第7章 标题无能
课程安排刚刚被送了进来。因为夏冬学院地处偏僻又贫瘠，实在很难招到固定的老师，所以课程安排都是临时确定的。由于老师流动性大，有时候一个学期某项课程可能会换三个老师，而实践课干脆就由驻地军队里的军官来指导。这也直接导致了夏冬学院是个注重实践大于理论的学校，这也许算是像夏岚这样连虫卵都不认识的常识白痴才得以顺利升学的原因之一。
“下周就有机甲观摩啊？”夏岚叼着面包条，她还没有申请打工呢，看样子要抓紧时间了。自言自语地说完她就去楼上的卧室打开星网终端的舱门，上网去了。夏冬学院毕竟是军部出资的贵族学院，里面的设施都是超一流的，比如学生宿舍都是独立的红色小楼房，再比如房间里配备的星网终端。普通人家的终端都是头戴式，想要附属功能还要再买其他设备，而这种舱体式的机器不但可以更大限度地活跃精神力，且相应设备都是全套，非常方便。
扫描信息后，夏岚站在星网入口，想了想，还是先打开联络器，点取联系人：“乔克，你现在在哪儿？”
过了一会儿有了回应：“小妹妹回来了？今天的工作如何？”是一个金发青年，相貌很是英俊，一双蓝色桃花眼好似带着电。
“还不错，你现在在哪儿呢？”不过可千万不能被他的相貌迷了眼，这个人是学校最有名的投机分子，身兼掮客、杂货生意，而他最大的兴趣却是骗钱。当初还是只萝莉的夏岚初入学校就被他盯上了，幸亏她机警才没能被乔克骗去父母给她的傍身钱。之后夏岚急需赚钱，也是通过乔克办理手续安排的工作。
但要说朋友，两人还真算不上，毕竟在乔克眼中只有两种人：能让他赚钱的和不能让他赚钱的。
“在街角区，具体位置你过来，我把坐标给你。”果然，这家伙就不可能在安分的地方呆着，夏岚叹口气，进了星网熟门熟路地拐到一家破旧的维修店门口——只有鬼知道这家店到底维修什么——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坐在门前，手里把玩着棋子，地上是一盘永久不变的残局。
“去街角。”夏岚掏出星币卡，在老头身边的铁盒上刷了一下，银光闪过，过路费算是交了。
“唔，自己过去吧。”老头依旧研究棋局，头也没多抬一下。
现在的服务业真是该整顿了。夏岚暗自腹诽，扳开修理店旁边一道铁阀门，大门露出个缝，她悄悄钻了过去。街角区几乎算是地下星网，普通人只有经过这些特别的通道才能进去。那里是赌场、黑市、黑暗比武场的集聚地，是真正的欲|望都市，想做个清清白白中规中矩的联邦人？对不起，街角区不适合你。
因为夏岚年纪太小，根本没有工作能够让她担任，所以她跟着乔克进了街角区找人给她办了假身份，然后才联系上伯尼大叔。而她第一次见到杀神霍非也是在街角区，整个沸腾的比武场就因为他的出现而落针可闻，刚刚获得比武第一的男人欢呼声生生地被噎回了嗓子。那个人真有那么强吗，会不会是以讹传讹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啊？夏岚对人们反应有些啼笑皆非，但她也不会傻到自己上去试探，这世上永远不缺热血上头的愣头青，她没必要自己以身涉险。说到底，还是她对杀神的兴趣并不大。
“哟，小妹妹！”乔克迎面而来：“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笔挺的蓝色海军服衬得他越发英俊，旁边妖娆的性|感女郎不停地对他抛着媚眼，而他也笑意盈盈地回应，身为生意人，他才不会摆着臭脸装冰山。
“当然是给你生意做啊！”夏岚跟他熟稔惯了，说话自然没那么顾忌：“给我转八分吧。”她掏出临时用星币卡，晃了晃。
“啧，不是我说啊小妹妹，我看你这几年没赚十万也有八万了，整个夏冬就没你赚钱这么狠的。最绝的是你把钱全转了军分，你是打算一毕业就做将军吗？”军分制度是现行于联邦军队下层军官之中的奖罚制度，每个持有军籍的人都可以通过战功等方式获得军分，这些分的用途极广，包括兑换先进武器，升职参考甚至可以减免罪罚，但对于非军籍的人这些不过是虚拟数据一份。金鼎系统的学生毕了业就是军官，所以早在入学时他们就已经被军部登记在案了。
“乔学长，你这是说谎不打草稿啊，去学校里问问，谁赚钱能狠得过你乔克？”夏岚笑眯眯地避重就轻。
乔克也不在意，类似试探的话他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要是能把这丫头的嘴撬开，她就不是夏岚了。当下接了星币卡，换了话题：“说起来你今年也十六了，算是到了上机甲的最低年龄线。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正为这事找你呢，我明天有观摩课，你帮我找老师说说，让我做机甲清洁减免学费呗？”夏冬学院里也是军分制度，但是一套自拟的模仿系统，学生得到的学校军分可以抵消学校内任何费用，但是仅限学校内使用。
乔克没好气地说：“你这是清洗上瘾了？就这点儿出息，机甲可不只你那清道夫一种！看见那边的比武场了没有？街角区专门的机甲比赛场，打赢了能拿奖金的，可比你打扫卫生赚得多。”
这个夏岚承认，武力至上在这里可不是说假的。只是她真心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兴趣，反不如她稳稳当当赚小钱。不过她还是跟着乔克过去看了眼，说是比武场，也不过简简单单地将场地为了个圈，里面两个机甲在激烈战斗。即便有那么个简陋的防护，也防不住里面的机甲跌落在外，惹得下面人连连尖叫。场地另一边竖着大大的电子记录牌，数字在不停跳跃，越是到比赛赛点，围观群众的情绪越高昂。
“那是赌注，压中了能赚不少，不中破产的也不少，”乔克倚着围栏对夏岚解释：“所以我说还是自己上场好，赢了分红利，输了也能拿药费，怎么算怎么赚。”
夏岚哭笑不得：“学长你太看得起我了，估计我上去没几秒钟就能精神力崩溃，被人运到精神治疗室。”星网的一切活动都是虚拟的，虽然也有痛感，但损伤最大的还是精神力，一个弄不好这辈子就脑瘫了。
“不是我看得起你，是你太让人惊讶了，”乔克难得正色，“知道这么赚钱，我为什么不自己上场吗？当初我找工作时，一开始也是在清扫队开清道夫，可是没几天我就放弃了，清道夫那种机甲又笨又落后，面板更多的是需要手控，我忍不下去。当时我辞了以后，带我的队长说能开得下这种清道夫的只有退役兵，还是战绩尤其丰富的那种。而你，硬是开了四年，现在回收垃圾的速度是三队数一数二的，有人天生就是机甲师。我觉得你就是那种人。”
夏岚想笑：“别给我戴高帽了啊，我那是干不了别的才忍着干下去的。又想赚钱，可不要拼了命地工作？清道夫开顺手了，战斗机甲未必能行啊。”
乔克摇摇头：“别的不说，我记得你们队新来了个年轻人吧？你看看他是不是总找你抱怨清道夫工作难。咱们多少同学哭着求着要能操纵机甲，真正的能上手的有几个？反正我是不行了，来年分系，我是要报军舰后勤的。机甲师再荣耀，不属于我的就是不属于我。”他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夏岚：“小妹妹，不管你赚军分是为什么，但不要忘了，最能赚军分的就是机甲师了。弃本求末可不是生意人的作风。”
说完这番话，乔克也不多言，两人沉默地看着比赛。
良久。
“机甲在街角区都怎么挣钱？”夏岚终于耐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
从舱体出来，夏二二在楼下放着流行音乐拖地，夏岚慢吞吞地下楼，看了它一眼：“夏二二，给我讲讲机甲分类吧。”虽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夏岚已经确信在母亲修好夏二二的同时，她也给夏二二输入了大量的信息经验，每一条都弥足珍贵。
她想到四年前去军事监狱看望父母，因为文件造假，他们被军事法庭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其实不算长了，但是夏上将说过要他们二十年后立足联邦总军部，于是夏氏夫妻只剩十年去往总军部打拼，而他们服刑的这十年到最后能把案底消除就算不错了，所以夏岚自发地将重担抢到了自己肩上。
她想尽可能地多赚军分，等父母出狱，她会把这些分值统统转给他们，这辈子她都不要再跟爸爸妈妈分开。跟随记忆里的那个夏岚经历过宇宙大爆炸，此时的她更想过安乐平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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