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标题无能
拿着夏二二的机甲说明，夏岚再次登录星网。这回她注意到在个人信息那栏里，原本灰色的机甲设置选项变成可点的了。这应该是她十六岁生日当天变的吧？说起来，她忙着清扫队的工作，倒是对这些都没有注意过。夏岚点开选项，她的虚拟人物被传输到一个样板间，各种型号的机甲漂浮在人物四周供她挑选。
当然都是些基础型的机甲，每个绚丽多彩的机甲都是经过精心改装的，夏岚看到了蔷薇之光的原型，这让她心情复杂。那个原型下面的数字显示在星网有多少人选择这款作为自己的坐骑，数字远远地将别的型号甩出好几位来。看到蔷薇之光，夏岚难免要想到夏茹，据说她自己选择在夏上将所在军部的那个星球上学，四年过去，她恐怕已经是那所学院的高材生了吧？
第一个把蔷薇之光排除，夏岚继续挑选。她耐心极佳，工作细致，且动作很快，挑来挑去选了注重速度的流风系列。夏岚在星网的昵称是山风下，所以那个机甲上面的名字显示是：山风下的机甲，夏岚想了半天没有给她的新伙伴想出个好名字，索性就让它顶着这个初始名字出现在星网了。
“唔，先去机甲区？”既然有了机甲，那么星网的大部分区域都是对夏岚开放的，这其中就包括人们趋之若鹜的机甲区。里面都是贩卖跟机甲有关的货物和服务，她挨家挨户地看着机甲改装商店，几次想进去，却又生生地忍住了。最终她看了几处比赛就悻悻离开。不得不说，和街角区比起来，这些光明正大的比赛就像是儿戏。
“怎么样？挑选好了吗？”看着夏岚又回到街角区，刚跟一个客户说完生意的乔克过来跟她招呼。
“唔。”夏岚打开个人信息，将她挑选的机甲模型打开，小小的流风机甲在空中旋转。
“流风？”乔克笑了：“也不算意外，这机子挺适合你。”
夏岚挠挠头：“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速度快就好。力量大的太笨了。”还有很多死角，如果操纵那些机器去收垃圾绝对费时费力还收不干净。
“嗯，可以理解。反正这都是最基础的设置，等以后你还可以换别的，拿流风练手不错。”乔克说着带她到一家修理店，店铺从外往里看就是黑黢黢的一片，但隐约能感觉出店内都是冰冷的零件。
“生意上门了，秦爷。”乔克招呼得十分市侩：“给我们小学妹改装下机甲呗？”
那秦爷正在磨东西，听了这话只是抬头，“什么样的？”
夏岚连忙把流风放出来。
“小子，你作弄我呢吧？就这么个玩具你去外面哪里不能装，老子没时间。”
“哪儿能啊秦爷，我这学妹第一次选，就看重流风速度快了。再加上您秦爷妙手，这流风就是宇宙闪电啊！”乔克说着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不瞒您，我这学妹是初学者不假，但精神力是十足十，初始等级是S，S！您还知道这世上谁一出生就是S级精神力的？”
“那又如何？”秦爷还是不为所动：“她就是一百个S用流风也比不上杀神一个小指头。”
这人，不给她改装就算了，干么说得这般瞧不起人？夏岚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乔克一定让他给自己改装机甲，忍不住扯扯乔克的衣服，“既然师傅不愿意，就换一家吧。”
乔克瞪眼：“你懂什么，秦爷的手艺放眼星网谁比得上？他能给你把机甲改造得跟长在你身上似的，那样你比赛起来省去多少事你明白么？”
“那人家不愿意又能怎样？”还要为了这个花一大笔星币，她可不是冤大头。
乔克没法，陪笑着对秦爷说：“您先忙，我这学妹有些不懂事，您别见怪。”说完拉着夏岚就到了一边，恨铁不成钢：“还当你这守财奴什么时候有了豪气了，是不是舍不得钱？你知道机甲都是怎么进行现实改装的？那些改装师遍布全宇宙，鬼才知道他们平时躲在什么地方，就只有在星网上能找到。拿到他们给你虚拟机甲上改造的数据，到线下换成实体，这才是改装机甲。秦爷一张图纸能卖百万星币，要不是我最近跟秦爷有些生意，你当你能在他面前排上号？”
“学长你直说了吧，平时没见你这么热心，今天怎么肯为了我改装机甲费这么多事儿？”夏岚暗暗翻个白眼，她知道乔克手上有不少好人脉，但这搁在往常那都是收费消息，谁知道他今天怎么突然好心要给她介绍专家了。
乔克嘿嘿一笑：“你不知道我眼馋机甲师经纪人这行当好久了么？要是把你从小培养起来，以后一出场出场费抽成那可是海了去了。可比我现在劳心劳肺倒卖货强！”这个社会还是机甲师吃香，他做不得机甲师还不让做回经纪人过干瘾么？
这真是个奸猾又坦率的家伙，偏偏还能把自己的私心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夏岚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道，“那你说，这秦爷不肯给我改装，要怎么办？”
乔克其实心里早有主意，看了夏岚一眼，清清嗓子：“其实我还有办法，就是看你同不同意了。”
夏岚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在算计人，“先说好，我一分钱都不会多掏的。别给我说什么便宜没好货，你要我花一百万买个图纸，我还不如一辈子不碰机甲。”
“这怎么可能，就算真开价一百万你倒是得有啊？我保证一分钱不让你掏，行吧？”
夏岚狐疑地看他：“你说，一分钱都不让我掏？免费？”这种好事也能从奸商乔克嘴里说出来？
“免费！你的改装费我包了。”说罢他就去秦爷面前嘀嘀咕咕，秦爷满脸的不信，看了眼夏岚更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乔克咬着牙，又说了句什么，还伸手比划了个三。
秦爷这才抬头，撇着嘴角说了句话。就听乔克说：“还是秦爷痛快！这就帮我这学妹改装吧？”
秦爷恶狠狠地瞪了乔克一眼，想来他又是给这奸商阴了。但他也没反驳，而是起身：“进来吧小鬼，看不出你还挺有勇气。”
夏岚听着云里雾里，最后还是被乔克推进了秦爷黑黢黢的店里。秦爷打开一盏昏黄的灯，叼着根铁制工具指挥店里的机器人将她的身体数据测量好，一一记录下来，又问了几个她个人习惯的问题，让她把流风留下，便开始赶人：“出去等着，两个小时后再来。”
出了店，夏岚问乔克：“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砍价啊，”乔克的通讯器又响起来，他忙着接业务，随口回答夏岚。
“那你说的三是指什么？”
“我跟他说我出三倍的价钱买他的图纸。”乔克跟人约好了时间地点，关掉那人的通讯界面，又打开另一个信息。
“哦，”夏岚看着不远处的机甲比赛场地，过了一会儿，有些心虚地问：“你不怕你亏本啊？”要说她平时跟乔克接触也不多，都是要转军分或者找工作的时候才会联系他，没想到他能为自己改装机甲花这么大力气。
“怎么不怕？最怕的是你不争气，有空等着不如走近点儿看呐，还能涨涨经验。”业务繁忙的乔克没好气地说，他是有把夏岚当金山培养的打算，但毕竟现在金山还没发光呢，他可不会对没利益的人温柔相对。
夏岚撇撇嘴，倒是真的开始看场上的比赛了。不过她脑袋里想的却是之前乔克说的用机甲赚钱的方法，最稳妥的当然是在机甲公会挂名，轮值安排比赛，为了保证比赛精彩，对手双方的积分不相上下，一般来讲除非双方是水平未知的新人，否则不会差距太大的。这样的比赛赢了会有奖金，输了如果挂彩也会有医药补助——当然补助不会很多。
再一种是机甲师自己广发挑战帖对点选了允许挑战的用户进行挑战，这样双方的积分和等级是不受限制的，经常会出现蛇吞象的逆转场景，当然以强凌弱的挑战也不是没有过，但大部分都是有私人恩怨的武斗。一旦真有品行败坏、以欺负新人为乐的机甲出现，街角区的隐藏秩序管理者会马上出来对他进行责罚。
而这种比斗就会在夏岚现在看到的简陋赛场进行，没有奖金，只有赌盘。如果比斗双方有很有名的机甲战士，那么赌注就有可能会上百万星币。胜者分成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给赢家，如果比赛非常精彩，输家也能得到额度不小的分成，就是输了，鼓励挑战赛的街角区秩序管理员也会自动给输家的账户打1000星币。这是街角区机甲战士最常用的赚钱方法，除了会有被打到精神力崩溃的危险外，稳赚不赔，血腥却暴利。
其实以夏岚的脾气，她宁愿去星网正规的赛场一次次比赛下来，赚500块冠军奖金，也不愿涉足街角区的血腥赛场，但那是平常。现在她极度缺钱，星网的正规比赛赛场次数多且奖金额度小，除非有重大赛事，否则有可能一个月的比赛下来她的星网账户上只有30块。这让夏岚无法接受。她抬头，有些冷漠地看着远处被一次次打倒在地的机甲，像是在看自己昏暗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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