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红颜祸水要人命
能在生死关头心不在焉，考虑其他事情的，恐怕也只有叶离一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身后留下一地的尸体，真正没有生命的尸体。在丧尸靠近前就抵达了二号仓库的入口处。
“动作要快，我们被围住了。”叶离一到指定位置就回过头，对着距离近的丧尸开枪。
咦，它怎么突然跪下了。不对，我明明瞄准的是头，怎么打到膝盖了。
刹那间，他明白就枪法而言自己与克莱尔的差距极大，老实说根本没得比。于是只能明智地放弃了一枪爆头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对着丧尸身体射击。说到底，叶离还是很羡慕电影里主角的又帅又准的枪法。
“太棒了，门没锁。快进来。”克莱尔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叶离没有犹如直接转身退入仓库。
“哐嘡”一声，厚实的铁制门被关上了。成功了，克莱尔喜形于色，用手捶了一下叶离的肩膀。叶离也轻松地笑了。
“砰……砰……”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丧尸。看样子不撕碎叶离和克莱尔二人，它们是不会罢手的。
叶离转过身，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仓库的正门没有完全关上，有一个半米多高的缝隙。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粉碎了他的好心情。这意味着丧尸是可以进来的，而且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若是被丧尸堵住就死定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叶离还能听到丧尸沿着墙往上爬的声音。一定是变异体，他抬头看向高处的窗户，这显然不足以阻挡变异体，被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所幸，仓库里的情况还不是最糟。这个仓库里干净异常，没有尸体，更没有血迹。这说明这里没有发生过战斗，自然也就没有丧尸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三辆加油车更是让人振奋。
没时间考虑，叶离直接奔向停在中间那部加油车。
“克莱尔，你联系印格兰姆，让他的直升机跟着我们。我们直接开车闯出去。”
不用叶离提醒，克莱尔也发现了仓库的状况，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迈开脚步跑向另一辆加油车。
“克莱尔，车里没钥匙。你呢？”细心的叶离一打开车门就发现车上的钥匙孔里没钥匙。
“我这也没有。怎么办？再找来不及了。”
“该死。仔细想想，这钥匙一般放在哪的？”
“排班室……对，排班室。在那。”克莱尔说话间已经找到了排班室，指着一个方向对着叶离嚷道。“我去找。”
“我去。你的枪法好，掩护我。”话没说完，叶离已经行动起来，顺着克拉尔所指的方向猛地蹿过去。
克莱尔指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就看到叶离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排班室。叶离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瞬间爆发的速度与变异体不遑多让，单以速度而言还隐隐超过变异体。
克莱尔自然也没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留意这个细节，她没有细想，也来不及细想。因为就在这时已经有丧尸从缝隙里钻了进来。她提枪就射，为的是争取更多的时间，帮叶离也是帮自己。
叶离全神贯注，自然也没注意到自己的速度有多恐怖，这时候他只知道拼尽全力。跑动中，他已经透过窗玻璃看见挂在墙上的车钥匙，还好三串都在。再一留意环境，显然要从门里进入要绕过加油车。这种时候哪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叶离心下一凌，速度不减也不变相，直直朝着窗户跑去。他抬手就是三枪，糟糕的枪法不影响对玻璃的破坏力。他一个鱼跃，做了个游泳运动员如水的姿势，轻易地撞破玻璃。前伸的双手着地后，向前一翻滚将冲击力化解掉，顺势站起身，正正好好站在挂钥匙的墙前面一臂的距离。他一探手，顿时将三串钥匙攥在了手心里。
出排班室的时候就没这么麻烦了，一脚利落地踩在窗框上，稍一使劲就翻了过去。
叶离的这一套组合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在取钥匙这件事上的效率已经达到了极致。他自己也惊讶，换成以前的自己绝对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刚才脑海中的想法一形成，身体就自然而然地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并且行云流水一点也看不出勉强。
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提高了好几倍。要知道以前叶离可是连弯腰做伸展运动的时候，手都碰不到脚踝的。现在他能轻易做到，而且一点也不会吃力。
克莱尔没有看到这惊艳的一幕，她正在忙着点杀丧尸。丧尸要从缝隙里钻进来本来动作就快不了，在她精准的枪口下，一露头就是死。
“动作要快，我快没子弹了。”
“你是几号车？”叶离跑到克莱尔声旁问。
“三号。”她还有点奇怪叶离这么快就拿到了钥匙，但事态紧急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将心里的好奇压下。
有了钥匙，发动加油车不再是问题。等叶离上了车后，克莱尔也上了自己身旁的车。
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这一搏了，叶离扭动车钥匙。电机带动发动机转动的声音响起，接着点火的声音，发动机开始正常运转。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声音比这声音更加悦耳，更加动听的了。
叶离松开车钥匙，举起手对着克莱尔竖起大拇指。而与此同时，克莱尔也做出了相同的举动。两人相视一笑，死里逃生的喜悦充斥在心间，还有什么能比这种感觉更加美妙的呢？
“咔嚓……”“乒呤哐啷……”玻璃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变异体闯进来了。
叶离赶忙比了下自己，一踩离合器和油门，一马当先撞破前门，撵着丧尸冲出了仓库。
克莱尔也不甘落后，紧跟在叶离的车后面，同时她还不忘接通了印格兰姆的无线电。于是两辆加油车一前一后沿着基地的道路，朝着基地外驶去。一路上零星的丧尸不是被撞飞就是被碾碎，艳红的血液和肉块粘在车窗上，连雨刷器都不能完全清理干净。
后视镜里，丧尸紧追不舍，一路跟着加油车出了基地。出了基地后，没了丧尸的拦路，一路平坦起来，汽车的速度很快就提了上来，也渐渐拉开了与丧尸的距离。
丧尸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眼见着汽车越开越快也不放弃。其中的变异体脱颖而出，它们的模样与普通丧尸没什么不同，就和叶离在一号仓库碰到的变异体一样。当然也有与众不同、怪模怪样的。这不，当中有一个模样怪异的丧尸跑在最前面，怪异之处就是它的脚。它的脚掌拉长了，跑动起来，以脚尖点地，体型也比一般丧尸小，唯一的特点就是速度快。
两人开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将它甩掉，这还要感谢它的耐力并不像它的速度一样出众。以防万一，安全起见，叶离还是带着克莱尔开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在一处空地停下。远处直升机的轰鸣声也表明印格兰姆就在附近，他能成功逃出来叶离一点也不意外。想来有了高度的优势，他很快就会找过来。
将车停道路后，叶离就下车了。这是一条由沥青铺成的道路，道路宽敞，路边视野开阔。路的两边是草地，草地两边是灌木森林。可以看出，这条道路是专门为了基地所铺设的。
叶离站在车旁，看着克莱尔一边停车一边在开口说话，肯定是在联系印格兰姆。
他走到油罐旁，检查了一下燃油储量。看来运气不错，这辆车里还有一半。
“你的车上有多少燃料？”他冲着克莱尔大声喊。
克莱尔走到叶离身边，将帽子摘下，沁出的汗水将发梢打湿，贴在她的额头上。叶离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头发微微呈红色，由于红得不明显，加上经常戴帽子，所以很容易被忽视。值得注意的是这不是染发所致，而是她原本的发色。
“你的头发很特别。”叶离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是啊。很特别。”她的眼神露出怀念，“小时候，我可是为此困扰了很久。家族中没有人的发色和我近似。父亲说我这是隔代遗传，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还说我的先祖是苏格兰人。”说着，她捏起一簇头发看了看，“很奇怪吧。”
“没有，我觉得很漂亮。很衬你的蓝眼睛。”
“谢谢。”克莱尔礼貌的回了句，看样子显然认为叶离说得的是客套话。
看着克莱尔神色平淡的脸庞，叶离心想：是不是有很多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听多了就不再有惊喜。
“真的很好看。”叶离又自顾自地补充一句。言语中的真诚感染了克莱尔。
这话让克莱尔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他说这话是真心的，是发自肺腑的。罕见的发色带给克莱尔的不仅仅是赞美，更多的是烦恼。因为发色的缘故，就学时期经常被同校的学生欺负。所以克莱尔并不喜欢自己的发色。
生平第一次，她对自己的头发产生了别样情愫。她好像有些害羞，没有理会叶离，眼睛一直盯着正在靠近的直升机，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叶离还在奇怪克莱尔的脸上怎么无缘无故泛起了红晕。不长不短的头发垂在耳旁，浅红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露出耳后修长紧实的脖子；额头和鼻尖沁出可爱的汗珠，衬上微翘的嘴唇是那么性感。
好想感受它的温热与水润。这股念头一冒出，叶离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自己虽然也会注意这些小细节，但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短短的一小时里已经发生过两次了。叶离对于女色一贯的态度从来只是欣赏，真正达到了“远观不亵玩”的云深之境。
他轻轻摇头摒除杂思，再次定睛看向克莱尔的侧脸。
正午的阳光倾泻在她高挺隽秀的鼻子上，透过晶莹剔透的汗珠，掩映在她脸颊的红晕上，更显得娇艳。那一排额发在风中飘逸，比丝绸更加顺滑柔软。浅色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调皮地轻轻颤动，即使看不到她那澄净的冰蓝色眼睛，也能感受到震撼人心的美丽。
背景里春天新发的绿色嫩芽，与眼前的美景相衬相映，洋溢着生命的活力，使叶离沉迷于其中。真想将她拥在怀里，不做其他，就这么拥在怀里。因为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仅用给眼睛记住这一刻，他要感受这一刻。
就在她两各自出神的时候，周围响起一阵不寻常的沙沙声。原本这声音是能引起两人的警觉的，奈何两人俱已神游天外。
“克莱尔……”叶离原想跟她说些什么，余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克莱尔身侧草丛，脸色骤变，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顿时打住。
“什么……”克莱尔奇怪地转过头，看向只说了几个字的叶离。
哪知道叶离右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克莱尔一下子拉他身侧。
“你干嘛？”失去平衡的克莱尔一阵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叶离身侧倒去。
却见叶离神情肃穆的盯着前方，目光顺着叶离的目光方向快速的看过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人影从草丛蹿出，身形如流星划过天际，直扑叶离。
克莱尔马上意识到那人影是丧尸，还是变异体。她脑海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它攻击一定是我，如果不是叶离拉我，那我……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浑身也僵硬起来。再将目光转向叶离。果然，为了救自己，他根本没来得及拿武器，也没有任何防备。
救下克莱尔后，叶离已经来不及做其他动作了。他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劲风，夹带着血腥气。他能看到变异体的竖瞳眯成了一条缝，紧紧地盯着自己。
躲是躲不过去了，叶离立马打定主意，在变异体挖心的过程中用左手压住它的手肘，一定不能让它抽手，再用右手取出匕首刺入它的脑袋。如果动作快的话，或许能保下一条小命。如果运气不好也能将变异体留下一时半刻，这样一来克莱尔的生存几率就大增了。
咦，我什么时候会为他人着想了？
电光火石间，变异体已经探出抓，以一招黑虎掏心直直抓向叶离的心脏。叶离只来得及微微侧过身，手也才刚刚握住匕首，只能无奈的一笑：万万没想到我的生命会因为救一个女人而终结。最好的办法不是应该将克莱尔推向丧尸，再趁机杀死它吗？
克莱尔眼前闪过李的样子，慢慢与叶离重叠在一起，心中一痛，一股洪流在身体内爆开。霎时间，变异体一僵，动作就这么定格了一秒。
叶离本以为在劫难逃，却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眼见变异体不明原因瞬间定格，哪里还不知道生机就在眼前，左手臂迅速压住变异体的探出的爪子，右手猛地拔出刀扎向丧尸的脑袋。
“噗……”“砰……”
两声闷响打破了寂静。前一声是克莱尔倒地的声响，比较沉闷。后一声是叶离和变异体摔在地上的声音，很响亮。速度快意味着力量也大，变异体扑击的力量就很大，巨大的惯性带着叶离往后飞出一段距离后才着地。
克莱尔只感到头晕目眩，全身上下排出了大量的汗水，将衣服都浸透了，胃里也一阵翻腾。强忍着不适，她扭过身望向叶离的位置。
叶离和变异体倒地后就都没了动静。克莱尔心悸了，顾不得其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连滚带爬来到叶离身旁。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使她放心，只见到一把匕首由太阳穴的位置插入了变异体的脑袋，显然一击致命，送了丧尸上了西天见佛祖了。而叶离则紧闭着双目，也是一动不动。
这可将克莱尔吓得不轻。她一把将压在叶离身上的丧尸推开，惊悚的一幕呈现在了她的面前。变异体的四根手指插在叶离的胸口里，半个手指头已经没入其中。克莱尔的一推更是牵动了丧尸，撕裂了伤口，伤口的周围顿时有血迹溢出，将衣服染成了红色。更惊骇的是，叶离的胸口没有起伏。
“叶离……”
克莱尔发出一声悲鸣，眼角流出了眼泪。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探到叶离鼻下。
突然，叶离一睁眼，右手捏住了克莱尔的手腕，胸口也再次起伏。
他的眼神聚焦在克莱尔的脸上，见她泪眼婆娑，就问：“克莱尔，你怎么哭了，你没事吧。……嘶……好痛……”因为说话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烈的阵痛差点让他晕过去。
“别动，你受伤了。”克莱尔压住叶离企图挣扎的身体。
“啊？”叶离仿佛听到了最惊恐的消息，“有没有缺胳膊断腿。”
“比这还严重，你的胸口插着四根手指呢。你先放手，我来查看一下伤口。”见叶离死而复生，克莱尔擦掉眼泪，破涕为笑。
“那就好。”叶离松开手，长舒一口气，露出了笑容。他情愿死也不想变残废，他的想法很简单：在丧尸横行的世界里失去了行动能力便是累赘，下场一定很凄惨。
他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又马上变成了撕牙咧嘴。呼气用力过大又牵动了伤势。
克莱尔将伤口周围的衣料全部撕开，仔细检查其伤口。叶离体内的“清流”也没闲着，一直在胸口流转。
“还好，伤口很干净，血迹也不多，说明没有伤到大血管。我要将它的手拔出来，你忍着点不要乱动。”克莱尔紧蹙着眉头，一手按住叶离胸口，一手握住丧尸的手腕。“待会儿我一拔出来你就按住伤口。”
叶离看着克莱尔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一，二，三。趁现在。”
两人配合默契，在拔出手指的同时叶离已经将伤口按住了。虽然血腥味浓重，可血却是出乎意料的少。克莱尔将尸体推得远远的，然后拿出凝血喷雾，慢慢挪开叶离的手。
“还好它只是想挖我的心脏来吃，如果它想杀死我，我已经死了。这是什么东西？”看到克莱尔惊魂未定的表情，叶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这是帮助止血的。”四个黑洞洞的伤口在胸口，触目惊心，少量的血液溢出，却不能柱挡视线，克莱尔几乎能看到叶离的内脏，她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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