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能躲子弹的丧尸
克莱尔将叶离的话信以为真，毕竟他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信服都难。视线扫过能够看到的所有地方，没有发现潜在危险。这时，她的眼睛扫过站在旁边神秘兮兮的叶离，只见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紧张感。她突然明白叶离在耍她。
“你耍我。”这下子，克莱尔是真的不高兴了，好看干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股怒气。
“怎么敢！”叶离赶紧把自己摘出来，“那都是推理，推理只是将特定的条件放在特定的场景里产生的‘化学反应’。我们进入仓库也好一会儿了，如果有丧尸早就攻击我们了。而且进仓库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了。”
“那你还说这有的没的。”显然叶离的言语并没有让克莱尔消气。
“我只是提醒你要时刻保持警惕，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警惕。一旦失去了警惕，那我们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叶离的语气显得郑重，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如果用轻佻或不在乎的神情来表达未免没有说服力。反正用什么表情对叶离而言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之前我的推测也不是顺便说说的，现在的世道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叶离经历过研究所的洗礼后，再加上自己的穿越，心态已经不同。这个世界发生任何的事情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哼。”克莱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跟紧了。”
看着卡莱尔英姿飒爽的背影，就知道她没有将叶离的话放在心上。叶离有些无奈，是不是女人都有无理取闹的一面，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叶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克莱尔身后，看似轻松自在，其实已经将大部分心神投入五感之中。两天，仅仅两天，叶离已经将提升后的五感运用的得心应手。一个人很容易就可以知道失明后的感受，只要你闭上眼睛就行了，但也只能感受其万一。失明后，人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重新协调感官。那试想一下，一个人的眼睛突然能看得更远，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五感的失衡在所难免，因为无法协作。
叶离能在不动声色间将五感重新协调，这已经远远超出一般人了。
人一出生就在用五感感知世界，也就是说在人有意识以来，五感一直在和世界磨合，其最终呈现的感觉始终处于人最舒服的界限内。简单的说，人看到自己想看的，听到自己想听的，闻到自己想闻的，尝到自己想尝的，感觉到自己想感觉的。这里的“想”不是人的主观意愿，这是大自然和人类大脑合作限定的界限。
你能知道你的眼睛精度吗？一粒纽扣隔多远，视线才开始模糊？你能分辨闻到的气味的组成吗？有些人能有些人不能。
这些能通过特定的试验得到精确的数值。可再精确的数值也只是数值。它在人脑海中形成的永远只是模糊的概念。实现中，人最后依靠的还是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感知世界。
叶离突破了这种界限，或者说有个一个更高维度的视角。单一的将心神集中在视觉上，能够让他看得更远、更清晰，却容易忽视其他。而实际的运用中，很多情况不需要看得这么远。
于是他尝试将心神同时集中在五感上，这种感受是全新的，好像回到了昨天自己刚走上天台时的状态。他能够看到墙后面是否有老鼠走过。声音、气味、光暗、振动等所有信息在他脑中汇集成一幅三维立体的印象派画作。并可以随意的放大缩小，旋转颠倒。这是超越了“人”的感官体验。
此刻，叶离才算真正的掌握了提升后的五感。这种状态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个球形的区域，区域越小越具体，精确度越高。反之亦然，区域越大信息越少，精确度越低。叶离心态不纯地将这种能力取名为“灵觉”。
灵觉的构成不是毫无限制的，那是要消耗大量的心力的，汇集分析信息对大脑带来很大的负担。叶离学会了瞬开技巧，一瞬间开启，一瞬间关闭，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又不至于累死自己。
两人走出隔间，朝其他房间慢慢潜去。连续几个房间都一无所获，唯一的结论就是这里的士兵都走的很冲忙。期间发现了一个武器柜，叶离为此兴奋不已，因为终于能鸟枪换炮了。只可惜所有的武器都被掏空了。
“叶离，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克莱尔压低的声音满是惊喜。
叶离凑近一看，一张纸正握在克莱尔手里，纸上印有一张表，他没看懂。
“你看，这是加油车的型号，同时有两辆加油车在加油。这说明至少有两辆加油车。”克莱尔的脸红扑扑的，连脖颈也微微泛起了淡红。
猜测被证实无疑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一想到一线生机就在眼前更是令人兴奋。
“呐……这个给你。”克莱尔递给叶离一把戴套的匕首，“D9，好用，适合你这样的菜鸟。”
叶离接过匕首，重量还不轻，将匕首抽出，刀刃上隐隐有寒光闪现。他也不言语，直接连套带匕首别在了腰间顺手的地方。
“那边有个楼梯，我们去楼上再看看。”克莱尔眼尖，瞧见前面拐角处露出一个铁制的阶梯。
她侧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虽然已经没有丧尸在撞门，但是外面的响动也不小。心里想：要那些丧尸彻底安静了，恐怕还得等上一会儿。
“好。”叶离点头同意，便跟着克莱尔上了楼。
顺着楼梯往上走，一个简易的阳台过道映入眼帘。一侧是办公室模样的房间，窗子都被幕帘遮住了，门也紧闭着。另一边就是空荡荡的停机坪。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咯咯的响声。似乎地板过于老旧难以承受人都重量。
这点小响动，克莱尔和叶离都没有放在心上。两人快步来到一扇距离最近的房门前。克莱尔先确定了房门没锁，冲着叶离点头示意，然后敲了敲门，静静地等了片刻。敲门声响起的同时，里面传出有人活动的声音。她脸色一正，心道果然。
“两个。”叶离稍稍注意听了一下，确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克莱尔一脸不信任。
“我的听力好。天生的。”
克莱尔撇了撇嘴，轻轻扭动门把手。
“好。动作要快，尽量不要发出声响。”克莱尔一手抽出装有消音器的手枪，一手竖起三根手指，嘴里无声的说：“一，二，三。”
说到三的时候，她轻轻把门推开一个小缝隙。透过缝隙往里看，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里面的环境有点复杂，半人高的办公桌以及桌上堆积的资料，都严重阻碍了视线。不过克莱尔可以肯定那是一个丧尸。噗得一声，克莱尔透过小缝隙干掉了那个丧尸。
“我只看到一个，没有第二个。”克莱尔扭过头，眼神再次询问叶离。
叶离凑到缝隙前，仔细查看。里面有些黑黢黢，窗帘都被拉上了，只有几束光亮照进房间。这点黑暗自然对叶离造成不了影响。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看到有人影活动。他马上瞬开了灵觉，只有血腥味，没有其他。于是他冲克莱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看到。
“你可能听错了。”
“刚刚我确实听到有两个脚步声，还是小心点好。”叶离低声辩解，他不认为自己听错了。
克莱尔将门推开，力量不大不小，刚好能将门整个打开，又不至于弄出过大的声响。随着门的打开，房间里也明亮了些。她谨慎地贴在门旁边的墙上，并没有直接冲进去，隔了好长一会儿房间里也没有动静。
“瞧，根本没有其他丧尸。”克莱尔站在门前，轻松地对着叶离说，似乎在证明叶离有些大惊小怪。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夹带着猩风从办公桌后面扑了出来。
“小心。”一直保持警惕的叶离马上就发现了，一个鱼跃将克莱尔按到在地。
黑影扑了个空，擦着叶离的后背直接穿过门口飞了出来。可能是扑得太过用力，它直接翻过栏杆，从二楼摔了出去。
闷哼一声，克莱尔侧着身摔倒在地，似乎摔得不轻。叶离有所准备，并没有压在克莱尔身上，扑倒她后用手撑地迅速滚向往阳台边缘。他趴在地板上，望着飞出去的黑影。
显然，一层楼的高度并不能对它造成伤害。只见它两手撑地，在空中扭过身体，等着地的时候头是冲着叶离的，而姿势却是趴着的。通过这一动作，它将大部分的冲击力都化解了。
这个丧尸与别的丧尸不同，很大的不同。它的眼睛没有因为失去水分而变得混浊，而是变成一双犹如猫科动物般的竖瞳，亦如叶离第一个杀死的丧尸一般。叶离能清晰的看见它的圆形瞳孔眯成了缝，妥妥的猫科动物的眼睛结构。
叶离记得杀死的第一个丧尸死的时候也是这般变化。当时他惊魂未定不是很确定。再次见到这样的眼睛，他这才十分肯定。
丧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叶离，缓缓站起身，嘴里发出低吼。那双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透露出危险。此刻这对瞳孔又扩张成枣核型，在昏暗的环境里发着幽光。
“它在干嘛？”这时克莱尔已经迅速站起了身，见此情景，蹲在叶离身旁紧张的问道。同时抬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丧尸的脑袋就是一发子弹。
那丧尸身体微微一侧，轻易避过了克莱尔志在必得的一记子弹。
“怎么可能？”克莱尔发出一声惊呼，丧尸竟然能躲子弹。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只见，叶离也吃了一惊。克莱尔惊慌失措，准备再次开枪。
“瞄准它的心脏射击。”叶离来不及阻止，第一时间嚷道。
克莱尔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遵从了叶离的指示，对着丧尸的心脏来了三枪。
只见枪声响起的同时，那丧尸向右边一跃，落地之后来了个懒驴打滚，接着直接朝着一楼的隔间扑去，一个闪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克莱尔倒吸一口凉气，手底下却没有停顿，把头探出栏杆寻找丧尸的踪迹。可哪里还找得到？一楼光线昏暗，连个鬼影都没有。
克莱尔不死心，正要下楼追赶，被叶离拉住了。
“进房再说。”克莱尔回头刚要反驳，见叶离神情严肃似有重要的话要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叶离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刚刚因事出突然为了救克莱尔，不由得松开了手枪。他略微查看了一下，就将手枪收到了腋下的枪套里。反手从腰间拔出了克莱尔给的匕首，一马当先地步入大门敞开的房间。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活的丧尸后，关上了房门。略一思考，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到倒地的尸体旁，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刀。
克莱尔对叶离的很是困惑，迫不及待的问：“为什么不追上去干掉它？难道你受伤了？”
“我没事。如果追过去，我们可能和它一样。你来看。”叶离单膝跪在尸体前，示意克莱尔过来。“它的心脏没了。”他指着尸体胸前的破洞，“肋骨被洞穿，干净利索，加上周围有大量的血迹，应该是生前被活生生挖出心脏的。”
他在说话的同时，心里还在想：早知道就不把防弹衣还给黑尔了，多少也能起点阻碍作用。
克莱尔凑近一看，心里一阵恶寒，作为精英士兵，枪伤、炸伤她是见过不少，像这样的伤口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刚才那只丧尸做的？”克莱尔呼吸有些急促。
“很不幸。恐怕是的。”叶离平静的说，“而且那丧尸很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它能躲过子弹，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不是指这方面。它还保留一定的智慧。”叶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智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克莱尔说。
“你仔细想想。丧尸见到人类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进攻，是感染，是进食。这应该是它们共有的本能了。而它能抑制这种本能……”叶离捡起尸体旁的突击步枪，是M16还是M4他看不出区别，唯一在意的是枪口装着抑制器。他还在尸体身上找到一把带抑制器的手枪，以及五个弹夹，两个手枪的，三个步枪的。
如此看来，抑制器已经成了军队的标配了。只是抑制器造价昂贵，有的甚至比枪还贵，如何能大规模普及呢？或许这个世界的抑制器本来就很便宜。叶离的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摇了摇头，他将步枪及其子弹递给了克莱尔，手枪自己留下了。
“你开门的瞬间，它没有攻击你，而是选了一个更加好的时机发动攻击。攻击失败后没有马上再次攻击，反而藏了起来。这一切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它有智慧。”
叶离检查了下手枪，并将手枪上膛，将尸体上枪套脱了下来，别在了自己的腰上。
“你怎么了？”叶离见克莱尔愣愣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
“没什么？刚刚一瞬间感觉你很像李。”
“哦。”叶离有点好奇，声音提高了八度。“哪里像呢？不要告诉我，东方人在你眼里都一样。”
“可能是太紧张了。”克莱尔赶紧转移话题，“步枪的子弹是满的，而且已经上膛。士兵全都全副武装，却连一枪都没开就被挖掉心脏。说明它的动作很快，士兵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
“你说得很对。不过它速度快是一方面，更有可能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奇袭。”叶离若有所思。
“那我们怎么对付它？”克莱尔端着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它可是能躲子弹的。”
“这我倒是不担心。它的动作不可能比子弹快。我看不见子弹，却能看见它的动作。它不可能比子弹快。”叶离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抬头看向克莱尔。
她盯着手中的步枪，若有所思：是呀，我明明清清楚楚看到那头丧尸侧身的动作。
“撇开第一枪，你刚刚打中它了吗？”
“不是很确定，应该打中了。”克莱尔努力回想。
叶离继续说道：“它是比你快。不是比子弹快。”
“我懂你意思了，可是……”克莱尔虽然明白了，但依然没有解决眼下境况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克莱尔有些焦急，外面的吵闹应经平息，这意味着丧尸已经停止活动，进入了休眠。如果不解决那头藏在一楼的丧尸，就没办法走出这个仓库。怎么办呢？
“我们要分撒它的注意力。我负责吸引，你负责杀死它。”叶离提议道：“我没受过军事训练，没使用过枪械，吸引它再合适不过。你就不同了。而且我相信你。”
克莱尔略一犹豫，还是点头同意了，因为她知道叶离的提议是最正确的。她意识到叶离的与众不同了，他的冷静、大局观绝对不是一般平民能拥有的。甚至与身经百战的战士相比也不遑多让，所以她才误将叶离看成是李。
大方向是定了下来，具体细节还是值得商议。仓库里停机用的巨大空间很空旷，叶离准备以此为作战平台，他准备将丧尸引到那个空间中，再由二楼的克莱尔将它击毙。这是两个共同商量下的结果，主要的细节是由克莱尔策划的，叶离只是做了些许补充。要论战斗经验和战术规划，叶离是拍马也及不上克莱尔。
“要是它不出来怎么办？”这是克莱尔所担忧的,制定战术的时候，她也提出来了。
“它虽然保留了一些智慧，但还没聪明到会开门。假定它能压抑本能，但本能就是本能，这又如何能长时间压抑，只要有适当的引诱不愁它不出来，而我就是最好的诱饵。”叶离笃定地说。“对面那扇门看到了吗？退一步来说，如果它真的不出来，我们就不管它，直接从那里溜出去，还把它锁在这里。”
如此这般，作战计划就被完善了。
期间，克莱尔教导了叶离步枪的基本使用方法和射击姿势。对初次接触枪械的人来说，正确的射击姿势不仅能让人射的准，更能避免自己受伤。这些都是克莱尔与叶离说的。在此之前，叶离本以为扣扳机是件简单的事情，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和门道在里面。
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两个陆续搜查了二楼的其他房间。其他的房间要么没有关门，要么门被打成了栓子，里面除了几具被掏了心窝子的尸体再无其他。自然，叶离为了安全起见残忍地一一将它们爆了头。
“你不怕死吗？”在展开行动前，克莱尔问叶离。她的语气里夹带着叶离所不理解的情绪，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觉得与平时的说话的样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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