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又被困了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呀。这么有名的人你都不知道？”叶离是真的有点吃惊了。就好像你站在华盛顿的白宫前，有个游客问你奥巴马是谁一样。
“很有名么？怎么我不知道。”克莱尔对叶离吃惊的表情很是反感，感觉像对待白痴一般，让人不舒服。
“广义相对论，你知道吧。”
“当然。”
“广义相对论就是爱因斯坦创立的呀。”
“你当我白痴呀。明明是格罗斯曼嘛。全名叫什么来着……嗯……马塞尔·格罗斯曼。对，马塞尔·格罗斯曼。”克莱尔略一思考说出了一个名字，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叶离。
克莱尔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着实将叶离震了一震。叶离看出她没有在开玩笑。格罗斯曼这个名字很是耳熟，他知道自己一定在哪里看到过，可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叶离那算得上聪明的大脑本能地运转起来，不久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世界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世界。但是这个貌似天方夜谭的结论又怎么能让人轻易接受，叶离需要确认。
克莱尔刚说完话，见叶离像傻了一样，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发呆，顿时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开个玩笑。哈哈哈……”叶离赶紧掩饰，含糊其辞，只是那笑声要多假有多假。
“是吗？”克莱尔不确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接下来的对话里，叶离不动声色地问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结果得出相同的结论，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叶离熟识的世界。这里的历史与他熟识的历史大同小异，但毕竟是不同了。叶离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一点。说实话，不接受又能怎么样，这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了。
也许你会说，未免接受的也太快了。但叶离毕竟不是普通人。
如此一来，一些事情就可以很好地解释了，比如为什么叶离会突然出现这里，比如什么从没听过的奥氏公司。接受了这一事实后，叶离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怎么回去？这一点倒是和普通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只可惜叶离对自己如何穿越毫无头绪，一觉醒来就在“大苹果”的街头了。不要说征兆了，连感觉都没有。
想清楚了这些，叶离的心态顿时不同了。而坐在对面的克莱尔没有察觉一丝异样。
叶离原先只感到前路茫茫，心里空落落。现在得知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股超脱的感觉油然而生。好比一个人迷路了，但他知道回家的路，他会不停的寻找，直到筋疲力尽。而另一人也迷路了，并被告知永远都没法回家了，他反而豁达了，会随便选择一个方向前进，会期待遇到不一样的精彩。
叶离就是个豁达的人，他也将身体往后靠去，由于带着隔音耳罩，螺旋桨的声音反倒让他有股睡意。
“印格兰姆下士，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克莱尔突然感觉飞行的路线不对。她的声音一下子惊醒叶离，浓重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
“我们的燃料快耗尽了，所以去就近的军事基地补充。这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没什么好担心的。”驾驶员的话语传来。
克莱尔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暗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十几分钟后，直升机来到一个军事基地上空，一直盘旋就是没有降落。
克莱尔觉得奇怪，于是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那个直升机驾驶员，也就是印格兰姆下士，他回过头，说：“尝试联系控制塔，一直没有人回应。”虽然他带着头盔，叶离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颤抖声音里听出一股恐惧在滋生。“而且基地里到处是尸体。”
“你们之前没有联系过吗？”克莱尔皱起眉头，透过窗子向外张望，没好气的说。
“联系是联系过，但一直没有回应。”印格兰姆回道。
“你没有觉得不正常吗？”
“我当时觉得有可能信号收到干扰，这也是经常遇到的，所以就没在意。”
叶离隔着窗望着基地。这是一个小型空军基地。几幢宿舍楼样的建筑围着一个巨大的训练操场，操场的另一端是几个仓库，仓库旁边是一个狭长的飞机跑道。跑道旁停着几辆加油车，奇怪的是没有一架飞机。
“整个基地里尸体随处可见。”叶离粗略看过去便发觉了怪异之处，视野范围内到处是尸体。
“会不会是收到命令撤离了？你看，没有一架战斗机。”副驾驶员说道。
“不可能。现在每个基地都异常宝贵，怎么会放弃？除非……”克莱尔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想，另一个想法呼之欲出。“除非是碰到不可抵抗的因素，被迫放弃基地，连通知我们都来不及。”
“丧尸。”叶离说出了让人害怕的词语。如今“丧尸”不再是影视剧里娱乐大众的因素了，而是彻彻底底死亡的使者，文明的毁灭者，恐惧的传播者。
此语一处，两个驾驶员立刻有些惊慌失措。“那怎么办？我们完蛋了。”“我们死定了。”两人绝望的言语此起彼伏。
“安静。”克莱尔大声一吼，顿时让战战兢兢的两人闭上了嘴。“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加燃料的。”
“没用的。燃料已经所剩无几，飞不出几里地的。”副驾驶抱着脑袋当起了鸵鸟。
“该死，怎么会这样？难道基地里的燃料储备用完了。”克莱尔狠狠的说。
两个驾驶员的不语，仿佛印证了她的话语一般。还真的被她说中了。
“我们可以再叫人来支援。”叶离提议。
“我已经试过了。无法联系到。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印格兰姆的话让人沮丧。
“难道里无线电坏了？”克莱尔问。
“受到不明原因干扰，远距离经常联系不到。短距离倒是没有影响。所以之前没有回应，我也就……”
“我明白了。”克莱尔气恼地打断了他。
“有没有丧尸也只是猜测。毕竟直升机旋翼这么巨大的声音都没有丧尸出现。”叶离这么说是为了缓解他们的紧张感。可他心里明白满地的尸体可不是说笑的。
“我有个计划。”克莱尔将手里的狙击步枪上膛。“跑道边的加油车看到了吗？”克莱尔指着加油车说道，“你将直升机停在它旁边，尽量靠近，你能办到吗？”
“我想我可以。”印格兰姆说道。
“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为直升机加油，你要做好随时起飞的准备。”克莱尔再次观察了一下基地的布局。“你们谁杀过丧尸？”
“没有。”印格兰姆抢着说道，“我只是个飞行员，不是直接战斗人员。”
“我有杀过两个。”副驾驶员轻声说。
就在说话间，直升机已经在指定位置降落了。仓库的大门紧闭没有丧失冲出来。印格兰姆长出一口气，将引擎关闭了。
“有武器吗？”
“有”
“好，跟我们一起下飞机，紧跟着我，听我的指挥。”克莱尔强势地说道。
“我们……”叶离指着自己，“我也要去吗？我可是个平民，没有战斗经验的。”
“当然。我不记得你是个胆小鬼，闯研究所的勇气哪去了？你现在已经已经被征召为战斗人员了。”克莱尔说得理直气壮。她可是知道叶离徒手杀过丧尸的，面对丧尸最要不得的就是恐惧，显然在她的印象里叶离一点也不怕丧尸。
说完，不等叶离反驳，打开机舱门，端着枪就出去了。叶离很无奈只好跟着一起走出了机舱。因为他知道如果失去了直升机的机动能力，他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他抽出腋下的手枪，小心戒备。
整个区域亦如之前，安静异常，也许真如叶离所说丧尸已经走掉了。跑道的两旁到处是铁栅栏，近距离下才发现栅栏上、地上的尸体和血迹都很新鲜。
“你好，我叫保罗。”那个副驾驶神情紧张，他凑到叶离身旁介绍自己，想以此来缓解紧张感。
叶离瞥了他一眼，说：“放松点，你太过于紧张了。紧张的情绪会影响你的判断，这会害死你的。”
保罗口口声声说好，但却并没有放松下来，相反叶离的话让他更紧张了。不是每个人都像叶离一般遇事能冷静。
好在三人顺利地来到加油车旁边。这时，叶离听到了沙沙声，这是脚步声。
“克莱尔，感觉不太对劲，这些尸体都刚死不久，而且不是枪伤。”叶离按住正在专心检查加油车的克拉尔，小声说。
克莱尔稍稍拧开阀门，发现是空的，不禁咒骂道：“该死，是空的。”她也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情况急转直下。
叶离举手指着一个方向说：“这已经不是我们要面对的首要问题了，你看。我讨厌自己总是说对。”
克莱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几个穿着打扮士兵模样的人缓缓从仓库的拐角处走出来。苍白的脸色，混浊的玻璃体，别扭的动作，不用仔细分辨就知道是丧尸了。
保罗见此，立刻撒腿就跑。
事出突然，叶离没来得及阻止。“蠢货……”他皱起眉头，这样突然的举动只会引起丧尸注意。他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周围。
果然，原本行动缓慢的丧尸像是换了个人，动作一下子敏捷起来，凶狠地扑向保罗，迅捷的速度完全可以媲美世界短跑冠军，甚至超出不少。
保罗的举动是愚蠢的，逃生的本能让他奔向直升飞机。丧尸突然敏捷的动作吓了他一跳，不由得“啊”的惊叫出声。这一出声可不得了，他周围的尸体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纷纷爬了起来。
看来保罗是活不成了，只能怒领便当，死不瞑目。克莱尔和叶离一对视，两人都明白已经救不了保罗了，更明白返回直升机这条路已经打上了“禁止通行”的标签。克莱尔指了指加油车，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提议躲在车上，开车冲出去。叶离马上摇头，就算开着车冲了出去，又能去哪里呢？这是最后的选择，还没有到这一步。
他左看右看发现仓库有一个小门，示意克莱尔去那里。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细想，克莱尔一点头，两人就蹑手蹑脚向着小门走去。
还没走到一半，只听得几声枪响，而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保罗就这样牺牲了。他的惨叫声很快被淹没了，淹没在低吼声和撕裂声之中。但他的牺牲并非没有意义，至少帮叶离和克莱尔争取了时间。只是，他的枪声唤醒了更多的丧尸。
等丧尸注意到叶离两人时，他们已经来到小门口。糟糕的是，门是锁住的。这难不倒叶离，他举枪对着锁头正准备以暴力突破。克莱尔捏住叶离的枪，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三下五除二就将门打开了。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人进了仓库，并将门再次锁上了。
“现在倒好。我们被困住了。”听着门的撞击声，克莱尔没好气的说。
“还好。这扇门很厚实，丧尸一时半会进不来。”叶离乐观地说道。
仓库的窗子装在高处，由于门被关上的缘故，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充足，但不影响视物。这是一个小隔间，里面放着一些杂物，透过镶嵌在墙上的玻璃窗向旁边看，这个仓库是停放飞机的，只是里面是空的。
“基地是丢了，不过飞机算是保住了。”叶离揶揄地说。此刻他竟然有心思开玩笑。
“你能不能严肃点。快帮我把那桌子挪过来，堵住门口。”克莱尔不知怎的，听到叶离轻松的语气就来气。
“现在怎么办？”克莱尔找了张椅子坐下，她没了主意。
“这简单，直升机不是还在嘛？印格兰姆指定在直升机里吓得不敢动弹。丧尸一时间不会发现他。我们找到燃油不就行了。”叶离说得轻松，心里可一点不轻松。他心里一计较，如果基地里的尸体都是丧尸的话，那肯定上百只不止呀。
“你说得容易，燃油在哪里呀？”克莱尔反问。
“你觉得偌大的一个空军基地里就只有一辆加油车？不应该吧。基地肯定有燃油储备。一般来说，燃料和飞机应该分开存放。如果这里是停放飞机的……”
“那另一个仓库里极有可能是储备燃油的地方。”克莱尔和叶离齐声道。而克莱尔的声音充满欣喜。
“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充满油的加油车。”叶离微微一笑。
“我们等到丧尸进入休眠后，再悄悄潜入另一个仓库。然后……”克莱尔自言自语，最后按捺不住兴奋。“今天天气晴朗，太阳很快会让丧失进入休眠的。”
“不要太过乐观了。印格兰姆现在不敢逃走，过一会儿就不好说了。要是他开着直升机逃走了，你我可都玩完。”叶离冷漠地说道，赶紧给兴奋的克莱尔泼冷水。
“那不可能。那个胆小鬼肯定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克莱尔反驳道。
“恐惧是一种很有力的驱动力。你还是用无线电赶紧联系一下他，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怎么可能……”克莱尔嘴上这么说，行动上还是联系了印格兰姆。
果然不出所料，印格兰姆被保罗凄惨的下场吓得不轻。克莱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挟之以命，总算是说服他待命。
人就是这样，只要给予一丝希望，是很容易被说服的。
“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我们先找找有什么东西能派上用处。最好是能证实猜测的东西。”叶离再次提议。
“好。我们分头寻找。”克莱尔这次没有反对，相反她爽快的同意了。
叶离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克莱尔被她看得不自在：“怎么你当我是小孩子和你置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选择一个方向就要行动。
“等等。”叶离快步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迫使她停下脚步。
“怎么了？”克莱尔迷惑不解，冰蓝色的瞳眸凝视叶离。
“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克莱尔闻言，想要笑：“你不会是害怕了？”
“分头行动确实效率高，但危险系数同样也高。反正等丧尸安静下来需要时间，还是一起行动来的安全。”叶离自然不是害怕，他有自己的理由。
“哦，是这样吗？”克莱尔有些怀疑。
“还有一个细节你要知道。”叶离不置可否，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仓库是锁起来的？急于逃命的士兵会在意仓库的门是否关闭呢？”
“当然是阻止丧尸进来咯。”她想也没有想就说道。
“这是一种可能。如果这样的话，仓库里是不是应该有人？”叶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如果有人的话，现在应该出现了。”
叶离的说话方式喜欢用反问，不喜欢直接说出结论。一是能帮助别人思考，二是不会显得高人一等徒让人反感。人都不会很喜欢比自己聪明的人，倒不是没有容人之量，这是人的本性。叶离的三十多年白领生涯里，早已经吸取了不少教训。
叶离见克莱尔低头沉思，继续说道：“与其绞尽脑汁寻找支持这一可能性的论据，不如推翻这种可能性，从另一个角度找到另一个可能性。”
“你是说……”克莱尔灵光一闪，“大门紧闭是为了防止有东西出去？”
“正确。”叶离贴近克莱尔用更轻的声音说道：“而且那东西十有八九就是丧尸了，可能它还在这里。我们要小心一点。”
听了叶离的话，克莱尔警惕地再次打量四周，连天顶的角落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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