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奇怪的小女孩

人们常用蓝色来形容海洋。其实海水的颜色，从深蓝到碧绿，从微黄到棕红，甚至还有白色的、黑色的，并非只是蓝色。海水其实和普通水一样，都是无色透明的，海洋色彩是由海水的光学性质和海水中所含的悬浮物质、海水的深度、云层的特点及其他因素决定的。而叶离眼前的水并非海水。

        叶离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上倒映出山影。山影好像精工的雕刻，在湖面上浮现出一条柔和的斜线，一直延伸到河岸边。湖水将山影印成了宝蓝色，他顺着斜线抬头向远处看去。他看到了山，看到了夕阳，看到了天空。

        蔚蓝的画布上，艳阳西照，点缀着些许白云。为什么能看到这幅夕阳斜照的景象呢？我不是在研究所里吗？望着眼前的景象，叶离怀疑自己是否看到了幻觉。

        此时，清风拂过，吹皱了湖面，吹响的树枝，带来泥土的芳香。看着远处的地标型建筑——怪石，叶离意识到现在正置身于树林之中，而眼前所见也并非幻觉。或许由于角度的原因，那块怪石显得格外巨大。

        “真实的虚幻吗？”

        这片树林不得了，置身其中，仿佛真的置身在大自然中，没有冰冷的墙壁，没有从天顶射下的灯光，放眼望去是纵横交错的树林，树林尽头是如盖的苍穹。太阳西斜，天色将暗，黑夜即将临近，如童话里景象。唯有那块巨大的石头耸立在远处，带来强烈的违和感。

        “没想到这树林别有洞天呀。话说回来，如果要说人类真实掌握的科技水平领先民众所了解的科技水平三、五年，甚至是十年，我是相信的。可这种科技水平真是太夸张了。完全不知道原理。”

        叶离习惯性地举起手，做出推眼镜的手势，这才察觉自己的眼镜不知所踪了。因为他的近视眼已经不药而愈，并不依赖眼镜视物，所以对于眼镜不见的事情后知后觉。“好不真实呀！”叶离嘟囔着，顺势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背包也不见了。

        所幸沙滩上一目了然，除了残骸就是沙子，叶离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自己的背包，枪套好好的绑在背包上，只是里面的**不见了。估计是掉到湖里了。

        望着背包不远处已然折断的长矛，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枪套，虽然没有多少时间和它们培养感情，但是叶离已然开始想念它们了。

        “沙沙……”

        风的絮语里夹杂着一丝奇怪的声音，声音很轻微，却没逃过叶离的耳朵。那是有人走过沙地的声音，而且已经离他很近了，就在身后。

        难道是丧尸？叶离心想。

        叶离有种才出狼穴又入虎口的感觉，他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沙地里。叶离的转身太过突然，小女孩仿佛受惊的麋鹿，快速地退后了几步。

        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眼睛不大却恰到好处，小鼻子小嘴巴也显得极为标志。一头柔顺的栗色秀发随意垂在圆润的肩膀上。单薄的身形使人怜爱。夕阳斜照在她的身上，犹如在阳光中绽放的茉莉花，洁白无暇，清新淡雅，芬芳扑鼻。

        唯一奇怪的是她的衣着，或者说她并没有穿衣服。白大褂像浴巾似的裹在身上，光着双脚踩在沙地上，裸露在外的白皙双臂和小腿都显示着她没有穿衣服。而它美丽的主人瞪圆了一双碧绿的眼睛，此刻正无辜的盯着叶离。

        不是丧尸。放开紧紧握拳的双手，叶离心中长舒一口气。

        此情此景有些出乎意料，叶离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愣在了那里。小女孩看了叶离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动作便缓缓的走向他。她一手拽着白大褂紧贴胸口，想来是为了防止白大褂滑落；另一只手伸向叶离想要抓住他。

        叶离大脑飞速的运转。显然，小女孩的出现太不寻常了，太多的问题在脑中闪现。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没穿衣服？没穿鞋怎么走到这的？光着脚走过树林却没有伤痕。叶离迟疑了。

        任何的不寻常意味着危险，叶离不停地告诫自己：当危险接近时，拒绝和忽视危险不是勇敢而是愚蠢。小女孩的出现，其本身就意味着反常，极度反常。叶离的理智告诉他，危险就在眼前，而且就是这个小女孩。

        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你见过她，不仅见过而且很熟悉。这股陌生的熟悉感与先前的“召唤”如出一辙，它战胜了理智，这在叶离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理智总是战胜情感，这是叶离的常态。然而不可能是事情偏偏发生了，叶离担心起自己，这是怎么了。

        理智和情感的冲突、对自身的焦虑使得叶离愣在了原地。小女孩来到叶离身前，伸出的手牢牢地的握紧叶离的衣角，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叶离，便没了动作。

        他看向小女孩来时的方向，枝繁叶茂的树丛，树干挺拔，暗绿色的叶子遮蔽了视线，四周显得深沉而静谧。看来只有小女孩一个人。

        叶离放下戒备，蹲下身子，与小女孩平视，只见碧绿的眼睛里平静似海。小女孩长得漂亮，这点在看到小女孩的第一眼就意识到了，可是近距离的视角下却又有别样的感受——有着西方人特有的精致五官，却不显张扬，眉宇之间显露出柔和；皮肤温润，白皙细腻，光滑如瓷。长大后一定是个倾倒世人的绝代佳丽。

        时间就在沉默中消逝，小女孩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变成怪兽把叶离吃掉。“好吧，看来自己的精神崩得太紧，有些神经质了。”叶离在心里自嘲。

        “你叫什么名字？”叶离打破了沉默。

        小女孩开口吐出了几个词，叶离没听懂，于是再问了一遍。小女孩又吐出几个音节，这次是听清楚了，可惜没听懂。几次尝试后，叶离确定这不是地球上大众熟识的任何一种语言，反而像是某些原始部落的语言。

        他突然觉得头好疼，不是坠落的后遗症，而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头疼。他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和女孩交流，只好用手势比划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比划，小女孩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小女孩嘻嘻的笑了起来，也许是被他滑稽的姿态逗笑了吧。

        小女孩这一笑愈发好看了。望着嬉笑的小女孩，叶离放弃了。他捡起背包，举目望向天边。怪石像是灯塔，为在黑夜里迷失方向的船只指明目的地。叶离很想现在就赶到怪石旁，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但瑞克几人生命垂危，经不起耽搁。

        “太阳就要下山了。不知道这里是不是马上就会陷入黑暗。必须要尽快走出树林，联系到欧戈兰。可是要往那边走呢？”

        叶离记得“房间”坠落的时候已然飘过的一大半路程，可是身处在虚拟的环境中，叶离迷失了方向。

        “还好有块巨石，根据它的位置，大致的方向应该没错。”叶离转过身面向另一边树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时的小女孩依旧捏着叶离的衣角，丝毫没有放开的迹象。正在叶离思考的时候，她用力拽了拽，看到叶离回头后，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怎么了？难道要我往那个地方走？”叶离转过头，牵住小女孩的手问道。

        小女孩点来点头。

        “呃，这么说来，你听得懂我的话，却不会说？”

        小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嘴里叽里呱啦蹦出一连串音节。叶离愣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唯一的感觉就是奇异的音节配合奇异的语调有一种特别的韵律，使得整句话产生了异样的美感。

        “好吧。反正没有更好的选择，就姑且往那边走看看。"

        叶离决定将小女孩留下，自己一个人沿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前进。这不是抛弃小女孩，也不是出于认为小女孩是累赘的自私想法，而是出于深思熟虑。叶离要去救人，前路本就危险莫测，再者叶离并不完全相信欧戈兰，总感到他有所保留。主要的一点是在叶离出现前小女孩在树林里幸存了下来，那么叶离走后她一样能活下去。如果运气好的话，等事情一切顺利，叶离可以再回来接她，并去探索一下那块巨石。

        叶离当即对小女孩说：“既然你能听懂就太好了。我的名字叫叶离。我要去救我的同伴，可能会有危险，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走，最多一小时后我来接你。好吗？”

        小女孩侧着头看着叶离，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叶离没有多少时间浪费，放开小女孩的手，拍了拍她的头便要离开。

        没等叶离迈出一步，小女孩又拽住了她的衣角，叶离试着掰开她的小手，没想到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小女孩态度坚决，一幅死也不松手的样子。叶离放弃了，不是他掰不开，如果太大力会弄疼她，他实在不想伤了小女孩。

        “也许留下她，她也会跟上来吧。”叶离感受到了小女孩的坚决。从内心深处来说，自己也不想就这样丢下她，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望着小女孩**的双脚，叶离暗叹一口气，这实在是不适合赶路。他蹲下身抱起小女孩，小女孩也没有反抗，反而顺势扑入叶离的怀中，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叶离有种感觉，这个小女孩十分依恋自己。

        小女孩一扑入怀中，叶离又是一惊。叶离近两天受到的惊吓比之过去十年里加起来还要多。好轻，真的好轻，不是拿小女孩和成年人比较，而是小女孩才二十多斤重。一般来说，一个体型适中的六七岁小孩的体重应该在四十斤左右，足足少了一半多。这再次验证了叶离的观点，说明这个小女孩确实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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