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劫后余生

欧戈兰见此突然大手一挥，突然变得满脸正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会帮你的。好了，现在时间不多。你要仔细听好了。首先你要找到这个……”欧戈兰一边说话一边从耳后取下一个东西进行演示。叶离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金属质感银色六边形物体，形状好比等边三角形去掉三个尖角，给人一种小巧玲珑的感觉。

        “高智能私人助理便携式计算机，简称PDA，自带通讯系统。你要想办法找到一个能用的PDA，使用它并联系我。我相信你可以的。”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估计是拿下PDA的缘故。

        叶离点头表示明白，欧戈兰将PDA放回耳后，声音再次清晰起来。

        “注意，PDA是全声控的，使用很简单。只要将它放在耳后，并叫我的名字，你就能联系到我……哦，该死……怎么可能这么快被发现……应该还有时间的……”

        “发现C2核心代码漏洞，尝试修复……”

        突然屏幕画面一阵扭曲，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失真，接着便出现一个起伏的声线图。

        “什么？”欧戈兰惊慌失措，侧过身在旁边操作着什么，伴随着急促的键盘敲击声，他口中喃喃自语，“她怎么这么快就攻破我的防火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发现……”

        “哔……哔哔……严重系统错误，发现异常活动……无法修复，无法修复……”

        “呵，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对，就是这样。看看我的手段，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叶离通过欧戈兰意义不明的咒骂了解到境况不容乐观，极度扭曲的画面表示他支撑不了多久。

        “获取最高权限……安全指令被激活……获取最高权限失败……绕过安全指令，加载中。”

        叶离看到面前屏幕中的影像开始剧烈晃动，感觉随时会中断。

        “她竟然将核心C区隔离了，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一步，难以想象，简直是奇迹呀。”欧戈兰的声音开始出现失真了，“我已经尽力了，上帝保佑你，祝你好运。对了，要注意……，一定……能……”

        屏幕里的画面晃动了几下，最后挣扎了几下，变成了黑屏，然后终于彻底消失了。所有的屏幕消失了，变回了原先的透明玻璃，房间回归了静寂，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在一间办公室里欧戈兰露出愤怒的表情，他的手在键盘出飞速的跳跃。“还差一步就成功了，该死……卡罗尔请你在忍耐一下，我马上就要成功。你马上就可以重新享受生命了。”当他提及卡罗尔时，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相片。这是一男一女的合照，男人的影像被整个划得一塌糊涂，仅剩下头戴针织帽脸色苍白的女子在微笑。他盯着照片毅然按下一个确认键。

        欧戈兰长出一口气，满脸忧伤，眼眶瞬间就红了。“你说这一切不值得，可是我知道你是明白的，对我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遇见这样的你，爱上这样的你，这才是我短暂而悲哀的一生唯一的意义。”

        接着他神色变得狰狞，近乎咆哮道：“都是那个男人儒弱，那个混蛋……"

        一通发泄过后，欧戈兰便对着照片发呆。突然他抬起头一脸沉思，低声说道：“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呃……是什么呢？”沉吟片刻后，倏得一本正经好似想起了什么，“算了，应该不重要。”然后又对着照片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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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话还没说完呢？”叶离中心一阵抓狂，“总感觉最后一句话另有深意，让人不安。”

        不久后，叶离就知道这句话的深意了，不过如果有选择的话，他情愿不知道。

        在画面消失后，整个房间便暗了下来，原本透明的玻璃像被一层黑布裹住了，伸手不见五指。叶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突然，房间一阵剧烈地颤抖，紧接着向一方倾斜，叶离失去重心倒在了地板上。虽然突兀，好在没有摔伤，不过槽糕的是由于倾斜整个地板形成了一个滑坡，叶离顺着地板滑落，这意味着房间要掉下去了。

        此时的房间几乎翻转，晃晃悠悠，眼见着就要掉下来，不知怎的，在千钧一发之际又神奇地固定在半空中。从地上仰望，一个黑色的类似于集装箱的东西悬在半空晃悠，它的一角好似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吊在半空中。

        整个房间时不时迸溅出电火花，这一幕让人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系千钧于一发，特别是叶离，身处房间内部，一种在劫难逃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他能清晰地听见电花的爆鸣声和金属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让人绝望的是，“一发”是难以承受“千钧之力”的，电花越来越多，在最后一声悲鸣后，“集装箱”最终向地球引力屈服，开始坠落。

        叶离被抛飞起来，突如其来的强烈失重感使得他头晕目眩。暗道一声要死，此刻只能听天由命。根据叶离的目测，房间距离地面起码三十米，从这个高度掉下去必然是九死一生，更不用说被困在“铁盒”里坠落。叶离的脑海里没有恐惧，取而代之的是鸡蛋从空中坠落，蛋壳碎裂，蛋黄溅洒一地的场景。

        叶离紧抱着头，将整个身躯蜷缩在一起，算是求生的最后一丝努力。预想中自己的人生浓缩成走马灯在脑海中放映的状况没有出现，闪现的竟然是梦中的那双眼睛，那双洋溢着快乐的眼睛更加清晰了。原先朦胧感消失了，好似掀开一层如梦如幻的纱幔，让人看得更加真切。叶离能够感觉到自己正看着这双眼睛的主人，近在咫尺。甚至能看到明亮的银色眸子里映出的身影，似曾相识……

        砰——

        一声巨大沉闷的声响，将叶离拉回现实。强烈冲击感袭来，伴随着疼痛，让他的内脏扭曲翻腾。整个世界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叶离感觉像在看一部黑白电影，摈除了触觉、味觉、嗅觉和听觉。他大脑一片混乱，摇摇晃晃行走在废墟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

        这种失魂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叶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跪在了地上。他喉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喉头的瘙痒使他干呕起来，剧烈的干呕。叶离感到身体内部的有一股炽热的灼烧感，就在难以忍受之际，一丝凉意从身体各处涌出，迅速祛除着这股噬人的灼热感，摧枯折腐，势如破竹。

        叶离庆幸自己还活着，他原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绝处逢生。转头环视四周，此时眼前不再黑暗，眼中的世界明亮起来，那“房间”已经散架了。他向后一倒，仰天躺在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一阵发愣。叶离就这样躺在“残垣断壁”之中。生死的瞬间并没有给叶离太多感触，反而那双神秘的眼睛让他更为在意，那心痛的感觉时隐时现，她视线穿透了苍穹、穿透了空间，渗入了他的灵魂。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心脏处，想要抓住那心痛。

        叶离深吸几口气，振奋精神，强忍胸口的不适踉跄地走出了残骸。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这是一个长长的如银缎地毯般的沙滩，很显然这不是一个真的沙滩，只是湖岸边的沙地。阳光照在沙地上，那一粒粒白沙晶亮剔透。

        沙粒很细小，踩上去感觉细腻而柔软，即使穿着厚重的靴子也能感觉到。四周散落着不知名的零件碎片，有的还不时爆出电花。远处几块巨大的碎片插在湖水里，仅有几个棱角显露在水面上，任由浅蓝色的湖水拍打。

        “咦，湖中的水为什么是蓝色的，难道是海水。”叶离倚着一块还算完整的金属碎片，又开始走神了，脑中思考起乱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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