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萌萌与拳印

夕阳的余晖照在树林间，石板路旁边的灌木在风中摇曳。四周已渐渐昏暗，夜幕将近。

        “沙沙……沙沙……"树林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个黑影，伴随着可怕的呼哧声，一个长着两个脑袋怪物从树丛里跑出。

        怪物跑到石板路上站定，像在辨认方向，不一会儿就沿着石板路朝一个方向跑去。

        石板路旁的树林不是很茂密，路上的阴影时有时无。一个空旷地方，双头怪物从阴影里跑出，借着光亮仔细一瞧，这哪是什么怪物呀，分明是两个人，一个成年人背着一个小女孩，除了脑袋身影都重叠在一起，在黑暗里只能瞧见身影难免让人误会。

        此时，小女孩趴在叶离背后，双手环住叶离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原本裹在身上的白大褂已经另作他用，变成固定用的绳索，将叶离和小女孩绑在了一起。当然小女孩并没有光着身子，叶离的衬衫此刻正套在她身上。

        虽然小女孩体重很轻，但要抱着一个人赶路，这个姿势实在是甩不开臂膀。于是叶离单方面征求了小女孩的意见后，征用了他唯一衣物当做固定物使用，防止小女孩滑落。于是就有了叶离背着小女孩赶路的一幕。

        小女孩呆呆萌萌的，对脱光她的衣服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基于小女孩的表现，叶离又单方面的帮她起了个名字————萌萌。叶离对于自己起的名字很满意，一直点头，也算是满足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

        小女孩愣愣地盯着叶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他笑得好猥琐。

        经由此事，叶离也发现萌萌好像没有人类应该有常识。穿衣服，很简单，任何六七岁的小孩子应该都会。即使不会，当你套衣服的时候，总会有伸手的动作吧。萌萌就不会。连最基本的在陌生人面前“坦诚”相见都没有一丁点反应，只是眨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叶离，人类的羞耻心哪去了。最后萌萌就这样任凭叶离的摆布——套上了他的脏衣服。

        至于怎样将白大褂换成衬衫，这个过程就不细表了。人的想象力总是天马行空、别出心裁。各位可以自行脑补。

        言归正传，叶离已经狂奔了好一会儿了。早已经汗流浃背了。他发现一件让自己惊讶的事，身体的耐力变好了，更准确的说是体质变强了。

        先前受的伤，不重。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叶离也不认为是那种擦破点皮的小伤，这点应该八九不离十。自己站一会儿就又生龙活虎，全归功于体内的“清流”。基于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语，叶离姑且称之为“清流”。

        叶离体内出现一股陌生的“清流”，它使得伤痛很快就消失了，或者说伤势痊愈了。随着伤势的痊愈，“清流”也消失了。他认为是体内病毒的自我修复机制。

        而现在每当叶离感觉体力就要到极限时，每当双脚不听使唤再也迈不出去的时，他能感觉到体内会有微弱的“清流”出现，让呼吸不再沉重，让双腿不再酸软，让自己继续往前跑。“清流”的出现，让叶离越来越来笃定自己正在向非人类靠近。

        就这样，叶离背着萌萌，喘着粗气，在石板路上奔跑。他脚步时有踉跄可就是不停下来。“清流”好像无限能源，时刻补充叶离消耗的体力，让他继续跑下去。叶离甚至觉得自己能一直跑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即使他明知道这不可能，这种感觉还是让人沉迷。

        那“清流”有醍醐灌顶之功效，突然之间叶离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那是统治世界的力量，是让世界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力量，是让人疯狂的力量。

        这是一种**，一旦沾染，让人欲罢不能，甚至要求更多。只是叶离的眼睛始终清明。

        正所谓少见多怪，不见不怪。叶离已经是到了见怪不怪的境界了，反正身上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点小**不足以让他失去本心。

        “说起来……我……已经跑了……十分钟了，你确定方向对吗？”叶离放慢步伐，调整呼吸，问道。顺便从挂在前面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没有应答，只见一只小手从叶离的脑袋旁探出，坚定指向前方。

        “好吧。”叶离侧过头，用余光看了下小女孩，看到萌萌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他早已满头大汗，此刻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萌萌好奇地用手指蘸了下，没有犹豫直接放进嘴里。她的举动太突然、太出乎意料，叶离来不及阻止。只见萌萌面露难色，皱紧绣眉。叶离被逗乐了，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萌萌。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叶离看出萌萌虽然有六、七岁大，心智却完全像婴儿，什么都不懂,就像白纸。叶离不喜欢小孩子，但他却喜欢萌萌。谁会不喜欢白纸呢？

        一路上风平浪静，沿着石板路跑了不久，叶离就出了树林。原来树林被一圈光幕围着，从外面向里看是透明的，而在里面却看不到外面，好比单面镜，只不过单面镜上留有青山夕阳的景象。所以如果不是距离很近，便察觉不到光幕的存在。

        穿过光幕，映入眼帘的是金属墙面，正是叶离身处移动房间看到的景象。那层光幕好比时空隧道般，只需一步便是千里之遥。好神奇的科技。

        走出了树林，没有了虚拟环境的干扰，叶离的视野开阔起来，没费力就找到了一扇敞开的门。

        没有耽搁，叶离朝着敞开的门走去。没想到门后竟然又是一个走廊。

        “走廊，走廊，数不尽的走廊，我开始讨厌走廊了。希望不要碰到丧尸。小家伙，你呢？”

        “……”

        预料之中，依旧没有回应。叶离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双美丽的碧绿眸子正在盯着他。记忆中，萌萌除了盯着他就不会做其他事情。这样倒是没什么不好，要是再大了十几岁就更好了。

        即便作为一个普通人（至少以前是，现在是不是就难说了），叶离也拥有相当敏锐的感知，被人盯着会使他相当不自在。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走廊不长，没走几步，叶离就看到了走廊的尽头。那是一扇门。一扇极度扭曲的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凭蛮力撞破。

        叶离驱步跨过了那扇门，这是一个消毒室，叶离认出了挂在墙壁上的防护服。房间另一端的门首先引起了他的注意。事实上，那扇门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门上的拳印过于醒目。接着便是门右边墙上那狰狞的破洞抓住了叶离的目光。

        叶离回头看了一眼萌萌，见她没什么反应，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想他求教的想法。他来到拳印前，用手轻轻触摸凹陷处，难以想象要用多大的劲才能在金属门上留下印记。

        拳印的位置高过头顶，比叶离的脑袋还大一圈。更难想象是谁留下了拳印，更准确地说是什么留下了这个拳印。他继而蹲下身子，用右手食指轻轻抹过地面，接着凑到眼前似乎发现了什么。

        “看来我们有**烦了。”叶离抬头看着从破败不堪的门后露出的灰色物质，它填满了门后的所有空间。

        门，建筑物的出入口，门的后面本该是一个空间而不是墙，不然门的意义何在。叶离推测：留下拳印的罪魁祸首图案冲近这个房间，正打算要强行通过时，研究所的人为了阻止它通过，启动某种安全装置。

        某种程度上来讲该设施很有效，那东西并没有通过这扇门。不过显然也没有困住拳印的主人，无论那是什么东西，已然逃出生天，旁边墙上巨大的破洞说明了这一点。破洞是由内而外形成的，不像是爆炸物造成的，更像是什么东西将墙撞破的，破洞对面墙上的凹陷证实了这一点。叶离还在破洞附近还找到一根黑白相间的毛发，这根毛发有手指粗细、一掌来长并且十分坚韧，叶离可以肯定是某种生物的毛发。

        能将十厘米厚的钢板撕裂的生物，在叶离的认知没有这种东西。站在比门框还大的破洞前，他有**上掉头走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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