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鲛人
不论中间是做了什么手脚，井岚和左雅顺顺当当地在市立高级中学上学了。不过这两个可不是乖牌学生。井岚别的不说，光是因为被老师和校警抓到谈恋爱就让他变成了重点关注对象。而左雅虽没违反过校规，但一次作业都没交过，然而因她每次测验都能考班级前十，老师也就不管她了。
这些日子里，左雅给卫渊和江小天补习了很多关于他们世界的知识。在现世之外，还存在着一个叫十字水的世界，那里的人拥有灵力。现世中出现返祖现象而觉醒灵力的人会在13岁时收到专门的学校术央武灵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入学学习武术、灵术等等技能。卫渊的绘灵属于咒文，江小天的结界是灵术的一种，但天生的绘灵师和结界师却是凤毛麟角。左雅推断他们两人是受了《妖怪图鉴》的影响才觉醒的。
此外，他们也在左雅的帮助下学习术央武术课中教授的基础武术，简言之就是躲闪、挡格和进攻的手段。她还监督他们每天上下学用跑的。
“这样就可以了吧？”卫渊将手里的矿泉水给左雅看。里面的水稳定地顺时针旋转，形成一个水涡。左雅看了一眼：“你的控制力不错，接下来只需要多练习绘灵就行了。”
就在这时，两个坐在左雅旁边的女生从外面走了进来。卫渊赶紧放下矿泉水。
“好漂亮啊！我第一次见那么圆润的珍珠！”短头发的女生托着长发女生的项链坠子仔细看着。长发女生满脸笑容：“我去养殖场自己挑的。”那的确是颗非常好的珍珠，表面光滑细腻，光泽温润，迎着光线可以看到七彩的虹光，层次丰富变幻。左雅起先只是瞟了一眼，随即便挪不开眼了。女孩大多喜欢这种东西。
上课铃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学生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拖了堂，害的大家吃饭的时间很是紧迫，上午自修自然迟到了。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学生好不容易坐定了，结果发现少了一个。“赵静去哪里了？”
赵静就是那个戴珍珠项链的长发女生，她座位前面的短发女生回答：“她去厕所了。”物理老师有些不满，但只能开始上课，让大家把上次做的卷子拿出来。
但过了十分钟，赵静还没有回来。左雅偷偷朝井岚的桌子上扔纸团。井岚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打开纸团——
不对劲，打探！
井岚愣了一下，在上面写了“你要我去感知女厕所吗！”然后扔了回去。左雅给了他一个瞪视。井岚安慰自己：凶女人也算个美女，他发挥一下绅士风度吧。他闭上眼睛，将感知力发散开来。他用念海看到女厕所里有一个女生趴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他“唰”的站起来，把教室里的人吓了一跳。
左雅见他这样，立刻知道赵静出事了，赶紧往厕所跑。物理老师大吼：“你干什么去？”井岚喊道：“她肚子疼去厕所！我也肚子疼，去厕所！”他不顾物理老师扭曲的表情，也冲出了教室。
左雅进了厕所，立刻感觉到气温比外面低很多，墙上的瓷砖上甚至凝结着小水珠。她把赵静翻过来，感觉就像抱着块冰。这时井岚也赶到了，站在门口问：“怎么样？”“看起来像溺水。”左雅摸了摸赵静的颈动脉：“没死，快进来帮我！”外面安静了片刻，随后井岚叫道：“我怎么能进女厕所，你又不是背不动她！”
左雅想用目光射穿墙壁：“一男的罗里吧嗦！”她把赵静背在背上，但一出厕所就扔井岚身上，不等井岚开口就沿着走廊跑向楼梯口，张望了一番后又折到另一端的楼梯口。井岚被她搞糊涂了：“怎么了？”“之后说，先把人送校医室。”
因为擅自跑出教室，左雅和井岚都被班主任严厉地训斥了，不过他俩都不在意。课间的时候，他们把卫渊和江小天带到了教学楼的天桥上，那里人比较少。左雅的脸色很不好，她环着臂，来回踱步：“我一开始没看错，赵静脖子上的不是珍珠，是鲛人眼珠。”
“眼珠？”江小天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眼眶里的东西：“这个眼珠吗？”左雅停了下来：“没错。鲛人知道吧？也有叫美人鱼的。鲛人泣泪成珠，但他们不会轻易流泪，所以鲛人泪珠形成的珍珠很珍贵。除此之外，鲛人死后，眼珠也会变成类似珍珠的白色球体，因为十分漂亮，所以当做珠宝买卖价格昂贵。但猎杀鲛人取眼珠是禁止的。”
卫渊问道：“你是说赵静……”“不。”左雅摇头：“她完全没有灵力，恐怕是买到了意外混进珍珠里的鲛人珠。”井岚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听说要是杀死鲛人取珠，会被鲛人的遗念追杀。既然现在眼珠已经被遗念夺回，应该没有事了。”卫渊和江小天听到这事已经完了，纷纷松了口气。左雅却摇头：“不，因为井岚的念海，鲛人才没把赵雅杀死，她一定会再次出手。井岚，你去校医室贴身保护！”
“不！我拒绝！”井岚大声说道，将手臂交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指挥啊！”左雅眼睛一瞪，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强硬气势说道：“因为你欠我钱！再者说，我们四人中只有你最适合。”井岚刚想反驳，嘴才张开，卫渊便点着头赞同左雅的话：“的确，你可以假装是为了泡妞才装病的。”
井岚气结：“什……什么！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人了？”他扫视周围，却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你就是这种人”的字样，不由得挫败，在空气中挥动了下拳头：“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装病呀！”话音刚落，就见左雅身快如风，一拳揍在他肚子上。
这一下将另两个男生吓得呆若木鸡，这……这是什么状况？井岚像虾米似的弓着身，双眼暴突，从喉咙里冒出：“嗬……嗬……”左雅拍了拍手：“送去办公室。”卫渊和江小天立刻一边一个架住井岚，在心里发誓：永远都不要得罪女人！
井岚苍白的脸色让班主任不得不相信，准了他的假。但等到了校医室，这家伙又活蹦乱跳了，并且赌誓以后要离左雅远远的。
校医室里摆着三张床，用浅薄荷色的帘子隔开，赵雅侧卧在最里面的床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井岚在旁边的床上躺下，冲卫渊和江小天打了个“OK”的手势，闭上眼睛假寐。
物理老师在讲台上讲解电磁混合场的题，却见左雅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什么，就用粉笔直敲黑板：“左雅，我刚刚说了什么？”左雅依然出神，江小天在后面踢了她的凳子一脚，这下才令左雅回神。她茫然地望了望物理老师，占了几秒后将刚才的内容复述了出来，坐下后将手背到后面向江小天竖起大拇指。
下午第三节课后的课间，外面变得乱糟糟的，学生们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还伴随着几声尖叫。江小天挤开走廊上的人，跑进教室，“卫渊，死……死了个女生！”卫渊大惊，反应过来之前，左雅已经冲出去了。
学校的两排教学楼之间修着个喷泉，死掉的那个女生就躺在池子里。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口鼻处有细小的白色泡沫，黑色的头发浮在水里，就像水藻似的。虽然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但这个女生仍然穿着校服外套。
周围已经被老师和校警围了起来，左雅没找到机会接近。“这不是15班的余初晴吗？”卫渊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左雅回过头：“你认识？”卫渊推了下眼镜：“跟我告过白。”左雅看了他几眼，然后回头继续盯着余初晴：“要是能让我凑近看看就好了……我们去校医室。”她不等卫渊回答，拔腿就走。
校医室里，井岚和赵静正聊得欢，左雅直接把他拖了出来。“别泡妞了，这段时间有状况吗？”井岚嘟囔着：“不是你叫我假装泡妞吗？”又道：“没有，一切正常。出什么事了？”江小天抢先回答：“15班的余初晴淹死在喷水池里，刚被人发现了。”井岚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与鲛人联系在了一起：“她是第二个目标？但这是为什么呢？”
卫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压着嗓子说：“很明显，鲛人珠不是鲛人的鬼魂拿走的，而是余初晴拿走的。因为她的突然闯入，鲛人没来得及杀死赵静，也没拿珠子。而余初晴见财起意，没想到招来杀身之祸。”这个推理合情合理，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卫渊看着左雅：“应该到此为止了，你还查吗？”“查！”左雅回答：“这是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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