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杏仁儿
褚绪脑袋上贴着纱布出现在天台时，凝合是震惊的。
“发生什么了？”
褚绪坐到凝合身边：“嗯……就是，我想试试用头撞墙能不能觉醒旧眼之力，失败了，嘿嘿。”
凝合震惊得忘记了掸烟灰。
“假的啦……我想问蓝若，为什么讨厌我，过程不太顺利，就变成这样了。”
凝合的表情暗淡了下来：“对不起。”
“唉？”
“我不该让你去问她的，对不起，小绪。”
凝合突然的自责让褚绪摸不着头脑，但褚绪记得，昨天自己哭着问天问地时，凝合说过让她去问蓝若。
“没事啦，你不说那些话，我也会去问蓝若的，我自找的。”
凝合摸了摸褚绪的脑袋：“你很想觉醒旧眼之力吗？”
“嗯。”
“为什么呢？”
“因为，觉醒了旧眼之力就能恢复记忆了。我的记忆似乎对蓝若很重要，我想要帮蓝若。”
褚绪突然想起，昨天好像无意间让凝合知道了自己喜欢蓝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帮她？”凝合抽回手，点燃了一支新的香烟。
褚绪点点头。
凝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再吐掉，意味深长的说到：“你们……怎么都那么相信那只猫。”
褚绪疑惑的看向凝合。
“如果觉醒了就能知道真相，那蓝若还来问你干什么？”
“什么……”
“蓝若觉醒了旧眼之力，还恢复了记忆，却突然这样对待你。”
凝合看着褚绪仍然红肿的眼睛，忍不住捏了捏褚绪的脸：“你就不会怪他们吗？”
褚绪被凝合手指上的烟味熏得眯起了眼睛：“唔，蓝若有说过，她不能说，她说不出来……我也想知道蓝若想起了什么……”
“那只猫说过，让我们获得旧眼之力的事件还在调查中。”
她们被带到旧世界的真正原因，不得不封存那天记忆的原因，被猫老师一句话带过了。
“想知道真相的话，方法不只有一种啊，小绪。”
“呜，”褚绪嫌弃的扒下凝合的手，“凝合，你不要当谜语人！”
凝合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徽章，是那枚代表觉醒了旧眼之力的徽章：“我也不能说啊，小绪。”
“这个是……”褚绪看着那枚徽章，想起了猫老师常说的话：旧眼之力很危险，觉醒之后要立刻告诉老师们。
猫老师每天都这样叮嘱她们，狗老师和鸽老师也会经常问她们有没有觉醒旧眼之力。
连荔枝都每天提醒她，早点觉醒旧眼之力……
难道……
褚绪从凝合手里夺过徽章，举到太阳底下仔细查看：“难道说，这个是？”
“旧人有旧眼之力，应该不会做成你能看出来的样子，而且，真是在这些东西上做了手脚的话，从一开始，发给我们的手环，甚至我们穿的校服都可能……”
“凝合！”褚绪突然激动的握住凝合。
“烟烟烟！小心烫到！”
“呜哇！抱歉！”褚绪赶紧放开凝合，“我、我是想问你，如果要知道真相的话，还有什么办法呢？”
凝合笑了，挠了挠额头：“一个地方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吧？”
上课铃响了，褚绪却在往图书馆跑。
荔枝说过，图书馆的电脑只能搜索和阅读，不能发出消息。
学校很大，从宿舍到教室要走20分钟。学校里的各种设施也很齐全，除了教学楼，图书馆和宿舍，还有游泳馆和礼堂，甚至在学校的正中央，还立了一座不知道什么作用的石塔。
然而，就是这样一所巨大的学校，却只有图书馆机房里的一台电脑。
褚绪打开电脑，电脑可以登上人类世界的网络，但是只能搜索到文字信息。
褚绪先搜索了自己的家乡——德秀市的新闻，没有搜索结果。
再搜索了学生失踪，却没有任何关于德秀市的新闻。
秀水高中，没有搜索结果。
德秀中学，没有搜索结果。
德秀女高，没有搜索结果。
自己的名字，没有搜索结果。
班上同学的名字，没有搜索结果。
自己家的地址，没有搜索结果。
蓝若家的地址，没有搜索结果。
……
褚绪脑子里的记忆太少了，能想到的和自己，和班上同学有关的东西都搜索了一遍也还是没找到任何东西。
越是慌张就越容易出错，褚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和她们有关的东西都被屏蔽了，那……
褚绪突发奇想，在电脑里输入了“旧人”。
有很多搜索结果，但没有一条和旧世界有关。
褚绪又搜索了旧眼之力，没有搜索结果。
已经搜索了一个小时，褚绪意识到，自己残破不堪的记忆不能提供足够的有效信息。
去问蓝若吗？褚绪想起昨晚蓝若逃跑的样子，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估计蓝若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
明明刚到旧世界的时候，看见蓝若和凝合时还恢复了一些记忆，为什么那之后再也没想起来别的东西了呢？
和蓝若在一起的记忆都是开心的。
之前蓝若帮褚绪梳理记忆的时候说过，褚绪18岁的生日是和蓝若一起过的。
明明是开心的记忆，为什么却没有想起来呢？
褚绪仔细想了想，每次记忆恢复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头疼。
头疼因为荔枝给的球球，已经基本上不会发作了。
难道抑制头疼会阻止记忆恢复？
褚绪决定试一试，没再多想，一鼓作气扯下了绑在头发上的球球，扔到机房的角落里。
似乎是因为屏蔽了头疼太久，褚绪刚离开球球1分钟，脑子里就嗡嗡的响了起来。
头疼伴着一声“褚绪”涌进了脑子里。
是杏仁儿，褚绪竟然在清醒的时候，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杏仁儿。
杏仁儿漂浮在半空中，褚绪立刻意识到，杏仁儿其实是在自己眼中。
并不是在昏迷或是睡着时才能看见，而是只要想看就能看见的，褚绪的眼，或者说，旧眼。
“褚绪……”
杏仁儿最后一次呼唤了褚绪，然后，杏仁儿的正中间横向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连接杏仁儿的两端，慢慢的纵向扩大，一个黑乎乎的洞出现在裂缝后面。
褚绪的“眼”睁开了，“杏仁儿”其实是一只干瘪紧闭的眼睛。
“难怪要叫旧眼之力啊……”褚绪这样想着，忽然记起了凝合说的话，顾不得愈发剧烈的头疼，摘掉手腕上的手环就开始脱衣服。
褚绪把校服脱掉，发现自己又开始流鼻血了。
褚绪的眼前开始发黑，记忆却并没有变多。
“头已经这么疼了，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
“该不会……还要看见和记忆有关的人才行吧？”
“早知道就叫凝合一起来了……”
褚绪在电脑前倒下，失去意识前看见有人进了机房。
“小绪！”
凝合抱起地上的褚绪，褚绪很快就醒了过来。
“你……你在干什么啊小绪？！”
褚绪满脸是血，没穿衣服，披头散发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凝合……我什么都查不到，我想找回些记忆……但是，我的眼，好像睁开了……”
“也不用把自己弄成这样吧？查不到回来和我商量啊！”
“你不是不能说……”
“我只是不能说和那一天有关的事情！你想找回记忆的话，我可以帮忙啊！”
凝合越说越激动，褚绪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只好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是我不好……抱歉小绪，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过来。”
凝合帮褚绪穿上衣服，又帮褚绪捡回了球球。
球球到手，褚绪的头立刻不疼了，但不知为什么，褚绪突然觉得很累。
“小绪？”
“凝合，我好困。”
凝合把褚绪带回了宿舍，她们决定不告诉任何人褚绪觉醒旧眼之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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