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谁是媳妇？
“女士，在下是惠德钱庄的分掌柜，前几日有人带着您的户牌来门店划取金银一事，您还记得么？”
对方先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曲飞玉自然回礼点头。
“记得，确有此事。”
惠德钱庄的分掌柜笑了笑让身旁端着文书的奴仆上前来。
“这是书据，那日您派人一共取钱三百金，全部划入了一位叫穆春娘的银库。”
说着，他指着文书旁那枚刻着曲飞玉的玉牌：“这是她留下的您的户牌，此次取款一共三百金整，一次性划走了您户牌下的所有存余。”
“您在我们钱庄的信誉一向良好，所以钱庄便率先替您垫付了其中的十五金，这是您的银库取存明细，还请过目，若无异议请您签字。”
“另外，还请您在十日后，前往我们惠德钱庄归还那十五金。”
一番话说完，周围人都听了个明白，这是说曲飞玉在无忧楼里花了三百金，然后还倒欠了惠德钱庄十五金啊。
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三百金呐，飞玉师姐原来这么有钱呐！隐形的富商啊！
曲飞玉听了这一番话，点了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就在惠德钱庄分掌柜递上来的文书上签了字。
见曲飞玉签了字，收下了她自己的户牌，惠德钱庄的分掌柜笑容立刻就更加真挚了。
“欢迎您再次光临我们惠德钱庄。”说完，他刚准备带着人离开，却被曲飞玉叫住。
“等等！”
惠德钱庄分掌柜不明所以地停了下来。
曲飞玉从怀里掏出一块微微泛粉的玉牌，上面刻着穆春娘的名字。
是穆春娘的户牌，分掌柜认出。
只是他有些好奇，她的户牌怎么成粉色的了？
曲飞玉见对方盯着手里令牌那抹粉色，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好像是当时穆春娘的血不小心把这户牌弄脏了，自己没在意，就是随便擦了擦，看来还是没有擦干净，自己也没有察觉。
想起来这个原因，曲飞玉随手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
将那抹淡粉擦了下去，这才递给分掌柜的。
“把这里的银钱拿去还我差你们的，至于剩下的，你给我重新开个户牌，都存到那里面去。”
分掌柜接过户牌，他们一向认牌做事，没有多问穆春娘户牌的来历，笑着点了点头：“办理户牌需要身份文书，还要和我们钱庄签署协议的，这需要本人办理的。”
曲飞玉点了点头，她对这一流程还是熟知的：“好，他人就在前厅，待会儿我们就过去一趟”
有新生意进门，分掌柜自然欢喜：“那我们先回了，恭候女士。”
惠德钱庄的人走了，一直偷听的几个人立刻按捺不住地围上了曲飞玉。
“没想到啊飞玉姐姐！”
“师姐！你这么有钱呐！能借我点吗？”
“曲飞玉，你哪儿来的穆春娘的户牌？”
几个人叽叽喳喳各说各的，吵得曲飞玉头疼。
“一个个问！”
众人静默了一瞬，很快默契地统一起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三百金，你从无忧楼那里买了什么？”
“咳咳！”
曲飞玉一呛，没想到一问就问那么大的，面色罕见地有些泛红。
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这群不着调的人周旋。
“哇哦～飞玉姐姐你脸红了！”
小铃铛一眼看出曲飞玉的不自在，开始起哄：“脸那么红，飞玉姐姐你该不会是从无忧楼买了个美人回家金屋藏娇吧！哈哈哈！”
小铃铛原本是想抓着机会调笑几句，但见曲飞玉竟然对自己的话没有反驳，惊讶得笑声都不连贯了。
“哈哈、哈、不是吧！我真的说中了？！”
曲飞玉恼羞成怒，想甩开这群人离开，但是她的脚甚至都没有迈动就被这群早有防备的人拦了下来。
小师妹的玩笑话点醒了众人，而曲飞玉的反应更是侧面证明了什么。
“不行！师姐你今天不说清楚不能走！”
“对对对！师姐你别想跑！”
瞧着被几个调皮鬼彻底包围的曲飞玉，一直在看戏的小师姐也凑上了热闹。
她将手搭上曲飞玉的肩膀：“瞧瞧你脸红的，都成猴屁股了。”
“唉！和我透露透露呗！你这不声不响的铁树开花，太不仗义了，我哪次有心仪的人没告诉过你，你现在和我藏着掖着，真是太、不、仗、义、了！”
曲飞玉无奈：“我根本不想知道，是你每次非要在我耳边念叨。”
“那也是讲了！”
小师姐眼珠子转了转，“你要是不说，那我猜猜。”
“三百金买下两三个无忧楼都绰绰有余，但你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买下无忧楼啊，所以小铃铛猜对了，你就是从无忧楼里赎了一个人！
“穆春娘见钱眼开，对你狮子大开口那是极有可能的，但这人也一定很有资本，不然穆春娘不会无缘无故开出这样的天价。”
小师姐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我想了想无忧楼里的几个花魁你都见过，模样俊俏的小倌你也一向不喜他们近身，美人那么多，我还真没见你对他们动心过。
“不过这次我听说了魏公子十金买了个小倌初夜的事，听说那日凡是见过那男子的人，皆被迷得茶饭不思，你去执行刺杀任务，转眼就在无忧楼里花了三百金，只怕买下的就是他吧！”
“师姐，我觉得你适合去情报组干活。”曲飞玉吐槽。
“害！我是有些天分，但我还是喜欢咱们钥字组。”小师姐摆了摆手，承下了曲飞玉变相地夸奖，她有些起劲：“你刚说要给一个人办户牌，就是给他办的吧！”
害羞的劲儿已过，曲飞玉这次回答得自然了很多，虽然脸上还是泛着微红：“嗯。他孤身一人无地可去，我想多给他点保障，让他多些安全感。”
“啧啧啧！啧啧啧！”小师姐摇头。
一众人正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不明白小师姐为什么忽然摇头，自然就有人问了出来。
小师姐瞥了眼曲飞玉羞羞答答的一副全心全意为心上人着想的小模样，抬着头眨了眨眼，故作高深：“这可能就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吧！”
她低头向还有些弄不清楚的小师弟小师妹们解释道：“你们飞玉师姐是彻底栽进去了，可能过不了几日就要给你们娶个姐夫了。”
“小姐夫！姐夫好啊！”小铃铛欢欢喜喜地凑上来，“飞玉姐姐，姐夫有多好看呐，他今日来了么？能带我们去见见么？”
曲飞玉瞪了眼身旁的好友，甩开她勾肩搭背的手：“什么老房子，我今年芳龄十八，正是恋爱的年纪好么！”
被瞪的小师姐收回自己的手，不敢再多说什么，以免惹恼眼前这个对年龄莫名特别敏感的人。
“还有你！”曲飞玉火气还没消，矛盾指向小师妹。
见她瞪着大大的眼睛，萌里萌气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又见她一口一个姐夫甜甜的叫着，剩下的那半也消失无踪。
“咳！改日，改日我再带他过来，正式介绍给你们认识。”
“好啊！好啊！”小师妹和一众师兄弟拍掌鼓舞。
曲飞玉想起小师妹刚刚问的问题，脸色又莫名一红，小声小气的念叨：“你姐夫长得可好看了，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儿了。”
在场的人都是练家子，这句轻囔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瞧见曲飞玉难得的情态，纷纷露出了微笑。
曲飞玉说自己要走了，众人吃够了瓜，终于不再阻拦。
“方才好像听到飞玉师姐说人在前厅，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去啊！我等不及想瞧瞧师姐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了。”
“这样不好吧，飞玉姐姐方才还答应我们说下次会正式给我们介绍的，咱们还是不要去给飞玉姐姐添麻烦了。”
“害！咱们不要让她知道不就行了。走！师姐罩着你们！”
小师姐揽着这群小孩儿笑得恣意，但很快，多年来训练的本能，让她察觉到了身后传来了极度危险的讯息。
随后她就听到了曲飞玉阴沉沉的声音：“哦？你能罩住她们？”
小师姐转头，就瞧见曲飞玉真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她们身后。
不是，她不是走了么！
“呵。我就猜到你们不会老实！”
曲飞玉从对方惊诧的表情，看出了她的想法，冷哼，“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啊！他不是你们能打趣的对象，别瞎去打扰他！”
“飞玉啊，你这护得也太紧了吧，跟护食的小猫似的。”小师姐有些委屈，“你还怕我们会对他做什么吗？我们就是太好奇了而已，毕竟是让你这么在意的人，我们自然是要以礼相待的。”
“他……”曲飞玉有些犹豫，但还是摇头，“反正现在不行，你们不许去。”
小师姐何其聪慧，瞬间明白了什么，有些意外：“该不会，你还没有将人骗到手吧！”
“啊呸呸！感情的事，那能叫骗吗？”曲飞玉恼怒。
“切，你效率不行。三百金都花出去了，小媳妇竟然还没到手。”小师姐毫不犹豫地往曲飞玉的痛点戳，说完，又来了自信，“要不我给你支两招？”
曲飞玉拍开她又想蹭过来的手：“不要。你那么不靠谱，要是把我媳妇吓跑了怎么办！”
说完，意识到自己喊了柳己什么，脸色瞬间爆红。
众人也一副揶揄的表情：“哦～”
曲飞玉再次恼羞成怒，不想和这群人再继续瞎扯：“反正你们不许去！”
“好好好！不去不去！”小师姐举手投降。
确认这群人不会乱来了，曲飞玉终于放心离开了。
她不知道，身后的人还在津津有味地念叨着自己。
“没想到师姐有了喜欢的人会是这样子，我其实一直都很怕她的，如今竟也觉得不可怕了。师姐恋爱的样子好可爱啊。”
“呵，小屁孩就是不懂。她的可爱又不是对着你的，信不信她要是揍你，力气只增不减？”小师姐摇了摇头，对这群人单纯的想法嗤之以鼻。
想到曲飞玉平时揍自己的力道，说话的人瞬间噤了声。
嘤嘤，师姐还是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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