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恋爱攻心计②
“既然已经骗了她，那就一直骗下去就好了，只要她永远都不知道不就行了，不是么？”
黑衣的小小柳己不知何时飞到了半空中，他低声细语，滋长着柳己的野心和渴望。
“不行，欺骗终究不能长久，我们不能让飞玉以后伤心。”
另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小柳己也飞了出来，它攀扯着柳己的另一边肩膀，好言相劝。
它们分明停在了曲飞玉和柳己中间，但是除了柳己，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柳己本就墨黑的眼瞳像是混进了什么，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漩涡，他握着玉牌的指尖泛白，像经历着什么内心挣扎，最终他眉眼一松，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轻笑，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选择。
“欺骗又如何，只要她能完全留在我身边就好了啊。”
柳己心底的话音刚落，那白衣的小小柳己就消失了身形，取而代之的，是身姿逐渐壮大的黑衣小柳己，它足足长成了一掌大小，甚至露出了半魔化的尖牙和利爪。
它高兴地凑到柳己耳边，魔化的尾巴摇摇晃晃：“是的，是的！只要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将她永远留在身边，永远！”
曲飞玉还在等待着柳己的表态，她此刻也正心情忐忑着，胡乱猜测着对方会如何反应，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完全自顾不暇。
柳己已经回神，他看着手中的户牌，没有半点留恋地将户牌扔回曲飞玉的怀里。
“我不要。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拿着干什么。”
柳己眨了眨自己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一脸无措接过自己户牌的曲飞玉，心跳得飞快，但他克制着自己，没露出任何异样。
曲飞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变了想法，一时拐不过弯来，愣愣地挠了挠头：“那等我攒够钱，再划给你。”
这样他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等她给他划账了？
柳己都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跳随着曲飞玉的话重重一梗，被迫平稳了下来。
他气结，跺了跺脚，起身一手点着曲飞玉的肩膀，狠狠地写字：“随、便、你、吧！”
柳己用了力气，曲飞玉只觉得自己本来就受伤的肩膀已经麻了。
她小心地牵过那只用力在自己身上戳动的手，让他远离自己伤口：“那咱们回家吧？”
柳己见曲飞玉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恨恨地转身走了。
拉倒吧！他现在有钱了，他可以不用再在意旁人的脸色了，要是曲飞玉敢对他不好，他立刻就走！周游列国！
柳己心里藏着怒气，走得又快又急。
他人高腿长，几个跨步就不见了踪影，逼得曲飞玉差点动用轻功，就怕人跑没影了。
还好，她跟上时，柳己正站在马车旁乖巧地等着自己。
瞧着对方这样乖觉的举动，曲飞玉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想搀扶对方上马车。
这已经是这几日来下意识地举动了，而且她以为柳己站在马车旁等着自己，就是想要她牵他上去。
柳己瞧了瞧曲飞玉的手，又瞧了瞧曲飞玉脸上的傻笑，偏头，直接略过了对方，自己一个跨步就上了马车，半点没有了之前的娇弱无力，需要曲飞玉时刻照顾的样子。
哼！不解风情的木头人！给她牵手是故意让她占便宜，她还真以为自己需要她搀扶呢！气死我啦！在她身上浪费这些小心思真是白做功夫！再也不给她牵了！浪费我的如花美貌！
瞧着柳己怒气冲冲的背影，人都坐在马车里也能看见他四周散溢出来怨气，曲飞玉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随后无奈轻笑，跟了上去。
原来，这就是他真实闹脾气的样子啊。
马车里的柳己还在赌气，他故意闭着眼睛气鼓鼓地勒令自己不能去瞧车外的人，打定主意要等曲飞玉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心里愤愤不平，柳己回想起方才的场面都难以释怀。
他都故意将这大好的机会放在她眼前了，她也不接，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将他们的关系正式提上日程？平日瞧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就老是掉链子呢！
她简直就是个木头！木头！
马车在柳己内心的怨念声中渐行渐远，缓缓驶离了繁华的街景。
马车外，曲飞玉不知何时开始摆弄起一块镶金的黄铜令牌，上面镶金的字体正是闪闪发光的“惠德”二字。
若是此刻那店里的分掌柜见着了，他一定会失声惊呼：这令牌是自家大股东才能拥有之物啊！别说一千金了，就是整个惠德钱庄，那也有对方的一半！拥有这块令牌，那就证明对方是惠德钱庄的半个主人！
钱款来往查询，注册的信息，甚至是那些客人的秘密口令，有什么，是这个主人不能看的呢？
曲飞玉摸着令牌，嘴角缓缓勾出了一抹浅笑。
笑意流连眼底不动声色地牵扯出一片浓烈而幽深的情绪，不似她往日里在柳己面前表现出的温和包容，反倒犹如那夏日的炙阳，火热灼人，那是柳己从未见过的一面。
曲飞玉轻声呢喃，含笑的轻语带着得逞后的喜悦，她将这份愉悦与天地分享，任由它静悄悄地随风飘向旷野。
“给你办户籍，帮你办户牌，不一定就是放你自由啊，柳柳。”
“这下，你无处可逃了。”
曲飞玉一直都清楚，起初的柳己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不过是因为一时陷入了低谷，他别无选择。
柳己想将他们的关系看做是一场交易，可她却偏偏不想这只是一场交易！
为他落户更名，解开束缚；赠他金银珠宝，施以蜜饯。
她故意将他捧成凤凰，而自己便是梧桐。
凤凰非梧桐不栖，这世间，她要让柳己非自己的身旁不可栖！
她想要的，才不是简简单单的鱼水之欢。
她要他的全部，他的所有，要他完完全全，只能属于她。
没有人能想到，曲飞玉温和纵容的面孔下，是截然不同的冷静和疯狂。
她清楚地看穿了柳己的所有想法，但她仍旧不动声色。
她步步为营、精心算计，选择以退为进，让懵懂的猎物一步一步主动来到她的面前。
而她则是藏匿着，掩盖着自己的真实意图，故作不知，实则暗地里正血脉偾张地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这是一个甜蜜的陷阱，可怜的柳己，他就要落网了，他即将无处可逃。
这边曲飞玉和柳己的感情正在急速升温，另一边，好不容易将自己当做暗卫主动来到皇子身旁的卓雪灵的日子，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四皇子府。
“廷尉狱调查无忧楼这件事那么大，怎么半点风声也没有，穆春娘呢！”
深宫大院，除了皇子，还有谁敢这样大肆喧哗。
“属下无能，没有找到穆春娘等人的身影，廷尉狱收押的名单里也并没有他们的姓名。”
跪在石阶上的下属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平息主人的怒火，只得越发恭敬，低垂着脑袋，额头都快要贴到地面。
“那账本呢？找到没有？”四皇子急问。
“属下翻遍了，未能找到，只怕已经落在了廷尉狱那群人手里。”
四皇子斐季歌坐在高位上，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身为皇子，更加要约束德行，于是他只能强忍心中的怒火，不再在下属面前表露分毫。
跪在门外的属下因为他这莫名的安静，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伏低做小不敢露头。
好一会儿，火气压下来了，他整个人也冷静了下：“廷尉狱行动迅速，只怕是咱们的人里面出了叛贼。账本的位置只有穆春娘知道，这事儿必然和那穆春娘脱不了干系！你派人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门外的下属赶紧领命。
“另外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掉账本！决不能让廷尉狱的人将账本盛到父皇面前！”
等了一会儿，确认上首的人再没有其他吩咐了，下属立刻恭敬告退：“是！属下这就去办！”
属下离开了，斐季歌还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
廷尉狱行事本就猖狂，自从前段时日将魏家的人捉拿归案后，父皇也越发器重他们，如今他们俨然成了父皇身边的大红人，朝中部分人皆惧怕廷尉狱的探查，行事小心翼翼。
他却是没想过，这廷尉狱的胆子已经大到了如今的地步，竟然连他这个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可眼下父皇器重，他不但不能动他们，还得极力与他们交好，斐季歌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实在憋闷。
一身丫鬟服饰的卓雪灵站在门外，将两人方才的一番话听了个清楚，她不由起了念头。
在前世，她本和这位四殿下是神仙眷侣。
前世因为出了差错被罚去暗卫组当差的自己无意中在训练的山谷附近救下了当时被人埋伏身受重伤的斐季歌，两人因此结缘，后来互生情愫，经历重重磨难后最终成全了一世好姻缘。
再次醒来，她犹记得爱人深情的模样，所以这一世，她才会迫不及待地提前来到爱人身边，不惜自请进入暗卫组，以暗卫的身份提前入驻了皇子别宫。
只可惜，事与愿违，今生的爱人没有前世的记忆已经不记得她了，只当她是个普通暗卫并不重视，这段时日下来两人见面交流的次数甚至屈指可数。
卓雪灵好不失落，那些只她一人记得的甜蜜记忆在孤身一人的夜晚中每每想起，越发让她觉得心中酸涩。
如今听到方才的论话，卓雪灵立刻心生一计，若是此次能帮殿下处理后患，那或许，殿下便会对她另眼相待，未来就会重新爱上她。
想到这儿，卓雪灵双颊绯红，眼眸中生出了期盼的光芒。
何况，命中注定，他们就该是天生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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