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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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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清明反手要抢回羊骨,却被魏栖风下意识抬起的箭簇划了一条数寸长的口子。

        魏栖风连忙松了手,耍狠犯浑信手拈来,可要是真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却横不下心来,也顾不上自己的常服是一身新,捋了袖子就要擦阮清明胳膊上的血口子。

        “文修院那事儿发生前你害得我破相,挂彩这事儿就算扯平了。”魏栖风半眯着眼,不忍心正眼看那伤口。

        “殿下若是不同臣拉拉扯扯怎么会摔倒?”阮清明避开了对面递来的袖子,顾不得柴火堆上的灰有多厚,只想找个地方坐下卸点力。

        “你又不是聋子,说了半天话没一句回的,不得试探你到底听没听见”魏栖风细细回想了下,自觉占不到理,语气不免沉了下去。

        “给我。”

        阮清明侧身倚着柴火堆,阴着脸解了一根捆柴的绳子,将袖口紧贴着胳膊绕了绕。突然安静下来了反倒十分诡异,柴火堆上依着的仿佛是什么魔煞星,四周堪堪浮着一层黑气。

        魏栖风不争气地被这副样子怔住,对“魔煞星”口里蹦出的两个字也是及时反应:“嗯?什么?”

        话一出口恨不得猛拍自己后脑勺,这算什么有求必应,真是跌面子。

        “羊骨。”

        魏栖风脑袋滴溜转的功夫,“魔煞星”已经将自己的胳膊像个粽子似的包扎好了,听到这话才回想起自己方才神采逼人做了何事,忙提了衣角四下找那羊骨。

        也正因此,搜到此处的廷尉司黑衣人才见到了一番诡异的景象,尊贵的七殿下半撅着屁股不知在地上找什么,阮太傅半扶着胳膊在一旁凝神,霎时间分不清谁受谁的差使。

        说不清是减少了两人的尴尬,还是徒增了一群人的尴尬。

        黑衣人本兢兢业业听着命令要将酒坊搜个遍,却在后院有了个意外发现,幸好有在文修院见过七殿下的,小声嘀咕了“这是七殿下和阮太傅,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少不得一通呵斥擒拿,日后还如何混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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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清明对廷尉司不甚熟知,即便如此也能猜测出半分蹊跷,廷尉司自己都揭不开锅了,哪儿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光凭邵潜一个说不上话的小头头也支不出这么多人。

        酒坊能开在中州数年都红红火火的,凭的不单单是那桌上的一点沽酒生意,无论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还是清清白白的买卖,踏入了这酒坊的大门,就绝不过问门外的身份,牛马蛇神都能做一份生意。

        按理说掌柜的必定是人精中的人精,可是几乎没人见过这位把算盘打飞了的神仙人物,有人说是相貌奇丑无比的耄耋老翁,有人说是家财万贯的某户人家走税之用,更有夸张的,说是真龙血脉用来私存个库,意图日后招兵买马。

        大周的盐铁酒严苛专卖,可是多少要给下面留些路子,税收的也重,朝廷都不当回事,地方自然就睁一只眼闭眼了。

        甭管这流言传到有多离谱,酒坊无疑是个谁都不愿意碰的烫手山芋,弄不好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无底洞。

        廷尉司能够如此之巧,只过了半日的功夫,就径直摸到了酒坊,很难不怀疑是听到了什么其他消息。

        邵潜多少见过点世面,将前排不敢出声的黑衣人推到一边,清了清嗓子道:“廷尉司做事情糙惯了,不想在这里遇见了殿下和太傅,毛手毛脚的,惊扰了殿下还请恕罪。”

        这话听着像请罪,实际就差把“七殿下言而无信”直截了当说出来了,魏栖风在宫中满口答应,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无事无事,我在宫里闷得慌,让阮太傅陪我出来找口酒喝,既然你们还有要事,那便不耽搁公务了。”

        说罢,魏栖风朝着阮清明使了个眼色,阮清明默不作声将受伤的小臂背到身后,余光还恋恋不舍搜寻了方才的地面,跟上了魏栖风的步子。

        “等等。”

        魏栖风心中大叹不好,莫不是邵潜看到了阮清明的异常,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在不是因为那受伤的胳膊,却也没比追问这伤口好到哪里去。

        “想来殿下和太傅在这里也有些时候了,可见到可疑之人路过?”

        “可疑之人?可有什么体貌特征?”

        魏栖风转过了身问话,阮清明也自然而然踏出了门外跟在殿下的侧后方。

        毕竟尊崇在上,这话虽是邵潜抛出来的,既然被问了话,邵潜也只好道:“身型较为壮硕,应是多年习武之人,似乎右脚有伤,走路不太灵便。”

        魏栖风虽然一口咬定了没见过什么所谓的可疑之人,可是自己食言在先,众目睽睽之下,场面弄得太难看彼此都下不来台,最终还是被“请”到了酒坊的雅间等候。

        不过多亏名正言顺进了酒坊,此番冒险出宫的正事也一并完成了。

        “他们似乎不是奔着我们这些人来的,连酒楼中脸生的伙计都没有盘问,只是找了一通什么侧门后道之类的,我们白白收拾了这么久。”

        南浔回到二人所在的雅间,从袖中取出了方方正正叠好的纱巾,阮清明胳膊上的伤口不深,甚至用不上白酒冲洗。

        南浔见了魏栖风在旁边一脸皱皱巴巴,五官恨不得都挤在一起,心想,总归是锦衣玉食的帝王家,寻常再同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终归还是与这些流血受伤、再不过习以为常的平凡事隔了八丈远。

        魏栖风没察觉到南浔话尾夹杂着笑意,只顾着一阵“嘶嘶”,仿佛这伤口是在自己身上,疼也是自己的,蓦然从话语中发现有一丝不对劲。

        “等等,你们提前收到了消息?”

        廷尉司的行踪轨迹魏栖风都不曾知晓,不然也不会今日当众出糗了,酒楼居然能够提前得到消息,还着了空收拾了一通。

        南浔道:“前厅的小伙计今晨出去送酒,在李府门口听到的风声,回来便知会了我们。”

        魏栖风皱着眉回忆道:“我怎么不记得前厅有哪个伙计负责外出送酒?”

        在一旁的阮清明出了声:“陆己?”

        刚来酒楼之时,前厅正巧人手不足,阮清明便跟着已经待了许多年的陆己有样学样,酒楼的事务繁杂,为了诸事不像一团乱麻似的搅和在一起,前厅、后厨、戏台的人几乎都没什么交集。

        阮清明对于陆己的记忆自然比旁人要清晰,多了魏栖风这么一个从宫里来的“外人”,在一旁聚精会神听着,便把后面的诸种缘由都吞了下去。

        “正是,这次多亏了他机灵,不然廷尉司突然来查,酒楼多少要被翻出些把柄的。”

        天色渐晚,回廊上点起了灯,有风微微拂过的时候,门外守卫的影子便晃晃悠悠映在门上。

        南浔看出二人之间又是相互不顺眼的状态,继续道:“今日看来廷尉司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估计过不了一会儿便会撤走,夜里回宫不安全,要不就暂时在这里将就一晚,我”

        “不用。”

        “别别别!”

        话说到一半立刻被叫停,甭管那低头包扎的,还是那坐不住来回踱步的,眼里都写满了抗拒。

        “我再收拾出一间客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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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似乎有人与门外看守的士兵起了争执。

        魏栖风像是在自家开门迎客一般,步子一滑上前开了房门:“祉观?你怎么来了?”

        李府的大小姐同贺明诚年纪相仿,说起来也是样貌才智具有之,媒人都快要将两家的门槛踩烂了,好不容易在贺府摆上了家宴,两家人得以和和气气聚在一起。

        贺明诚连李家姑娘的面儿都没见着,门童就前来悄声说,从宫里来的赵凝侍卫都快要将贺府大门砸开了。

        跟在这倒霉货色后面擦屁股的事儿干多了,根据赵凝前来的阵仗,贺明诚都能大抵估摸出事情的轻重缓急了,想了想还是同大人们连声道歉,忙不迭跟着赵凝走了。

        李府的老太太是先帝时期所封的郡主,魏忠称主后为表名正言顺,先帝所封的爵位一律保留,李勤轼作为老太太独子,虽然捡了个溪山郡王当当,可是多少是个虚位,也没什么地位,一听闻很可能成为自己乘龙快婿的贺明诚是帮忙宫里的差事,连忙笑着催促快些去。

        没想到捞人就捞人,居然又要和邵潜这个丧气货打照面。

        “天不早了,廷尉司也搜不了多久,酒楼中的伙计们都在候着,还请殿下多稍一会。”邵潜面对着气势汹汹的来人,也不露愠色。

        “放你的屁,七殿下能和其他人同一而论吗?元妃娘娘有事要同七殿下说,怎么,还要经过你同意?”

        正巧房里及时开了门,贺明诚上手拉了魏栖风就要走,魏栖风被扯得像个陀螺,反应过来还不忘朝屋里招手,阮清明低声对南浔道了谢,快步跟上了二人。

        话说到这份上,邵潜也不再阻拦,上面吩咐的没查到,再搜下去最终也是无功而返,放人不过是时间问题,纠缠也没什么意思。

        出了酒楼,魏栖风侧脸用余光确认了跟上的身影,对贺明诚说道:“你胆子也愈发大了,还敢传假旨?”

        “这我哪敢?”贺明诚用下巴指了指在路边等着的赵凝,“当真是元妃娘娘要见,只是要见的是阮太傅。”

        “行,她这个冒牌侄儿才是亲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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