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标题无能
第二十四章
身体素质、体能、体术，虽然每个词的限定范围并不相同，但在联邦人的认知中默认的就是体能等级。
夏岚从不怀疑自己身体素质的测验结果。在班里她的协调能力是最差的，行动经常慢人一拍，也许等到她毕业的时候等级能够提升，但起码现在她还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成长。
她肯定的回答让霍非沉默了，在谁也没有入眠的一夜过去，又是凌晨时分，夏岚被霍非摇醒，两人围着瓦管，听着底下若有似无的挖掘声和啃噬声，似乎是已经到爬到土壤和瓦管接触的地方了。
看样子，这个新巢的成员并不太多，要不然也不至于钻营了一夜才到巨虫所在的位置。
霍非用触摸板划着密码，密码转换成语音传入夏岚的无线耳机中。
“个头小，灵活，有智商，交谈能力待定。”
夏岚微微抬头，又继续低身听那窸窣的声音，只听几声就有这些判断，霍非的实战经验确实不容小觑。
“车箱有枪，我引。”
电子语音声落的当口，瓦管龟裂，夏岚一个激灵跳起，后退一步，脚跟打旋，直接往汽车所在的地方跑，顷刻便没了踪影。
霍非此时也顾不上观察她，摘掉通讯系统，从袖口抽|出一个细小如鞭的合金管，只消一甩便出来一束超强激光，削铁如泥。
劈啪两下，地上的机器便被切割成几块，与此同时，地下的虫子也听到了声音，停顿片刻后，顺着瓦管窜了出来。
“啊……！”那虫子附一露头，触角就被削去半截，那玩意在生物进化中逐渐褪去主要机能，但到底是长在身体上的，神经还是敏锐地把痛感传递出来了。
瓦管本是预留给霍非和夏岚钻入地下靠近巢穴而用，直径仅仅是能让人通过，几乎是一丝儿空余都没有。可是这只虫子竟然毫不停滞地连飞带爬到达沙地，即便霍非想到这会是一只小家伙，却没想到虫族竟还有这么袖珍的个体。
几乎是人类五岁幼儿的身高，勿说昨天那只巨虫，便是之前见到的那些虫子，也比这只高出去一半多。
那虫子的黑目盯向霍非，它窃窃出了两声，终是道：“人类。”
与虫子没什么好谈的，霍非挥臂，同时加长激光束甩向虫子。光束的加长导致能量削弱，虽然虫子躲避不及挨了一记但并没有切实损失什么。
小东西受到了攻击，翅膀嗡嗡地扇，闪电般飞起冲向霍非，得亏霍非反应迅速，将将让开的地方，瞬间被虫子砸出一个深坑。
那声响和坑的深度让霍非的冷汗直接冒了一后背，如此可怕的攻击力和昨天那只巨虫联合起来的话……幸亏巨虫被那个小女孩杀死了！他庆幸不已，又想到那只巨虫能被夏岚杀死纯属它行动迟缓，又有诸多死角，这只小的要对付起来着实……
轰！
小虫子半飞的空中炸出一朵灰云。
霍非想都不用想，背后那个扛着机枪笨拙赶来的除了与他毫无默契可言的夏岚真没别人了。
由于他自己毁了通讯器，又是这种紧要关头，情急之下吼了出声：“我说我来引它！”
“什么？”夏岚刚要追问，便见一个黑点从将散未散的灰云中飞出，窃窃叫着冲向她。夏岚想也没想，装了第二发弹药。
“住手！”
轰！
又是一声。
“你……”摔在地上的夏岚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瞄准虫子的枪口，对着自己。
“滚回车上。”霍非沉着脸冷声道。言罢，他调转枪口，将枪柄往沙地上一竖，又挥开激光束甩向再次从灰云里出来的黑影。
……疯子！
夏岚爬起身，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战场上被友方夺了武器。好吧，也许她是没有领悟这家伙的意思，但是就这么被夺了武器……夏岚心火也是突突地往外冒，但要她就这么回去，她不甘心。
此时，被炸飞两次的小虫子也有了几分恼怒，小东西还有点认枪不认人的死心眼，围着霍非插在地上的枪，四处找刁钻的角度偷袭。饶是霍非精神力全开，反应迅速，也有些难以招架。
那支机枪是车上最强力的装备，再其他，霍非不是弄不到，只是不方便携带和使用。但就这样的机枪，子弹一盒也不过几发，再装还需要耗费时间。他不能让小虫子把武器毁了，转头又想到夏岚活生生浪费的那两颗子弹又格外牙疼。只觉得自己左支右绌，十分心烦。
而一旁，风沙中好似被战场忘记的夏岚有些看不过去了。
“下挥18°！”她尖叫一声。
霍非打得顺手，往下一挥，铿地一声，果真砍过了小虫子的后壳。
“左下！”又是一声喝令。
也不知是怎的，霍非脑子想也没想，手就已经往夏岚指挥的地方砍去，又削去虫子一截后翅。
小虫子到底还是没学过战术，又或者是它并不很懂联邦的语言，看不清霍非二人的作战方式，只觉得霍非忽然变得厉害了起来。没几下形势转优为劣，就被军靴厚厚的牛皮筋底踩在沙地上。口器张合，刚要再说什么，脑袋一凉，就感觉轰地一下子，炸了开来。
夏岚拿开遮在面前的手臂，激扬的沙尘刮得她脸疼，也或者是已经当头的烈日刺穿了她脸上油脂的防护，这最后一击让她防备得格外狼狈。待到沙尘落下，她率先看到的是霍非军大衣破掉的衣角，再抬头便见他要倒不倒后退了两步，跌坐到了地上。
对这个人，她心情有些复杂。刚刚被夺取武器的无助和惊慌，没办法让她快速原谅他。可是现在看到他体力透支的样子，又有几分不忍……说到底也是她能力不足，拖累他了。她之前发的两颗子弹除了打草惊虫之外，确实没有别的作用。
而且，昨天夏岚也只是出力砍断那只巨虫罢了，真正对战两只虫子的还是霍非。接连与两个强悍的敌族肉搏，便是杀神也撑不住吧！她有些踌躇，知道现在自己该上前搭把手，却还是很别扭。
在夏岚的注视下，霍非又站了起来，走到已经动弹不得的小虫残骸旁，举着机枪突突突又是三连发，直到听见空枪的声音，才将之丢开。他转过身，当着夏岚的面将子弹盒弹出来，空盒预留的子弹位置，直径约有30mm，几乎都能称作炮弹了。
知道自己被嘲讽了，夏岚也不作声，她还有力气，小跑过去要接过霍非手上的机枪。却不防在她刚伸出手的时候，那家伙把枪往地上一丢，划出激光束，又是一阵划拉，枪顿时四分五裂。
“你这是干什么？”夏岚有些目瞪口呆，自毁武器？
霍非气息已经平静，他看了夏岚一眼：“没用的武器毁掉也不能落入敌人手里。”他顿了顿，忽而莫名地道：“你的体术果真是C。”
夏岚不知道他怎么把话题跳转到这儿，还没答话，便见他挪步到瓦管处。她连忙喊：“我先进去吧！”那里有这只小虫子刚挖出来的，通往它们新巢穴的隧道。
霍非的军靴已经踏上瓦管口，他乜斜过去，话都懒得说，一个纵身就进去了。再次感受到他的嘲讽，夏岚咬着牙，硬跟着下去，她没有霍非的本事，只得撑着管壁一点点滑下去。底下漆黑一片，她调转腕表打亮手电，跟着霍非的脚步声而去。
这手表人手一只，单看霍非黑咕隆咚前行的样子，他那只手表约莫是刚才被机枪震碎了。夏岚默默照亮前路，心底对霍非强悍的身体素质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
“不知道还有多久，我们的储备……”夏岚小声说。
“没有多远。”霍非截断她的话：“泥土越来越潮湿了。”他顿声，不禁想，若不是那小虫子一己之力在十几个小时内挖出足够巨虫通行的通道，耗费掉大量力气，恐怕他们的对战还不能轻易结束。
虫族这个物种，真是有些可怕。
以前开着机甲，激光枪炮横扫过去，没几个命大的能活下来，可是这两次单体对抗虫子的经历，每一次都让他后怕不已，他一个精神力顶级、体术顶级的战士都对抗吃力的家伙，普通人更加难以消受了。
“到了。”越发强烈的恶臭几乎让人无法前进，霍非停下脚步，抬手将身后的夏岚拎到前面，举着她的胳膊照亮四周，偌大的巢穴墙壁似乎都在泛着水亮的光泽，一看便知是新修出来的。
夏岚忍不住道：“它们会不会还有同伴……”她现在可真是怕了那些要命的虫子。
“你都不看报告的么？”霍非皱起眉：“统共就那么几个能量团，一只大的就占掉一半多，哪里还会有别的虫子。”虽然他不爱看报告的习惯最近才被队长扭转过来，但面对新生小学妹，他教训起来就有底气得多了。
夏岚在暗处撇撇嘴，到底反驳不出什么。她转着手腕，在某处晃了晃：“那里有东西。”
已经蹲身查看的霍非顺着她的灯光望去，他狐疑地看了看夏岚，又去望那角落，最后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抓着粘腻的墙壁登了上去，那里有个窄小的平台，已经是灯光爬不上的地方了。霍非顺手摸摸，果然有什么球形的东西在，且不止一个。他心下一惊，拉着球体外围的黏膜就跳了下来。
“虫卵！”夏岚的灯光紧跟着他落到地面，瞧见那东西她惊叫了出来：“怎么这里会有！”
霍非却已经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他道：“这可是新巢穴的基础。”要不然那两只公虫分出来单过，又能有什么用途。
回程的路上并非一帆风顺，突然的变故毁了车上不少仪器，包括那个自带导航的通讯设备。夏岚开始对霍非那个“没用的武器毁掉也不能落入敌人手里”的理论产生怀疑。她认为这家伙有破坏癖好才会那么做，要不然他怎么解释两人最后只能跟着太阳回去！！
而且半路还遇到了野兽群！
那是无人区啊！军队都不驻扎的地方！碰到野兽……群！这些都是那个精密的导航仪能够指挥他们避开的地方！
“哦？你就是编号2667队那个号称军队新星的霍非？”黑脸黑胡子的校尉看着机舱里灰头土脸的两人：“来我两极星的无人区渡假？和一个夏冬学院的学生？”
接连的追问就是夏岚都默默把头扭开，羞于对人了。
“报告！”一个小军士过来，与校尉耳语一阵。
校尉的胡子喜悦地抖动两下，转而继续对着霍非：“哎呀，真是太巧了。你们身边竟然遗落了三枚虫卵……这样我也好写出勤记录，向上级交代了。免得还要记上咱们军队新星出行渡假，因为汽油车能源耗尽，开枪求援是不是？哦呵呵……”顿了顿：“后面还跟着五十七只野猪，哦呵呵呵呵……”
夏岚瞄了眼霍非，悄悄挪开了些位置。就是她感应不到霍非的精神力，现在也看出他心情不好了。军队明令不得军内打斗，便是这家伙有钱任性，也做不到搭乘着人家飞机还打伤人家军官的事情。
功劳被人抢先就让他自己默默内伤去吧……不过她却是真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恼怒功劳被人抢先多些，还是被人目睹自己叫一只野猪啃住屁股多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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