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标题无能
第二十二章
这一去，光路程就赶了六个小时，踩着天亮的界限出门，到了区域边界，却已经正午时分。
夏岚只觉得焦糊的沙漠上弥漫着一股腥臭味，约莫来自不知道埋藏在哪处的虫族巢穴。
霍非率先跳下车，整理了一下无线电设备，和远方的伯尼大叔通讯了经纬度和路况、天气，便扯出两把工具，扔给夏岚一副，自己去圈点：“从这里开始。”他道，然后弹出铲子那头，一下插到地上。
不得不说，霍非在执行上是个实干派的好手，没见几下，沙地上就有了一个小坑。由于虫族感官极灵，他们选在了距离巢穴范围几公里的地方开工，也不敢用标准的挖掘机，只有一个不知道伯尼大叔从哪个小铺换购过来的小工地机器人协助，半人工半自动地工程就这么开始了。
每挖一截，霍非两人都会往沙地填充一截瓦管固定，还好这一片沙化得不算完全，将将十五六米，铲子就触到了相对坚实的土壤，此时天只是擦黑而已。
“进度比计划快了一些。”霍非检查过土地，爬上来严肃地说。
这并不是好事，计划和执行不可能完全吻合，但以他们的理想进度来说，挖到土地最快也是明天下午的事。提前了十几个小时，只有两种可能，上天眷顾又或者，挖错地方了。
“什么？！”夏岚瞠着眼睛几欲瘫倒：“重新检测？”她一屁股坐在软软的沙堆上，难以置信：“这几个小时白搭了？”
霍非忍不住抖了抖黑色训练服的领口，却不是热而是烦躁的：“先看一遍再说。”要不然再累也是瞎忙活。
夏岚挣扎站起，摇摇晃晃地回到越野车后座：“那行，您先看吧！有信了叫我。”说罢一头仰倒，顷刻间便有微鼾声传来。这一路，从开车到挖坑，她已经把体力耗尽了，天可怜见，她一个低级别身体素质的还是不要跟霍非这种变态攀比，谁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霍非倒也没有一定要夏岚做事的意思，月上中天的时候，夏岚被一股香甜的气味哄了起来。她挣扎着睁开眼，只觉得一觉醒来骨头缝里都是疼的，刚坐起来就见沙地上摆着一台测试仪，旁边发着幽幽蓝光的是一个电炉子，上面烘着满满的面包片。
原以为这种野外生存不是压缩饼干就是方便食品，居然还能有烤面包片，那位少爷的行止果真奢侈。
夏岚心底说着，肚子里的馋虫却还是被热腾腾的烤面包片诱起来了，她挪过去拧开地上的调味品，从衣兜里摸出把刀子，抹起了花生酱。
滋——
两片培根冒起了油光，霍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随手丢了点什么撒到培根上，喷香的肉味中瞬间搀杂了些奇异的味道。
“这是什么？”夏岚吞了吞口水，一时竟忘了继续涂抹果酱。
“沙地植物。”霍非伸手，自然地接过夏岚无意识递过来的面包，那姑娘的全副注意都在肉上，他拿随身筷子一挑，两条肉顺顺当当躺平，另一片面包合上，彻底挡住夏岚的视线。
“呃……”夏岚眼看着霍非三两口把简易三明治吃掉，半天才从口水里抻出两句话来：“这能吃饱？”那香味太诱|人了，就是夏岚自己都恨不能一口气吃上三个才过瘾。
霍非瞥了她一眼，道：“你自己尝尝吧，检测结果要出来了。”说罢他起身往车那边过去。
夏岚这才意识到一下午只有霍非在做事，不禁有些脸红，也不敢多拿东西，同样两条培根，拧开霍非留下的玻璃瓶，洒上一些植物香料，香浓的气味让她都顾不上抹酱便急急吃了一口。
好香……真的好香……可是，哪里不太对劲？
“……”夏岚看着压在玻璃瓶上那只手的主人，眼睛里一丝迷惑过去，立马清明了起来。她瞪大眼，松开与他僵持的手，猛地向后窜了一步：“……毒、品？”吃完以后非但没有一点充饥效果，反而越发饥饿空虚了，只想再不停地吃，其他什么也来不及思考，这不是上瘾的症状吗！
霍非不意外她能这么快清醒……高等级精神力者若是连这点自制都没有，只能说是检测她的仪器坏掉了：“原料之一而已。”他平淡地说，“用一些可以镇痛，睡前使用还能安眠。”不过这不是他寻找这种植物的主要理由，霍非满意地将玻璃瓶握在手中：“那些小虫子吃了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植物生长地的。”
这是他下午趁着仪器检测时间外出巡视发现的地方，由于不太确定才带回来试验一下，效果不错，只是有些可惜那地方这种植物并不太多，要想用它困住虫子并不十分容易。
夏岚脸色白了半天，咬着牙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不警告自己，还鼓励她去吃那些碎叶子香料。连黑市都不让提，自诩正义的霍非却让人吃毒|品原料，真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狗屎！！
两个人各怀心思，正在这时，检测仪器发出了打印报告的声音，霍非脸色一沉，快步过去。夏岚脸色变幻半晌，很是调节了一阵心情，也作不在意的样子过去：“怎么样，报告说的什么？”
“一切正常。”霍非说着，唇角不自觉泄露出了一些笑，他注意到夏岚不太满意的眼神，随手将报告给她：“群居物种还能内部分裂，无药可救。”
夏岚看那报告，上面检测出附近有类似虫族的热量体，不太多，三五只的样子，看样子在这边筑巢有一段时间了。怪不得地下沙质坚实了许多……原来都是它们拱出来的……
“虫族也会分化吗？”夏岚忍不住问，不意瞧见霍非脸上未退的讥诮神色，顿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而霍非并没有嘲笑她，反是将地形图又加了几个记号才说：“要它们都真懂的团结，联邦就是它们的了。”战斗力那么强悍，再加上群体行动和一股子不怕死的没脑精神，只知掠夺，不懂维护，真的是宇宙之害，“也不知道它们进化是为了生存还是纯粹犯蠢。”
生物都在进化，脑细胞单纯的虫族也不例外。只是到现在，虫族的平均智商也就是三五岁稚儿水平，也许偶尔有那么几只超出水平线，但大方向还是弱智的，能学会联邦语言已经是精英团队中的精英，至于谋略什么的，刚有点头脑就开始分化的小砸碎们，也不指望它们有啥突破了。
夏岚不禁有些后背发凉：“难道就不怕它们进化到高智商……吗？”已经有一两个能够学语言了，以后也许会更多，再以后……当这些小虫子成了能够思考的生物，宇宙还有人类的生存空间吗？
霍非沉默一下，平静地回了句：“要不然，取它们的卵做什么。”
这多少有些涉及机密，夏岚不再多问，帮着霍非将东西收回车上。温度已经很低了，又有之前未监测到的变故，今晚不适合继续行动。她看着霍非扎睡袋，忍不住道：“我值夜吧。”反正她下午睡过一觉，现在虽还有些累，却不至于撑不住，霍非却是实打实没休息过了。
刚说完这句话，夏岚敏锐地察觉出什么不对，霍非还在整理睡袋……可是他整理的时间也有点太长了。而刚才，两人因为对话稍有消弭的生疏感，又横然出现。
她说错了什么吗？
半晌，就在夏岚以为霍非不会给她回复的时候，那边砰得一声响，睡袋被丢进了车后座，便听到一声鼻音略重的：“嗯。”车门随即关上了。
“……差劲。”夏岚没把鼻子气歪，这都是什么怪脾气！前一秒还能聊两句，转身又拽得二五八万的……她欠他啊！
启明星刚升起没多久的时候，夏岚听到了窸窣声，起初她以为是刮风，将要升温，冷暖空气交流，有风是极为正常的，倒也没十分在意，直到那声音越发的大，她觉出不妥才连忙起身去敲车门。几乎是下一刻，霍非带着清醒的面容推开车门。
“警觉性太低。”还不等夏岚说话，霍非先皱了眉，那声音到此时已然大到不容忽视。他低斥了这么一句，便顺着声源处无声无息地靠过去。
夏岚也有些后怕。她确实大意了，这不是日常训练，没有安全系统在后方作保，一旦有什么……谁也没办法保证结果。
躲在一处沙丘背后，夏岚越过霍非肩头去瞧，一个小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他们藏身处左方推进。
“是……虫族？”夏岚咬着牙，将话从缝隙里送出去。
霍非脸色凝重，戴了便携式望远镜确认半天，终是点了头，他发现身边这女孩儿肤色不深，却尤其爱煞白脸色，就这么一下，她又有了一副青白面孔，心理素质亟待提高。霍非沉稳地道：“一只而已。”他们联合起来都能打死两只精英，更别提这么一个明显不太有脑子的了。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对这个女孩，霍非还需要时间多方面观察。
他默默后退，步伐极轻，在沙地上几乎留不下军靴的底印。这点夏岚做不到，沙子已经埋到了她脚踝附近，挪动一步都要带起不少沙土。
“留下。”霍非极简地命令，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车附近，那边有他们的全副家当，被虫子发现摧毁，他们可就要寻求宇宙救援了……要知道这里可是联邦边境，而他们更是身处界限不明的敏感地段。
夏岚眼看着霍非离去，远远只能隐约瞧见他搬东西，一时不好收拾的直接就地掩埋，并将车周围罩上了隔离罩，只一会儿那一片地便有如没发生过什么一般，只有瓦管还有一截凸在外面。她着实在心下佩服霍非的行动力，只有无数次的训练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
正想着，她又回头去看那移动的沙丘，却惊恐地发现那沙丘移动到与她平行的地方，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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