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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妄想投诉


把一个认识了不过半个月的还是自己发小喜欢的人带到自己家来,他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跟季迟骛说这件事,活了二十七年之久的老妖精此刻终于迷茫了起来。

        季迟骛醒了酒,从悲伤里缓过神,收到一个更让他悲伤的消息。

        那位刚从国外回来的好友兼发小难得给他发了一长串话还不是怼人:“应廿颦发烧,我家。”

        “……”

        江与夏隔了半秒没收到回复还觉得奇怪,下一秒季迟骛电话就过来了,夹杂着一系列国粹外加衣物摩擦的声音:“卧槽小颦发烧了我他妈就说他今天怎么怪怪的脸色那么白……在你家?与夏你是个医生应该知道怎么办吧……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江与夏沉默半晌,不排除这人出去开车的可能性,把手机离远了一点:“冷静点,你是想酒驾和他一块住同一个病房?”

        季迟骛被戳破心思,语气低下来回他:“我没想自己带他去,”然后又笑了笑,笑声很低:“要是真的能躺一个病房我也愿意啊……”

        江大少爷向来不负责解决感情问题,啪一声挂了电话。

        季迟骛拎着电话,好半晌才回味过来。

        应廿颦今天能过来想必也是与夏开的车,他们为什么能碰上,是因为他生了病,去了医院,想到这季迟骛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太不是人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酸酸涩涩的,像剥去糖衣的山楂,还发苦,之前听圈子里的人讲他失恋了就一个在那掉眼泪,看的人心酸,如今他也体会到了,失恋的感觉啊,原来自己也会失恋啊。

        可是,事实是他真的失恋了,还是单方面的。

        江与夏挂掉电话,又盯着床上的应廿颦。那人喝了药,稍稍有了些气色,只不过还带着病弱的美感,别的不说,就这张脸,长得是真好看,也难怪季迟骛会喜欢。

        可季迟骛向来不是个肤浅的人。

        江与夏想不明白,除了这样一张脸还有那画技又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他没想明白,却又没费心思去想。

        应廿颦从床上醒过来第一眼看见了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他愣怔了半晌,第一个涌上来的想法竟然是这么大个灯掉下来不会砸死人吗?

        周围的装潢看着就贵。

        真贵。

        应廿颦想,怪不得一个医生这么闲还可以这么有钱,原来是个富二代。

        江医生残留的人性已经在昨天晚上消耗殆尽了,桌上放着杯温奶和苦到流泪的药,压着张字条,应廿颦拎起来看了一眼,大概是让他赶紧吃完从哪来滚回哪去,外带好好的问候了一下他的家人。

        应廿颦:呵。

        他一边面无表情吞下去令人难过的药,一边在心里把江与夏骂了个狗血喷头。

        医生?

        没人性的医生?

        江与夏大概是去上班了,也不知道这么个医生会不会被人投诉,反正他投诉定了。

        他在路边打了个车,顶着个稍微清醒了一点的脑袋回了家,暖气打的很足,手机关了机,屋子里漆黑漆黑的,他在家里睡了两天,连门都没出,好歹是在家里把病闷好了,才有功夫出来透透气,兜里又重新塞满了糖。

        手机刚开机,一系列通讯软件上的消息快炸了。

        他捡着几条要紧的回了,看见季迟骛发了几个字:“你,你烧退了吗?”

        他言简意赅的回了他几个字:“退了,不用担心。”

        那边回的极快,回的内容简直跟着速度成反比:“哦。”

        应廿颦:“……”

        到底也没管季迟骛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发烧的,不过看他和江与夏的关系也能猜到大概,妈的江与夏这是上赶着当媒婆吗?

        应廿颦额角不受控的抽了抽。

        略过这条内容,再往下翻,是老教授的一条,说是要开一个画展长廊,想让他过去看看,他说他不去,遭到了老教授一系列的电话微信轰炸,连哭带骂的,应廿颦没招架住。

        手一滑回了句好,那边一秒噤声。

        装的好。

        画展是在十二月二十一,今年的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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