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傀儡政权 下
第二十六章傀儡政权（下）
歌菲尔来到学院，亲自向兹辛格要人，这人当然是阿尔特留斯了。
歌菲尔是与兹辛格单独聊的，按照歌菲尔的说法，那天晚上阿尔特留斯醒来了，而且在城主府转了几圈，不过不是他脑袋进水要向城主道谢，歌菲尔就不会发现城主死了。
而按照兹辛格和歌菲尔的计划，神官给阿尔特留斯吃了一个治疗术，阿尔特留斯就该睡去，与此同时，利奥会在阿尔特留斯沉睡过去时，给他打了麻醉药，所以最后阿尔特留斯会睡到明早起来，并不会在那个夜晚醒来。
因为利奥去执行任务，银羽骑士都去了守卫，卫兵都被调出城主府，所以阿尔特留斯的房间是没有人把手的，这是没人能想得到的意外。
利奥确认自己打了麻醉，他还能记得那个针口的形状。
那么为什么阿尔特留斯会提早醒来？
而且阿尔特留斯失踪了一天，这对于一个兢兢业业又勤劳从未请假的首席铁匠来说是不正常的，这是第二个一点。
除此之外，歌菲尔没能从兹辛格脸上看出任何可疑的神情，就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城主的书桌上有兹辛格铁骑士团的刻章。
即使歌菲尔的表情如水一般平淡镇定，甚至说话时和听到话时的惊讶之意也是恰到好处，兹辛格还是知道歌菲尔在怀疑自己。对于一个30岁当上团长，没有在帝都那勾心斗角的地方挣扎过，没有亲历过战争却颇有修为的骑士来说，歌菲尔已经做得很好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兹辛格告诉歌菲尔，阿尔特留斯的手伤初愈，兹辛格特意让他休息几天，所以人也不在学院。兹辛格让歌菲尔回去，明天再过来。
歌菲尔只能离去，银羽骑士禀报，阿尔特留斯全天失踪，没有人见过他，他自己也没有找到阿尔特留斯，在外搜索的卫兵也没有看见阿尔特留斯。
歌菲尔可以肯定阿尔特留斯与本次事件有关，甚至连兹辛格也跟本次事件有关。而小妹在阿尔特留斯手上，克莱德失踪了。
阿尔特留斯的出身和经历，歌菲尔非常清楚，阿尔特留斯是孤儿，是玫瑰城的子民，被玫瑰城的福利院抚养长大，后来被一名流氓骗到门下，阿尔特留斯就成了一名铁匠，再后来三个月前进入了战争学院。
阿尔特留斯的打铁师傅是玫瑰城很出名的流氓酒鬼贪财好色之徒，自从有了阿尔特留斯这个头脑发育不全的劳工可以压榨，肥佬才有足够的酒喝。
阿尔特留斯会是刺客吗？如果他是一名刺客，今天的刺客事件就是阿尔特留斯策划的，他骗过了所有人，废了自己的左手，进了城主府，封了贵族，潜伏了10年？才策划了本次刺客事件？
但是，如果阿尔特留斯不是刺客，那么他曾经被诺纳道欺负，甚至手被不明原因弄断，在学院训练武技也打不过谁，如此种种说明他没有武技的修为也说得过去。
阿尔特留斯有可能就是刺客，有可能是帮凶，有可能是清白。不管哪个可能，是他带走小梅的，歌菲尔必须缉拿阿尔特留斯。
既然兹辛格在保护阿尔特留斯，那么歌菲尔就必须在兹辛格手上要人，得去确认，兹辛格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通知下去，明早集合银羽骑士，到战争学院要人。”
现在，歌菲尔得去与参政大臣们谈谈，如何镇压玫瑰城的暴乱了。
此时，一块石头被扔向歌菲尔，旁边一名银羽骑士伸出手就接住了。
一帮平民发出嘘嘘声，他们堂而皇之地拿出石头扔歌菲尔，一一被银羽骑士拦下。既然石头砸不到，乱民吐起了口水，还发出嘘嘘声。
“呸，擅权者，滚出玫瑰城。”
“滚蛋吧！”
那群乱民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他们是市井流氓，嗜酒嗜赌，唯恐天不乱。也就只有仁厚的爱格伯特城主愿意接纳他们。
如今趁乱打劫，兴风作浪的往往就是这群社会败类，人渣。
歌菲尔想想，他们确实说得对，当今形势，确实是自己握着权，而且这权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作为当权者，得有明智的判断，现在要做的，正是镇压暴动的事，所以现在怎么，很重要。
武力压制是很好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是最不稳定的，武力威压会严重影响每个人的安全感。
当玫瑰城2000卫兵都陷入恐慌，那么玫瑰城基本没救了。
“抓了。”歌菲尔说。
那群乱民落荒而逃，三名银羽骑士，只抓到三个乱民。
夕阳柔和不刺眼，照在建筑和树木上反射迷人的的红霞，秋天的气候干燥，温度适宜，是很好的季节，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光。
然而嘈杂的叫喊声和卫兵巡逻的脚步声，总是提醒你，欢迎活在现实世界。
“关禁闭。”即使是作为曾经爱格伯特城主的左右手，歌菲尔也不会自大到狂妄地下严重的处罚命令。
因为“处决”和爱格伯特城主主张的“仁慈”是截然相反的思想，民众是无法接受的。所以歌菲尔必须听听玫瑰城贵族政员的意见，也好让他们表表水，是要站哪一方。
玫瑰城人民五万人，要如何从里面找到小梅和克莱德？
阿尔特留斯早就发现了有银羽骑士在学院里，那套银色的铠甲太好认了，他还发现了教官们都在学院里，是的，今天的训练也结束了，现在是休息时间。
小梅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在那里，实际上小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反正在搜索的卫兵不能让他们知道。阿尔特留斯撤了，他觉得自己快要饿晕，真不知道里面的小梅会不会也要饿晕。
阿尔特留斯找了个不太远的餐馆，吃了一顿，他准备等天黑，再回去看看。
只是，阿尔特留斯居然没有想到，现在这种形势，是要宵禁的，晚上，人民都必须在家里，不能外出。
饭是吃够了，脑袋里的水也少了点，大街上只剩下寥寥几人，只有卫兵在巡逻，就连居民楼楼顶也有卫兵在视察。阿尔特留斯可不认为自己能够躲过卫兵，走到学院里。如果不小心被发现，那是会被抓的，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正自己身上带着酒精和绷带，被抓会很麻烦就是了。
这个时候，卫兵要进来餐厅巡查了，甚至连上了楼梯，要把住宿的旅客也查个遍。
趁着这阵混乱，阿尔特留斯连饭钱都没有给，溜走了。
他往自己的铁匠铺走，因为这里似乎没有其他安全的地方。
路上，虽然卫兵很敬业地问阿尔特留斯是什么人，他们似乎对“阿尔特留斯”这个名字很感兴趣，总是在问，但是阿尔特留斯的名字明明是臭佬，城东那个铁匠，卫兵也没什么好查的，而且他们似乎对金闪闪的东西更感兴趣。
阿尔特留斯回到了自己的铁匠铺，凯瑟琳和老医生居然还在这里。
“搞定了？”凯瑟琳的语气很鄙视，阿尔特留斯垂头丧气的样子已经说明了情况。
阿尔特留斯把门反锁了，然后把藏在衣服里的酒精和绷带掏了出来，抱着，就走去自己的床上要睡觉了。他要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得去。
“既然你有空，我要跟你商量件事。”凯瑟琳走到中间桌子上做坐着，推了推油灯。
“什么？你也知道商量事情？”阿尔特留斯把酒精和绷带放到床头，坐在床沿，“哼，你还没有吸够血吗？”
凯瑟琳对着老头伸出手，手指翘了两下，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有2颗药丸，递给了凯瑟琳。
老头叹了口气，做了一副悲哀的表情，泪汪汪地看着阿尔特留斯。
凯瑟琳把药丸倒出来，走近阿尔特留斯：“该吃药了。”
“我不吃这奇怪的东西，我要保持最佳状态。”阿尔特留斯从床头抽出了一把剑，严阵以待。
阿尔特留斯早已不是三个月前的新手，他可是有两只手的男人，而是会使剑，早就比之前强多了：“别过来，我不想惹麻烦。”
凯瑟琳趁阿尔特留斯转换双手握剑摆防御姿势的时机，已经一脚飞窜到阿尔特留斯的肚子，趁着他疼痛张开嘴，药丸已经扔了进去他的喉咙。同时手已经把剑抢过来了。
“打起来的时候，就别说那么多话。”凯瑟琳坐回桌子上。
“你吃的那个是毒药，三个月后就会发作，如果没有解药，你就会被毒死。而我手上这个就是解药。”凯瑟琳扬了扬手中那颗白色一点的药丸。
“这三个月，你得跟着我去寻找龙。三个月后不管成不成功，这颗解药都归你。这已经对你很好了，懂吗？”
阿尔特留斯怎么都没能把那颗奇怪的药丸咳出来，他有点无奈地看着老医生：“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本来就是给我自己吃的。如果我后悔，还能吃解药。”
“难道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头十二分肯定地回答，似乎在告诉他一个人生哲学，人肯定会死的。
“要是你被龙吃了呢？”阿尔特留斯把矛头指向凯瑟琳。
“那你也死定了。”
“你已经知道哪里有龙了？”
“东方大陆，此行就去那里。”
“我不想离开玫瑰城。”
“爱格伯特城主已死，继承者失踪，玫瑰城陷入混乱。玫瑰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玫瑰城了。”
“我不会离开玫瑰城。”
“不走就死，你还有92天的命。”
“你也一样。”
“我从来都是数着自己最后的日子来过的。”
“我可是受兹辛格保护的。”
“但是他也不能时刻保护你，你该自己保护自己。兹辛格会带你上战场，战士的归宿就是埋葬在铁血的沙场，这真是无懈可击的洗脑方法。而且，我也不见得他训练的手下有多厉
害。”
“我的一半时间用在打造装备上，剩下的大部分事件都用在学习治疗术了。我们是一个分工合作的整体，我自己是不需要在最前面冲锋的。”
“弱小者总是有很多理由。那个整体少了你一个，还是一个整体，懂了没？”
“我还是不愿意走，我的父母可能还在找我。而且离开了这里，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给你2天时间做准备，这足以让你知道玫瑰城很快就变成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总算知道了，你也会商量的。”
“弱者只能受妥，一向都没有提出条件的权利。”
“对了，抽空给我做两把新的，量身定做。”凯瑟琳把两把有着无数坑洼的长匕首。
阿尔特留斯很不安稳地睡了一觉，一晚上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被绑架了，绑匪的手段高明，甚至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时不时真的中了毒。
不想死的话，自己必须跟着去，这真是自己做过的一道比开卷更简单的选择题。
第二天天亮，宵禁结束，卫兵就互相传播着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玫瑰城法定继承人克莱德就在南城门外，要求开启城门进来。
集合300人队伍，准备硬闯学院要人的歌菲尔不得不班师到城门迎接克莱德的进城。
阿尔特留斯也趁着这个好消息溜进了学院铁匠铺的地下室。
克莱德独自拉着一辆马车，歌菲尔也确认是他本人没错。
克莱德来到了行政大楼，在人民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在城外还能安全返回的情况下。克莱德已经发表了继承玫瑰城城主位置的获奖感言。
而且，他还发行了数条政策让玫瑰城回到正轨：城门大开，彻查放宽，宵禁撤销，开启粮仓发放给人民，奢侈品自由贸易，居民的空中花园改种粮食，征兵制让玫瑰城常备卫兵增加至6000人配备。
当人民提心吊胆地饿着过了2天，突然一个法定继承人出现控制局势，这无异于一金块掉进海里，居然还能捡起来的感觉。
人民狂欢着新城主的继位。人民能够再次享受福利，那群乱民又要不工作照拿福利，他们当然支持新的主儿。
当克莱德回到城主府，那杂乱无章的公文书已经堆放整齐。那些见风使陀的贵族政员已经前去祝贺了。
在克莱德继位的势头上，谁有会刻意地留意，克莱德为什么会在城外出现？
有者，歌菲尔就是其一。歌菲尔知道，爱格伯特暗示多次，他的继承人是小梅，而非克莱德这个好se无为之徒。
克莱德前后变化很大，曾经吊狂拽的他如今从未敢与歌菲尔对视。一个只知享受，不只付出的人，怎么可能在三天就学会颁布政策，获得人民支持，而且当上城主理所当然。
这肯定发生了一些变故。
然而，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小梅，否则克莱德就坐定城主的位置了。
克莱德终于把政员都送走了，顺便也换了一批府里的工人。他打了一盘水走进了自己的书房，那名黑衣人正在这里等着他。
“你是谁？”
“我是废柴。”
“好，今天你演克莱德演得不错，你要继续演，别让其他人发现。”
“是的。”克莱德跪在地上，为黑衣人解开靴子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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