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玛丽亚的事故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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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我们关闭了【玛丽亚】，不过没有完全按照你的指示操作就是了。”李娓娓道来。
原来，欧戈兰隐瞒了研究所事故的真相，向众人说了谎，并且被叶离识破了。这事情的经过要从头说起。
在主控室里，李得到了瑞克的命令，正准备要关闭【玛丽亚】时，被叶离粗暴地阻止了。
李的手指正准备施力按确认键，叶离一声突然的爆喝吓了李一跳。
“等等。”
“怎么了？”正所谓人吓人吓死人，被吓一跳的李自然一脸的不悦，抬头紧紧盯着叶离。“有什么问题吗？”
“瑞克，当你们被困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头晕目眩或呼吸急促什么的？”叶离没有回答李的问题，而是面向瑞克，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总而言之，有没有缺氧的临床表现。”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瑞克虽然叶离举止有些不解，但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叶离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问必有原因。
叶离也没有回答瑞克的话，又转回头问李：
“李，如果你按照欧戈兰给的方法操作，玛丽亚的下场会怎么样？”
“这个不好说，这只是将系统初始化的方法，玛丽亚或许会回到初始状态，或许会永远消失。”
“你的意见呢？从你专业的角度去分析，哪一个可能性比较大呢？”
“呃……她会永远消失吧。”李略一思索便有了计较。
黑尔不明白这段对话从何来而，顿时不乐意了：“管她怎么样，先关了再说。”
“黑尔，你会毁掉你亲手创造的东西吗？”
“啊？”黑尔一愣，他不明所以，隔了一会儿就诚实地回答说：“应该……不会吧。”
“玛丽亚可是欧戈兰亲手创造的哦。”
这时，大家都听出来叶离话里有话，另有所指。
“李，先等等，我有个疑问要问玛丽亚。”说完也不等李回应，他便自顾自得走到屏幕前，挥了挥手，说：“玛丽亚，你能看到我在干嘛吗？”
“能。你在挥手。”玛丽亚的回答简洁明了。
李和黑尔纷纷看向瑞克，瑞克却只说了句:“先看看再说。”便将目光投向叶离。
“你的创造者是谁？是不是理查德·欧戈兰博士？”
“不是。我的创造者是丹尼尔·井上。”这个回答出乎大家的意料。
“谁？”叶离以免自己听错再次确认一边。
“丹尼尔·井上。”屏幕里适时的出现了一个亚裔男子的肖像照片。
这下子，众人都知道事有蹊跷了，包括黑尔。李的手指也离开了计算机键盘。
通过一阵交流，玛丽亚给出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在这个版本里，名为【玛丽亚】的高智能AI系统，并不是由欧戈兰博士创造的，而是有丹尼尔·井上发明的。【玛丽亚】是井上在意外接触【碎片】后编写出来的跨时代的智能程序。她可以称得上是电子生命体，而丹尼尔·井上赋予了她灵魂，并以自己女儿的模样为蓝本，创造了她的形象，以此来叨念因车祸丧生的女儿。因其出色的能力，井上将她装载在研究所的中央计算机上，让她协助自己维持研究所运转。当然，不能说井上没有私心。
那丹尼尔·井上有是谁呢？
丹尼尔·井上和理查德·欧戈兰一样，都是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一个由奥氏公司指派负责管理和监督研究所的运作，而另一个则专注于搞科研。观念的不同让两人在针对【碎片】的态度上有了分歧，可以说这是理念和信仰的对峙。两人各执己见：井上认为【碎片】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对人类是祸非福，应该循序渐进，小心对待。欧戈兰则截然相反，认为【碎片】是神赋予人类的礼物，应该直接加以利用。结果是井上不仅得到奥氏公司上层的支持，也得到为数众多科研人员的力挺，欧戈兰无奈之余只能将计划搁置。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也不会有那么多周折了。
这点小挫折如何能使欧戈兰退缩。他利用职务之便，暗地里进行策划，开展了活体试验。本来进行的十分顺利，却被【玛丽亚】意外发觉并告诉了井上，在最后关头试验被终止了。
欧戈兰因为事情败露，狗急跳墙，放出了实验体。实验体摆脱的束缚，享受了自由的滋味，好比如鱼得水活跃异常，顿时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他的破坏力可着实不小。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放任它为所欲为，几经努力无果后，诉诸于武力。可惜一般的手段已经无法阻止它，反而激怒了它。被激怒的实验体将研究所弄得鸡飞狗跳。
欧戈兰趁乱挟持了井上。混乱之中，欧戈兰一错手误杀了他。井上一死又激怒了【玛丽亚】，她虽然受到程序的掣肘不能杀死欧戈兰，但称得上智慧生命的她找到了更好的办法，她将欧戈兰困在了地下二百米的地方。
这就是【玛丽亚】版本的故事，一个【玛丽亚】版本的研究所事故报告。
事情太过曲折离奇，犹如好莱坞烧钱大片。这叫瑞克等人如何相信，自然而然产生了质疑。相比机器，人更倾向于相信人类，这是人的刻板偏见。一旦人将某种想法当做事实来接受，那么所有支持这个想法的证据都会立刻被接受，而反对这个想法的证据则是永远都不是充分的。
就叶离而言，欧戈兰与玛丽亚是一样的。他没有选择相信谁，也没有选择不相信谁。他只是提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而这个建议被瑞克接受了。
叶离劝服玛丽亚，让她自愿待在李的便携式计算机里。这并不困难，叶离将玛丽亚当做智慧生命看待，直接以性命要挟。玛丽亚的行为也证实了这一点，她在生存与毁灭之间选择了生存。在此之后李才初始化了系统。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欧戈兰进行的。
在一番试探、引导和虚张声势之后，欧戈兰的反应变相地证实了玛丽亚所言非虚。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抢我的枪……”欧戈兰几近崩溃。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人类面临新的危机，我们要着眼于现在。”瑞克语重心长地说。
欧戈兰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欧戈兰博士，这一切都值得吗？”李这时幽幽地说。
“……值得的……”欧戈兰将手伸进裤袋，捏住了什么，喃喃自语。
“不要动。将手慢慢拿出来。”黑尔一脸戒备，拿枪指着欧戈兰。
“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刚刚的提议依然有效，你在考虑考虑。”瑞克抛出了橄榄枝，“现在人类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真的很需要你。”
“呵呵……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欧戈兰无精打采，神情恍惚。
“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恐怕没有。”瑞克觉得眼前之人虽然有些疯狂，却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那么，就让我们见识一下【碎片】的真面目，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是神迹。”黑尔收起枪，迫不及待地说。
欧戈兰扭过脸，他的脸在抽动，各种念头涌上心头，一时间心里翻江倒海。他对黑尔的话不闻不问，开口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格兰姆斯先生，你刚刚说过，你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世界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它比我们知道的更广袤、更深邃、更神秘。我们灵魂被拘禁在脆弱的肉体内，所思所想无不被眼睛、被鼻子、被耳朵束缚。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没人理解我，甚至嘲笑我。当我第一次看到【碎片】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人类的机会来了。这种期望，带给我一种宗教般敬畏的感觉，这感觉进入我的灵魂深处，强烈地激发我继续探索，尽管那些可怕的负面效应可能会接踵而来。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了，扭过头对着瑞克，说：“格兰姆斯先生，你理解我吧。”
瑞克看着欧戈兰，只见他的双手在颤抖，眼神中带着怜悯：“我不是来和你讨论哲学的。我能理解你，可是又能怎么样。这个世界如果不是我所见的世界，这个世界又在哪呢？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多说无益，欧戈兰博士，请你合作，不要让事情变得难看，你别无选择。何况你还是可以继续你的研究……”
“你不明白……”欧戈兰将脸埋进双手中，“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她没时间了……”
最后一句话是从指缝里漏出来的，除了叶离谁都没有听清楚。
“没时间？”瑞克不解。
欧戈兰隔了半晌也没说话，瑞克也没催促，众人就僵在那里。叶离从头到尾没说过话，一直站在书架前挑肥拣瘦，不时抽出一本书翻阅，不时又换一本。让人觉得，他对书比对人还感兴趣。
欧戈兰突然站起身，眼睛落在办公桌后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油画上。“我会合作的，”他说，“【碎片】就在方舟里，可是你们怎么从亚当手中拿到【碎片】呢？”
“亚当，是谁？”瑞克若有所思：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亚当，然后试探着问：“难道就是你放出的实验体？”
“是的。”欧戈兰此刻便得老老实实，犹如换了一个人，精神也重新昂扬起来。
叶离虽然貌似在看书，心神其实一直放在欧戈兰身上，刚刚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他的心里更是忍不住吐槽：这个研究所怎么了——先是【夏娃】，后是【诺亚方舟】，现在又有【亚当】，难道要上演现代版的创世纪吗？还有欧戈兰说的没时间是什么意思？她又是谁？
只听欧戈兰又说：“自从亚当被放出来后，一直守护在【碎片】周围，想来也不会让你们拿走【碎片】的。”(小说《莫比乌斯游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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