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始 下
“黑尔……”克利夫打断了黑人，语气有些不悦。叶离不无恶毒地想：原来那个“**”叫黑尔。黑尔摊开双臂耸了耸肩，表明自己不是有意的。叶离赶紧乘此机会向傍边不动声色地挪动一步，拉开了与黑尔的距离。
“我们要去市中心，越接近市中心丧尸越多，而我们恰恰要去丧尸最密集的地方。”克利夫顿了顿，想要看看叶离的反应，叶离机械式的朝着克利夫点来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克利夫以为眼前这小子没有明白他的话，继而说道：“你要明白，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去市中心就意味着危险，极度的危险，那里全是丧尸。”
克利夫话音未落，叶离便回道：“明白。你们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吗？不管你们去哪里，我想跟着你们。”
克利夫一愣，“你要想清楚，即使我们也没有十全把握能安全的出入。”说完，轻蔑地扫视了一眼叶离，意思非常清楚：小样，就你，必死无疑。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视，反而将它**裸地表现出来。叶离明白他是故意的，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只是轻飘飘的问出一个问题：“你们是要丢下我吗？”
克利夫沉默了，盯着叶离的眼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那漆黑的眸子深邃而幽暗。“这人不简单。”克利夫心里暗暗警惕。至始至终都挂在嘴角的微笑渐渐消融。克利夫知道不管任务成功与否，小队都极有可能不再冒险回来，他心里也很清楚即使回来也不能保证眼前这个青年还完整的待在这里。只是这么冷酷无情的言语，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回头环视了一下所有人，气氛一下子凝结了。
时间，瞬间犹如静止。
没有呼啸而过的车辆，没有汽车汽笛的鸣叫声，没有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整个世界变安静，一片祥和。真是讽刺，叶离有些喜欢这没有人世喧嚣的宁静。叶离走神了。
“我想你知道答案的。”半晌过后，克利夫避重就轻的话语将叶离拉回现实，他的语气生硬，似乎不想多言。
“哦，言下之意就是任我自生自灭咯。其实，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叶离将目光投向克利夫身后一个有着亚麻色头发、身穿白衬衫的男人，“呵呵……我不认为我能在这里存活很久，这一点我想你们也应该心知肚明。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这……"
“好了，就带上他吧。”那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打断了克利夫，“带上一个人对任务的影响不大。”
“可是……”
克利夫还要争辩，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手的主人便是那个穿着衬衫的男人。
“就带上他吧，可能会有帮助。”他的语气平缓，却掷地有声。
“好吧，你是老大，既然你都发话了……不过我保留自己的观点。”克利夫迅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接着恶狠狠地对叶离说：“你可以跟着我们，不过要守规矩。规则一，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规则二，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规则三，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明白了吗？”
“明白。”叶离很奇怪，是不是西方人都喜欢这样讲话，好像反复强调一句话就能让人言听计从一般。
叶离并不指望这帮人能完全信任自己这个陌生人，他的目的很单纯，只是加入他们的队伍罢了。人是一种群居动物，更准确的说，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单以生存的角度而言，聚族而居显然比独自一人更加安全。而从情感方面来说，孤独是人类的一种自然属性，人们读书、娱乐、交友、恋爱、结婚、宗教、信仰、工作、活动、兴趣、爱好、甚至对权力与金钱欲望都是为了排解、克服孤独。
不过，叶离有些意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如果你擅自行动碰到危险我们是不会救你的。”克利夫说完就将先前从叶离手上缴械下的武器还给叶离。“你很快就会用上的。”
“不要再威吓平民了。这位小兄弟貌似不吃这套。”身穿运动服的人这时说道。
“乔，你是不是找茬。”
原来他叫乔。叶离对着乔一阵打量。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乔不置可否地回道，眼神有点挑衅。
“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救你的。”这话是叶离说的。
又是一阵沉默，整个小队全都诧异地看向叶离。乔轻笑一声：“小伙子很有意思，我喜欢。”
“哦，那我就指望你了。哈哈哈……”克利夫哈哈大笑，语气中带着嘲弄，显然他不认为会发生这样的事。
“好了，不要闹了，赶紧做正事。”这时衬衫男平缓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
“克莱尔，瞧，这个人很有趣呀。”黑尔小声对在场唯一的一个女性说道。叶离能清晰地听到了他的低语，这再次提醒叶离，自己的身体确实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
叶离就这样加入了这支小队伍，成了“末日小队”的一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叶离看准时机来到克利夫身边，提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克利夫知道叶离指的是什么，他神情变得肃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在一夕之间全球各处都发生了相同的事情。人类开始相互攻击，相互撕咬。身边的人不再是你熟识的亲人、爱人或者朋友……就好像他们的灵魂离开了，肉体却留下了……而且不愿死去……”
克利夫语气充满悲伤，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或许是上帝对人类的考验吧……”
叶离不相信上帝。信仰只是给人带来希望，遇到问题还是要靠自己。而可悲的是希望往往带来痛苦。
“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是某种病毒，一种在人类认知以外的病毒。先锋生物学家认为这种病毒不是自然产生，而且必定有解药。呵呵……谁又说得清呢？”克利夫呵呵一笑，接着继续对着叶离幽幽道：“你也不用担心，第一时间没有转变的人对病毒有一定的抵抗力。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免疫，一旦人体内病毒量积聚过多，一样还是会发生病变……”
“这么说人类对目前的状况没有任何有效的控制措施咯？”叶离隐隐有些明白，看来自己应该也被感染了，而且浓度不低。
“就像我说的，这是上帝对人类的考验。而上帝的考验这么会简单……”
“别听他胡扯了。这一切更像上帝对人类的惩罚。要我说上帝终于对人类忍无可忍了。”女子的声音说不出的清冷。
直到现在，叶离才有机会好好地观察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女子。她叫克莱尔，拥有西方人典型的精致脸庞，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它秀直的黑发，一双锐利的眼睛让她英气逼人。她其实很漂亮。只是因为始终坐在阴影之中，犹如明珠蒙上了一层灰尘，让人看得不那么真切。
很少遇见如此漂亮的美女，叶离不由多看了几眼，克莱尔似乎有所察觉狠狠地瞪了一眼叶离。
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她，克莱尔似乎十分讨厌叶离，对叶离的厌恶也丝毫不加掩饰。
稍作耽搁，整个队伍出发了。出发去哪？去干什么？叶离一概不知。
出发前，叶离建议去街上的便利店补充食物。先前只是吃了个半饱，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又饿了。这个提议自然遭到了反对。叶离不能将身体的异状和这群人分享，人与人交往最忌交浅言深，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能完全开诚布公。于是，叶离撒了一个谎。“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饿的没有力气了。”
这句话更是招来了克莱尔的蔑视，认为叶离一直躲在这幢楼里，在他身上打上了胆小如鼠的标签。不过，撒谎的人有饭吃。相比填饱肚子，遭受点白眼算什么。
正当叶离扫荡食物的时候，克利夫来到衬衫男身边，小声询问：
“你为什么要留下那小子？我不相信他，总感觉他有问题。”
“哦。”衬衫男悠闲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口香糖，语调依旧平缓，“说说，为什么？”克利夫一愣，想了半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硬要说……可能是直觉吧。”
衬衫男仔细打量了一下克利夫：“直觉吗？只是单纯的感觉此人不简单。你的感觉很可能是对的，不过人不能单凭感觉做事。”
衬衫男嚼着口香糖，眼神投向便利店里的叶离，此时的他正在忙着把饼干塞进背包中。克利夫没有急着接话,看着衬衫男期待下文。
“我想你已经清楚丧尸的特性了。虽然病毒爆发初期，人类感染率为50%左右，可能更低。普通平民面对这样的怪物几乎不能幸存，这还只是一对一的情况，一旦它们数量形成一定规模，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其生还几率也几近零。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碰到一个幸存者，概率有多大可想而知。”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认为他不简单咯？那为什么带着他？”
“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说得难听点就是世界末日。虽然让人难以接受，却是事实。这种时刻，每一个人类都是同伴，聚在一起无非是为了生存。这么想来，不简单不是更好。”衬衫男说完呵呵地笑了，“好了，这些不过是猜测，说不定人家只是运气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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