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勾心斗角
与亚哥尔不同，夜辰的生物钟似乎永远不存在似的。他完全没有白昼与夜晚的观念，只要有事生，他就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简直比那些悬疑小说里写的凶手还准时。
这是他们解决恶灵冢后的第三天。老实说，那些恶灵和圣骷髅实在是弱，要不是亚哥尔心心念念，他早就把这事忘光了。要是以以前的性格，实在很难想象会这么认真地对待一件事。
冲天的酒气几乎成了夜辰的标志。虽然还没有形成整个布鲁克小镇的常识普及，但在大祭司再三告诫下，骑士团的骑士们对这股味道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受。好奇、恐惧，却又不屑一顾，他们不是没见过夜辰，但一个整天泡在酒缸里的酒鬼，对这些骑士很难有威慑力。相反，因为大祭司的忌惮小心，令这些骑士油然生出一股不服。
军队，本就是容易滋生傲气的地方。当骑士们看到夜辰时，就意味着两种同样骄傲的群体相遇了。
这几个骑士显然认得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骏马的嘶声在当街长啸，它们快若疾风，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横冲直撞。行人纷纷惊叫着躲开，马踏过后，留下满地狼藉与腐臭的污水。骑士们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街尾直冲而去。
夜辰还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思考着亚哥尔带来的消息。与此同时，大祭司的信件也由邮督转到他手，这令他多少有些错愕。他并不知道前两天那场会议上生了些什么，但只是想想，就知道这与亚哥尔脱不了干系。毕竟这几天下来，就属亚哥尔和大祭司的矛盾最热门了。
一边暗骂亚哥尔无聊，一边举瓶狂饮，这已经是布葛村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了。夜辰摇摇晃晃地迈着之字步，白衣飘飘，那孱弱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能倒下来。
呼！
一阵风吹过，马匹疯了撒开四蹄，哒哒的声响振聋聩，令所有人不禁侧目。人们慌忙避开，中心的街道立即空出一条大道，在那大道的尽头，只有一个醉醺醺的夜辰形单影只。
骑士们不禁露出了满足的笑意，他们几乎已经看到对方被疯马踩得肠穿肚烂，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一直打瞌睡的夜辰就跟突然觉醒似的，手中的空酒瓶对着来马一摔，只听呯的一声，这马当场横飞出去，砸入了旁边的民居中，顺便还带塌了半堵墙。
就这么随手一甩，马就飞了？
骑士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夜辰可以闪过去，可以跳过去，还可以用法术反击，但直面硬刚并将一匹疯跑中的壮马砸飞，这简直比妖术还不可思议！
骑士们因为这一愣神有了稍许空隙，但夜辰可不会愣。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本能几乎在同一时刻迸而出，脚掌跺地，大地轰然起了变化。
轰！
所有人感到脚下一空，接着就是踩在半空的空虚感。一队骑士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出，就被突然塌陷的大地吞没消失在地平线上。
“怎么回事？”有人凄厉地叫着，他至今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不是说好了一起用马掌把那小牧师踩成肉酱吗？怎么转眼就摔到地下了？
“法师！是法师啊！”有人惊恐大叫。
然而更多的，已经摔得头破血流，大脑一片空白。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就看到天空突然一片漆黑。
明明是清晨，天怎么会黑了？
天没有黑，黑的只是他们可以望到的天。所有骑士抬头望去，一块巨石以一种摇摇欲坠的姿态悬浮上空，盖住了从天空射来的每一分光线。
这么大的石头，肯定不是临时从脚边拾起来的。
刹那间，空气竟有了片刻的宁静，接着就被各种恐怖的叫声打破。平时养尊处优的骑士大爷们完全抛弃了骑士的矜持，大叫大喊着拼命嘶吼，这并非他们愿意向夜辰低头，只是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这么做罢了。
看到这些人，夜辰突然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无趣。随手一捏，那块巨石就在空气中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夜辰懒得再看他们的脸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些骑士站在大坑里仰望天空，脸是死灰色的。他们丝毫没有因为逃过一劫觉得幸运，相反，他们还能躺在这在喘气，只能说明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还没有到来……
吱呀——
乳白的教堂大门缓缓打开，夜辰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提着一个酒瓶，不过是个新的。
冲天的酒气瘟疫般蹿进了教堂，牧师们嫌恶地皱着眉头，看向夜辰的脸色分明变得不善起来。牧师虽然不用恪守骑士那近乎苦修士的规定，可做牧师的，大都过着清苦的日子，对夜辰这副乱糟糟的样子极为不齿。
不过不得不承认，圣殿在礼仪这方面做得还是很到位的。即使厌恶甚至不屑夜辰在圣主神像面前放浪的样子，但牧师们还是恭敬地微笑着，以示自己的涵养——不过别以为他们就是真的涵养好，只不过换了个做法，用自己做榜样来羞辱对方不知礼节罢了。
但他们注定失望了。以夜辰的脸皮，对这些早已是司空见惯，他把所有鄙视的目光通通踩在脚下，悠然自得的样子反而令牧师们气愤不已。
布鲁克大教堂虽然比不得圣都金碧辉煌，大气磅礴，但该有的还是有的。过了专门供牧师布道与信徒忏悔的前殿，再通过一个走廊，就是教堂后殿了。而后殿作为整个教堂的中枢，平时不轻易对外人开放，除了相关人员可以自由出入外，其他人想要进入，先就得面对护殿十字军的几百把军刀。
夜辰走进后殿的时候，不用人提醒，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无论是味道还是穿着，夜辰都与这里格格不入。立即有人叫道：“卫兵是怎么做的，怎么放一个酒鬼进来了？”
鲁迪大祭司轻轻按住了他，走到夜辰身旁，笑着说：“请允许我为各位介绍。这位是布葛村牧师夜辰，奉我的命令前来协助的。”
大祭司话，当然没有人敢反对。夜辰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对自己有多少敬意，只是笑着说：“祭司大人，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呵呵，本来不愿意打扰你的，但最近麻烦突然变得多了，可不得让你出手吗？”鲁迪不愧是老油条，一句话里蕴含的意思除了夜辰就没人听懂：这里本来没事的，但现在有事了，而且很大条，我是处理不了了，得你上。
夜辰自然是心领神会，笑着拍着他的肩膀：“祭司大人真会说笑，哈哈哈哈……”可怜鲁迪除了个大祭司的职位就是个普通人，被他拍得半身酸痛麻还得陪着笑，心中真是五味陈杂。
整个布鲁克小镇，清楚夜辰底细的也就他一人。作为圣殿在小镇的代表，他不仅要代表他个人的意见，更是圣殿对夜辰的看法。想做到上下都满意，他只有尽心揣测。
圣殿对夜辰什么态度？白痴也看得出来。放着好好的圣都官不做，有谁愿意到这鸟不拉屎的边远小镇当个小小牧师？因此，圣殿对夜辰的下放，似乎有那么一丝放逐的意味在里面。
可个人呢？鲁迪最不愿意想的就是这件事。这可不是圣都，自己也不是什么天王老爷，真要把夜辰惹急了，这疯子就敢半夜跳到他床头闹得他全家鸡犬不宁。尤其以他那暴戾的性格，真是想怎么酸爽就有多么酸爽。
不能得罪圣殿，更不能得罪夜辰。于是，鲁迪只能派自己最信任的叶浅跟着。一是怕夜辰惹出什么麻烦，二来也是怕有人不开眼惹到夜辰。这货在他眼里就是个点着的炸药包，区别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炸。
每天夜里都会接到叶浅的报告，报告夜辰的行踪。一会去了哪家店喝酒，一会又找了哪个老头下棋，叶浅可谓是事无巨细。不过这也符合鲁迪的胃口，哪怕报告再多再长，也总好过三言两语过了一整天，结果被人整了都不知道。当然，叶浅和夜辰是同乡，还是小时候的朋友，这事鲁迪是真不知道。真要明白过来，恐怕能被自己蠢哭。
鲁迪大祭司不愧是布鲁克小镇的领头，在交际方面有着非常独到的才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交谈，虽然没能扭转他在夜辰心目中的形象，但好歹也算有了些许肯定。至少这个人没有那么无能，光是这口才，能坐到大祭司的位置就绝不是使钱得来的。
他笑着说：“祭司大人，听闻您对驱魔有非常深厚的理解。这次布葛村恶灵事件，也算是影响深远，不知大人怎么看法？”
鲁迪眯起眼睛，声色俱厉：“当然是刻不容缓当即拿下！在我主圣光面前，竟然还有宵小胆敢犯上作犯，简直不知死活！我们必须出动最精锐的队伍，给予他们最深刻的教训！”
(本章完)
https://www.bqwxg8.com/wenzhang/114/114819/48169130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8.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wxg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