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所有人凑过去看。
郑学勤拿的是县报，照片里，花絮絮对着镜头笑。
她身上穿的是苏婉特意做的旗袍，绣着绽放的海棠花。照片拍了上半身，看起来人比花娇。
肖云生盯着照片，眼睛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别人都在夸，特别是赵春花，把花絮絮说的天上有地上无，她还找人赞同她的观点。
“云生，絮絮这张照片好看吧？”
肖云生点头，嗓音带着一丝哑：“挺好。”
“絮絮怎么上报纸了？”
梁霞说：“絮絮不是和化工厂合作生产面霜的嘛，这图片就是宣传面霜的。”
“你擦脸的那款？贵不贵哦？”赵春花摸脸，她是看过梁霞用面霜的，不说其他，梁霞的脸色现在比她好看多了。她比梁霞还小三岁呢。
梁霞笑：“不便宜，你要是想买，絮絮肯定给你熟人价。”
赵春花心动。
花絮絮答应帮她带两盒。
肖云生把报纸放进裤袋里。郑学勤要去拿，肖云生道：“您那还缺报纸不成？”
“我还没看完。”
“哪些还没看？”
郑学勤伸手指了指，正好是花絮絮照片的背面。
肖云生递给他，“您先看。”
郑学勤：“”哪里还看得进去。
郑学勤走了，报纸留下。
快要饭点，赵春花忙着回去做饭。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两人。
花肖云生拿着剪刀沿着照片剪，样子专注又认真。
花絮絮站在边上，阳光被她挡了大半。肖云生抬头。
花絮絮道：“摄影师说帮我洗几张样片。”
肖云生动作没停，剪下最后一边，他说：“这张也挺好。”
他把剪下来的图片放在凳子上，剩下的报纸被他折起来。
花絮絮看着他动作，“报纸还给队长？”都剪坏了后面也看不了。
肖云生摇头，“不用，没什么重要信息。”
花絮絮看着他把照片夹进书页里。那是他常看的书，每一页都带着肖云生指腹的温度。
花絮絮觉得脸有些烫。
“过两天我要回京。”
花絮絮一愣：“这么快？”
肖云生道：“领导批的报道时间，不好逾期。”
花絮絮理解，不过心里免不了生起一丝失落。
“那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虽然知道肖云生忘记什么也不会忘记看书，花絮絮还是出声提醒，好似这么说，心里的不舍就能淡一些。像是肖云生这趟回京是为了两人的未来奋斗。
肖云生摸了摸她的脸颊，“放心吧，年前我会回来。”
“还有两个月。”她语气带着一丝颓丧。
肖云生抬眼望她，眼里是少见的温柔。“最多一个半月我会回来。”
花絮絮的脸颊被指尖拂过，散下来的发丝被别在耳后。
肖云生离她很近，鼻间都是他身上冷冽的味道。
梁霞在灶房煮饭，干柴在灶膛发出一声急促的“噼啪”声。
肖云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对于他的矜持，花絮絮笑出了声。离别的愁绪突然淡了。
“嫂子没出来。”
肖云生松了口气，“秦闯如果找你给我打电话。”
花絮絮抬眼，肖云生神清淡淡的，但是提到秦闯的名字咬字变重，话里冒着冷气。花絮絮不喜欢秦闯，自然不会和他有什么牵扯。
“我不懂中医，对他没什么威胁。”
肖云生坐下翻开书，“我怕他找你麻烦。”
花絮絮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一般人伤害不了我。”
肖云生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两天后，花絮絮送肖云生去车站。车站人来人往，肖云生裹了一件灰色的大衣逐渐隐入人群。花絮絮在原地站了许久，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错觉，好似肖云生这次走了，就真的走了。
花絮絮摇头甩掉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她转弯直接去化工厂。
化工厂今日没人守门，一问才知道，厂里现在忙的连守门搞登记的小秦也被调去车间帮忙。
“订单爆了，一周三万瓶面霜，加班也来不及。”
办公室里仅剩刘兰一人，其他的都被拉去车间帮忙了。
桌上堆了一叠白纸，刘兰拿着笔不停的计算着。她嘴角发干，显然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了。
花絮絮给她倒了一杯水。
刘兰接过咕噜几口喝下。
“厂长想把单子外发给省化工做，可是被拒绝了。”
下单的客人来路杂，省内省外的都有。要不是他们预付了定金，刘兰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套路了。
单量太多了，多到刘兰有一种不真实感。
“拒绝了？”
“对，听说他们自己也忙的自顾不暇，新得了一款产品，虽然现在还在开发阶段，但是省化工对这款产品抱很大希望，现在已经开始做生产准备了。”
“新产品？”
刘兰放下杯子，语气愤愤，“上次给你看的药粉，不过省化工那边不是生产药粉而是用提取药材做药妆，好几款产品，听说效果不比咱们面霜差。”
花絮絮惊讶，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跳出秦闯的名字。要不是肖云生提起，她真的不知秦闯会中医。
刘兰说完接着忙了，花絮絮坐在她对面，拿起一张单子。
上面记地址各不相同。但是花絮絮还没自恋到这些都是靠她宣传的来的。
“广告效应不错，如果不是要的太急，对咱们厂来说确实是一笔大收益。”
“生产不出，怎么接了这么多订单？”单页上面盖了公章，想要反悔是来不及了。
“谁能想到一笔一笔的看着数量不大，加在一起数量会这么多呢。”
“余厂长没有应对办法？”足足三万瓶，一周交货确实有些困难而且现在的产量还不到一半，时间却只剩两天。
“来不及只能赔钱了，所以现在厂里加班赶，我们能跟上，原料也没那么容易跟上。”刘兰叹气，“要是赔钱，之前的活白忙了。”
“咱们现在处于被动。”刘兰对着厂区生产车间的方向努嘴，“这两天厂长整体守在生产线，一刻没停。”比工人还要拼命，估计也是为了一口气。
花絮絮坐在凳子上，想了想道：“只剩两天了能不能找好说话的延迟几天。”
“问过了，都不愿意，还说都是盖章签字的合同，现在推了说不定咱们要吃官司。”
花絮絮沉默。
“我去车间看看。”
这次的意外总觉得是冲自己来的。花絮絮不希望自己连累化工厂跟着赔钱。不过接了这么多的单子，化工厂本身也有责任。
希望能把损失减到最小。
车间里果然如刘兰说的一样挤满了人，原本的工位多增加了一半，机器也刚上了两台，即便如此，想要在两天内完成订单，几乎是不可能。
花絮絮环顾四周，在生产线的尽头发现余厂长，他身上穿着工作服，坐在凳子上和工人一起灌装面霜。
花絮絮走过去叫了一声：“余厂长。”
余长征抬头，眼里含着血丝，但是精神不错还对花絮絮笑了笑。“回来了。”
花絮絮不是化工厂的员工，两人是合作关系余长征待她客气。
花絮絮搬来凳子在他身旁坐下，“刚刚我见过兰姐了，时间太赶，订单来的急吗？”
余长征放下盒子，边上的员工接过后，他站起身，或许起的太快，身体略微踉跄了一下。
花絮絮要去扶，被他伸手阻止。
“没事，即便完不成也没什么，这不也说明咱们面霜好用。”
花絮絮看着他，余长征神色平静，怎么说也是做了几年厂长的人，身份阅历在这，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乱了阵脚。
余长征示意花絮絮跟上。
到了办公室，余长征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花絮絮心里咯噔一下，她语气还算镇定，“怎么这么问？”
余长征叹气，“省化工暂停生产洗发水，配方过两天会转交给我他们全力生产药妆。”
“暂停生产？”
余长征意味深长：“你可认识秦闯？”
花絮絮惊讶了：“秦闯？”
“这次找省化工合作药妆的人就是秦闯。”
花絮絮蹙眉，肖云生刚说秦闯准备卖药方，现在又和化工厂合作，难不成他急用钱？而且为什么针对自己？
余长征看着花絮絮，花絮絮神色平静，听见秦闯的名字并没有多大波澜。
余长征不确定她是否认识，解释道：“林华功的表哥就是秦闯。”
花絮絮笑了笑：“我认识，不过我之前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余长征背对着花絮絮脱去工作服，“咱们厂现在也算是半转型，多一款产品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我大哥希望我给你一个解释。”
花絮絮摆手：“生不生产对我来说损失不大。”省化工选择割舍洗发水，定是自己的产品略输一筹，花絮絮并不在意。
不过对于秦闯的本事她算是多了一份认知。只是秦闯什么时候学的中医？中医想要精通没那么容易。
“厂里的订单能完成吗？”秦闯特意交代省化工不接受余长征的请求，里面没他的手笔不可能。他这招不准备隐瞒，看样子对他拿出的产品有很大的信心。
余长征道：“完成不了没关系。秦闯愿意拿出配方，我们不算输。不过”
花絮絮抬头，她淡淡道：“我不准备在化工厂长久待下去，这点你可以直接回复秦闯。”
余长征望着花絮絮，脸上有意思被看穿的尴尬：“这是上面的决定，不过面霜的分成不会少。”
花絮絮点头。
从化工厂出来，花絮絮叹了口气，她本来以为肖云生说的秦闯会找她麻烦，会是正面接触，没想到饶了这么大的圈子。一万盒面霜，这次化工厂要赔本了。
好在不差她的钱。花絮絮理解余长征的难处，但是这不是让她主动退让的借口，有钱退一步无妨。
花絮絮去电话亭给杨国华打电话。
“杨老，不知我现在去京市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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