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詹书升拿着档案袋交给小许的时候，那神情是得意的。小许特意在几百个学生里面仔细寻找，还真被他找到肖月的名字。小许对肖云生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人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怎么样？数清楚了吗？你现在可以去问问教育局的亲戚里面有没有弄虚作假了。”
小许笑了笑：“就算名字人数对上了，谁知道考试的时候会不会出差错，无故缺考的学生每年都不少，多增加一个，谁能发觉？”
詹书升气的哆嗦着手指，眼见那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到口的恶气被他生生吞了下去。
“那你想怎么样？学生不考试给我有什么关系。”
围观的人也觉得小许有点小题大做了。
小许笑道：“要真是学生不愿意参加考试，自然与校长无关。不过报纸里面的那个学生家长肯定是希望孩子参加考试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让报纸发表出来了。要是下次再有报纸报道这个事情，不就知道这事到底有没有落实到位，是哪个学校弄虚作假自然一目了然。到时候学校作风不正，还欺骗家长，这样的学校不存在也罢。”
詹校长是彻底服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折腾的小伙子，他要不是跟肖月一伙的，他詹字倒着写。
小许完成交代的任务，往人群里面一缩，跑没影了。
首要的带头人没了，围观的人也没了看热闹的欲望。
人刚散，詹书升握着一打卷成圆筒的纸，气冲冲的走进校长办公室。
王洪波跟在后面，他不想跟，偏偏詹校长气急了也不忘丢下一句“跟上。”
没了外人，詹书升把纸一扔，指着纸上被他重点画出来的肖月名字说：“去找找肖月的家长，就让她在我们这参加高考了。”
王洪波对于校长不把别人当人的事情已经免疫了，他还真当肖云生是吃素的，任由他摆布。
“他们家属要是不愿意，就让他们自己签退学文件，可不是上次他们自己带来的那份了，得是我们学校正规出具的文件。”
詹书升就不信他搞不定这个刺头。
“校长，罗老师那边跟肖月的家长熟悉，您看罗老师也休息那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让他回来上班了。”
詹书升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罗老师是谁，他摆摆手不在意道：“你去安排就是，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利我们棉纺中学的消息了。”
他可还指望着干的好被调回省城呢，要是因为这事留下污点，太不值当了。
詹书升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乡下的泥腿子怎么就怎么能呢，县政府的报纸他说上就能上了，要说这背后没人谁信？
王洪波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转弯去了档案室，他把学校印刷好的正规的退学申请书拿了一份，又把肖月的档案单独整理出来，想了想又去拿了一些本来准备发放给教职工的米面细粮，拿着东西就去找罗明亮了。
等肖云生被罗明亮找上门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三点钟了。
罗明亮把东西摆在肖云生面前。
肖云生身手拿出摆在最上面的文件看了几眼。继而目光移到米面上面。
刘成问：“说了什么？肖月的学籍已经已经被他们报上去了吧。”
肖云生点头：“这事辛苦大家了。”
刘成摆手，“这有什么，只不过秦霄那边推出了替死鬼。汪洋这小子中午的时候亲自去书记办公室认错去了。估计这次又被秦霄逃了。”
刘成越想越气，书记章秋堡知道秦霄这老小子狡猾的很，也没打算一次就能拉人下马。秦霄背后留下的把柄不少，可就是抓不住他的小辫子，这一次又被他弃车保帅，估计下次想扳倒他更加不容易了。
罗明亮说：“秦霄已经在滨河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想一次性打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日子长的很，只要书记不急，慢慢来总会抓到破绽。”
刘成本来只是发发牢骚，这次能端掉汪洋已经不错了。他之前虽然妄想能一锅端，但也知道这事不可能达成。
“化工厂那边听说已经停了林华功的职了，不过林爱国已经算是厂里的老员工了，考虑他们家的生存问题，林爱国虽然被降职，却并未让他离职。”
肖云生在撰稿的时候，虽然因为棉纺中学教书育人的关系，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对林华功他半点没有客气，不仅列出林华功做的恶事，上面还刊印了他和之前受害者老陈夫妻二人的手印。
可惜老陈的闺女虽然是因林华功而死，但林华功不是直接嫌疑人。这事只能借用舆论的压力。化工厂停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肖云生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林华功。
“政府宣传五讲四美，能不能借用一些反面教材更直观的让百姓们感受到善与美、恶与丑。”
刘成的眼睛亮了。上次肖云生的报道在县城下面的几个公社反响很好。不过如果只是一味的宣传真善美，老百姓免不了听觉疲劳，还不如把这事说的跟个故事一样，二来百姓本来就辛苦了，闲暇的时候听听故事也更好放松不是。
“这事可行，我回去就列个章程给领导审阅一下，云生你文笔好，这故事就由你代笔怎么样？”
刘成有些心虚，这事肖云生答应了可没润笔费。这是他自己的本职工作。
肖云生勾唇笑了笑，清冷的眼睛里发出令人胆寒的幽光：“我会好好写的，争取人人都能听懂，感同身受。”那一套之乎者也在这里不适用，还是白话文更适合百姓接受。这一点他觉得大亁也可以效仿。
刘成替林华功捏的一把汗，肖云生的文笔他是体会过的，什么叫身临其境，什么叫字字珠玑。是时候让林华功感受一下被他欺辱的没法开口抗衡的人家，但是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
而现在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的林华功，正在昌水镇唯一的一家招待所里，翘着腿剔牙。床边摆满了能吃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他从一个名叫超市的小卖部买来的，东西一般，架不住老板娘长得还行。
对于长相合眼的女人，林华功乐意让对方挣点小钱。
离刘三笠给他交人的时间只剩一天了，要是天黑之前还看不见肖月的人，明天他会让刘三笠知道骗他林华功的人，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瓦家坳的社员们这两天的全部精力都用去拉电线杆了。
一大早梁霞做完早饭，还没等肖勇吃完去养猪场，她忙着交代花絮絮和肖月一声，端着碗直接出门了。
这两天她次次如此，花絮絮和肖月已经习惯了。谁让这两天梁霞耳边听的好话比前几十年的还多。好话听多的直接后果就是，梁霞最近的心情那是一个好，好到做饭的手艺都上涨了。
“你吗这两天吃错药了，炒个咸菜也放那么多油。”
肖勇看着咸菜碗底部油汪汪，没人吃，他把粥往里一倒，半点舍不得浪费。
肖月好笑道：“爸，你是不知道妈这几天多舍得，你没看见咱家现在已经连续吃了两天的肉了，妈说了，等小叔回来，还要杀鸡。”
肖勇呼噜呼噜的喝着粥，闻言奇怪道：“咱们大队不就是拉电线，能把你妈高兴成这样？”他整天待在猪舍里。前两天技术员刚过来跟他交底，他是半点不敢马虎。
花絮絮笑了笑说：“村里人现在对云生几乎是张口就夸，嫂子心情好，就爱过去跟她们唠嗑。”
肖勇深以为然：“咱们云生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之前不过是因为一点点不懂事被村里那群长舌妇传了多久的坏名声。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云生是个好的了。不行，我等会也去听听。等会挖坑的人过来的时候小月你去叫我。”
这事梁霞已经说了好多次了，花絮絮对于他们认为的电线杆离家越近越好这个观点，表示一点不懂。
肖月点头。
饭后花絮絮洗碗，肖月端着盆对花絮絮说：“小婶，我去河边洗衣服了。”盆里都是梁霞和肖勇的衣服，梁霞特意交代了让肖月去洗。让花絮絮洗。他们可不好意思。
花絮絮点头。往常她也是去清河边洗衣服的。
哪知道等她洗完碗，又把家里打扫一遍，才想起自己还有几件衣服没洗。她收拾一下端着盆也去清河边找肖月了。
刘三笠这几天天天盯着肖月。好不容易见她独自一人走出家门了，眼里兴奋的光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的好兄弟这几日都睡在他家，好吃好喝的供了几天，总算可以做正事了。
刘三笠赶回去叫人，等他带着两个汉子绕圈从山后赶到清河边的时候，花絮絮已经和肖月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洗衣服了。
其中一个高胖的汉子，看见花絮絮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转不动了，嘴角的哈喇子不可控制的流了下来。
刘三笠没想到花絮絮也在，一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下手，毕竟多一个人他们就多了一份风险。
“要么我们再等等？”
高胖汉子名叫三胖，口水一擦不满道：“等什么等，不就是多个女人，咱三兄弟还弄不动两个女人不成。”
黑瘦的汉子眉眼带着一道疤，眼睛细长，整个人阴沉沉的没什么存在感。
“两个人风险就要大了，要是一次没得手，恐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被娘们坏了事，剩下的钱可就拿不到了。”
“老二你怕了？那娘们的脸你难道没看见，这么标志的长相，就是转手卖了也不会亏钱。你要是不愿意，瘦猴，这事咱俩干了。”
刘三笠有些心动，花絮絮的长相别说在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沟，就是大城市估计也是出挑的。他早就眼馋的狠了。
又有胖子在边上起哄，刘三笠的胆子瞬间变大了。“胖子，这娘们听说有点力气，待会咱怎么做。”
三胖有些为难，他把头转向黑瘦汉子：“老二，你就是不参与，至少给咱们兄弟拿个方案出来。”
老二皱眉想了想说，刘三笠你直接过去找她们搭话，等会我和胖子装作是来找你讨债的。等她们放松警惕，直接用帕子捂嘴，记住了动作要快准狠。”
刘三笠被花絮絮嫌弃多次，那眼神几乎成了他的噩梦，花絮絮今日要是落在他手里，他倒要让她看看，他刘三笠也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容不得女人爬在头顶作威作福。看不起他？
刘三笠呸了一声，又怕惊动在洗衣服的两人，捂着嘴被胖子踢了一脚。
胖子的斜眼看着他，气道：“干什么呢？被发现了还想不想得到剩下的一百块钱了？”
他们可不知道钱被刘三笠硬生生的少说了一半。
但是一百块也不少了，等到时候把花絮絮转手，说不定还能挣一大笔。
刘三笠呜咽着求饶。老二说：“行了，时间不早了，让瘦猴去吧。”
刘三笠点头，胖子才放了他。
刘三笠捂着屁股又走了一段路，才装作是从村口走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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