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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


杨氏回来见安荞披着被单,整个石化,还以为安荞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安荞是说真的,竟然真的把她的被单给剪了,并且还是剪的她最喜欢的那床新被单,这心情还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安荞振振有词,衣服没有了,一件都没有了,不披着被单就只能吃着膀子,要么就穿着湿衣服。

        爷们都不好意思总光膀子,更何况是个姑娘家。

        一直穿着湿衣服,那是会生病的。

        家里倒是还有不少布料,杨氏决定再给安荞做几身衣服,房间里有萤石,虽然光线暗了那么一点,可也比油灯好用,杨氏连夜做起了衣服。

        眨眼又过了几天,在大伙松懈了的时候,怎么说都不听,非要往雨里头跑的黑丫头一副见鬼了的样子从外头跑回来,又要往安荞那里冲。

        安荞这几天又上了两次当,吸取了教训,一下就躲得远远的。

        “胖姐不好了,有一伙人又来了,穿着黑衣服蒙着面,一看就不像是好人。”黑丫头也算可以的,跑了那么久连气不怎么喘的,可见是跑习惯了,身体素质好了不少。

        不过安荞关注的暂时不是黑丫头的身体,而是黑丫头嘴里头所说,又来了一群人,还是黑衣蒙面?不管如何,先让杨青躲起来。

        安荞嗯了一声,问道:“你有没有被发现?”

        黑丫头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在石子村,跑到他们村石基那里,远远地看到他们来我就躲了起来,等他们进了石子村我才跑回来。”

        安荞点了点头:“你先去换衣服,然后把头发擦干。”说完扭头回了石屋,赶紧让杨青又藏了起来。

        一群丧心病狂的家伙,下这么大雨还出来寻人。

        最奇怪的莫过于这周世民还有那容氏,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量,到处寻人。是光青河镇这样,还同整个丰县都如此,又或者更多?倘若整个丰县乃至更多地方都有人,他俩人的力量真心挺大的。

        就是不知道会查到什么时候,时不时来一遭,也真心烦人。

        安荞甚至在想,等这雨停了以后,就把杨青给撵走,路就在杨青自己脚下,杨青自己想要走到哪就走到哪,哪怕去别国都好。当初杨青一路从京城跑到这里,说不定就是为了出边境去,可惜到底是差了那么一点。

        杨青很听话地,又藏了起来,只是面色变得苍白,在安荞关上机关之前说了一句:“等雨停了,我就走吧,总不能时刻提防着。倘若有一天被寻着,会连累了你们。”

        安荞并没有应声,直接把机关给关上了。

        心头嘀咕,还算你识时务。

        这一次人来得很快,安荞刚把关上机关,就听到大门那里传来敲门声。倘若不是雨小了许多,也不会听得那么清楚,只是等安荞把炕整理好打算出门去看看的时候,刚出门口就皱起了眉头。

        侧门没有敲门声,可明显感觉到那里有人,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不好惹!

        安荞谨慎了起来,又跑回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跑出来。

        有关于杨青的东西,就连衣服都被她塞到了炕床里头,防的就是一些精明的人,唯恐被看出点什么来。

        大门到底是离正院有一点距离,大牛正跑去开门,才跑到门口就听到有人从院墙跳进来的声音,就想扭头回去看,可门还是继续敲着,犹豫了一下就先把门给开了。

        门一开,外面只站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大牛眉头皱了起来,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此人半点要进来的意思都没有,又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搜’,犹豫了一下就要把门给关上。

        “不许关!”黑衣蒙面人冷喝一声,伸手抵住门。

        大牛不爽,你说不关就不关啊,用力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黑衣蒙面人:“……”

        大牛匆匆跑了回去,只见院子里有三个黑衣人正上下窜着找人,那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武者,个个都有气功,稍微靠近点就能感觉到那股萧杀之气。

        这些人观察入微,明显感觉到安荞家的不对劲,甚至觉得每一个都不对劲,在见到雪管家的时候更是把剑抽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如此偏僻的小村庄里,有什么阴谋?”黑衣蒙面人剑指雪管家,甚至连拄着杖的七月也被指上了。

        安荞会医术的事情肯定隐瞒不住,此时也不宜用别的方法来推搪,干脆就直说了出来。

        说这里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们都是来看病的。

        这些人来之前的确听说过这村子里的个胖女人懂得医术,也是这村子最奇怪之处,如今人也看到了。这家也翻了个遍,虽看着有些可疑,但肯定寻找之人不在这里。

        最后扫视了一下,迅速离开。

        等这三个人离开以后,又过了一会儿,侧门那里的那股气息才消息,安荞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不简直,武功又那么高,倘若做出屠村的事情来,一条村子能逃出去的,肯定没几个人。

        雨已经小了下来,只是上青河的水位前所未有的高,已经把溢出了河道,要是水位再高一点,说不定就淹到村里来了。地理位置比上河村要低的下河村已经淹了,每家每户都进了水,一个个人心惶惶。

        不少人想到要上河村来,只是木板桥被淹没,又加上河水那么急,没人敢从那淹没的桥走过。

        安荞也算是佩服了那些人,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来搜村,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又过了几天,下雨的第八天早晨,雨终于停了下来。

        太阳终于冒了出来,晒得大地一片朦胧,到处都是水雾。

        已经洗干净的衣服因为好久晾不干而发臭,杨氏闻着受不了,又把衣服丢水里头狠狠地洗了一遍,然后晾得满院子都是衣服。

        安荞穿上杨氏给做的新衣服出了门,裤脚撸到了半个小腿肚那里,脚上踩了**白色的凉鞋,**胶做的,大大方方地踩到泥水里面去,一点都不怕被鞋子给弄脏了。

        由于上青河水自山脉而来,尽管雨已经停了下来,水位却没有要降低的意思,村里不少人跑到河边那里看,议论纷纷,时不时伸手指一下对岸的下河村。

        下河村进了水,虽不至于把房屋给淹,可站村路上水位也到了膝盖那里。

        已经淹了三天了,整个下河村这几天过得够呛的,连口吃的都做不上。

        那么高的水位,自然也把下河边的地都给淹了,一眼望去连个绿苗子都瞅不见,可见淹是厉害。

        下河见着人就喊救命,然而没卵用。

        谁也不知道这水位会什么时候下降,上河村人就是瞅着也不敢过去,木板桥都被淹过了,要不是靠近上河边这边还看得到承载的木头,都以为这桥被水冲走了。

        安荞看着就不由得担心丑男人,也不知道丑男人现在身在哪里,雨下得那么大有没有受到影响。

        上河村人见下河村那么惨,不少人就下意识跑自家地里看上一眼。

        地里头的庄稼让水给泡上了,不过看着长势还好,比下雨之前好像还要好不少,这算是因祸得福?不,真要得福还得等这水位降下去,否则庄稼一直被水泡着,也是会坏掉的。

        这太阳刚冒出来,被耽误了行程的某人也坐不住了,急吼吼地就要赶回。

        其实顾惜之心头是郁闷的,本来打算连夜赶回上河村的,最好能在送聘礼的当天赶到。偏生有个坑人的大哥,非要拉他去喝酒,要是不去喝就不认他这个大哥,然后就被拽着去喝酒了。

        这一喝就上了头,耽误了行程,再加上突而其来的雨灾,就没法子走了。

        蓝天锲倒是挺高兴这样,下了七天的雨,就多了七天的时间跟妻妾相处,过了几天醉生梦死的日子。

        只是太阳刚一出来,王妃就派来了人,说天气好了可以出发了。

        好个鬼!

        蓝天锲心里头吐了王妃一脸,虽然这天放晴了,可地面不曾放晴啊!就不信下这么大的雨,还能有好路走。可来人那一副不容拒绝的样了,甚至装蒙扮傻都没能蒙过去,指定了要出发。

        因此顾惜之上马刚一出王府门,后头就传来了马蹄声,然后就看到蓝天锲骑着马跟了上来。

        蓝天锲年二十五,有一妻一妾,却偏偏膝下无子,也不知是不是有病。

        不过蓝天锲膝下无子,府上那瘸了的前世子蓝天旭也无子。

        然而蓝天锲是不是有病不知道,那瘸子蓝天旭却是真有病,摔跤的时候不止是把腿给摔断了,连子孙根也给摔着了,尽管还能立起来做个爷们,但确实不像是能生的。

        整个王府后院都是由王妃一个人把持着,想必没人能对蓝天旭的妻妾动手脚。蓝天旭打十四岁那年开始,就已经安排了通房,如今二十岁,有着王妃的纵容,睡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是没一个怀上的。

        爱子心切的王妇不会认为自个儿子不能用,只说这些女人都没用,一个个都是命薄的,要不然也不会怀不上。

        偶而也会请大夫给蓝天旭看看,只是蓝天旭脾气不太好,从来不配合。

        本来王府出了个庶长子,又被逼养在名下,硬生抢了嫡长子的位置,把自己儿子从嫡长子变成了嫡次子,王妃面上不显,心里头可是恨死了。

        又岂会让蓝天锲把儿子生在前头?

        或者蓝天锲知道这一点,所以年到二十五,膝下无子也一点都不着急。

        荣王妃心里头的想法蓝天锲清楚得很,无非是想要把自己跟小烁一块弄死在梅庄那里。等王府只剩下蓝天旭这么一个残废,就是荣王不想把位置传给蓝天旭也没有办法了。

        之前荣王妃着能再生一个,可惜生了蓝天旭以后肚子就没了动静,到现在年过四十才不得不急起来。

        蓝天锲一边想着,一边小心观察了顾惜之一眼,说起来这个弟弟其实比自己要幸运一点。王妃再是厉害也不敢去惹秋水阁那位,敢去那里闹事,那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情。

        有着那位的存在,哪怕没人管也没什么,好赖没人敢惹。

        自己却是不同,生母难产去世,又没有外家,要不是有父王一直护着,很难活到现在。

        听人说父王曾给生母许诺,生下孩子就给予正妻的名份,可惜生母命薄,终究是没能挺过去。要真那些人所说,自己本该一生下来就是嫡子,而非庶长子。

        想着想着就苦笑一声,可那又怎么样,能改变自己现在是个尴尬的长子的处境?

        荣王妃就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估计若不是父王手下的人盯得紧,自己早就被弄死一百次了。

        这一次父王离府,倒是给这个女人一次机会,光明证大地算计上了。

        “小烁,你就不怕死?”蓝天锲与顾惜之并肩而行,突然就想起,虽然父王给这个弟弟起了名字天烁,却不允许用蓝月国的国姓。

        被秋水阁丢给刘奶娘养以后,更是连天烁这个大名都不用了,直接用了字惜之,并且跟的别人姓。

        顾惜之懒得理蓝天锲,要不是蓝天锲的话,他现在早就回了上河村,说不准还能天天抱着那肉呼呼的女人睡觉呢。

        这王八蛋倒是挺好,每天有人暖和,醉生梦死的,看得他直咬牙。

        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家胖媳妇,一个顶两三个呢!

        蓝天锲不死心,又靠近了一些,说道:“这一路上可不好走,连续下了七天的雨,说不准有不少地方闹了灾,也不知道那丰县怎么样,青河镇有没有被淹了。就算是顺利到了青河镇,那鬼庄也不是好对付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顾惜之被吵得不耐烦,就说道:“你要是怕就别去。”

        蓝天锲先是眼睛一亮,之后又黯淡了下去,说道:“这次不去还有下次,又岂是我想要躲过就能躲得过的?”

        顾惜之冷笑:“少在我面前装软,装忧郁,你这南王世子可不是什么好人,荣王妃再这么作下去,你迟早得把她给弄死了。”

        蓝天锲吓了一跳,赶紧朝四周看了看,讪然一笑:“你这小子咋还跟小时候似的,说话还是那么没遮拦,让人听见了多不好?”

        顾惜之冷哼了一声,又鞭打了一下座下的马,走得更快了一些。

        “哎,我说小烁,你走慢点,地上滑,小心打滑了。”蓝天锲跟在后头叫了一声,面上一片担忧,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顾惜之虽然不讨厌这个哥哥,可也不怎么亲近,尽管这个哥哥看起来无权无势,却被荣王保护得很好,或许从一开始,荣王就有意让这个哥哥成为世子,承袭王位。

        蓝天锲跟在后面,面色冷了冷,但很快又温和了下来,策马跟了上去。

        对他来说,王府里谁都可能有威胁,唯独这个弟弟没有半点威胁。一个连姓都不曾冠予,不被皇族所承认的血脉,没有资格继承王位。因此蓝天锲还是很乐于与这个弟弟交心,当成是亲弟弟看,至少没有威胁不是么?

        天刚刚放晴,官道上还没什么人走,虽然有着不少的水坑,但还不算太难走,赶了半天的路就快进入丰县。

        然而路过上青湖的时候,顾惜之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上青河水入上青湖,而上青湖则下方则有几条小河,水从上青河出,流向更远的地方。

        入目的上青湖极大,大到几乎看不到另一头,比整整一个丰县还要大。

        此刻顾惜之注意的却不是上青湖的大小,而是上青河与上青湖的交入处。

        那里堵了一群人,正挑着几块破碎的紫衣裳在观察,地上还躺了一头开了膛的恶兽,倘若没有看错的话,这破碎的紫衣裳是从恶兽腹中取出来的。与之一并取出来的,还有已经消融得差不多的肢体。

        顾惜之看着心中一动,策马跑了过去,快到的时候才勒住马绳停下来,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哎,你们在干啥呢?”顾惜之装作路人一副好奇的样子。

        “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事,少在这里瞎掺胡。”这群人却不太好友,伸手去推了推顾惜之,把顾惜之推出对怪兽的包围圈。

        顾惜之没皮没脸地嘿嘿笑着,踮着脚尖去看,一副实在是好奇的样子。

        只要顾惜之不妨碍他们,他们也懒得去赶,就由顾惜之去了。

        “从布料上看来,应该是没有错了。”

        “还真是可惜,翻遍了整个丰县,没想到竟落入了恶兽口中。”

        “只是光凭这些烂了的布料,还有残渣去确认,会不会不妥?”

        “妥不妥的,先禀告上去再说,咱们都做不了主。”

        ……

        顾惜之默默地竖起耳朵听着,只不过这些人说着说着,就说起了机密的事情来,见顾惜之还待在这里,就不耐烦地抽刀驱赶。

        要是现不离开,那可是要砍人了。

        顾惜之嘿嘿笑着,到底是没再偷听,骑马离开了。

        那几块布料可是相当的眼熟,本来还想着会被人无意中发现,然后怀疑被恶兽吞进肚子里。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竟然被恶兽吞进了肚子里,并且还有人倒霉的被吃进肚子里,碰了个大巧合。

        或许这消息传回去,用不了多久杨青就能彻底安全了。

        蓝天锲能看得出那一行人不是普通人,见顾惜之傻愣愣地跑过去却没有阻止,就停在原地那里等着,等顾惜之回来了才上前问道:“小烁,那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惜之拍了蓝天锲一眼:“鬼才知道那是什么人,不过是真出事了,有人被恶兽吞进了肚子里,等把恶兽打死的时候,人都快融成渣了。”

        蓝天锲眼睛微闪了闪,觉得顾惜之天真了点,也肯定那里定是发生了点什么。

        “反正与咱们无关,就甭管了,快些赶路罢。”反正与自己无关,也就懒得去管这事。

        啪!

        顾惜之不理蓝天锲,又马鞭甩下去,又策马飞奔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进县城,就算路上泥泞了点,也花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上河村去了。

        因此经过县城的时候,顾惜之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往另一边的城门飞奔而去。

        蓝天锲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冲着顾惜之身后叫了一声:“小烁,你要到哪去?之前大哥与衙门打好招呼,可以住到衙门里去,到时候带着衙门里的人手,一块去鬼庄。”

        顾惜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找媳妇去,有事你到上河村寻我去,村里头房子最大的那户人家。”

        话刚说完,就骑着马儿溜没了影。

        蓝天锲愣了一下,唇紧抿了起来,趁着那张好看的脸,着实容易让人着迷。

        秦小月就是被迷住的一个,在秦小月的眼中,雪韫虽然也很好看,甚至有可能比眼前这个男子好看。可雪韫却是个有病的,随时都可能会昏倒,甚至浑身结冰的人,光瞅着就有些发毛,自然没有多喜欢。

        可眼前这男子却是不同的,温润如玉般的外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只可惜那人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直接骑马去了衙门,县太爷的恭敬让秦小月疑惑起这男子的身份来,忍不住就想要追上去。

        不过到底是忍住了,抓紧了手中的药包,红唇紧抿了起来。

        做人不能太贪心,毕竟她已经有了雪府了。

        只是心中百般劝自己,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那男子,直到那男子消失不见,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雨停了,雪老爷与雪夫人如此关心雪大少爷的病情,雪大少爷自然要回来一趟,上一次无意中失了好机会,这一次怎么也不能放过。

        提前布置下来,就不信还成功不了。

        雨后的梅庄又基本恢复了原状,之前被大牛开出来的路,草又疯长了起来,再次将道路掩盖了起来,被长石头压倒的荆棘丛也差不多长了起来。

        顾惜之路过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想太多,只想快些回到上河村去。

        然而到了草坡村的时候发现,河道被淹了,尽管水位不太高,也就半尺那样,可瞅着跟上青河连在一块,泛着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光看着就觉得眼晕,心头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连河道都被淹了,也不知上河村怎么样了。

        好歹还能分得出路来,顾惜之不敢骑着走,撸起裤脚下马牵着马走,才进上河村,远远地就听到杨氏的叫喊声。

        “黑丫头你给我回来,说你多少遍了,不许到河边玩去。”

        只是某个野丫头不听,叫得越紧跑得越快,跟头野驴子似的在水里头撒野,不过看着还知道危险,并没有跑到河里头去,只是河道上瞎跑。

        黑丫头跑着跑着,突然看到前面来了个人,手里头还牵了匹马。

        心头一惊,还没看清扭头就往回跑,以为又来搜查的。

        顾惜之一直盯着黑丫头看,见黑丫头一副见鬼的样子,顿时就有些无语,不过很快就想到,是不是黑丫头也很高兴见到他这个姐夫,想赶紧回去跟胖女人说他这个姐夫回来的消息?

        想想就觉得很有可能,顾惜之顿时就激动了,走得更快了些。

        殊不知黑丫头刚冲进院里就吼了一声:“胖姐不好了,又来人了!”

        安荞正在给刚醒过来的雪韫脑门子施针,听得黑丫头一声吼,肥爪子一抖,三十六根针也抖了一下,差点扎错了位置

        雪韫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道:“你就不能小心点。”

        安荞眉头一皱,爪子一挥,将针全部扎了下去,说了一声:“你先好好待着,等一刻钟以后,这些针会自动消失,我就懒得来看你了。”

        说完扭头就跑了出去,留下雪家主仆二人原地黑了脸。

        针会自己消失?扯淡了吧?

        安荞一下子冲进了石屋里,打开机关就让杨青下去,心里头暗暗庆幸黑丫头最近野了很多,来了几次人都让黑丫头给发现,然后提前做了准备。否则像上次一样,趁着下雨直接翻墙进来,说不准就真让把人给逮着了。

        把人藏起来以后,安荞又冲到了书房那里,打算跟七月商量件事。

        等这一次人走了以后,让七月把人给带走。

        书房里仍旧是没有书,倒是有向个空的书架,七月躺的床塌就在几个书架的后面,不进到里面是看不见的。

        “七月,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等上青河的水位降下去你就滚蛋吧,带着杨青一起滚蛋。”安荞说完又快速说道:“村里又来人了,都来了好几趟了还来,那些人毅力还真大,到现在都没死心。”

        七月愣了一下,笑道:“为什么要死心?只要用嘴吩咐一下就行,又不用他们自己出马,哪怕是再搜个十遍八遍的,他们自己也不会累。”

        安荞:“……”

        事实总是叫人很无语,特别是她这种大多事情都得亲力亲为的人,听着还真是满心嫉妒。要不要往皇宫里撒一把药,然后把皇帝的位置抢来做做,也过一把挥之则来招之则去的瘾?

        不由得瞥了七月一眼,尽管七月一直都没有承认,心头还是认定七月是皇族之人。

        如果没有错的话,就是那位倒霉的被掳上土匪窝的七皇子。

        本来还想要问点什么的,不过想想那群人快要来了,就冷静了下来,打算等那些人离开以后再好好问问。

        黑丫头跑安荞说完以后又跑到门口,在门口那里等着,远远地看着那人牵着马走过来。

        心头还奇怪着,怎么这一次是一个人,突然就感觉那人好眼熟。

        定睛一看,这不是丑姐夫嘛?

        背着阳光看着还挺顺眼的,感觉好高大好俊朗的样子,可黑丫头也只是愣了一下,心头可是清楚得很,这丑姐夫就是个丑的。没有书生的俊美,也没有大牛般强壮,丑死人了。

        黑丫头扭头就跑,冲着里头大喊:“胖姐,胖姐,是丑姐夫回来了。”

        顾惜之听着脚底下一崴,差点栽了下去,扶着马稳了稳身子,很快就泪盈满眶,简直一脸的感动。

        真心不容易,终于从丑男人变成了丑姐夫,要是直接叫姐夫,那就更好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安荞,心里头就跟猫抓了似的,回来的时候心里头还忐忑着,现在听到黑丫头这么一叫,总算是放心下来。胖女人没有拒绝聘礼,就等于是跟他定亲了,等挑好了日子就能够成亲了。

        安荞一听是丑男人回来,先是眼睛一亮,之后是咬牙切齿,四处找起东西来,结果书房里没什么合适的,就冲到了厨房,伸手一把将杨氏正在舀水的长木瓢子给抢走,然后转身冲了出去。

        “哎哎,你干啥呢,胖丫,那瓢子娘还要用……”杨氏冲着安荞后面叫了起来。

        安荞却跟没有听到似的,冲到了里院月洞门那里,举起了长瓢子顿了一息,然后一瓢子打了下去。

        顾惜之把马牵到了前院,拴好了以后就匆匆往正院里跑进去,谁料刚冲进月洞门迎面就被人暗算了一下,正中脑门子,一下就被打晕了去。

        砰!

        奔波了整整一天,已经够疲惫的了,还被打了这一下子,是真晕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丑男人,安荞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冷下脸来,转身就回了厨房,把瓢子递给站在厨房门口的杨氏。

        厨房门离月洞门很近,也就隔了二十几米那样,站在门口那里能清楚地看到安荞做了什么事情,拿着瓢子整个石化了。

        那不是准女婿吗?

        大闺女这是咋了?好不容易准女婿回来了,竟然一瓢子打晕了。

        瞧那脑门子肿子的大包,杨氏眼皮直跳跳,觉得自家大闺女是越来越凶悍了。

        之前听说村里人说大闺女拿大石头砸人,杨氏还不太相信,现在看到准女婿被打,杨氏就觉得那很有可能是真的。毕竟自己人都能下得起这么狠的手,换成是外人,那不得往死里折腾啊?

        安荞往回走了一段,又感觉不对,便又扭头走了回去。

        杨氏见状心头一松,心想大闺女到底是心软的,把人打晕了不放心,良心过意不去回来看了。

        却见安荞一脚踩到横在那里的顾惜之的肚子上,然后出了月洞门往外走去。

        杨氏顿时就凌乱了,拿着瓢子不知所措。

        不会这一瓢子没打死,反倒把人给踩死了吧?

        “小惜,小惜你咋样?没事吧?”杨氏赶紧跑了过去,一把将被踩醒的顾惜之扶了起来,面上是既尴尬又心疼,真担心人被踩坏了。

        顾惜之起来就先摸了摸肚子,还真见鬼了,刚做梦被一只被一只大肥猪蹄子踩到,醒来以后发现肚子比脑门子还疼,明明挨打的是脑门子。

        然而低头一看,肚子那里好明显的一个泥脚印,比猪蹄子大多了。

        原来不是做梦啊?

        不,不对,真是做了梦,不过不是被猪踩了,而是被人踩了。

        又摸了摸脑门子。

        吸,真疼!

        不经意间看到杨氏手里的的瓢子,顿时这脖子就是一缩,这是挨丈母娘打了?

        完了,这仇没法报了。

        好在丈母娘是个善良的,那一脸的心疼,估计也后悔了。

        真要这样,也算没白受了。

        安荞出了大门就往外看了看,又到村路上伸长脖子瞅了瞅,地上就只有一排马蹄印子,明显就是顾惜之带回来的那匹马留下的,至于外来马跟外来人,那是一个都没瞅见,下河村那边更加不可能有。

        石子村因被山挡着,倒是看不清楚,不如回去问问丑男人。

        应该被踩醒了吧?安荞心想。

        又看了几眼,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安荞就走了回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出了前门洞就看到丑男人躺在那里,杨氏一脸心疼及后悔地扶着丑男人,安荞这眉头就挑了挑,大步走了过去。

        顾惜之一下子感应到,立马回头看了过去,顿时眼睛一亮:“媳妇儿!”

        安荞顿了住,视线落在顾惜之的脸上,很想一脚踩上去。

        当日燎锅底入住,宾客们叫喊着双喜临门,一个个欢声笑语,再加上这送聘礼定亲还送得敲锣打鼓,不止上河村人知道,就是这边的几条村子都知道,她就算是想拒绝也开不了口。

        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要是拒绝了,不知得捅多少‘乐子’出来。

        最恨的莫过于,这王八蛋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赶鸭子上架。她这口气憋到现在,真想吐这家伙一脸,再踩出个花儿来。

        可见这家伙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安荞就只剩下蛋疼了。

        “没人来,来的是这王八蛋!”安荞瞪了顾惜之一眼,越过门口的这俩人直接进了院,打算去把杨青给放出来。

        到底是坐月子的人,老在里头憋着不好。

        顾惜之心中一突,顾不得脑疼肚子疼的,伸手一把抱住安荞的大腿,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媳妇儿!”

        杨氏浑身抖了抖,差点没忍住也一瓢子打了下去,这他娘的哪是人叫,根本就是个妖精在叫。怪不得大闺女想要揍他,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想要揍他。这声音听下去,不揍说不定得疯了。

        “你俩聊,娘做饭去!”杨氏说完赶紧爬了起来,往厨房跑了回去。

        安荞看着逃也似的杨氏,眼角直抽搐,没好气地瞪了顾惜之一眼:“你有病,快撒手!”

        顾惜之嘿嘿道:“对,为夫有病,你快给治!”

        安荞这下真怀疑顾惜之有病了,犹豫了一下,伸手将金针召了回来,抓在手上一朝顾惜之的手一把扎了下去。

        顾惜之吃痛松手,安荞顺便踢了一脚,然后扭头就走。

        “媳妇儿你咋那么狠呢?要是把为夫扎坏了咋办?”顾惜之立马爬了起来,捂着肚子跟了上去,心里头纳了闷,就杨氏那八十斤出头那样,怎么就能把他肚子踩得那么疼,就算是两个踩上,也不见得疼成这样,差一点就受内伤了。

        还有这脑门子,到这会都感觉有点晕,真还是……

        算了,毕竟是丈母娘,不能得罪!

        安荞扭头瞥了顾惜之一眼,伸手将三十六根金针全召了出来,冷哼道:“给我一边去,不许跟着我,要不然我扎死你。”

        看着离自己鼻尖只有一公分,甚至连眼睛那里都对准了两根,顾惜之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媳妇儿这是想要他七孔流血啊。

        太狠了!

        顾惜之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弯下身去,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

        安荞心中一突,这货动作太快,她差点就没把金针收回,这要真没收回来,就那货的动作,那得扎了正着。

        “喂,你没事吧?”安荞看着顾惜之微头一皱,心想不会真踩坏了吧?

        顾惜之弯腰蹲在地上,一声不吭,浑身颤抖,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

        真踩坏了?

        安荞记得自己踩的是腹部最软的地方,再加上顾惜之又是练武之人,那里被踩了顶多就疼两三天,不会有多大的事情。这家伙竟然疼成这个样子?莫不成自己太沉了,真把他给踩坏了?

        “喂?”安荞转过来身,弯下推了推顾惜之,又推了推:“没事吧你?要不我给你看看?”

        伸手正欲摸摸顾惜之的肚子,谁料手刚伸下去就被一把抱住,然后某个刚才疼得要死的人,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那老大个人却跟八爪鱼似的挂到她的身上。

        “媳妇儿,为夫肚子好疼,本来就一天没吃东西,又在马上颠簸了一天,现在饿得肚子都疼了。”顾惜之一边说一边蹭着安荞的脸,也不嫌丢人。

        安荞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伸手一巴掌打到顾惜之的大腿上,没好气地说道:“你要点脸行不,给我下来。”

        顾惜之嘿嘿一笑,把腿放一下来,手却仍旧没松,还圈在安荞的脖子上。

        安荞还想骂人,甚至想拿针扎人,可不经意间瞥见顾惜之一脸苍白,连唇色都是苍白的,到手的金针顿了顿,不自觉地就收了回去。

        该,谁让你一天不吃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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