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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燕雀岂知鸿鹄


天界玄真境凤凰神族族长凤舞自那地处村庄尽头的小小农家院落间翩然而去后,尽皆依然在庭院外伏地跪拜诵念神号的出云村诸村民即纷纷起身,却亦皆用某种异样眼光注视着身处庭院内的南棹晚等诸人。身畔那与老猎人武林爷爷年纪相若身着灰袍的出云村老村长见此情状,遂迭声喝叱,诸村民方才相互私语谈论着渐渐转身散去。此时此刻,南棹晚方欲开言,却见身畔那须发皆如雪的老猎人武林爷爷竟骤然再次屈膝跪地,向着南棹晚深深叩首。

        “……我等护驾来迟,令殿下蒙受惊扰,祈望殿下恕罪……”武林爷爷如此谨肃言道,再次深深叩首。南棹晚见状,急向前猫腰将武林爷爷搀起。

        “虽道圣贤有言,礼法不可轻废,但前辈亦勿须如此。”南棹晚侃然正容,亦谨肃言道。“那尊神凤舞虽身怀大神力,极具威慑,却是来者非邪,亦未有何等惊扰。况且,我与秦朝兄长在那西北浴血沙场厮杀时,亦皆曾与尊神凤舞相逢而安,故其定然不会将我等如何……”

        南棹晚如此言毕,身畔母亲、兄长秦朝与小妹秦楼月尽皆默然无言。然则,那出云村老村长听闻此言,却不由得枯眉紧锁,声音苍老而沙哑地蓦然开言,却是声色俱厉,听来竟中气十足:

        “你等所言那昊天世界神灵暂且不论,且说此棹晚少年却缘何被你等呼为殿下?你等须知,此绝非戏言,万不可轻道!”

        “老友莫急!”武林爷爷听闻此言,他那饱经沧桑而堆满皱纹的面上却不由得绽起微笑,同时摆摆手慨然言道。“老友此言,正为我方才所欲谈者。趁今夜良机,我定将此事言尽道明……”

        武林爷爷言犹未尽,身畔母亲、兄长秦朝与小妹秦楼月竟皆怛然失色。然而,南棹晚却淡然挥手示意,母亲等三人遂皆默然无言。武林爷爷默然片刻,方终开言:

        “十五年前的仲夏时节,我在村庄外那深山密林里狩猎时,曾与孤独群岛老神术师南翔鹤偶然相逢。我想,老友亦定然知晓此间深意为何……”

        老村长肃然点头,却是默然无言。武林爷爷神情恭谨地看向南棹晚,见其无话,方才继续说下去:

        “……我想,老友亦定然知晓,我云荒国先君南野正是在十五年前驾崩,我想老友亦依然认为先君为突然暴病而卒。然则,在我与那孤独群岛老神术师南翔鹤相谈间,却被告知其实并非如此……

        “……十五年前,我云荒国首相汉宫春欲攫取更多国家权力,竟至发动宫廷政变,令国都烈王城历尽腥风血雨!首相汉宫春竟逼迫我云荒国先君退位,其自身则进位太师,愈加权倾天下,同时亦竟欲对先君赶尽杀绝斩草除根!那其时恰正身处烈王城中的孤独群岛老神术师南翔鹤见其如此暴戾行为,心中不忍,遂趁乱局孤身闯宫,将先君独子、我云荒国太子救出国都……

        “……当年此刻,我方发觉,那离开国都烈王城且为避朝廷追兵而行至此深山密林的孤独群岛老神术师南翔鹤怀间始终抱着安然恬睡的幼小婴孩,而此婴孩即为我云荒国太子殿下!而那老神术师南翔鹤亦言道,我出云村地处山林深处,远离国都,朝廷鹰犬定然不会来此探查,故为太子殿下暂且安身的绝佳所在。而正因如此,那老神术师南翔鹤遂决定将太子殿下暂且寄养在我出云村,即为此时此刻默立在老友身前的少年南棹晚!”

        “如若老友所言为实,此棹晚少年即为我云荒国太子殿下?”老村长枯眉紧锁地如此言道。

        “正是如此。”武林爷爷肃然点头言道。

        “千真万确?”老村长却依然紧追不舍。

        “千真万确!”武林爷爷依然肃然点头言道,同时却再次神情恭谨地看向依然默立原地的云荒国太子南棹晚。

        “此事毕竟极为显重,老村长若有何等疑虑,亦皆为正常,不必为意。然则,现有云荒国太子印玺在此,吾安能有假?”南棹晚如此言道,取出那枚始终佩在腰间的小小白玉方印,托举在掌间。老村长见此,不由得神情讶然,随即无言,却亦在片刻后屈膝跪地,同样向着南棹晚深深叩首:

        “出云村村长林渊叩见太子殿下!”

        南棹晚见此情状,急向前将其搀起,却亦很快就恢复至此前泰然神情。“我未及时向老村长告知此事,实为无奈,亦非无信任。”南棹晚将那枚小小白玉太子印玺再次收至腰间,如此慨然言道,“我既为国家太子,则须以天下兴亡为任。然而如今,西北宿敌傲云国竟再次进犯我云荒,以致我云荒大军溃败、百姓离散,亦兼有群魔乱舞,天下人心惶惶,国家危在旦夕,如此情状,令我如何视若无睹。此外,那当朝太师汉宫春不仅多年来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肆意贪墨、大兴土木,令我云荒民不聊生,更竟杀我至亲、弑我先君,家仇国恨以至如此,我则誓死必报!然则无奈,此等诸事皆尚未谋划,亦无行动,故未敢劳烦老村长。”

        “太子殿下此言,老朽何以敢当!”老村长如此嘶声言道,他那长长山羊胡须则不断颤抖着,“且太子殿下虽尚在幼冲,却竟有胸怀天下的豪情壮志,令老朽不胜钦佩!然则此外,老朽却依然有事不明,请太子殿下赐教。”

        “老村长无须多礼,请讲即是。”南棹晚如此微笑言道。

        “敢问太子殿下,原来那昊天世界神灵、孤独群岛神术师等诸多传说故事竟皆确然为真?”老村长枯眉紧锁地如此肃然言道。

        “确然为真!”南棹晚亦肃然点头言道,紧接着,遂亦断断继继地将兄弟两人自远赴西北边塞兵营以来诸多经历言尽道明。而待南棹晚话音落后,老村长却是讶然至极,以至竟久久难言。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良久,老村长方如此喃喃低语道,然而很快,其面上神情却逐渐变得极为愠怒:“既然如此,你等却缘何未将西北边疆战事、昊天世界神灵、幽冥世界阴兵、西方深山精灵族等诸多经历故事提前告知我等,反而隐匿未报!你等应知,此等讯息应有我等共同知晓,方可令诸村民皆提前有所提防,亦可稍稍令其愈为心安……”

        “老友万不可如此无礼!”老村长话音未落,即闻得身畔武林爷爷如此骤然疾声怒斥。然则,南棹晚却再次淡然挥手相止,眉头微皱地侃然言道:

        “老村长此言,恕我未敢苟同。倘若我等贸然将此诸多讯息告知众村民,固然可令其提前有所提防,却亦定然未令其心安,反而会令其愈加恐慌,如此实非良策!”

        南棹晚如此话音刚落,老村长尚未答言,众人却即骤然听闻有数道耀目火花霹雳似在那遥远天际轰然炸响,竟至天震地骇,亦映得天地如昼,众人却惟觉耳畔不断嗡嗡而鸣。众人惊骇间,却亦见那遥远天际间亦疾然风起云涌,竟有那如墨浓云如漩涡般在那遥远天际间剧烈旋转,同时亦竟有惊雷隆隆滚过,卷起劲风呼啸。紧接着,那万千耀目火花霹雳再次骤然爆发,竟至轰然横扫天地,令众人惟觉脚下大地似在激然震荡。此时此刻,目睹如此骇然异象,饶是南棹晚向来沉稳,亦不由得微微变色。

        “……天现此异象,恐非祥兆啊……”在如此骇然惊雷隆隆轰鸣间,身畔老村长却如此喃喃言道。听闻此言,身畔武林爷爷、母亲与秦朝、秦楼月兄妹皆并无它言,惟有南棹晚眉头微皱,仿佛在心间默然思索……

        ……异象……

        ……天象……

        心念至此,南棹晚心间竟有种莫名的恐慌感觉油然而生,以至竟有些惴惴而忧。此时此刻,南棹晚惟有深深呼吸,平静心绪后,转身看向身畔众人。

        “汝等可否愿听吾号令?”南棹晚如此冷峻言道。

        “谨遵太子殿下令!”武林爷爷与老村长皆肃然躬身言道,南棹晚亦肃然点头。

        “……林老村长,请你即刻知会诸村民,无论此村庄内外发生何等要事,皆不得擅自外出探看究竟……”

        “……秦朝兄长、月儿,你等则留守此家园,但须千万护得母亲周全……”

        “……武林爷爷,请您即刻准备动身,随我踏看山林!”

        众人虽皆并未真正晓得南棹晚如此号令深意为何,却亦皆知晓此事非比寻常,未敢怠慢,遂皆垂首领命执事。在那骇然惊雷隆隆轰鸣间,南棹晚与武林爷爷离开村庄向西而行,很快就在那万千耀目火花霹雳映照下踏进那深山密林。此时此刻,劲风呼啸,直吹得身畔那无际桦树皆枝叶簌簌而动,甚至不时有枝桠噼啪而折,在如此骇然暗夜间显得愈为竦然。而就在此时,那遥远天际间竟再次骤然爆出金色耀目光华映照天地,同时亦依然伴有如鞭霹雳。紧接着,那骇然如雷声再次骤然在耳畔炸响,直至震耳欲聋,亦令天地剧动、风云异色。南棹晚与身畔武林爷爷皆以衣作帐,在疯狂随风摇摆的青草丛间伏地而卧,以避其膺。待片刻后再次起身时,却已然风止雷息,此前在那遥远天际间剧烈旋转的如墨浓云亦已然消弥散尽,令南棹晚与武林爷爷皆不禁心下惊疑。

        “如此骇然异象竟骤然消逝,其间则必有蹊跷。依我所见,我等应去到那山巅处,或可探明其究竟如何。”南棹晚心下忖度着如此冷峻言道,武林爷爷听闻此言,亦默然无话。

        然而,当南棹晚与武林爷爷披荆斩棘方终到达山巅高处丛丛碧草间时,却仅发现昏迷在此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唇边溢血的妙龄少女,赫然竟是天界玄真境凤凰神族族长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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