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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娘子该喝药啦


“娘子?娘子!”春花抬手在虞书娇眼前晃了晃,将她从猜想中拉回神来,“娘子在想什么?虽然天已经入春了,可风还是凉得紧,娘子赶紧把氅衣穿上才是。”春花一边说着一边将兽皮制成的氅衣裹上虞书娇的肩头。

        回过神的虞书娇看着肩头熟悉的氅衣只觉得心里不舒服得紧,这还是她及笄时齐家送来的贺礼。原先她很喜欢这件虎皮氅衣,又漂亮又保暖。虽然对齐卓弘无感,但衣服总归没做错什么,并不耽误她对这件氅衣的喜爱,可如今心里对齐卓弘抵触之下连带着看他送来的礼物也心烦。

        越想下去她的头便愈发疼痛,索性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冬月该如何处理?

        “春花,冬月今年什么年纪了?”她从暗格里翻出一个小匣子,翻开盒盖入眼的是一沓软纸。

        春花一边歪头看匣子里的软纸是什么,一边回答虞书娇:“冬月上月刚至二十四呀,娘子你不是还给她送了一柄宝香斋的上好玉簪做生辰礼吗,这都不记得啦?”

        听完春花的话她眉头一皱,这就更让人想不明白了,她平日待春花和冬月两名贴身女使极好,遇上节日备礼物每次一个不落,冬月到底是出于什么原由选择伤害她背叛她。

        “这不是我和冬月的卖身契吗?”春花满脸疑惑的看向眉头已经皱成川字的虞书娇,“娘子你这是…打算把我们卖了?”

        “春花,我给你银钱、还你自由,你愿意吗?”虞书娇抬头盯着春花那双漂亮的杏仁眼,“我助你脱离贱籍。”

        春花和冬月有很大的不一样。冬月是良家子,原是西南小州一户正经人家的女儿,四岁那年遇上天灾,土地干旱粮田颗粒无收,举家北迁之时与家人失散被人牙子收养贩做奴婢。而春花是罪籍之后,到她这一辈时为奴为婢已经不知是几代人了。

        所以对于春花这类人来说,贱籍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世代依靠主人家生存,得到了特赦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虞书娇将春花的卖身契塞进她的手里,句句诚恳:“我这次落水活了下来,你救了我。我可以为你向官府举证你的功绩,还你良藉。”

        说不想脱离贱籍是假的,春花当然也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得恩赦,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她又是个死心眼。虞书娇待她十分不薄,遇上什么好东西总是愿意与她和冬月分享,所以在她看来两人胜似姐妹。尚且又在虞家生活了十几年,这里已然是自己的家,若她独自一人去面对外面的生活苦难,倒不如跟在虞书娇身边快活。

        她当即就回拒了虞书娇的好意:“娘子,我从小跟在你身边,你待我极好。我甚至都还没有回报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而且这里早已成为我的家,离开了这里我反而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再说了,虞书娇在虞家过得可谓是憋屈,二娘虞书欢从小娇纵蛮横却有虞大娘子宠着,小郎君虞凡昇是虞家的独苗,不管干什么都前拥后簇的,虞三郎常常因公务脱不开身不能经常顾及虞书娇。

        虽说有虞三郎的嘱咐在前好吃的好用的先往虞书娇屋里送,可虞书欢带着虞凡昇来抢要的次数不在少。若不是有她在以家主名义护着,虞书娇的地位还不知道得被压迫成什么样。

        要知道冬月可从来都是忍让,只有她敢撑着胆子挡在前面。一想到自己要是不在虞书娇得一个人面对虞书欢的欺压,春花这心里就难以压制怒火和难受。

        看着春花坦诚且丝毫没有刻意迎合的反应,虞书娇心里一暖。梦里也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春花总是为她考虑替她解决很多棘手的问题,心思纯正善良。只不过后来查出冬月背叛的事情后,春花在一日夜里跌进了齐家废院里的枯井。

        当时还沉浸在冬月背叛的痛苦里的虞书娇哪里想得明白其中原由,现在想来怕是春花发现了什么隐秘被灭了口。

        既然老天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能让周遭一切重蹈覆辙。

        “春花,我说的这句话永远作数。”她将春花的卖身契重新放回匣子里,“等你什么时候想离开的时候,直接同我说。”

        接下来便是冬月了。

        冬月与她十几年的情分,早不动手却偏生在这次落水以后动手,必定是受了他人蛊惑指使。只是,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牺牲她一个虞家的嫡长女又有何好处?这其中最受益的……难道,是大虞娘子?

        可她虞书娇无封无爵无官无品,死了便是死了,不会对已经有子嗣的虞家造成任何影响。虞大娘子与她的关系倒也没有恶劣到如此程度,若是对她下手,不仅得不到半分好处反而容易惹祸上身。再者,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嫁入齐家,她的身体并没有在嫁入齐家之前便衰弱不堪,反而是嫁入齐家之后才命不久矣,可见幕后之人同样也不是为了阻碍齐家与虞家这门姻亲关系。

        “哎。”她将冬月的卖身契轻轻放在台案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背后的密谋,她根本无从联系起,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冬月身上。

        “娘子为何叹气?”春花瞥了一眼冬月的卖身契,“为何突然这般赶我们?”

        想让春花离开这是非之地是想她快乐的活下去,想让冬月离开则是为了自己挣一条生路罢了。只是重生这种事情,一般人哪会信这些,即便是告诉春花怕也是徒添口舌。更何况自幼进私塾书院进修学习的她当然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思来想去,直接遣走冬月不是办法,得先弄明白冬月背叛的起源才能顺藤摸瓜,直接逼问冬月只怕会打草惊蛇引来更大的灾祸,只有先琢磨出一套说辞:“你们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清楚我是知恩图报的人,这次落水你们救了我,所以我想,还给自由之身想必比其他奖赏的更能报答你们。”

        “春花,我回来了。”虞书娇话音刚落,冬月就推开门进来了,“娘子起来干什么?为何不躺下歇息?”

        “冬月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娘子方才正在说好事呢!”春花开心的将冬月一把拉至台案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冬月歪头一看,桌上不正是自己的卖身契?她心里一紧,一时不明白虞书娇要做什么。“这

        ……娘子是要赶我走?”

        虞书娇仔细观察着冬月的反应,抬手将卖身契推至冬月眼前,朱唇轻启语气试探:“冬月,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虞家,去找寻你的亲人?”

        冬月拿起契书,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这奖赏该接还是不接。自从她被贩卖为奴的那一刻起,找寻亲人重获良藉就成了她的执念,如今这个机会摆在她眼前她不可能不心动。

        “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也总不能一直将你套在身边。我还可以给你寻一好夫家,备上厚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然而冬月她自小随着虞书娇与齐小郎君一同长大,早已为之倾心。若是出了这虞家大宅,她不过是平头百姓一介布衣,又如何能进齐家的门。

        若是随着虞书娇陪嫁过去,也许能有机会抬作姨娘,那时便可自然而然的还了良籍,亦能借助齐家寻亲。现在离开,暂且先不谈父母亲人是否在世,她没有一技之长傍身,仅凭着虞书娇的赏赐过活能撑多久。人海茫茫,她既无人脉亦无钱财,寻亲又从何处开始寻?

        与其为了寻找未知生死的亲人放弃富足生活,不如做个识时务的人,为自己的前程一搏。思及此处,她将契书放回,状似诚恳:“冬月感激娘子的恩德,只是……天下之大,尚不知亲人是否还在世,冬月进入虞家多年与娘子一同长大,早已将娘子视作自己的亲生姐妹,在我眼里娘子便已是冬月的亲人。”

        虞书娇目光沉沉,冬月无论去留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好事。然而她方才的一番说辞却是令虞书娇心里一阵酸楚,冬月于她又何尝不是待如亲生姐妹。

        “不论你何时想离开,这句话都是作数的。”她闭着眼缓了缓情绪,以她对冬月的了解,宁可放弃寻亲与自由而选择留在这四处院墙的内宅之中,一定别有目的。

        “多谢娘子!”冬月俯身跪着行了大礼,春花将她扶起身来,调侃到:“待冬月相看中了哪家小郎君再走也不迟!”

        闻言冬月脸上立时染上了红晕,两人推搡着说说笑笑,虞书娇瞧着冬月娇羞的模样,醍醐灌顶一般混沌的脑海里顿时有了思绪,春花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冬月,心有所属。至于这所属之人么,她想起来冬月收过一支齐小郎君带过来的钗环。她对齐卓弘本就无意,是以见冬月对钗环赞不绝口,随手便将那支钗环送给了她。

        是了,只有留在虞家随着虞书娇一并嫁入齐家,冬月才有机会被齐家看上。如此一来,冬月的作为必定是跟她自身的前途息息相关。

        能许给冬月进入齐家承诺的人,除了虞书娇她自己,就定然是在齐家有地位有分量的人。齐家主母齐孙氏素来厌恶姬妾通房,在外虽有善妒之类的流言蜚语也丝毫不在乎,与齐家主君二人相爱多年,亦惹得旁人羡慕。

        既如此,齐家夫妇便不可能了。那这背后之人,是齐卓弘?目的又是为何?且多年相处以来,虞书娇虽然对齐卓弘无意,但齐小郎君对虞家嫡长女的痴心在京都可谓是上至皇城宗室下至坊间布衣皆有耳闻。既有如此情意,齐卓弘又是出自何种目的害她?还是说这一切都不过是假象?

        又或者,她的猜想都是错误的。

        正在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时,有女使来敲门:“娘子,汤药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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