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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其实是早有预谋


虞书娇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张早已织好的大网里,先前她单纯的以为是虞三郎在官场上得罪了什么人,又恰逢上派系党争才会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

        只要能够远离齐家、找到证据自证清白,虞家就会相安无事。而如今将金家、齐家、虞家三家一同连起来看,怕是虞家早就被选为了砧板鱼肉。

        细想下去,她越发困惑,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场局?不论如何,她并不想参与权谋纷争做无畏牺牲,只求虞家不愁吃穿,平安顺遂。

        “娘子。”春花叫停虞书娇前进的脚步,她们为了避免被发现偷听,原本是打算绕路从另外一条连廊进入方才的院落。

        虞书娇先是疑惑的歪头看了一眼春花,见她使眼色又循着视线看过去——是跟踪冬月的女使。

        为防墙角,女使先是附在春花耳边将冬月的一举一动都如实禀报,遣走女使后春花又一五一十的悄悄说给了虞书娇。

        大约是一刻钟前,冬月被一位女使叫过去偷偷塞了些银钱。

        “她见的那位女使是什么身份?”虞书娇及时的抓捕到关键信息。

        “是浆洗干粗活的。”对啊,每逢宴席,浆洗粗活的女使反而是比较轻松的。又因为浆洗之事不能拖延,不然有可能耽误主人们在重要日子穿不上预备的衣裳,所以这类女使并不会被调遣去前厅帮忙,若想打听什么事情找这类女使是最容易的。

        虞书娇冷着声吩咐道:“把人带过来,送到我房间。”现下最要紧的并不是冬月收了银钱说了什么话会干什么事情,而是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

        那女使年纪还有些小,不过豆蔻般的年纪,进入虞家才两三年,根基尚浅,又干着粗活月例少,确实很容易被人收买。

        她跪在地上伏着身子,畏畏缩缩的,似是已经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惹了主人家不快会受到惩罚,如果是换了年纪大一点的老妈子遇上这种事,倒会十分沉得住气,不会像小孩子这般不打自招。

        “你受了何人指使?”

        “奴…奴婢…”小女使话到了嘴边吞吞吐吐着,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事实。

        春花见小女使这般模样,当即呵责道:“你今日若是不说出实情,必定是吃不了好果子的处罚。”

        虞书娇就那样靠在椅子上盯着跪着的人,不言一语。

        此时沉默就是最好的利剑,让做贼心虚的人无端揣测想象后果而心生惶恐和畏惧,所谓自己吓自己就是这么个理。

        她也忘记是从哪里学来的,只不过这招确实好用。

        不出片刻,小女使就有些崩溃,哭着抖搂出了整件事情的起始:“是…是…是从其他府上来的人…给了我一些银两和…和一只玉镯子,让我来打听娘子你落水的真相,还…还有……”

        “还有什么还不快说!”春花冷着声,语气不善,当即吓得小女使哭得更厉害,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的说完了下半句。

        “她让我告诉冬月姐姐,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

        虞三郎从人牙子手里将冬月买回来时,她也就仅仅是跟着人牙子几经辗转受了些苦累,还未曾在别家受过差使。从小长到大,就虞家这么一亩三分地,即便是再聪颖,没有经历世事与阴谋算计,又怎么懂得其中弯弯绕绕。

        受了外人唆使,自然也以为人家是心热点拨,所以才敢胆大包天到在她的汤药里加了夏枯草。她所引用的药物本该是性暖补血之效,可若是在其中加了夏枯草效果便完全不同。一次两次或可治愈,长此以往,伤身折寿。

        前世冬月以防被发现,硬是将夏枯草研磨成粉末,熬制好汤药后再加入其中。以冬月的见识,必然想不到这般手段。是以最终证据被发现的时候,还辩解着以为这药只是让虞书娇身体虚弱不能服侍齐卓弘,也不能为其生育后代。

        为了不让齐家无后,虞书娇肯定会想尽办法为齐卓弘张罗妾室,只要她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如此缜密的心机谋划,又岂是一位年轻内宅女使能想得出来的。

        只是前世虞书娇后来顺顺利利的嫁到了齐家,今世她可不会再嫁过去,她倒要看看,冬月会怎么个事在人为法。

        想到此处,虞书娇冷笑一声,问道:“那人穿着打扮如何,生得又是什么模样?”最然这么问着,但她的脑海里却闪过了金芸初的模样。

        “那人穿着一身奴仆们常穿的墨色外衫,相貌也普普通通,并无其他出奇的地方。”

        果然,想要摸出这幕后之人哪是轻松容易的事。

        春花刚要再次出声质问,就被虞书娇拦了回去,她摇了摇头示意春花无需再问下去,随后吩咐人严加看管就出了门,春花也紧跟了上去。

        她很是不解,为什么不多问一问,说不定那小女使是随口编的谎话,目的就是不敢暴露那人身份以免日后受到报复。

        “娘子,为何不让我再问问?就不怕那小婢女说谎吗?”

        “对方是有备而来,提前换了衣裳,我们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计划周全,不留痕迹,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可怜她前世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春花理解得很快,随机又问:“那娘子我们现在去哪?”

        虞书娇其实也不确定,她只是猜测,冬月眼见陪嫁进入齐家无望,如今又受人撺掇,势必会损毁自身清誉达到目的。

        既要让人瞧见,又不能做得太过分损害两家人的名声以免得不偿失,最佳地点只有——连接前后院花园的那处厢房!

        脑海里思绪万千,手掌也不自觉捏成了拳头紧了又紧,她今日势必要将这门亲事退掉。

        人还未至厢房前,便瞧见外面站了一些女使和官眷细声议论着。

        虞书娇放慢了脚步,春花快步上前悄声向虞家女使们打听事情的缘由,她问完正准备告诉虞书娇,齐孙氏和虞大娘子还有虞三郎由一位妈妈领着匆匆忙忙的过来进了屋。

        虞书娇带着春花也跟了进去。

        正如她猜想的那样,冬月自毁清誉胁迫齐卓弘纳了她。

        她找来其他女使以虞书娇的名义为齐卓弘送了鲜果汁并故意碰洒在身上,若是普通茶水倒也无事,鲜果汁类液体洒在衣服上不立刻清洗便会留下痕迹,这样的衣服再穿出去与世家贵族们来说是十分丢颜面的事情。

        所以齐卓弘当即便让女使带他去更换衣裳,女使按照冬月的指示将他带进了厢房,而冬月早已在房间里等候多时,只待人推门进入,便能看见她的全部肌肤。

        两人合计哪里给齐卓弘反应的时间,当即就惊呼出声引来了附近的女使和官眷。

        齐孙氏满脸冷漠,语气愤恨:“你真是越来越不省心!”齐孙氏并不知晓其中蹊跷,只以为是实实在在的误会。

        齐卓弘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小小女使如此算计,语气同样不佳:“你到底图谋什么?”

        冬月并没有着急回答说出自己所求,只是一直小声哭泣,模样十分委屈可怜。

        虞大娘子一时很是尴尬,冬月的身份是虞家女使,是贱籍,一般这种情况就是纳为妾室。齐孙氏是出了名的厌恶妾室通房,待自己的丈夫如此儿子也是如此,这是若是齐孙氏不开口,她也不好开这个口。

        另外,妾室有贵妾良妾贱妾之分,若冬月的身契没有还给她,便只能做贱妾,如女使一般是要听从差遣做事的。

        但若是还了身契,冬月便可以做良妾,良妾和贱妾的身份可谓天差地别,从虞家纳了良妾进入齐家,好处只少不多。奈何冬月是虞书娇身边的人,她并不知道冬月的身契到底是怎么被安排的。

        虞书娇猜到了虞大娘子的为难,在人群后面轻声说道:“冬月是良户。”幸好她几日前有所猜测,支开了冬月以后带着春花去官府签了文书还了冬月良藉,只不过冬月并不知情。不过这会么,她先是茫然,随后又反应过来虞书娇是在帮她,内心大喜。

        这一出声,对着冬月隐忍怒火的齐卓弘这才注意到虞书娇也在,拨开身旁的齐孙氏,上前抱住虞书娇的双臂:“娇娇,我瞧不上她,我只要你。”

        虞书娇皱着眉头使劲拧开了齐卓弘的桎梏,她对于和齐卓弘任何上的身体接触都十分抗拒。虞三郎见状立即挡在了两人中间将虞书娇护在身后,态度疏离:“原本我瞧着齐小郎君温润知礼,有责任有担当,如今看来却是逃避推诿之人,我看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其实这种事情无关乎退不退亲,发生了这种事最佳的处理办法就是齐孙氏为了子辈幸福退一步,两家婚嫁之日将冬月一同陪嫁过去,后面再找个时机收为妾室就行。

        可自从落水那日虞书娇当庭言说自己无情义想要退亲以来,虞三郎时常觉得自己牺牲了虞书娇的幸福,内心十分愧疚。一直想着,该如何将这门亲事退回去。

        今天又看着自己的女儿对齐卓弘的肢体接触如此抗拒,当即就做了决定,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齐孙氏听见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忧愁怒火,缓了语气对着虞书娇赔不是:“哎这就是误会一场,冬月娘子我们肯定会为她妥善安置的,别伤了两家和气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虞大娘子见虞三郎有意退亲,便跟着他的话说道:“原我姐姐在世时,总是时常念叨要为娇儿寻一门夫妻和睦一心一意的亲事。如今既要安置冬月娘子又要我们娇儿嫁过去,让我姐姐在黄泉之下如何安眠呢?”

        虞书娇还是很意外虞大娘子会帮自己一把,想来还是劝导了虞书欢的功劳。虞三郎在一旁听着这番话,原本心里还觉着虞大娘子偏心,现在心里倒是一阵欣慰,连看虞大娘子的眼神都亲切了不少。

        “我不同意。”齐卓弘越过虞三郎,眼睛死死盯着虞书娇片刻也未离开,“退亲休想。”

        “哼,婚姻大事自古父母做主,我断然不会将女儿嫁给你这般人。”虞三郎说着竟是真的生了怒气,护着虞书娇出了门,虞大娘子留在屋内继续说着场面话。

        出了门,虞三郎将虞书娇送回房间后叮嘱她席面就不必去了,又喊来女使待会单独为虞书娇做午饭,若不是虞书娇的笄礼时辰将至,虞三郎还准备留下来安慰安慰虞书娇生怕她内心受了伤害不能排解。

        看着虞三郎离开的背影,虞书娇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虞家能够平安,她宁可自己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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