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密谋
这事发生后的第二个月，在京城富丽坊点墨书斋里，一场秘密的谈话正进行着。
正启帝满脸伤感的神色：“子敬，朕又失去了一个儿子。”正启帝的第五个儿子在月前溺水身亡，看似是身边的人没有照顾好，但是正启帝是知晓里面有皇后王氏的身影的。
淮安侯跪下，沉声劝道：“皇上节哀。”
正启帝突然暴怒起来：“节哀节哀！朕为何要节哀！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朕不时节哀？她害了朕一个又一个儿子，她以为朕不敢动她！这天下是朕的，他们越俎代庖，他们胆大包天，他们想窃取国权！他们在找死！”
淮安侯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低头听着头顶上那咆哮的声音，心里无悲无喜。皇上需要的不是附和，而是宣泄。而皇上需要宣泄的主要不是丧子之痛，更多的是身为皇帝的他居然要受贵戚的挟制，皇权被人摆弄的愤怒。
果然过了一会儿，经过一番发泄的正启帝平静了下来，他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似乎刚刚暴怒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正启帝盯着淮安侯看了两眼，见他还是铁塔般稳跪着不动，便叫道：“起来吧，子敬。”
淮安侯，名殷黎，字子敬。与正启帝同一宗源，他的曾祖父与正启帝的曾祖父是亲兄弟，只不过是一个做了皇帝，后代便成了皇室的正统和核心；而另一个做了闲王，爵位一辈一辈传下来，到他这里就成了淮安侯。
“是。”淮安侯随声应道。要是殷明珠在此，绝对会大吃一惊的，这个满脸正经八百之色的男人是自己认为混吃等死的父亲？
正启帝对着淮安侯正色道：“子敬，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朕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皇后那般迫害朕的儿子，不就是想让皇位最终落到她的儿子头上吗？呵呵，朕就送她一份大礼吧。”正启帝面色有点扭曲。
真悲哀，权利的争夺真的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至少正启帝那一家父子不似父子，夫妻不似夫妻，全都跟仇人似的，专门盯着对方什么时候露出破绽来，以便把对方置于死地。
淮安侯劝道：“皇上，成大事者忍常人不能忍。”
正启帝笑道：“放心，朕要好好活着，朕要看着他们不得好死。”
“你不知道吧，朕是有九个儿子的。”
淮安侯心里疑惑道，世人皆知皇室只有八个皇子，那么那第九个……
“朕一直没有认回他，就是以防万一。”正启帝有点得意地笑了。皇后以为杀光朕的其他儿子就能够为她的儿子打开通往皇位的道路了？朕不肯给的，谁也拿不走！
“前不久朕得知，生他的那个女子，总是在伤害他，朕现在要把他交给你。”说起来，当年郁闷之下，躲开王皇后的眼线，与那个民间的女子来了一场邂逅。没想到就这样，自己就有了一个儿子在民间出生了。
也好，最近皇后盯得越来越紧，自己肯定没法生儿子了，即便有也会被皇后弄掉。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培养九皇子，至于他的哥哥们，就在明处迷惑皇后的眼吧。
听说那孩子很聪明，那么培养起来肯定不会差。
就是不知道皇后喜不喜欢自己送她的礼物呢？
“朕已经为九皇子取名明昫。今日过后，你去把他认作儿子，领回淮安侯府教养。”
淮安侯跪下来：“微臣不敢。”把皇子当成儿子？那改天皇帝就应该会怀疑自己有觊觎皇位之心了吧？
正启帝轻笑道：“子敬，你太谨慎了。这事是朕叫你做的，你有什么好疑虑？这样吧，要是朕能平安地传皇位给其他儿子，就让明昫真正当你儿子，算是朕把他过继给你了。要是朕的其他儿子都失败了，朕再接回明昫。要是那时候你还没有儿子，朕出面到宗室里给你过继一个。”
淮安侯赶紧拒绝道：“多谢陛下圣恩，只不过微臣并不在意有无儿子传承，皇上大可不必为臣之事烦忧。”
“是吗？”正启帝双眼审视般地钉在淮安侯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子敬，朕听说你甚是喜爱小女儿，是吗？”
淮安侯虽然不知道正启帝为什么会提到女儿殷明珠，但是心里已经提起来了。正启帝是个敏感而多疑的人，又经常不走寻常路出招，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是的，臣的小女儿叫明珠。”脸上不知觉地带出些疼爱来。正启帝看得个清清楚楚，心里立即有个想法成了型：“她今年几岁了？”
淮安侯有点不安，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只不过作为臣子不得不答：“今年七岁。”
“七岁啊，比明昫大三岁多呢。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民间有句话叫‘女大三，抱金砖’，明珠刚好就比明昫大三岁呢，真是天作之和。”正启帝很开心地说道。
淮安侯先是迷茫后是震惊再然后就是愤怒了，不过他正跪着呢，正启帝没能看见。
皇帝的意思是要把明珠许给九皇子不成？明珠才多大，皇帝就想要利用她了？
淮安侯心里愤愤不平，但是面上一片平静地对正启帝说：“陛下，此事不妥。”
正启帝一听沉下脸来：“有何不妥？你还嫌弃朕的儿子不成？”
淮安侯冷静地说道：“微臣不敢，只是先妻在过世之前，就已经为小女定了娃娃亲。一女怎可许二夫？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正启帝沉思一会儿，他相信淮安侯不敢骗他，但是过后还是要遣人去查看查看，免得有人敢在对他弄虚作假。最好是真的，要是有一点假话，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那这事就不必提了。”正启帝说道：“朕不能亲自教养他，给其他人又不放心，朕只好把他交给你。子敬，你可明白朕对你的信任？”
淮安侯知道，这事情势在必行的了。刚刚一事自己已经拒绝了皇帝，这事情再拒绝的话，难保皇帝陛下不会胡思乱想，要是这样的话，对自己对淮安侯府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微臣遵旨！”淮安侯毫不犹豫地答道。
正启帝满意地笑起来：“子敬，起来吧。你是朕的能臣，不必战战兢兢的时不时就是跪下，朕也没有那般不解人情。”
得到满意地结果的正启帝难得开启玩笑来，只是淮安侯就没有那个好心情了，他也只是说：“是。”至于以后？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正启帝毕竟不是那种经常开玩笑的人，再说了这世上还有谁那般有脸能让皇帝陛下去哄啊？
所以也就是一会儿，正启帝又回到了主题：“明昫到你府上之后，朕自会派人到你那里，把明昫当成太子来培养。他要是资质好的话那就最好，要是资质差也无妨，朕自会想办法解决。目前这么做只是做两手准备。”
淮安侯心里一片清明，果然是帝王啊，天生的冷血动物。把亲生儿子当成棋子般利用。资质差也无妨？呵呵，就怕到时候为了帝位的稳固，那么曾经有望帝位的殷明昫要被处理掉吧？那时候，怕是淮安侯府也逃不了厄运。
看来，自己是被迫与九皇子绑在一起了。那么自己要做的也就是帮助九皇子夺得皇位了吧。目前看来，这也是唯一的出路！只希望九皇子不要太过不堪。
淮安侯心里感叹道，就听见皇帝陛下继续说道：“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消息守好，不能让一丝风声传出来。子敬，你可做得到？”
淮安侯毫不犹豫地应道：“臣誓死完成陛下所愿，定不负圣望。”
正启帝满意地点头，对淮安侯说：“行了，朕今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现在你先退下吧，准备一下，明天就把明昫认回去。尽快会泗州去，不要在京城逗留。常安就在门外，他会把明昫的所有情况告诉你的。”
淮安侯再次向皇帝行礼之后就退下了。
踏出后院垂花门的时候，淮安侯的浑身气质便大变起来，常安捧着一堆笔墨纸砚跟在他的身后，说：“爷，真的要买这么多的东西吗？”
淮安侯赞赏地看了一眼他，心想这小子不愧是自己挑选出来的，还真是机灵，入戏地可真快，面上却一派暴发户般的桀骜不驯：“叫你买就买，爷有的是钱，还怕不够付账把你抵押在这里吗？”
常安憨厚地傻笑道：“奴才可不值两个钱，再说了，奴才才不想离开爷呢。“
两人已经走到了书斋的正堂，里面人来人往，都是些爱好文笔，过来买笔墨纸砚或来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的。突然间听到有人在这里这般庸俗地交流，顿时有些气性高的文人甩袖走了，还有一些想上前“教导教导”那两人，还没走上前就被相识的朋友拉住了。
那可是混不吝的淮安侯啊，真要吵起来，被骂还是小事，就怕到时候被打，伤到手脚什么的就不好了。
淮安侯看着那蠢蠢欲动的几个，冷哼了声，带着常安扬长而去了。至于走后会发生什么事？那可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用不着理会。
点墨书斋的掌柜对此一言不发，其他人也不敢来为难掌柜的。点墨书斋背景可大的很，虽然背后老板还没传出是谁，但是以前来找麻烦的人都消失不见了，还不见官府来为难这书斋，可见其背景大大的不一般。
淮安侯带着常安回到府里，便立即招齐自己的人，商量着明天去“认儿子”的事情。
https://www.bqwxg8.com/wenzhang/80/80261/411728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8.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wxg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