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人得志
严裕像是早料到陆梓歆会如此，钳住她的手腕，鄙夷道：“你不断招惹我，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冷笑划过心底，落在陆梓歆唇边，“我想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她仰面对上凌厉的眸子，第一次不觉得害怕，只有被羞辱后满腔的怒火，“本来以为和仇人亲密接触又无能为力会让严总痛苦，没想到你竟然不介意。”
她奋力抽出手，目视前方，“或许我该重新审视严总对我的态度，想想你这种占有欲到底还算不算恨我。”
话落她拍拍司机的椅背，“麻烦停车。”
司机小心从后视镜看向严裕，对方黑着脸不说话，周身散发出的寒意逼人，他不禁抖了抖身体，佯装没有听到陆梓歆的话，甚至不自觉加大了油门。
陆梓歆凛眉，迅速解开安全锁，将车门推开一条缝，冷风顷刻灌入狭小的空间。
她顶着刺骨寒意，低喝：“停车！”犀利的眼神射向司机，其中的无所畏惧让他心神一震，本能地踩下刹车。
她在车子停稳之前就跳下去，不给严裕一点机会留住自己。
“先生，我实在是担心出人命，才……”司机颤声解释，“要不要……追回来？”
“不必，她会自己来找我。”
严裕看着迎风前行孤立无援的陆梓歆，一抹笑意淡淡挂在嘴角。
陆梓歆，你总会明白，这座城谁是那个掌握规则的人，你自以为羽翼丰满，其实和五年前一样，都只是蝼蚁而已。
“回公司。”他闭目养神没有要发难的样子。
司机如获大赦，一脚油门向前，车子飞驰而过，掀起在路边蹒跚而行的陆梓歆的衣角。
她被鹤唳风声惊扰，下意识转头，看到车窗内那张冷漠如常的脸掠过，恍惚间像是回到五年前。
那时候，她几乎天天经历这场景。
无力感忽至，好在快沉溺进去的时候助理的电话打来，提醒她没有时间耗费在无谓的事上。
付成德是个趋利避害不讲感情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把和严裕的往事当成能以此扳倒严氏的筹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帮她的。
她裹紧大衣，联系司机接走自己开始在城市外围绕圈，远程指挥助理做了危机公关，虽然那份文件的力度不足以完全抹平这件事，但王岚的态度暧昧不清，加上有网友翻出当年的旧新闻，舆论风向开始偏移。
手机终于有了片刻消停，她抽空给侦探社交代了调查方向，处理完一切已经临近午夜。
顾及此刻不合适回家，她让司机往人迹罕至的山上开，紧绷的神经随着路面颠簸渐渐松散下来，最终哄着她入睡。
第二天凌晨五点，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侦探社的人给了回音，始作俑者正如预想。
童佳，现下的一线小花，当年和她竞争最佳新人演员奖败北，加上对严裕有意思，处处耍心机，只是都不成什么气候。
这次倒是比之前有长进，看来五年娱乐圈不是白混的。
陆梓歆联系上她，故意装作被负面新闻弄得焦头烂额，声称在H城里没有相熟的人，做小伏低套近乎，终于是把对方捧得忘乎所以，答应见面。
两小时后，私人会所。
“陆总保养的不错，一点变化都没有。”童佳居高临下眤着陆梓歆，眉眼里目中无人的优越感多半是因为这几年靠着和各色政商人物闹绯闻，发展成国内一线流量明星养起来的。
小人得志。
陆梓歆腹诽，敛起眸子里的鄙夷和狠辣，笑道，“童姐开玩笑了，您一直是圈里公认的冻龄美女，我怎么跟您比。”
闻言，童佳难掩喜色，眼底最后那点戒备也消散不见。
她趁热打铁，继续吹捧，“童姐在H城人脉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
童佳眉尾一挑，清清嗓子，“其实我和陆总算是故交，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认识几个厉害的公关营销团队，保证能帮你搞定，就是你这事有点麻烦，价格……”
“这个好商量，您说！”她望着对方，眼中尽是讨好，“只要能解决问题，多少都可以！”
童佳不慌不忙用手机打出一串数字递过来，她粗粗一扫，竟有八位。
她眸光一沉，脸色忽变，冷声道：“你可比王岚贪心多了，她知道你打算私吞这么大一笔钱吗？”
童佳怔了怔，脸上扫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压下，嗤笑道：“陆总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甩给对方一沓资料，“童小姐要是听不懂可以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你上传视频，雇佣水军的证据。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交给警方，够不够告你恶意诽谤？”
童佳凛眉，和她四目相对，两人电光火石了半刻，对方开口，“原来你这个贱人一直在装？”
陆梓歆不置可否，“难道只许你们栽赃嫁祸，不许我用点苦肉计？”
“我不过是把看到的拍成视频，最多帮你宣传了一下，哪里算诽谤？”童佳抱起胸，有恃无恐。
她不禁摇头咂舌，“王岚和你的通话记录，包括你们在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我都有，你们是怎么计划的需要我跟你重复一遍吗？”
童佳身形一滞，“你……少吓唬我，这些在法庭上都不算直接证据，你告不了我！”
“确实。”陆梓歆微微蹙眉，又笑着舒展，摇晃手机道：“不过我们刚才的对话录音至少能证实，你有意雇佣水军，这同样触犯法律。”
“卑鄙！”童佳拍桌而起，“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你要告就去告，咱们看看最后是谁先死！”
“童小姐这就急了？”她扬起另一份资料，“这里面还有更劲爆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童小姐这么喜欢有妇之夫，而且同时跟好几个……”
“你少血口喷人！”童佳面色青白一阵，直直冲过来要夺她手中的资料，陆梓歆也不躲，径自让她拿去，笑道：“不过是复刻本，童小姐想要多少都有。”
啪——
童佳气得跳脚，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陆梓歆不怒反笑，低喃：“这样应该足够了。”跟着指向童佳身后，笑魇如花，“你回头看看，那是什么？”
童佳一惊，转身见到角落里走出来一人，她手里拿着手机正对着自己拍摄，“你还录视频？”
“不，是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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