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矮人族11
训练到现在为止已经半个月，埃伯特在这些天里一天不落地跟着雪莉的班级训练，被几个教官轮流夸，夸的周围男生又是嫉妒又是羞愧，更加卖力地表现。
雪莉的社死也在第二天成功被治好。
她看着男生一如既往主动地走近自己，仿佛无事发生的样子，顿时心安。
什么忐忑猜测疑虑担心，通通都在对方如常的表情下消失。
也是，那么暗，谁看得见呢。
安慰自己安慰的心安理得。
埃伯特无奈地看她，把这个想法都写在脸上的小公主看得直害臊。
训练长达一个半月，一个半月正巧也结束了新兵的训练，能回家的就回家，不能回的自己寻地方，宿舍区对新兵开放，学员通通撵回家，就连骑士团都要排班后放假了。
雪莉熬了这么长时间，一朝解放，重担卸下，竟然有些茫然。她搓搓自己手上练剑出来的茧子，觉得自己大概能一拳一群小朋友了。
严厉的教官顿时变得和蔼可亲，这些痛苦的每分每刻在此时也像都能轻描淡写地抹去似的，每个人脸上都是解放的笑容，凶巴巴的教官也和学员们打成一团。其中最大的惊喜在于雪莉，谁也没想到虽是高天赋，但仍然坚持了全程的训练，一次没落下的小公主，在最后竟然拿了块奖章，顿时脱颖而出，直接闻名了。
有人酸了吧唧地吐槽，说她无非就仗着自己身世不凡~天赋高~
那人说话一点儿也不避着，一高高大大的男生，就站在她背后，嗓子里像是装了个喇叭，一说话比台上的教官还中气十足。
雪莉将奖章在手里摩挲了好几下，这才放回口袋，对这酸言酸语理也不理。
“这么开心？”埃伯特黑了些，整个人也稍显瘦削，但雪莉知道他包裹了几层的衣服下是比自己结实了许多倍的肌肉，往那一杵，就压迫感十足。
他站在雪莉身后，灰色的眼一如既往，说话间的亲近是同别人比不了的。
“当然开心了。”雪莉在原地蹦了几下，乐颠颠地等上面的人讲话完毕，“努力进取奖，哈哈哈哈就是说我还得再接再厉的意思嘛。”
“这可是唯一一个再接再厉。”埃伯特说，“说明你足够优秀，还有更多的上升空间。”
“哈哈哈你说话我喜欢！几千号人，就我拿到了，可不就是我优秀！”雪莉爱不释手地摸着兜里的那块牌牌，仗着自己不高又排在中间被挡得严严实实，疯狂摸鱼开小差，“鼓励奖！你就不一样了，优秀奖！”
“我？”埃伯特难得愣神，权当她在安慰自己，笑道，“我怎么会有奖？”只有属于这里的才会有，这是为了让你们有认同感，未来优先选择加入骑士团。
埃伯特看的明白，却不会多讲。在他眼里，小公主还是不要知道太多里面的弯弯绕绕比较好。
雪莉却不管，她信心满满，随着上面的讲话讲到尾声，整个人心情也提起来了，期望值加满，嘴里嘀嘀咕咕，“三二一，埃伯特！”
“最后，我们决定再增加一个奖项，给予我们的模范标兵，埃伯特·瑞德。”
台上与台下的两声名字错开，但埃伯特却傻傻地站在原地，他看着雪莉笑着的脸，在对方小幅度的推搡下，一步步走上台。
“奖只有一个。”雪莉说。
埃伯特刚才已经在台上听教官夸过一遍了，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但奖章实实在在，附带的绒面证书也红的刺目，上书烫金大字：模范标兵。
“可惜不是优秀奖。”雪莉揶揄道，又偷偷塞了颗糖给他，“给你的奖励，继续努力啊小瑞德。”
见鬼的“可惜不是优秀奖”，模范标兵四个字就比优秀奖还要优秀许多倍。
埃伯特失笑，自动忽略调侃的小瑞德称呼。
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宣布了解散，根本不给这群学员和新兵告别机会，并且说是期待再次见面。整齐的队伍在原地解散活动，各回各家。
每班自行约了时间，回去收拾东西再点名彻底解散。
埃伯特不属于任何班级，他站在原地，觉得这张证书大的可以，根本就是给他一直拿在手上无声炫耀的机会。他的人生里有许多份奖章奖杯与证书，但这一份却能取代之前的每一份。
模范标兵和努力进取。
他没有宿舍，每天却和大家一样准时在天不亮时过来训练，就连晚间训练都没错过，洗了澡，顶着冷风回家，这是他在这段日子里最常干的事。
他将证书夹在胳膊下，双手插兜，奖章放在口袋里捂热，脚尖踩了一颗石子。
训练一结束，就意味着他要启程回第五大陆过年了。
“你在发什么呆？”雪莉走了好几步，见后面的人没跟上，赶忙回来催，“快来快来，我们班点名就散了。”
落在一旁的手被小公主牵上，埃伯特从最早的震惊到最后的坦然，他们之间像是心知肚明地隔了一层薄膜，以亲密的朋友关系互相打进彼此的生活，对偶尔的忽然亲密表达默许。
雪莉迟钝的没意识到这点点纵容，还以为是自己的滤镜加持。
雪莉：今天的埃伯特殿下又帅了呢。
随行导师奥斯给每个人发了结业礼物，又将盖好章的学员证给大家发下去，册子发完了，班级里人一个不少。
他摸了摸裤子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一本一看就是手作的学员证，上面写着大大的“埃伯特·瑞德”几字，配上简约但神韵十足的大头，上面的章印一个不少，他递给埃伯特，“这是你的。”
埃伯特捏着这小册子，表情一点都不酷了。
它不具备任何官方证明，哪怕章是实打实的。
但这是比他任何一本证书都要珍贵的东西。
“可别感动哭了。”雪莉小声在他身边嘀咕，轻轻撞了下他。
灰色的眼睛抬眼看，天使落入凡尘。
雪莉忘了词，磕磕绊绊地挤出一句，“马上过年了。”
“嗯。”埃伯特收起小册子，珍重地装兜，“要回去过年了。”
“啊……”
埃伯特陪雪莉往女生宿舍区方向走，“有人来接你吗？”
“我和二哥一起走。”雪莉低落道。
她才忽然记起，埃伯特是第五大陆的大王子，拥有继承权的大王子，第一大陆不是他的家，是她的。
一阵沉默。
雪莉停下脚步，目光四处漂移。
“雪莉。新年快乐。”
雪莉猛地转身。
男生手中捏着一个包装盒，有点丑，像是自己弄的，红配金，特吉利。
男神级的王子殿下，第一次送除了家人以外的人礼物，心中忐忑，却没表现在脸上。他伸着的手很稳，稳稳地托着这个安稳贴在手心的小礼盒，语气却暴露了他的一丝紧张，用从没用过的带了点儿恳求的意思，“收下吧。”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对方一直放在口袋里有些温暖的手心，雪莉拿起礼物，有些局促，“我没给你准备。”
“没关系。”埃伯特说。
“新年快乐，埃伯特。”雪莉笑笑，脸半埋在毛外套里，“明年见。”
“……明年见。”
“奖章！”雪莉忽然喊。
埃伯特停下。
“我听见他们要颁发给你的。”雪莉轻轻笑，“说明你超级厉害！”
她听到埃伯特轻笑了一声，特别苏。她捧着礼物站在原地，听着让她赶紧回去的埃伯特说话，却什么也没听进。
大波的人群在往外走，埃伯特高挑的背影逐渐融入人海。
雪莉听见远处有人咋咋呼呼的叫她名字，她将早到的新年礼物小心地放进口袋。
……
这是新年之夜，过了午夜，又是一年。
城堡里张灯结彩，暖黄与灿白的灯光从城堡河那头绵延到每一处地方。
雪夜大帝和他的儿女们吃完丰盛的晚餐，而后准备了表演活动，不盛大却很热闹，几个人看的津津有味，随后就是活动。
国王准备了好几份礼物藏在城堡布满装饰的大厅，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雪莉往年就拿的多——当然不排除两个哥哥放水——今年更是直接让对面0杀，两手空空而归。
雪莉装模做样地得瑟了一下，随后均匀地分摊了礼物，又收到了来自大哥二哥的个人礼物。
这个午夜和往年不太一样，但好像差别又不是太大。
城堡前面一大块的空旷广场，花园的这边已经放满了烟花。随着那边学院的钟声应声响起，一簇彩色的烟花忽然窜天而上。
第一声炸开后，所有的烟花同时在天空炸响，漆黑的长夜染了绚丽的彩色，有些烟花上甚至附着了昂贵的特殊材料，是教廷那边弄来的东西，它在空中盘旋，带了长长的拖尾，而后炸出一个笑脸，后备注：世界历12020年，新年快乐！
雪莉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站在自己屋子的窗台上往外看，这里观赏角度极佳，轰隆声不绝于耳，她捂着耳朵，对在遥远的那一边的王子殿下轻声道：新年快乐。
窗外的烟火光照了进来，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人形玩偶站在桌上，灵动的蓝色双眸、金发，头顶更是镶嵌了一个宝石王冠。
它的脚下踩着一个迷你黑白棋盘，手中握着一柄看起来就泛着银光的长剑。小公主英姿飒爽，目光坚毅，勇敢地冲向前方。
玉石宝石相叠，蓝钻嵌在眼里，就连佩剑的细节都拉满了。
黑白棋盘上，小公主的脚下刻了她的名字：shirley
——雪莉。
雪莉将丑丑的包装纸压平夹在了自己最常翻阅的书里，金色的丝带成了书签，红色的纸张上写了一串飘逸却好看的花体：
yourseb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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