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天空尽头8.
红灯笼高高挂，昏暗宽敞的日式房间点着一些烛火…
兰丸环顾四周，对日向现状的安逸感到不解。他还以为这条疯狗出狱后，会和九龙干上，“你真的是日向吗？”
日向坐在高级草席上，神色病怏怏地垂着脑袋，似乎一切都让他打不起精神来。
“狱中你的样子，我可到现在还记得呢。”兰丸勾起了唇，话语中尽是讽刺。
“啧啧啧…”他不停地啧着嘴，不断提醒日向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终于日向抬起了眼看向兰丸，双目闪着不明的光。
“我可以把你想要的真真正正送给你。”看着日向无精打采的模样，兰丸朝他挑眉，毕竟这事除了他，也没人能做到。
兰丸满意地看着怏怏的男人有了兴趣，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前提是你我得联手，在这之前还有一道开胃菜。”
“whiterascals？”
“嗯。”兰丸神情乖戾，眼里滔天的恨意像是要将他吞噬。他需要日向表明诚意，先和他联手灭了他的死对头。
日向眯起眼睛，站了起来，郑重地开了口，“好，我答应你。”
确实，这个交易真的太令他心动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的…”兰丸的脸上不自控地浮现诡异笃定的笑容。
“噼里啪啦——”
门外，达摩赌场的主场发出了骚动的嘈杂声…
“日向，你手下的质量还需提高啊。”兰丸被吵得不耐烦，撇着眉，捅了捅耳朵。
日向凌厉的面容裂了点，眼神微垂，吸了一口烟斗的烟，像是习以为常了，“你也知道最近九龙的赌场计划要实施了，我们这里总有那些走狗前来闹事。”
一山容不得二虎，九龙的赌场计划已确定实施，有专员来达摩赌场要求他们遣散，可却被教训得满地找牙，毕竟疯狗手下的人，性情也自然是随他的。
骚动声此起彼伏，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日向挑起了单边眉毛，将烟斗熄灭，慢慢走向门外。“我出去看看。”
……
知我爱环顾了一圈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环境，瞥了哞形一眼，“日向呢？”
“老大他有点事。”
“他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他。”达摩赌场很大，道路四通八达，刚才人挤人，把她挤散了。
知我爱推开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见日向的四人。虽然她腿脚不灵活，但对付几个看门的人也算是绰绰有余了，三两下将他们潦倒。
越向里走，兰丸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谈话的内容也越来越清楚。知我爱的夜盲让她看的不是很清楚，手背贴着墙壁，向着声援处走去。
就要亮出尖刃，推开门……
突然，她被一只手拉进了走廊旁的房间。
周围昏暗一片，没有点一只蜡烛，一盏灯，她的视线里伸手不见五指。
但熟悉的气味让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
“走开…”知我爱推开日向，转过身想去摸门把手，却被他又拽了回去。
昏暗的日式房间里，俩人之间的据理力争，让寂静的环境中不停地响起激烈错杂的脚步声。
“别拦着我！”知我爱不太方便的腿脚在和日向的拉扯中败下阵来，她被日向压在榻榻米上。
门外响起了兰丸的声音，似是因为日向离去的时间太久了，他等的不耐烦，打断离开这里。
知我爱刚要发出声音，吸引兰丸的注意，就被日向捂住了嘴巴。
听着外面动静越来越小，知我爱急得情绪激动起来，控制不住小声抽泣，呜咽声从日向的掌心传出。
日向心疼得低下头吻去她眼尾的晶莹，但手上轻柔且强硬的力气依旧，直到兰丸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松开了手。
看着被他气哭的女孩，日向心里不是滋味，将她抱在怀里，“我爱，对不起。”
知我爱的下巴被搁在日向的颈窝处，这一瞬间委屈，心酸，苦楚和这些年的隐忍一下子涌上心头，“我还以为你会懂我…”
当年仲夏夜的那个花火大会，知我爱写下的第三个“奇怪”的愿望便是“世界上的怀疑全都消失”，当时的日向自然是不会懂得其中的话中意。
但后来的后来，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彼此都没有秘密，知我爱和兰丸的恩怨，就只有日向是最清楚的……
日向自知理亏，只能紧紧抱住情绪走向崩溃的女孩，敞开红色法披，将她一起裹进去。
虽然他们谈话的内容没有从头听到尾，但具体大致的内容知我爱还是听清了。
“兰丸和你说了什么？”知我爱的眼神空洞，愤怒地用手揪住鲜红法披的领子。
日向没有说话，灼灼地盯着面前眼睛失焦的女知我爱。他不能告诉她，他和兰丸做了什么交易，要不然她会恨他的……
“说了什么啊…”知我爱颤得连话都说不下去了，小雨点的晶莹变成了大雨决堤，抽泣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擦——”
红灯笼中间的蜡烛被点亮，莹莹红光照亮了黑暗的小小一方天地。
红色的火烛光和日向身上炙热鲜红的法披相得益彰。
知我爱的视线也终于是恢复了光明，找回了安全感。
日向把红灯笼递给知我爱，从背后抱住她，从她的颈窝处微微倾头，看着她难得安静待在他怀里的模样。
睫毛上带着点水珠微颤，红光变成红晕印在她的脸颊上，眼尾泛红，眼角湿润。
日向的拇指和食指附上知我爱的无名指细细摩擦，唇瓣一下下试探性地贴在侧脸上。
脸上的湿热让知我爱回过神来，一下子推开日向，借着灯笼的光起身。
日向盯着知我爱夺门而出的背影，眼神暗了下来，身上又散发出阴沉的气息，站起来也跟了出去。
或许是受兰丸的影响，温润良犬又有点重回疯狗的样子，变得阴晴不定。
“我爱，你去哪？”
日向的双臂朝着她张开，眼睛里冒着点花火，配上他一身火红炙热的法披，让人移不开眼。
看着知我爱立在原地没有走过来，日向只好迈出脚步向她走去，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
“啪。”
日向的手被打得通红，响声回荡在寂静无声的达摩赌场。自从他们倆一出现，其他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知我爱的眼里全部都是冰冷和诀别，“跟兰丸站在同一边的，就是我的敌人。”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
“今天达摩赌场提前打烊了…”
哞形，阿形，风太，雷太很有眼见力地疏散着客人。
“所以你是不是呢？”
听见非黑即白的问题，日向看向知我爱的眼睛，俩人四目相对，一瞬间整个达摩赌场里像是只能容得下彼此的身影。
半晌……
日向举起手点了点无名指上的戒指，“你嫁给我的话，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终于，知我爱堪堪移开和他对视的视线，垂下眼帘转身朝门口踱步去，她好像知道答案了。
突然，知我爱的身体一下子腾空，被人抱在怀里，日向阴气沉沉的脸近在咫尺，“你的脚不好，需要休息。”
……
身后被陷进柔软的床塌里，知我爱看着撑在她上方气息不稳，双目通红的日向，她知道他又要发疯了。
疯狗好不容易学会控制了情绪，又被打回了原型。
“你说过的要和我在一起的…”日向的眼里全部都是痛苦，他又陷入了狂热的偏执里。
“日向，你先冷静一点。”知我爱皱皱眉，怕他又要失控。
上一秒疯魔，下一秒又软了下来，日向趴在知我爱的身上，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亲昵地蹭了蹭，闷闷的声音传出，“叫我小漂亮…”
知我爱不愿意唤这个许久都未叫出口的爱称，侧过头想离扎得她有点痒的黑发远点。虽然不知道日向受了什么刺激，但她清楚这刺激是兰丸给他的。
一想到兰丸，知我爱的脾气也被激起来了，“我不可能跟兰丸为伍的人在一起。”
日向抬起了头，灼灼地盯着她看，“那不跟兰丸为伍，你就能和我重新在一起了？”
哑然无声……
看着横竖都不可能的结果。日向漂亮的眼睛慢慢瞪大变红，疯狗的喉头压出想要嘶吼的咆哮，“还不是你一直在逼我的…”
颈窝一阵湿儒，随之而来的是刺痛感，知我爱目空一切地望向天花板，“你干脆把我咬死算了。”
听见耳畔的呢喃，日向一顿，清醒过来了，他怎么又在伤害她呢…
“你到底和兰丸做了什么交易？”
女孩冰冷的话回荡在房间里。
“我不会那么狠了。”日向自动忽略了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温热的指腹碰了碰被他咬得有些红肿的地方。
“够了。”她推开他，踉跄着脚步站了起来。
日向拉住知我爱的衣角，阻碍了她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垂着脑袋，神情阴戾，像一条隐忍了很久的疯狗。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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