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4章谁之过
午时三刻已过！
凤仙殿中，陆绝尘自言自语道：“她还好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退了婚，她肯定会遭人嘲笑的吧！”
“哎，想来，在那种情况下，她应该会很愤怒，很难过的吧！”
然后，他就向白素雪问道：“小雪，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云裳圣女，给她道个歉呢？”
“毕竟是我拒绝了她，我理应去跟她道个歉的。”
“小雪，你说是吧？”
白素雪趴在地上，置之不理，心里却鄙夷道：“现在知道关心别人了，早干嘛去了，废物！”
陆绝尘不知她心中所想，摇头苦笑：“算了，你又不会说话，不问你了。”
白素雪眼神蔑视，又在心里冷哼道：“哼，说话？”
“连当众拒婚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也配让我暴露自己，就为了跟你说话？”
陆绝尘依旧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就叹道：“哎，小雪，你说，我要不是一个废物，那该多好啊！”
“我要不是废物，我的娘亲就不会离开我。”
“我要不是废物，我的父亲就不会被迫娶了别人。”
“我要不是废物，我们一家三口，应该过得很幸福的吧！”
“像你这样的废物、懦夫，就不配活着！”白素雪刚在心里说完，就听陆绝尘又说道：“或许，我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吧！”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上，那我的父母应该会过得很开心的吧！”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云裳圣女应该不会嫁人，也就不用遭受他人嘲讽的吧！”
“小雪，你说，如果我死了，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白素雪对他颇为鄙夷与不屑，所以难免会在心里嘲讽道：“哼，你以为你是谁，太阳吗？”
“凭什么世上的事都要围着你转？”
“自以为是的懦夫！”
就在这时，陆无缺到来。
一见面，他就问道：“弟弟，你为何不肯娶云裳姑娘？”
陆绝尘不答反问：“她还好吗？”
“那些人有没有嘲笑她？”
陆无缺回答道：“嘲笑倒没有，但羞辱免不了！”
“羞、羞辱？”陆绝尘后退两步，无比愧疚地问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哎！”陆无缺无奈一叹，解释道：“因为你拒绝了云裳姑娘，所以那些人就肆意诋毁云裳姑娘。”
陆绝尘因愧疚而心生怒意，所以他怒问道：“她可是百花谷的云裳圣女，那些人怎么能、怎么敢诋毁她？”
“花夫人呢？”
“花夫人为何不阻止他们？”
一提到花芙蓉，陆无缺更无奈了，但他依旧解释道：“花夫人阻止了，但她阻止不了，因为那些人诋毁了云裳姑娘，才能让其他人嫁给你。”
“什么？”陆绝尘怒意更甚，怒吼道：“他们想要将自家女儿嫁给我，为何不诋毁我？”
“诋毁我一个废物，岂不是更能彰显他们家的女儿高贵吗？”
陆无缺摇头解释道：“他们不敢，因为他们有求于我们陆家。”
“原来如此”陆绝尘怒极而笑，怒极而哭：“原来又是为了秘境的名额！”
“是的，弟弟！”陆无缺回答了，又问道：“现在，你可以跟哥说说，为何要拒绝云裳姑娘了吗？”
陆绝尘没在乎陆无缺称呼的改变，不答反问：“凡人寿元不过百年，而她呢？”
“她的寿元无限，将来成仙，人生无限，我要娶了她，那我将来死了，她该怎么办？”
“再嫁吗？”
“还是孤寂一生？”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果然，如父亲所说，你不想耽误了云裳姑娘。”陆无缺这样一说，就承诺道：“弟弟，你放心，我会向云裳姑娘解释的，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会感激你的！”
陆绝尘摇头，说道：“无缺堂哥，你不用告诉她，我不要她的感激，我只是不想再害人了！”
陆无缺便出言，安慰道：“弟弟，你没有害过任何人，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我的错！”陆绝尘哭诉道：“都是我害了父亲与娘亲，才让他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都是我害了云裳圣女，才让她遭人羞辱。”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弟弟，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为了安慰他，陆无缺随即解释道：“弟弟，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
“只要父亲与轻灵母亲有孩子，他们的孩子还是不能修行的凡人，那轻灵母亲就依旧会与父亲分开的。”
“云裳姑娘也一样，无论有没有你，云裳姑娘也还是会嫁人的，只要她嫁的人是一个凡人，那她就会遭受嘲笑与羞辱。”
“所以，错不在你，都是这个世界错了！”
“是这样的吗？”陆绝尘情绪低沉，自言自语地问道：“真的是这个世界错了吗？”
“是的，弟弟！”陆无缺肯定地回复一声，就又解释道：“的确是这个世界错了，因为这个世界让人拥有了人心。”
“人一旦有了人心，那就有了欲·望。”
“人一旦有了欲·望，就自会区别对待，划分三六九等。”
“下等蝼蚁上等修，一生所修活神仙，便是羽士最大的欲·望！”
“一旦有了人心，就会有欲·望吗？”陆绝尘有些疑惑，陆无缺就笑着说道：“弟弟，你现在或许还不会明白，但是你要记住，欲壑难平，即使你不犯错，别人也会逼着你犯错；即使不是你的错，别人也会将自己犯的错强加到你的身上。”
“花芙蓉想要秘境的名额，才将云裳姑娘下嫁给你，这是花芙蓉的错，不是你的错，所以”
“弟弟，你不应该将花芙蓉犯的错，强加到你自己的身上。”
“更何况，也没有谁认为你做错了。”
“还有，弟弟，轻灵母亲与父亲的分开也不是你的错，那都是族里其他人的错，是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看不起凡人，才逼走了轻灵母亲，所以”
“弟弟，你没有错，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将族人犯的错，也强加到你自己的身上。”
“他们看不起凡人，都认为是你的错，其实这本身就是他们的错！”
“如果你将他们犯的错强加到你身上，从此自怨自艾，那父亲与轻灵母亲为了你而分开，也就太不值得了！”
“是这样的吗？”陆绝尘似懂非懂，陆无缺便作出强调。
“对，是这样的！”
“弟弟，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日后自会明白的！”
“多谢无缺堂哥！”陆绝尘拱手行礼，陆无缺便上前，扶起他，说道：“弟弟，你以后不用叫我堂哥了，就叫我大哥吧！”
“大哥？”陆绝尘疑惑，陆无缺就解释道：“是啊，父亲已经收我做儿子了！”
“为什么？”陆绝尘很好奇，陆无缺却不甚明了，只好回答道：“或许是为了给那些前来观礼的宾客一个交代吧！”
“毕竟，你和云裳姑娘的婚礼取消了，父亲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给你和父亲添麻烦了！”陆绝尘一脸歉意，面对他的道歉，陆无缺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真挚地说道：“没事，弟弟，我也很想成为父亲的儿子，成为你的大哥。”
“尘儿拜见大哥！”陆绝尘跪地叩拜，得到他的认可，陆无缺连忙扶起他，责问道：“弟弟，你这是做什么？”
“你我是兄弟，不用行这般大礼！”
陆绝尘起身，回道：“你现在是我大哥，尘儿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陆无缺却板着脸，说道：“弟弟，正因为我现在是你大哥了，所以你才不用如此，这次就算了，仅此一次，以后别这样了！”
“嗯嗯！”陆绝尘连连点头，陆无缺又才说道：“对了，弟弟，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
不等陆绝尘问起，他就解释道：“这几日，四大家族来了不少人，你拒绝了云裳姑娘，我担心，他们会借此找你的麻烦，到时候，我与父亲不方便出面，所以”
“等秘境开启以后，他们进入了秘境，你再出来吧！”
“好的，大哥！”陆绝尘答应了，陆无缺才点头，说道：“那好，这几日，庄里有些忙，大哥就先走了！”
“好！”陆绝尘答应下来，陆无缺才转身离开。
盯着他的背影，白素雪在心里说道：“我活了一千多年，都没有看透的问题，他不过二十多岁，就能看得如此透彻，难怪会被这废物的父亲收为儿子。”
看着陆无缺走出大殿，陆绝尘就难过地问道：“小雪，你说，家族是不是已经容不下我了？”
“大哥的亲生父母来自飞仙城，大哥在那里出生，也在那里长大，而我不久之后，是不是也要去那里？”
“所以，父亲才要收大哥为亲子，就是为了日后好照顾我呢？”
白素雪不答，他便又问道：“小雪，你说，父亲如此做，算是与大哥之间的交易吗？”
白素雪向陆绝尘看去，在心里鄙夷道：“软弱无能的懦夫，还如此敏感、多疑，活该你的那些族人容不下你！”
陆绝尘不知，又接连问道：“小雪，你说，真的是这个世界错了吗？”
“还是我错了？”
“小雪，我是不是”
“真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啊？”白素雪被他问烦了，就在心里回复道：“没错，像你这样的废物，确实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这个世界错了，错就错在，让人拥有人心！”
“而你？”
“出生，你没得选！”
“生而为人，你没得选！”
“没有修行天赋，你也没得选！”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而你也有错，错就错在，没有逆天而行的勇气，只知道逆来顺受，自怨自艾！”
“在强者眼中，弱者是废物，在羽士眼中，凡人是废物，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废物！”
“明知世道艰难，明知自己有缺陷，却不试图去改变，从而强大自身，反而选择随波逐流，这才是真正的废物！”
“这样的废物，就不配活着！”
这时，只听陆绝尘又问道：“小雪，你说，像我这样的祸害，是不是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废物！”白素雪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陆绝尘也不追去，在它身后吩咐道：“小雪，大哥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庄里来了很多外族人，这几日，你也别出门了，等那些人都进入秘境以后，我们再出去吧！”
白素雪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冷哼道：“不出门？”
“留在这里，陪着你这个废物吗？”
“若不是为了进入秘境，你以为，我会救你这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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