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准备后事
王大夫来的也快，放下诊箱就给陆长丰把脉，又观察了陆长丰的伤势后说道:
“伤的太重了，老夫是没办法治的，还是准备后事。”王大夫起身拱了个手，面露悲色的说道。
郑小花惊叫出声，撵到王大夫的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扯住王大夫的衣服，“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能咒我家这口子死！啊？你那嘴胡乱的说些什么？庸医，庸医，治不好就让我准备后事？”
陆澄澄听到这话后心脏一抽，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把郑小花拉开。
“无言，你先去付诊金。”陆澄澄钳制住郑小花对季无言说道。
季无言带着王大夫走向堂屋，郑小花跪倒在陆长丰跟前，开始哭叫起来。
“你怎么能死呢？你不能死啊，你要丢下我们娘俩怎么活，我不让你来寻你偏要来，好了吧，被这么个扫把星害的命都没了。”
郑小花越说越过分，陆明轩跑来给陆澄澄来了一大拳，陆澄澄早有防备，一把抓住陆明轩的拳头把他推到在地。
“哇……扫把星推我……扫把星推我，娘……陆澄澄扫把星推我！”
屋子里哭声和叫喊声一片，声音震耳欲聋，陆澄澄真怕陆长丰还没死就被这娘俩吵死。陆澄澄拎起陆明轩往郑小花怀里一扔，也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抹布塞进了陆明轩的嘴里。
“再哭我就把你往死里打。”陆澄澄恶狠狠的模样成功震慑住两人，“还没死就在这里哭丧，怎么着巴不得我爹死了好拿着家产改嫁？再哭都给我滚出去，吵死了。”
陆澄澄怒目相瞪，郑小花和陆明轩抱在一块只敢发出弱弱的抽泣声。
郑小花也有些震惊，这陆澄澄从前可是温婉贤淑，说话都不敢把声音放大，怎么一段日子不见，也变的如此强悍。
季无言一只脚正要踏进里屋，见到陆澄澄这幅彪悍的模样脚就顿在那里，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季无言见过陆澄澄伶牙俐齿，温婉贤淑的样子，还真没见过陆澄澄这么彪悍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咳咳，澄澄，王大夫说要不去县城找大夫看看。”季无言说道，走到陆长丰的身边，伸手又探了陆长丰的鼻息。
陆澄澄收起凶神恶煞的样子，细细思索，要是去县城，这会已经天黑了，陆长丰撑不撑得住且不说，就说这天黑路滑，连夜赶去县城还不知道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季家院子的黄土堆上，陆澄澄记得那小树苗上还有两个果子，当时茅草屋被推，她走的急，加上这两天又下雨，不知道那果子怎么样了。
陆澄澄一咬牙，“我出去一趟，季无言你留在这里看着我爹。”
“你去哪儿？”季无言下意识的问道。
“澄澄……”陆长丰睁开朦胧的双眼伸出手就喊陆澄澄。
陆澄澄抓紧陆长丰的手，“爹，澄澄在。”
“在就好，跟爹回家。”陆长丰也抓紧陆澄澄的手说着就要起身，可浑身剧痛，他脸色惨白出了一头虚汗，怎么用力身体就不听使唤。
季无言扶住陆长丰不让他撞到床头，陆长丰瞟了一眼季无言，倒也没说什么。
“娃儿他爹，你快躺下，别动了，别动了啊？”郑小花语无伦次，眼泪从眼眶里哗啦啦的往下流。
陆长丰也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浑身疼痛，眼皮忍不住的想要合上。
陆长丰如今也才三十七岁，在陆家读书氛围的熏陶下，虽没考上秀才，但性子也是温文尔雅。
他只是个书生，那天晚上他没看清路脚一滑就滑到了山坡上，在山坡上躺了两天实在是撑到了极限。
陆澄澄心里隐隐作痛，泪水无意识的流出，一滴两滴。
从小陆长丰对陆澄澄就特别好，陆家是读书人家，娶的媳妇也是书香人家，可是陆澄澄娘生了陆澄澄后身体不好，得了风寒就走了。
陆长丰怕陆澄澄受委屈，一直到陆澄澄十岁才娶了郑小花。
“不哭，不哭，都别哭，跟爹回家。”陆长丰伸出手来抹去陆澄澄的眼泪。
季无言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揪心，脑袋突然涨的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一样。
“爹，您等我。”陆澄澄说道，起身往屋外跑去。
季无言哪里放心陆澄澄黑夜里一个人出去，跟在陆澄澄后面。
陆澄澄一路奔跑到季家，这会儿柳氏他们已经睡下，陆澄澄翻过栅栏进到季家院子里，之前的茅草屋已经被推到做了个新的鸡舍。
好在柳氏他们也不勤快，院子里杂草丛生也从不打扫。
黄土堆上的小树苗已经奄奄一息，上面只剩下一颗红果子要掉不掉。
陆澄澄轻轻摘下果子，这下陆长丰有救了。
陆澄澄转头起身就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季无言眼尖的看到陆澄澄手上的红色果子，他上次似乎也是因为吃了这果子就好了起来。
陆澄澄意识到季无言的打量，收起果子道:“回家，救人要紧。”
郑小花还趴在陆长丰的身上哭泣，陆明轩在床里面睡得香甜，陆澄澄快步走过去。
“爹？”
陆长丰努力的睁开眼睛，应了一声。
“您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吃点东西我们再睡。”陆澄澄给季无言使了个眼色，季无言心领会神的扶起陆长丰。
陆长丰就着水把红果子咽下，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嚼这果子了。
“都去歇会吧，明天一早送去县城看看。”
陆长丰觉得自己已经无望救好，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死亡到来。郑小花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吵闹，伏在床边絮絮叨叨的对陆长丰说一些话。
陆澄澄嘴角勾起笑来，来到后院发现那些菜苗都蹿的老高了。
这下陆澄澄才认出来这两包种子是什么蔬菜种子。
一种是娃娃菜，一种是茄子。
不过娃娃菜是小样式的白菜，喜阴凉，一般需要先育苗再移栽，也不知道这导师试验的新品种需不需要移栽。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季无言走到陆澄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陆澄澄吓了一跳，“你身体也没好全，今天又忙活了一天，还是去屋里歇着。”
季无言自然的握住陆澄澄冰凉的手，“虽说是五月里，夜晚的风还是很凉的，我不打紧，我只是担心你。”
只是季无言刚说完，抬头看向菜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
他若是没记错，今早上看见的时候这地里也才只是冒了个苗，现在就已经一个手掌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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