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曲茶心脸颊一红，没说话，温顺地低下头，用嘴唇小心翼翼地避开患处，碰触旁边胸口的皮肤，碰了两下，抬眼偷偷往陆青禾脸上一瞄，又垂下去眼去，伸出半截舌头来细细地舔。
像一只喝牛奶的小猫。
陆青禾心头一热，忙把他捞上来：“别撩，咱俩现在谁都不合适。”
“哦。”曲茶就听话停下，搂着他的脖子不动了。
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
可陆青禾总觉得他情绪低落，便又说：“说了不是你的问题，别往心里去。”
“嗯。”
“……看来不是因为这个，”曲茶一贯报喜不报忧，有问题绝不自己说的，陆青禾便圈着他随口猜，“那是吃醋了？”
曲茶在他怀里几不可查地轻轻颤了一下，忙说：“没有的事。”
陆青禾心跳陡然加速，一翻身把曲茶摁在沙发上：“真吃醋了？”
曲茶慌了，躲着他的眼神连说了几声“没有”，被陆青禾扳着下巴把脸抬起来：“真没有？嗯？”——曲茶垂着眼不敢直视陆青禾的眼睛，听到这问题掀起睫毛偷瞄了陆青禾一眼，见陆青禾脸上都是笑意，并没有一点不满的意思，才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可以吃醋的吗？”
陆青禾一愣。
轻轻叹了口气：“你啊……你看我回来这么多年，身边除了你还有别人没有？你不说是正宫娘娘，怎么也得算个祸国妖妃吧。怎么就不能吃醋了。大胆吃。这是正义的吃，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吃。”
曲茶被他逗笑了：“你到哪里学的这些……”
“怎么？”
曲茶笑得停不下来：“不像是你说的话。”
“那什么像是我说的话？”陆青禾侧过头凑到他耳边，放低了声音压着嗓子，“宝贝li面好热，好软，好舒服？”
曲茶脸炸红，小幅度地轻轻挣了一下：“是你说了不合适……你又要撩我……”
陆青禾笑着松开他：“这是我得不对，我道歉，茶茶宝贝别生气。”
曲茶脸红得能滴血：“你说的哪里话……”
可爱得要命。
陆青禾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又在鼻尖上亲了一下，觉得他烫得要发烧，不忍心再逗他，便敛了神色说：“最近是学得油滑了，都是老乔的锅，”老乔名叫乔逸，陆青禾的朋友里最能玩的一个，之前聚会的时候曲茶见过，“他投资了个什么宫斗电视剧，非拉我入伙，还把剧本送过来……以后不见他了。”
“那也别啊……”曲茶忙拿话拦他，看他泛着笑意的眼睛才反应过来是玩笑，于是话锋一转说，“就算这样，我也不要当妖妃的。”
“那你要当什么？”陆青禾作从善如流状。
“嗯……”曲茶想了一下，“当贤臣吧。”
“行呀，”陆青禾首肯，“那么曲爱卿，刚刚吃醋了没有呀？”
曲茶见躲不过，只得乖乖点头：“是有一点点的。”
陆青禾心痒难忍，捧着他的下巴又啃又咬，好一会儿才又问：“真的？”
曲茶低低地“嗯”一声：“他和你很熟，又是医生，长得还很好看……”
陆青禾揪他的鼻子：“当着我的面就说其他人男人好看？”
曲茶“呃”地咬住嘴唇，鼓了鼓脸颊：“我错了。”说着抬起睫毛媚了陆青禾一眼，乖兮兮地撩起衣摆叼在嘴里，露出两点樱花/瓣样的红缨，软下腰，予取予求的姿态，含含糊糊地说，“您罚我吧。”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撩？
就算陆青禾明知道两个人现在身体都不合适，还是忍不住握着曲茶的腰，把他从头到脚没有伤的皮肤都细细地“吃”了一次，才抓着他的手，两个人并在一起手动出来。
第二天早上陆青禾起得很早——公司离别墅不近，开车一个小时往上上，陆青禾平时上班住公司旁边的高层公寓，周末才回别墅这边。曲茶还半梦半醒的，揉着眼想要爬起来送人，被陆青禾亲了一下塞回去：“你睡你的，还早呢。”
曲茶模模糊糊地说：“要太麻烦，你晚上还在公寓那边歇吧。”
“不麻烦，我心里有数。”陆青禾揉了揉他的头发，又在他眉心轻轻了亲了一下，“乖，睡吧。”
到楼下又交代管家一段时间上去看看曲茶，别由着他做噩梦，才出门去。
刚到办公室，就有内线私下递个密封的牛皮纸袋进来：“陆总，是您前两天交代查的。”
陆青禾知道是曲茶的男朋友的材料，点点头：“放着吧。”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两个事先封好现金的信封推过去。
那人接了钱就不声不响地退出去。
留陆青禾一个人和未开封的资料大眼瞪小眼——说起来，生意场上他虽然黑的白的都狠得下手，但私下里却从来有分寸，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务之外动用这种手段，查的还是枕边人，总觉得不尊重……
陆青禾把那牛皮纸袋推远了。
然而钱都花了，看也不看一眼，是不是有点蠢？
陆青禾把牛皮纸袋拉近了。
可茶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
陆青禾又把牛皮纸袋推远。
可谁让这男人让茶茶在梦里哭呢？
陆青禾又把牛皮纸袋拉近了。
如此往复再三，到下午都没下定决心——真是陆大总裁人生难得的纠结时刻。直到四点多茶歇的时候，陆青禾才赫然想起：当年曲茶初来时，双方其实约定过，为保证安全，陆青禾这边随时可能需要调取曲茶本人和周围包括隐私在内的一切资料。曲茶当时想都不想就同意了。最开始几个月的确也进行过一些监控。只是曲茶一直很乖，后来陆青禾就渐渐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所以他就算调查曲茶的男友，也算不上越权。
但同时，他和曲茶的关系，也着实无法称作“健康”——所谓的和谐甜美，说不定都是曲茶为了钱，不得不进行的表演。
他想把人留下来。但人家愿意么？
指望在这种畸形的土壤里能生长出茁壮的爱情，原本就是妄想啊……
陆青禾扶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
还是撕开了牛皮纸袋的封口。
资料很详细。
陆青禾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大抵和曲茶自己的陈述差不多。他心里闷得慌，打不起精神细看，倒是几张照片引起他的注意：是个打扮得很随便的小男生，看和曲茶的合照只比曲茶高一丁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身沾满颜料和材料的工作装，一头蓬乱的长发，有时胡乱披着，有时随意地笼在脑后。瘦得几乎脱了形，骨节各个凸出，眼窝凹得很深，黑眼圈像是烟熏妆一样明显，面无血色，嘴唇苍白。
……这就有点糟糕。
陆青禾揉了揉眉心。
如果曲茶喜欢的是这款，那……他摸了摸自己的六块腹肌，觉得未来有点渺茫。
不过从好的方面来讲，最少曲茶速写本上翻来覆去地画了那么多次的并不是这小子——然而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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