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云轻之约：胡闹
回幽国国都的路上，他们特地绕道夏国。从前的夏国已经改名为夏都，隶属幽国。
她走后，幽国和夏国就兵刃相见，幽国由于准备充足，兵强马壮，对上国富空虚，士气不佳的夏国势如破竹。为昭幽国爱民之理，打了没多久就给了一纸投降给夏国签字。顾云轻在逼降夏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往皇陵直闯，与里面的机关玄术切磋一番，不亦乐乎。
战火的痕迹已经被百姓安乐的生活取代，秦未艾有些感慨。
魏霜降淡淡道，“权利之争是必然的，古往今来的战争从不少。”
此时秦未艾与魏霜降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修长俊美的男子与清灵姣好的女子并肩一走顿时羡煞旁人。
摇了摇头，秦未艾也释然，“百姓能安居乐业，那是属于夏国的还是幽国的都不重要。只是不知母妃现在在哪……”
她知道父王自杀了，但不知母妃如何。唉。
“伯母现在很好。”他早已派人探听了消息，“顾云轻让她隐藏身份在民间住下。就在幽国国都，我们一起去见她。”
秦未艾觉得很感动，有这样一个哥哥真好。
“我会吃醋。”魏霜降看她的样子不禁笑了，轻声道。
秦未艾安慰地挽起他的手，“还不走就迟啦。”
幽国恒亲王府。
“恒亲王，他们来了。”一个家丁来传话。
顾云轻自带兵逼降夏国有功，封为恒亲王。
顾云轻忍不住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双眸充满耀眼的光芒。
“你真太闲了。”霍长平漫不经心地道。
“哈哈，你不懂这乐趣。”
“把我们幽国皇陵好好的翎熙殿改名为九泉殿也是乐趣？”霍长平嘴角抽搐。
“小平你就是为人太沉闷才至今未娶。”顾云轻回头闲闲地对那还在等回复的家丁道，“请那女子进来。”
“那、那男的呢？”家丁见那男子气度卓然，不好得罪的样子，于是多问了一句。
“叫他亲自去如意楼买一碟珍珠蓉饼给本王做见面礼。”顾云轻奸诈一笑，“还有，去把仙羽楼的芙娘叫来。”
如意楼？如意楼不是国都里隔壁城享有盛名的酒楼吗？这一来一回坐马车也不近……
“是。”家丁无奈地下去传话。
“既然你有贵客我还是先走为妙。”霍长平聪明地先离开了，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看他，连仙羽楼都扯进来了。
顾云轻暗中拥有多处物业，仙羽楼是都城数一数二的青楼，也是在他名下。
“顾大哥！”秦未艾踏进门来，开心地向他笑。一身鹅黄衣裙衬得整个人愈发水灵美丽。
“未……你怎么在这里？”顾云轻和煦的笑在看见秦未艾身后的魏霜降时僵住了。
魏霜降穿着浅黄锦袍，仍是那般英俊无瑕，更多添了几丝成熟稳重的气质。
他淡然一笑，伸手在桌子上放下一盒如意楼的珍珠蓉饼。
失算——顾云轻马上醒悟过来，他是巫族的人，那么点距离难不倒他。
顾云轻遗憾又懊恼地叹了口气，转向秦未艾，“未艾，好久没见你了，是不是夜夜都梦见为兄？”
“呃，这……”秦未艾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子，只见魏霜降一贯淡笑着。
“为兄可是十分挂念你啊，成日提心吊胆地担心有人对你图谋不轨，让我寝食难安。”顾云轻说得情深意切。
秦未艾知道他又耍宝了，干脆和魏霜降一样笑眯眯不答话。
“王爷，您怎么想起奴家来了？”一阵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仙羽楼的鸨母芙娘千娇百媚地来了。
“未艾，你风尘仆仆地赶来一定很累了吧，让丫环带你去莹泉阁的热泉沐浴一番。”顾云轻见芙娘来了，先支走秦未艾。
见状，魏霜降挑起眉。
“那降……”
“你去吧，我与顾兄叙旧。”魏霜降安抚地一笑。随后秦未艾就一头雾水地被几个丫环簇拥着走。
芙娘见气氛有点不对，机灵地不作声在一旁看。
“什么时候你们叫得这么亲密了？”降？顾云轻不齿道。
“我此次前来是想向顾兄提亲。至于伯母那里在下已经拜访过，伯母同意了亲事。”魏霜降不卑不亢道。
“想娶我妹妹？可以，”顾云轻奸诈地扬起唇角，“先替我办事，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在下这次来定是听顾兄吩咐。”魏霜降浅笑着点了点头。
“好，芙娘过来。”
芙娘已经猜到王爷想干什么了，于心不忍地看了看魏霜降。
“把秋水的花魁牌子撤下，换成他的，钱财定会滚滚而来。”
呃？魏霜降怔了怔。
“王爷，仙羽楼虽是有男宠，但还是花娘占的数额多，头牌换成男的这恐怕……”
“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顾云轻眯起眼好好地欣赏着魏霜降的俊脸青了又白。难得见他的窘相。
魏霜降已经做好上到山下油锅的准备，但现下顾云轻不要他上刀山也不要他下油锅，竟是要他做头牌男宠？
“放心，借你的脸皮替我仙羽楼招些生意罢了，不愿意？”顾云轻笑得得逞，像偷到糖吃的小孩。
“顾兄高兴就好，在下自是听顾兄的。”魏霜降笑得有点咬牙切齿。
“芙娘，还不快带他去熟悉熟悉环境？”
“是。”芙娘以专业的眼光满意地看着魏霜降，看得人流口水呀，一等一的美男，真不知王爷打哪找来的。
“那未艾呢？”
“未艾我自然会好好照顾。”顾云轻当然不会让秦未艾知道这事啦，“你不许拐走她，也不许告诉她。”
魏霜降黑着脸跟那芙娘走了。
一个月后。
魏霜降狠狠地脱去那身暴露的绯红薄纱衣，换回男袍。
虽然只是负责在二楼迎客，偶尔陪客人喝酒谈笑，但他很难忍受一道道或迷恋或惊艳或色迷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
昔日巫族最得人敬仰的他竟沦落到做花楼头牌，三生不幸啊。
“降，在军队里很辛苦吧。”秦未艾在大厅终于等到他回来，高兴地扑进他怀里。
“军队？”一整个月，好风度的魏霜降被气得脸色煞白，此刻听她说的话不禁黑了下来。
“是啊，顾大哥请你去军队帮忙一个月嘛。一开始吓死我了，还以为他会出什么主意来刁难你。”秦未艾一笑，“不过原来是我想太多了。顾大哥很通情达理，这几天他带我去逛集市、游湖、行山……咦？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在练兵时太辛苦了？”
“可能吧。”魏霜降的黑眸闪过一丝光芒。
“我亲手做了些小菜，你吃过就早点休息吧。”秦未艾拉着他走向饭厅，像看不够似的心疼地看着他消瘦了些的俊庞。
魏霜降则宠溺地为她把脸颊边的乱发拢好。
“对了，顾大哥说他想先在他王府设婚宴，再轮到灵宫。你介不介意？”秦未艾有点无奈地耸了耸肩。
“可以。”他柔和笑笑。只要能和她相守，其他的都好说。
见魏霜降任劳任怨地当了一个月花魁，顾云轻简直是日日笑口常开。仙羽楼的进账不用说，当然是暴涨一番。但他最快乐的是看见魏霜降那僵硬铁青的表情，满足了他邪恶的捉弄欲望。
今日是他连日“部署”好的婚宴。
顾云轻穿了一身水红礼衣，心情舒畅地踏入正厅，忽然发觉气氛有点诡异。
“王爷，请上座。”福总管恭恭敬敬地带他上座。
他坐下后发觉有不妥，“怎么这里只有一张主座？还有给新人跪下的红绫垫子呢？”而且怎么请来的宾客里没有了前几天特意从巫族那请来的魏霜降的亲友？
“新娘子太多，所以礼官把仪式改了改。”福总管面不改色，仍是恭敬地回答。
新娘子太多？顾云轻一下子懵了。
“王爷啊，想不到你开窍了。”霍长平大喇喇地走前祝贺，“不娶则已，一娶就娶三十个小妾，艳福不浅啊。”
“你说什么？”顾云轻看好戏的心情完全被不安取代。
“不是你向王上求旨，要纳三十个小妾吗？”霍长平偷笑，心里对魏霜降好感又多了几分。难得顾云轻被捉弄呢。
“陈复苒大千金陈小姐——李儒林三千金李小姐……”礼官已经在迎接那三十个妾侍。
顾云轻俊逸潇洒的脸已经由铁青变成涨红，由煞白变成黑沉。
“全给本王退回去！”他的恒亲王府虽是大，塞下三十个女人岂不吵死他？
“王上懿旨……”
“我去叫王兄收回成命。”
“王上微服出巡，要一个月后再回。”福总管低头忍笑，“王上说若这些侍妾不得王爷喜欢，王爷暂且收容她们一个月，等他回来再行定夺。至于安排各侍妾的院落老奴已经准备好……”
“魏霜降，竟串通王兄耍我！”
“王爷，轮到你行礼了，还不过去？”众人皆是乐呵呵的。
顾云轻又不甘又无奈地哭丧着脸，“不娶不娶，这个月我住客栈就是。别再来烦我。”
而此时，已经身在巫界的秦未艾抿嘴一笑，“顾大哥一定气死了。”
“只有我一个人被取笑岂不很寂寞？”不知为何连清歌等人都知道他当了一个月花魁，让他英名尽毁。
“灵宫的婚宴已经准备好了，你想什么时候成亲皆可。”
“这么快，”秦未艾低头想了想，孩子气地笑起来，“顾大哥应该出席的，那就——等一个月后吧。”
番外
一年后。
眼前一片好景致，蓝天白云青草地，还有——一只只巨大得吓人的蝴蝶。
“啊——”魏霜降连忙捂住秦未艾的失声尖叫，“嘘。”
这些蝴蝶美是美，可是大得好恐怖啊，那一双双厉眼目露凶光地看着他们。
魏霜降带着她与成群的愠蝶拉开距离，并迅速划下结界。
有几只愠蝶向他们飞过来，巨大的蝶翼由黑底蓝斑变成红底金斑。
“咦？真的会变色喔，好厉害！”秦未艾兴奋地手舞足蹈。
这些好了，成群愠蝶盯着她发怒了，疯狂地群起而攻之。
魏霜降笑笑，在结界被愠蝶撞破前拿起腰间的青玉笛在唇边吹起来。
悠扬柔和的笛声响起，不一会儿，一只只巨大愠蝶像树叶一样落在地上，翅膀的颜色也变回了黑底蓝斑。
秦未艾瞠目结舌，一脸崇拜地看着眼前俊美如神祗的男子。
“发什么呆，它们睡着了，快走。”魏霜降放下玉笛，好笑地敲了一下她的头，便带她出了试炼山谷。
“降，为什么那些蝴蝶那么凶？”秦未艾已为人妇，但在魏霜降的宠爱下变得更贪玩活泼了。
“它们是有毒的愠蝶，生气起来会攻击人的。”他笑着解释。
因为承诺过带她来看愠蝶，魏霜降在游山玩水间顺便来了试炼谷。
“我们接着去点翠城好不好，听说那一带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繁华热闹。”
秦未艾巴眨着亮如星辰的双眸。
“依你。”
“不过……”魏霜降想了想，又开口。
“不过什么？”
“你应是有孕了，四处奔波不太适合。”
秦未艾眼睛瞪得铜铃大，摸摸平坦的小腹，“你什么时候诊出的？我怎么不知道？”而且她还没有害喜的征兆呢。
“昨天晚上。”魏霜降邪魅地勾起唇。他是法力高强的男巫，怎么会不知。
昨天……晚上？秦未艾的脸立刻轰地红得像苹果，说话也结结巴巴，“那那、那你还……”
“早期怀胎不要紧。而且，”魏霜降笑得更邪恶了，“你也喜欢。”
“你、你你……”秦未艾的脸更烫了，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低沉悦耳的笑声响起。
“不准笑！”秦未艾学火莺一样横眉竖目，双手叉腰。
“你在学火莺吗？学得不像。”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
“呜，不理你了。”她学不会发火，每次生气到最后都是以这句收尾。
“娘子别生气。我们去点翠城游玩一番后便回灵宫安胎可好？”魏霜降抱起她温柔地哄。
她瘪瘪嘴，不和他说话。
“娘子乖，别生气，为夫知错了。”他温言软语道。
秦未艾也气不起来，“那，我们明日起程去点翠城？”
“好。顾兄之前曾说要与我们的孩子做干爹，明天我会修书告知他还有清歌这个消息。”
“出来游山玩水一年，我也好久没见火莺他们了。我们今晚就起程去点翠城，这样就可以快点回灵宫看他们。”秦未艾开心地笑，拉着魏霜降跑。
落满阳光的石板路上映照着他们一大一小奔跑的影子，女子清脆的欢笑和男子低沉的话语飘荡在煦暖的风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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