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救她
是他，难怪可以扮秦未艾而不留一丝破绽，他能进入暗牢也不令她意外。也难怪他不碰那囚笼的铁栏！
柳丝丝冷汗涔涔地思索着，请帖是一个时辰前发的，若是要劫牢不早来劫的话，那定是收到请帖后才来的。
柳丝丝来不及到青云殿提醒柳朝贤等人有诈，立刻飞速前往灵宫西面。灵宫重重包围着她的人，秦未艾又带病，魏霜降若要带着她毫发无损地离开而不引起嘈杂只能从西面的绝壁飞过去。
她虽还想不到他们的全盘计划，但既然劫走人而又费煞苦心地换个假的进去，证明他们已有周全之计。柳丝丝不怀疑魏霜降能从那绝壁深渊飞过去，也不怀疑他们能扭转乾坤，因为她已不是四百年前能借计在背后捅魏霜降一刀的人了，现在除了挟住秦未艾的安全以自保，她别无退路。
青云殿上，气氛紧绷得让人胆战心惊。
柳朝贤不可一世地坐在巫尊主座上，睨视着殿上的一众来人。而段清歌、魏霜降以及左右护法等人亦回望着他，气势不短丝毫。
青云殿光可鉴人的纯黑晶石地板倒映出对峙的人影。
“回巫尊，人已经带上来了。”几个侍卫把秦未艾押上来。
柳朝贤当然没放过魏霜降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神色，于是笑得更得意了。
“柳朝贤，你自尊为巫尊，却挟持一没有法力的弱女子，这事传了出去也不怕自毁形象？”右护法语气鄙夷地说。
“你主子还未说话，你一个属下倒是敢先开口。”柳朝贤不理他的嘲讽。
段清歌若有所思地望着殿上，不由轻轻蹙眉，刚才柳丝丝去了押人，怎么现在回来不见了她？
“怎么，魏霜降，你认识这个女子吗？”柳朝贤明知故问道。
收去脸上担忧的神色，魏霜降笑一笑，“巫尊今日不是宴请尔等吗？为何不见筵席，却拉了个女子出来？”
柳朝贤没了耐心与他耍太极，直接把话挑明了来说，“魏霜降，本尊有好生之德才放你一条生路，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本尊不客气。来人，掌掴这贱人！”
几个护卫按住不断挣扎的秦未艾，其中一个护卫用力一掌甩过去，清脆响亮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秦未艾的左脸立刻红肿了，她哭着虚弱地喊道，“魏霜降，你们不用理我，快走！”
“哼，很情深意重嘛，小贱人！”柳朝贤想起几天前逞兽欲未遂，怀恨在心，“给我继续狠狠地打，我不喊停不许停下来。”
“啪！”“啪！”
“快住手！”魏霜降皱起眉大声道，声音里满是惊怕和心痛。
“啪！”“啪！”“啪！”几个侍卫并未停下。
“柳朝贤，不要再用刑！”魏霜降失控地大喊，法杖对着那几个护卫。
“停——”柳朝贤不徐不疾地喊了停，笑得得逞，“才几个巴掌就这么心疼？不想我继续动刑你最好乖乖把法杖放下。就是死了几个侍卫，我还可以把她带到暗牢刑房用刑。”柳朝贤自恃暗牢没云蛟杖不能进入，毫不怕魏霜降举起的法杖。
“柳朝贤，你堂堂男子，想不到竟无耻到对一个弱女子动刑。”段清歌不屑又愤怒地大声道，心中的疑惑却丝丝缕缕地浮上来，怎么柳丝丝那毒妇还没出现？
“清歌，不要说了。”魏霜降伸手制止段清歌的话，颓然地把玄冥杖放下。
“嘿嘿，魏霜降，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柳朝贤哈哈大笑道，忽然发现什么似的问了问一个侍卫，“柳娘娘呢？”丝丝不是亲自去扣押秦未艾吗，怎么犯人到了丝丝还没来。
那个侍卫低头小声道，“柳娘娘吩咐把犯人带到后不知何故落在后面了。”
段清歌皱起了眉，偏偏现在不好起身走人。
“魏霜降，你自废一身法力我便考虑一下饶不饶你一条小命。”柳朝贤想了想道，本来这威胁柳丝丝是要自己亲自来的，但这下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不要……柳朝贤你不得好死！”秦未艾哭得声音沙哑沙哑的，泪水一滴一滴地不停掉落。
“这里哪里轮到你置喙，敢咒我不得好死？”柳朝贤火大地站起来走过去给了她一巴掌。
魏霜降看着柳朝贤走到秦未艾面前，奇异地没有说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几个侍卫觉得奇怪，正在这时，柳朝贤突然痛哭嚎叫不已。
“你不是……啊——我的眼——”
原本楚楚可怜的秦未艾伸出有力的手掐住柳朝贤的一边肩膀，而柳朝贤的双眼不知被什么咒语击中，被笼罩在两团腐蚀性的黑雾中。秦未艾勾起一朵没有笑意的妩媚冷笑，黑白分明的大眼泛起墨紫色的光泽。
而身边那几个侍卫早被法咒缚住。千面鬼狐也是觉得柳丝丝不出现有点蹊跷，故把进程提前了。
殿上的“魏霜降”转身，恢复了原形，是一身墨绿缎袍的青鸾，脸上带着讥笑的神色看着柳朝贤那蠢人。
青云殿的几个侧门涌进大批魏霜降的手下。
突然而来的剧变让柳朝贤的手下都呆了。
在殿上的段清歌冷声下令，“若降的，把自己缚住，法杖扔下。若不降的，就给柳朝贤陪葬。”
柳朝贤惨叫，血从双眼滴落。千面鬼狐不知何时已换回了原形，那妖媚得让人窒息的俊脸上微笑着，却教人头皮发麻。“敢打我？”他的轻声细语更加恐怖。
“左右护法，你们控制好场面。师父，徒儿先走。”段清歌见青云殿上一切都在掌握中，当机立断地离去。
青云殿陷入混乱的厮杀中。
秦未艾柳眉轻蹙，觉得头昏脑胀，身子像被丢入熔炉般十分难受。
忽然，一股冰凉舒顺的气息从天灵盖缓缓导入身体，令她的高热舒缓了许多，意识亦一点点被唤醒。
“未艾，你撑住，我带你出去。”魏霜降安慰道，低沉动听的声音夹杂着焦虑与温柔。
不出他所料，灵宫已被重重包围得滴水不漏，为了留在青云殿的清歌、师父等人还有他的属下们能顺利铲除柳丝丝及其党羽，他不能先引发混乱，是以只能才西面悬崖飞过去。
这在意料之中，他胸有成竹。
秦未艾幽幽转醒，无神的眼眸在看清近距离的俊颜时蓦然地惊讶睁大，苍白的唇颤抖起来。
“我……在做梦吗？”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的，她以后逃不过一死的。
“不是梦，不是。我是真的。”魏霜降眼眶泛红地温柔低语，他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秦未艾晶莹的泪像露珠般一颗一颗地滑落脸颊，鼻子眼睛都红红的。多日来她都苦苦支撑着，只为见他最后一面，是以无论是暗牢的阴寒侵蚀，还是柳朝贤的无耻她都咬着牙忍了。
现在他就在咫尺了……
“对不起。难过就哭出来，不要憋着。”他当初真不该让她落入柳丝丝手中的，魏霜降俯下脸，温柔地吮吻去她的泪。
秦未艾眼泪更泛滥不止了，以前她也会哭，只是第一次像小孩般哭得几近岔气，积压的委屈尽数化作泪水一点一点地发泄出来。
魏霜降微微地宠溺笑着，薄唇逐渐移到她的唇，轻柔地覆了上去。心疼地以唇轻轻摩挲她的柔软唇瓣，没有深入，动作细致温柔地珍惜着她唇上的温度。
哭得专心的秦未艾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的吻，还挂着细碎泪珠的黑色羽睫轻眨几下，不知是发烧让她的勇气大增还是哭太久脑子有点空白，她勇敢得难以置信地微启粉唇，怯怯地伸出丁香小舌，笨拙地模仿他第一次吻她的动作。
她只知道，现在她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心尖都会痛。无论柳丝丝和他之前有什么纠缠，无论他是出色耀眼的巫尊还是平凡无奇的百姓，无论他是否有很多其他红粉佳人。她只想喜欢他，告诉他自己的恋慕。
魏霜降怔了片刻，随即热切地回应她，细细地品尝她的甜美清新。霸道而温柔专注地挑逗她的生涩，吞没她的喘息，唇齿缱绻间，以法力由舌尖送出一道清凉气息，连同在她头上的手为她舒缓了发烧的高热。虽然她的脸颊越来越发红，像纯净的天空上的瑰丽晚霞一般美丽。
察觉到她的意识清醒得多，不再像之前烧得迷迷糊糊，性感的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离开了。“我身上没带治高热的药，先带你离开再说。”
秦未艾乌龟地把头埋在他散发淡淡草木和露水气息的怀里，“原来这里不是暗牢。”她刚醒来因为见到他情绪太激动，现在才发觉。
“委屈你了。”
摇头，秦未艾抬起脸，给他一个灿烂的笑。
魏霜降抱着她快速地躲过一些侍卫，她现在身体太虚弱，不适合用咒语把直接她带到西面的绝壁。
“等下要飞跨过一个深渊，所以抱紧我。要是怕的话闭上眼睛。”他知道她很胆小，可她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让他有些微诧异。
秦未艾只是甜甜一笑，一如当初在皇陵初见时信任地让他带自己出去，“我不会怕，有你在就好。”
魏霜降也缓缓笑了，弯起优雅弧度的唇畔难得地带了一丝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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