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樱舍 2

第36章樱舍（２）

        我坐在水晶镶嵌的窗前，由于寒冷将身体缩在卡蓝的身边。窗子被我敞了开来，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在墙上映射出我淡淡的影子，若隐若现。

        今天是圆月，有虫子在斑驳的树影间浅唱低吟。

        “卡樱，该吃药了。”小翠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向我，为我递来汤药。

        我泯了一口苦涩的汤药，不禁皱了皱眉，问：“小翠，我可不可以不喝。”

        她揽过我，柔声问：“是因为苦么？”

        我苦笑了一下。苦？怎样的苦我未曾经历过？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我看见小翠一直蹙着眉，无奈地望着我。

        小翠，你明白的吧，不是因为苦而是因为它毒，这毒不会致命，只会长年累月的啃噬我的身体，直到我油尽灯枯罢了。这些年来，我并没有丢弃医术，因为父亲曾说过，我将成为这世上最伟大的巫医。这一点是你太小瞧我了，伊卡。

        我躺在小翠的怀里沉思了良久，最后认识地对她说：“小翠，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请告诉我。我希望可以保护你。你是个本应属于快乐的孩子，只是你身上有着某种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保护我么？”小翠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嗯，保护你。永远保护你。”

        小翠的身体开始微微地抽搐，她哭了，甜美的声音破碎在空气里，变得沙哑哽咽，让人心痛。她说：“卡樱，我的世界曾经很美。我有一个哥哥，我们生活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那里有炫丽的夕阳，有潺潺的溪水，有我们的小屋，和徘徊在屋顶的鸟群。他也说过会永远保护我。但他骗了我，他爱上了别人，却不敢告诉我。”

        “他后来还是告诉了你么？”

        “不，没有。他也不可能再告诉我了。”

        “那你怎么敢肯定。”

        “因，因为，我可以看见一个人的灵魂。他的灵魂里没有我，而是充斥着另一个女人。灵魂是不会欺骗人的。”

        “灵魂？是什么样子的？”

        “灵魂像云一样，很薄很轻，氤氲着很多的感情。有的灵魂单纯洁白，有的灵魂黑暗丑陋，还有的灵魂就如你，是迷人的色彩缤纷。是以一种支璃破碎的拼接方式连成的，要么是璀璨的生，要么是炫烂的死。”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杀了他。我亲手在他的灵魂上刻下了专属于我的一笔。再后来，我遇到了王。”

        故事讲完了，一切又回归到了寂静。月光微弱，从天际倾撒而下。今夜是圆月，我拥着小翠蜷缩在卡蓝的身边睡着。由于寒冷，小翠将我抱得很紧。

        清晨的光打在镜上，反射到我的肩头。我坐在镜前，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小翠用手轻轻抚摸我手臂上丑陋的疤痕，泪从她琥珀色的眸中滚落下来，落在我的肩头上，揉碎在晨光里。

        我说：“小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俯下身子从身后环住我说：“卡樱，他想尽办法留你在身边，只不过是为了你体内的力量。但我怕你走掉，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若你离开我半步，我将永远失去你。”

        我侧过身子望向小翠。她的脸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对视腾起了几丝红晕。我伸出手环住她隐约还带着紫青牙印的勃子，吻上她的唇。我贪婪的吮吸着她唇齿间的甜美，小心翼翼地吻过她脸颊上的绯红和颈间触目惊心的紫青印迹。

        “小翠，你看看我的灵魂，你在那里已经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我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

        小翠顺从地露出了一个安静而甜美的笑容。

        我站起身子，小翠帮我穿好衣服。她灵巧地用黑色的绸缎在我暗红色的华群上缀上了一个精致的结，蝴蝶形状，几乎占据了我一整个后背。

        她说：“卡樱，你一定会让所有人都为你而痴狂。”

        小翠说的没错，朝堂之上的所有人，不论男女都对我露出了倾慕的神色。只有伊凡依然不在。

        我走到大殿中央，俯下身对伊卡说：“卡樱愿意出战。”

        伊卡朝我走来，轻轻吻着我的手，说：“你，将是我最美的王后。卡樱。”

        我抬起头，望着他满身散发的温柔笑了起来。我说：“不，我不会成为你的王后。我不属于你。”

        朝堂上发出了群臣窃窃私语的声音，伊卡尴尬地笑笑，松开了我的手。我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迈得沉稳。

        伊卡，你的确是低估了我罢，我不再是八十年前那个会被你逼到走投无路的小孩子了。

        伊卡，我会亲手沏上一壶有着摄魂香气的茶，等待你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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