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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得势之人众人趋 所谓伊人与天隔


第二十五章得势之人众人趋    所谓伊人与天隔

        这厢杨淑妃正带着一双儿女有说有笑的出来了,却一眼瞥见张昭容来了,杨淑妃忙道:“妹妹来了,怎么也不进去坐一坐?”

        张昭容笑道:“因妹妹估摸着姐姐还在午睡,故此未敢进去叨扰。”

        杨淑妃见这张昭容一脸谄媚,便有些厌恶,只得敷衍了几句,便把她打发走了。珍珠因笑道:“怪道人说这张昭容没心没肺的,奴婢还只不信,今日见了,方信了。”

        凤儿也道:“这不算什么,还有更可笑的,前些日子皇上不是天天招赵奉仪侍寝么,这个张昭容也顾不上赵奉仪比她低几个等级,只一味的上飞霞阁讨好。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杨淑妃忙说:“你们这帮丫头,总喜欢背后说人是非只管各人门前雪,哪管别人房上霜?”偏偏这时,慧珏公主和四皇子抢一个木偶娃娃,慧珏公主因抢不过,便大哭起来。杨淑妃忙将她搂进怀里,“吧唧”一声在慧珏公主脸上亲了一口,又柔声哄道:“乖乖,待会儿娘就打哥哥,替你出气。”

        四皇子听母亲这么说,也哭了起来。杨淑妃忙把四皇子也搂到自己身边来,她笑向四皇子道:“你是哥哥,原本是应当让着妹妹的,以后可不许欺负妹妹了啊!”这时候,杨淑妃因见珍珠从园子外面进来,又说是有各处的管事嬷嬷和公公来向她请安。杨淑妃向众人道:“偏就他们多事,叫我协同皇后娘娘管事,太后也就随便那么一说。这些人还真就认真起来了。”她口里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仍旧是掩饰不住得意,而露出了喜色……

        却说日渐西沉了,毋青竹还在园子里清除杂草。做了一天,她早已经身疲神乏了。正想着歇上一会儿,便见太后扶了高嬷嬷的手朝这边过来了。她忙起身给太后请安,太后笑道:“好了,今儿个也算是给了你一个教训。我原本无意惩戒你,不过梅妃她们那么一说,我反而倒不好护着你了。”太后一边说一边扶起毋青竹,又道是:“今儿个你受了委屈了,回庄宜宫去吧,你的丫头们都眼巴巴的等你呢……我适才听蔓儿说母亲病重,不如你回去住上及日,也好替她调养调养。”

        毋青竹道:“谢母后!”

        太后道:“今日晨间我说叫淑妃协你料理后宫之事,并不是我责备你没有做好皇后分内的事,只是在气头上胡说的,不算数。”

        :“淑妃德才兼备,堪当此职,母后说得极是。”

        :“好了,淑妃是什么人,我心里不是没有底的,她哪里能服众?就算是要给你找帮手,哀家也不会选上她。你自己看谁好就行了。你这一天还没吃什么东西,想必早已经饥肠辘辘了,你自去吧!”

        毋青竹道了声:“青竹告退”,便回庄宜宫了。绿萼忙迎了上来,笑道:“可算回来了,太后又不准叫奴婢们帮你,奴婢们也不知道娘娘是怎么个情形,这半日花蕊夫人、赵奉仪、还有两位公主都打发人来问了三四回了。”

        知琴向绿萼道:“绿萼姐姐你也不看看,咱们娘娘一身的尘土,还不让娘娘进去洗洗?”

        毋青竹埋怨道:“我把整个御花园的草都除了一遍,只觉浑身无力,仅剩一口气了,你们还絮叨个没完没了的。我可是一天没有进食了。”

        知琴笑着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又道:“奴婢也糊涂了,怎么连这个也忘了。娘娘,您要吃什么?奴婢这就叫人给您拿去。”

        绿萼笑向知琴道:“你这丫头,难不成还要娘娘等着么?小厨房内早就备下了娘娘的晚膳,皆是娘娘素喜食用之物,你只叫人送上来便是了。”

        知琴笑道:“还是绿萼姐姐想得周到。”

        说话间毋青竹已经用过晚膳,稍作休息,便沐浴更衣。因见殿外红霞万丈,毋青竹不禁立于殿前看了起来。看着那天上的颜色一点一点的变成橘红色,再慢慢的变成墨绿色……直到天空被黑暗所吞噬她才往东院里去了。还未进屋内,就听到五皇子那咿咿呀呀的声音,毋青竹的心底泛起一阵柔情。毋青竹一进去,五皇子就欢快的拍起了小手,毋青竹把五皇子从奶娘手里接过来,放到一块地毯上,毋毋青竹一面拿拨浪鼓逗弄五皇子一面又问众奶娘、嬷嬷:“五皇子今日都吃了什么?”

        奶娘忙道:“自前番娘娘吩咐过以后,奴婢们并不敢擅自给五皇子喂食别的食物,仍就是喂食人乳。”

        毋青竹道:“这样很好,只是也应该让五皇子下地多动动手脚,他已经快八个月大了,我兄长的孩子和他一般大,如今已经会走几步了,可你们看看五皇子?他还只是会再地上爬。你们也得教导教导,别事事等着我来吩咐了,你们才去做……我这几日不在宫里,五皇子你们要好生照料。”

        众人都道了声:“是”。毋青竹又交代了随行的常嬷嬷几句,方才出了宫。不假思索,她径直往竹园去了。不料酒馆的小伙计说韩弢不在竹园……

        此时的绿柳山庄里,韩弢正看着荷塘的月色。华老板独自坐在一旁的亭子里自斟自饮。不多时,那鎏金偏执壶里的酒水便去了一大半。她已经微微有了醉意。那眼神里竟是妩媚。她缓缓的起身,从背后将韩弢搂住,她那双温润如玉的双手摩挲着韩弢的胸膛,韩弢拨开她的手,回过头来,冷冷的问:“华老板今夜叫在下来,难道仅仅是为了风月之事?”

        华老板哈哈的大笑了两声,又道:“主公手下的猛将,果然名不虚传。”

        :“在下不明白华老板的意思。”

        华老板摆了摆手,又说:“行了,你别跟我装了!”

        韩弢故作诧异的问:“华老板你已经醉了,还是回含烟阁歇着吧!”

        华老板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函递给韩弢,韩弢忙问:“这是什么?”

        华老板神秘的一笑,又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韩弢从信封里抽出信来,越往下看,脸色就越凝重。华老板得意的笑道:“你以后可就要听我差遣了。”

        韩弢怒道:“主公不是说好蜀国之事,全由我打理,怎会由叫我听命于你?仅凭一封书信,不足为凭。”

        :“你莫不是昏了头?主公的笔记你都认不出来了?何况上面还有主公的印鉴,这个你总不至于不认得吧!”

        韩弢岂会连主公的亲笔书函都不认识?他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华老板见他脸上似由不快,便说:“你只管放心,这边的人马还是由你调度,我不过是督导你完成任务。你来蜀国已经快五年了,可你做出什么成绩了?叫你挑拨韩王和孟昶之间的感情,以引起蜀国的内乱,可你倒好,只爱上了毋昭裔的女儿。叫你偷蜀国的军事部署图,你到现在还没有得手!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别只顾着儿女情长!再说,蜀国一灭,不说是毋青竹,就是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是随便你挑的……”见毋青竹正朝这边走过来,韩弢忙示意华老板别说了,华老板回头见了毋青竹,忙笑道:“真是奇闻,一国之母大晚上居然到我这里来了。”

        毋青竹道:“只因我母亲病重,故此太后恩准我回家住上几日。”她一面说,一面还拿眼角的余光瞟了韩弢两眼,韩弢只装作没有看见,把眼光转向别处去了。毋青竹觉得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正撕扯着自己的心。刚刚她看到了华老板从背后抱住韩弢的情景。而韩弢他居然没有把华老板一把推开!毋青竹心里暗自好笑:他们怎么样与自己何干呢?可另一个声音再告诉她:她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醋意!

        少坐片刻,毋青竹便要告辞,韩弢便向华老板道:“时辰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你歇着了,在下也告辞了。”不料华老板忽地拉住韩弢的手,柔声说:“你别走,今晚留下来陪陪我?”

        韩弢忙道:“只怕落人口舌,再说青竹孤身回去,多有不妥,须得我送上一程。”

        毋青竹向韩弢道:“既然华姐姐叫你留下,你就留下来吧!”说完,她转身而去,明明知道即便韩弢留下来他们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可是她的心还是有些刺痛……

        韩弢挣脱华老板的手,说了声“告辞”,便去追毋青竹了,华老板看着韩弢的身影,冷冷的笑道:“天底下只有一个男人配得上毋青竹,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你韩弢!”

        此刻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已经打烊了,只有那如豆的灯光再秋风中跳跃。寥寥无几的行人为这微凉的秋夜更添了几分凄清。踩着路上的青石板,感觉到脚底都生凉了。毋青竹几次回头,却并没有看到她想见的人,难道韩弢真的留在了绿柳山庄?此刻他们再做什么呢?是饮酒作乐,还是吟诗作画?又或者是声乐歌舞?毋青竹不敢再往下去想了。她的心正饱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

        忽然一个人影蹿到了毋青竹面前,毋青竹心上一惊,正要呼喊“来人啊”!定睛一看,却是韩弢。毋青竹心下一喜,嘴上却淡淡的说:“你怎么跟来了,你不是要留在绿柳山庄陪华姐姐么?”

        韩弢笑道:“我可没有答应啊,你一走,我就跟上来了。”听他这么说,毋青竹的心里泛起一丝蜜意。她轻轻一笑。韩弢便问她为何发笑。毋青竹便说:“你何必要跟我说这个?怪没意思的……”

        :“怎么叫没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应该留在绿柳山庄?”

        毋青竹不知如何作答,只说:“你留下与否,与我何干?”韩弢见毋青竹言语之间皆作小女子之态,不由得心上一动,那双眼怔怔的望着毋青竹,毋青竹面上一红,忙转过头去,直往前走。毋青竹暗自庆幸夜里昏暗,否则自己的情态还不被韩弢尽数看了去?

        韩弢忽然问:“昨夜约好子时在南郊皇陵相见,你为何不曾赴约?莫不是你昨日编了个故事给我听?”

        毋青竹道:“难道昨夜那个小乞丐没有告知你?”

        :“哪里来的小乞丐?我昨夜一直再榆树林外面等着,到天明方才进城。”

        :“兴许是那小乞丐收了我的东西,懒怠跑动也未可知。那你是否信我昨日所言?”

        韩弢笑道:“你说了一出不错的书,我说过了,我有父母,他们都再武阳,若是不信,你去看看便知真假。”

        毋青竹心下想到:或许那是韩弢年幼,不记得儿时的事情也是有的。既然他拒不承认,自己也不便相强。就算他真的是孟昶的亲兄弟又如何呢?难道自己还敢奢望孟昶这个皇上给韩弢荣华富贵不成?韩弢素习放荡不羁,皇家的生活又怎么会适合他?自己就当他只是和韩王长得相似的一个普通人吧!可是哪有音容笑貌十分相像之人呢?

        自此两人皆默然不语,毋青竹再前面走着,韩弢不远不近的跟着。不知何故,毋青竹觉得今天从绿柳山庄到家的这段路便短了,她希望这条路更长一点,哪怕是长寥寥数丈也好啊!可是这就像她和韩弢的缘分,是既定的!是不可能的!毋青竹暗自心惊:自己怎么会这样想?这是一个国母敢想的吗?可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在说:你没有错,你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要错过一次吗?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别忘了,你是皇后,只有皇宫你的那个男人才是你应该放在心底的!正当毋青竹心里又在天人交战之时,韩弢忽然说:“你家到了,快进去吧。”

        毋青竹呆呆的“哦”了一声,便转身上了台阶,走了两步,她又回头了,韩弢留给她了一抹修长的背影。不知为何,她觉得那背影里也有一股悲伤的味道,他是为谁而伤?那个人会是自己吗?

        韩弢能够感觉到毋青竹在看自己,可是他不能够回头,他生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迈不开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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