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宁枉勿纵
来到蒋杰房间，尸体已经被人搬走了，只剩下满地的血迹和脚印。
“小孙子哎，我能问一下，这个尸体是谁处理的啊。”
孙衙役一脸自豪地说：“我呀，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真想给你一脚。
刘小乐同学心中暗骂。
“魏大人没揍你一顿？”
“没有啊，魏大人还夸我手脚勤快，以后定能当捕头。”
好吧，可能是这个小县令没见过什么世面。
刘小乐心中如此想到。
“那蒋大人没制止你？”
“没有啊，蒋大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让管家给了我一钱银子，嘿嘿…”
刘小乐顿觉压力山大，看来这些人是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了。
“那行吧，你给我说说当时现场的情况。”
“啊，我不知道。”
刘小乐真想上去揍这龟孙一顿，好家伙，合着你这是干啥啥不行，收尸第一名。
“那有没有卷宗纪录？”
刘小乐咬牙切齿地说，他发誓，要是再从这小子嘴里听到“不”或“没有”之类的，他立刻上去一顿暴揍。
不知道是听到了刘小乐的心声，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孙衙役这才说：“不就是要卷宗嘛，不早说，这这那那的，等着，我去给你拿。”
合着你以为我跟你说半天，是惦记着你收尸得的那一钱赏银？
刘小乐的血压有点高。
不一会儿，孙衙役抱着一捆卷宗走了进来。
“乐子，知道你压力大，我特意把仵作刚出的验尸报告都拿来了，知县大人也都没看过呢。”
“嗯，干的漂亮，我估计以你脑袋瓜子来说，这是你干的最聪明的一件事儿，放旁边桌子上吧。”
“好嘞。”孙衙役听刘小乐这么一说还挺高兴。
“咦，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笨呢？”
放下卷宗的孙衙役这才感觉到不对。
“不不，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一点也不笨，笨人能想到别人骂他笨吗？”
“那倒也是哈，还是乐子你人好，不像其他人老是欺负我。”
“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以后叫哥，哥罩着你。”
“唉，乐哥。”
“行了行了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以孙衙役的智商，刘小乐同学欺负起来都有罪恶感。
打发孙衙役出去，刘小乐这才仔细打量起现场。
屋内门窗完好，桌椅俱在，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现象。
血迹汇聚成泊，并呈喷溅状，主要集中在门内。
刘小乐翻开卷宗，只见上面写到：
十六日卯时四刻，丫鬟如意为公子梳洗，敲门未应，推之，见公子着里衣，俯身躺于门后，血流成泊，并呈喷溅状，众人大惊，急告大人。蒋炜闻之，赴之，见公子罹难多时，遂报官。
须臾间，县令衙役数人齐至，翻之，见一豁口于项上，仵作验之，断定为利器所伤，一刀毙命，故无声。
放下卷宗，刘小乐基本了解了案件的大概情况。
应该是蒋杰昨晚正准备就寝的时候，有人前来敲门。
蒋杰起身开门后，转身往屋内走去，来人趁机捂住他的嘴巴，用随身携带的短刃划破他的脖子。
这才造成了现场的喷溅状血迹和尸体身下的血泊。
看来应是熟人作案了。
想明白后，刘小乐这才找到魏知县，向他言明了对凶手的猜想。
“熟人？虽然范围缩小了许多，可蒋公子的熟人可不少啊，不算书院的学子，仅院里的下人仆役都有数十人。”
“魏大人，凶手就在院内！”
“哦？如何肯定？”
“凶手行凶后立即离开了现场，屋内钱财分文未动，所以可以排除劫财的可能，至于劫色更不可能，所以只剩一种可能。”
“仇杀！”魏贤说完看向刘小乐。
被魏贤看毛的刘小乐怒道：“我是跟他有过口角之争，但貌似吃亏的可是蒋公子，我犯得着杀他吗？”
“那你又如何肯定凶手就在院内？”
“原因有二，一是凶手为夜间行凶，若是突然造访，蒋公子定然起疑，若是提前有约，蒋公子也不会身着内衣，下人也定然知晓。”
说了半天，刘小乐的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那其二呢？”
见魏贤这么不识趣，刘小乐只好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这才开口继续说：“这其二嘛，自然是凶手对府中一切很熟悉，行凶时，既能做到无人发现，行凶后，又能做到凭空消失，说明凶手定然在府中有藏身之处。”
“哎呀，刘公子的推断果然精彩，可有具体怀疑对象？”
“这个暂时还没有，我也不是神仙好吧，能够从现场的这些迹象看出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极，没有具体对象也没关系，接下来就看老夫了，刘公子你且看好。”
魏知县说完就准备带着众衙役离去。
刘小乐见状，感觉事情不妙，赶忙问道：“魏大人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蒋大人禀明一声，把下人都抓起来，各打五十大板，保准都招了。”
听说如此断案，刘小乐顿时有些接受不了：“那可有好几十号人呢？就为了抓那一个凶手就让几十人受牵连？”
听刘小乐这么一说，反倒是魏知县愣住了。
这时，一旁的王捕头开口说道：“刘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些下人奴役大都是签订了卖身契的，命都是主人家的，一顿板子算什么？”
“那如果打完一顿板子之后，凶手还是不招呢？”
经过现代教育的刘小乐对于他们草菅人命的做法很是不满。
“那就继续打，打到他们招为止！”就像刘小乐不理解他们的做法一样，魏贤也觉得刘小乐的想法很是怪异。
“可是…”
刘小乐依旧不死心。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是本县县令，这件事情我说了算，王捕头，你带着衙役准备抓人，等我找完蒋大人后立即动手。”
“是。”
不顾刘小乐的阻拦，王捕头带着我的赵钱孙几名衙役前往了倒座房和后覃房，而魏贤则在管家的带领下前往了后院。
等到众人都离去后，刘小乐有些无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对于一个接受过新思想新教育的新青年来说，这种封建陋习实在是无法容忍。
可无法容忍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是一个小小衙役，谁又会听他的呢？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出真凶，不然这些下人恐怕真的活不了了。
刘小乐心中默默想着，起身前往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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