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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大智慧


因为是岁之元、月之元、时之元的三元之日,也就是俗称的元旦节。

        搬进新家的阮琳心情一派轻松,昨晚上的瞌睡睡得很沉。给自己做了一晚热热汤圆,也没有叫醒合住的男人。

        厨房里的锅里还热着,阮琳笑脸盈盈的加了最爱的乡下纯蜂蜜,看着嫩白泛着淡黄色的碗里头大大的汤圆,自己都流口水了。

        “咳咳——”睡醒过后的沙哑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穿着睡袍的蓝君天已经坐在了餐厅的餐桌上。

        抬脸看着面前端坐上方的男人,捧着碗的阮琳站在面前,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生活,随便弄一点东西就可以填饱肚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吃早饭了吗?”说完就后悔了,她当然是犯白痴的问法了,“呃,这不才起床,趁着今天元旦节,吃一碗汤圆吧。”

        大方的女人是很识时务的,虽然只是自己的一小份,她不会在这个时候一来就和蓝君天摆谱。

        “嗯,今天休假三天才开始,应酬都在晚上。”像是很习惯的交代自己的行程。

        也就是说你会白天留在屋子里,对吧。阮琳如是的想着,明白了他的话。

        乖乖的上缴自己美味早餐,递到了蓝君天的面前。

        他大爷的,昨晚上下马威不起作用,今早上跟鬼似的就出现在餐厅。碍于情面,她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搞砸两人缓步靠近的关系。

        不过一碗汤圆而已。

        早餐过后,嘴里还是油沫子煎蛋的味道,阮琳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盘腿搞设计,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随身都在使用。

        电视机的频道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频道了,收费的不收费的,统统都被蓝君天调了一整遍。

        全神贯注的阮琳有些受不住一小时不动的僵硬身体,合上电脑里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拿过来一个靠枕,仰躺一会儿,跟着看起了少儿频道!

        “你不会喜欢看这些少儿节目吧?”有些奇怪的表情,阮琳身体挪过去,抢了遥控器换频道。

        蓝君天斜眼一乜,没有表示反对。

        “动物世界?”像是重新认识这个合住的女房客,蓝君天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她。

        不是女人都喜欢什么青春言情戏或者情感世界的吗?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他想的那样不一样。

        “你除了吃甜食,看这些记录频道,还喜欢什么?”闲散的靠在沙发里面,一早上的甜汤圆腻死人不偿命,到如今嘴里都是那个味道。

        “项目案。”避雷针也不管用,直言不违,大煞气氛的阮琳就这么说了出来。

        好在蓝君天不以为意,换来一声嗤笑。阮琳抬起头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这一副表情,不分喜怒。

        喜欢甜食的女人似乎总带着孩童心性,喜欢把自己当作孩子,这是蓝君天第一天早上的认知。

        客厅里相安无事的两个人都很喜欢这样的清静,宽敞舒适的享受着,晨光照进屋子里都变得更加的温馨和谐。

        阮琳没有看多久动物世界,这会儿就忍不住要说话了。

        “那个,我商量个事儿。”没有听到回答,还是自己再接再厉的说,“去中介找一个乡下的钟点工吧,可靠的。这屋子也挺宽敞的,我们两个人打扫很困难。”

        她楼上房间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完整呢,那些衣服鞋子还在箱子里,一些书籍零散的堆在地上。

        “你一个人打扫足够了,我对你有信心。”听出了她话里面的潜台词。

        哼!不请钟点工就俩个人打扫,谁信。蓝君天可不是吃三鹿奶粉长大的,这些小把戏糊弄不过他。

        妥协,唯有妥协才是硬道理。阮琳知道自己躲避在这套房子里,有蓝君天作掩护,可以逃避阮成军那个无赖,开发案才会有最新最快的进展。

        打扫屋子算什么,不就是几间房一厨一卫一阳台的事儿吗,算什么!

        汗流满面的阮琳有些被动的在自己的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累得气喘吁吁。

        戴着三角形头巾,额头的湿发显得凄惨无比,凌乱不堪的房间总算是整理出来了。

        因为只有一个书房,那是蓝君天的地盘,阮琳就在卧室里摆设好了书籍杂志。主要的办公场所,看来只有在公司自己的办公室了。

        梳妆台倒是很宽大,她把所有的黄冬恋给的东西塞了进去,有的连她自己都叫不出名字,还是出国之前那一通狂购的收获。

        衣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她只用了其中一部分,连鞋子都摆放在里面了。

        美好的一个早上开始,疲累的到了上午十一点钟了,阮琳腰酸背疼的打扫了楼上楼下的区域,简直就是活受罪!

        不过她一点都不后悔,可惜了自己的好脾性,什么时候才能够农奴翻身做主哇。

        “午饭做清淡点。”书房的门打开一条缝,里面飘出来不深不浅的一句话,咔嚓一声门就关上了。

        手握笤帚,头戴纶巾的女英雄坚强并且很有志气的怒目相视,像是一团火要燃了整个书房的门一样。

        书房里的光线很充足,都是自然采光。元旦的冬阳照射在窗户上,透过玻璃窗,倾泻在蓝君天的身上。

        长长的眼睫下阴影里,睿智的双眸盯着自己的家族产业的报表看,精光闪烁,俊脸一片得意之色。

        不知道昨晚怎么这么好梦,一夜都睡得很踏实。屋子里多了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有了一个妻子,房间处处都能够感受到温馨的温度。

        这是他多年来四处飘走奔波,远离那个早就没有几分温度的家庭,唯一感受到的温馨了。

        别墅里不再寂寥,空气都带着甜汤圆的味道。前几天自己住进来的时候,冰箱里头都是酒水。

        他记得,住进来开始,每天晚上都会小饮几罐头酒,不是麻痹,而是让自己思考。

        他一路行来,爬上了秘书长的位置,四方的压力很大,让他自己都感觉不堪重负。身边出现的那个女人小打小闹惹起了自己的注意。

        冥冥中,他从她妩媚的面孔,精致的五官里,看到了一股子的倔强之气。她瞳孔微缩,总是盯着他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却懂得讨好送礼和谄笑奉承。

        他知道她最好的捷径就是通过子铭做中间人,那个子铭渐渐被她打动,早晚也会像几大家族一样找到自己。

        他给了她机会,她每一次都很珍惜的抓住。爱钱如命的女人,一点不吝啬自己的资本,极力的讨好自己。

        巴黎的宴会上,她的娇媚动人,娉婷生姿,是个上得厅堂的女人。从那时起,他听到李奥的赞美,知道自己身边就应该站着这么一个女人。

        回国后,他本不介意她以美色的资本靠近自己,可她却一个电话都不打过来。

        多姿多彩的女人多的是,他总能够在每一次应酬之后接到数不清的女人的电话,发嗲的声音总是她们的开场白。

        这个女人即便是穿着高跟鞋都要死死的跟随自己的步伐,那个周五的下午,他苦笑不已。

        自己的脚都走疼了,她居然喘着气也要笑着送自己离开。她的内心里,有着无可匹敌的坚毅和果敢,不过是披着柔美的外表,美丽的纱衣。

        他见惯人心险恶,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希望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走进自己,更不会喜欢花蝴蝶来抹黑他的政治前途!

        阮琳,或许你真的就是我未来的新娘。

        除去被人奴役,洗手做羹汤的日子,挑剔的口味让阮琳的厨艺飞速上涨。

        工作总是让她最得意的事情,就算是用春风得意来形容也不为过。

        “子铭,这是客户的主要名单,你给我把日程表安排出来,大年之前我要用到。”吩咐自己的得力助手,阮琳很放心沈子铭在自己的身边。

        蓝君天再怎么在家里挑剔自己,她还是明白他默许了沈子铭的工作的。

        “阮琳,你的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听说你又搬家了?怎么不请我帮忙呢,我可是你忠实的助理。”话里带着酸味儿,心有不服但不能够写在脸上,略显小凌乱的鸡公头显得有些冲。

        沈子铭埋藏在心底的思慕改变了他,连他自己都不察觉。

        嘴角别有深意的一笑,杏眼看着面前不服气的助理,阮琳的神色变得有些暧—昧不明。

        “冬恋可是连这些都告诉你了?”她确定蓝君天不会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只是冬恋老串门的疯女人找不到自己了,才被知道的吧。

        “呵,你们果真在一起了。”脸上的落魄一闪而过,牵强的笑起来,他明白他们两人的利益勾—结的苦心,却只能远远的观望。

        “好了,去上班吧,君天会告诉你的,我想那是迟早的事。”阮琳继续埋头开始工作,完全没有在意子铭的任何情绪。

        看着继续埋头工作的美女老板,沈子铭深吸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表情几经变换归于沉寂,无奈牵强的自嘲一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阮琳看来,蓝君天怎么都比他重要。只不过,他是蓝君天和她值得信任的纽带,而且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呵,什么时候起,连身边人都算计进来了?

        抬起头,看着办公室窗外的冬日街头,喜庆的街道挂上了彩灯和灯笼,飘扬在街灯拉成的铁丝线上。

        B城的冬天今天还没有下雪呢,不过寒意已经侵袭到了人的身体里,街道上少有人走动,水坑在光照下都是冰面,处处反射着冬日并不强力的光。

        元旦节过后忙碌的更多是应酬了,连阮琳也不例外。沈子铭拿着名单去处理,就是为了安排好时间表。

        这是助理应该清楚的安排。只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沈子铭的心越来越受到刺激一样。

        她叫他“君天”,和他同样的称呼。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了。

        仰天长叹,天花板都要被他盯出一个洞来!摆放在办公桌上面的名单,是他重要的未完成的工作。

        无心作业的沈子铭心拔凉拔凉的,不是说利益联姻吗?还未公布,就住到了一起,这算什么?

        他想不透她真实的目的,似乎她如同君天说的那样,工于心计,善于谋算,到头来都是虚伪做作的。

        “呼——”长吁一口气,转过头,眼光越过门板,看着不远处办公室的门,沈子铭的心里多了一抹惆怅。

        黄冬恋对她的生活最是了解,前不久得罪了那个辣椒皇后,没两天就大惊小怪的找来说阮琳不见了。

        他每天都看着她来上班,哪里会不见了呢。呵,到头来,不过是两个人同居一室而已。他们都是被瞒在鼓里的人呵,连最亲密的闺蜜都不得而知。

        亏了黄冬恋那个胸大无脑的泼辣米虫不来上班,四处点火八方打洞的和人掐架,自己也才知道阮琳私生活上的事情。

        原本有些厌恶那个辣椒皇后的泼辣性格,风风火火的献殷勤讨好自己,得知蓝君天和阮琳的近况。如今,他倒是不自觉的和她走到了一起,处处可以只言片语之间听到有关她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个男人,似乎曾经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可是君天呢?他们之间的利益挂钩到了什么地步?

        皱着眉头的沈子铭眼眸深深,死死地盯着那扇门,那扇从未向自己敞开过任何事情的人就在里面。身为助理,他还是无从得知她私生活的一点一滴呵。

        因为大年之前应酬的不少,阮琳在最繁忙的几天来临之前,提前到黄夫人那里去拜访。

        这一年的年末,黄夫人的身体似乎都不太好,天气太冷,都伴随着咳嗽了。

        黄家也是大家族,除了少不更事的冬恋小公主一般的窝在家里,陪伴黄夫人,家里的人都很少看得见。

        大别墅是豪宅区显眼的一栋,阮琳来过好几次了。今天跟蓝君天告假,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让他自己看着办。

        “伯母,这是人参鹿茸的补品,我带过来让你补补身体。”放下手里的上等营养品,没有注意到黄夫人一晃而过讶异明了的眼神,阮琳走过去给她捏肩捶背起来。

        “哦,咳咳——”又是几声轻咳,脸色苍白的黄夫人憔悴很多。

        扫视一屋子的药品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总让阮琳感觉心里有些悲凉。不远处的白大褂医生是黄夫人的私人医生,阮琳知道的。

        “夫人,请按照我的嘱咐定时服药,已有需要及时通知我。”恭敬的白衣医生退后两步,提着医药箱离开。

        “嗯,谢谢你帮我,张医生。”有些艰难的吐气,黄夫人话不多说,摆摆手让贞秀送人。

        “伯母,你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严重,连张医生的脸色都有些凝重。”阮琳眼尖的看着一脸菜色的张医生转身离开,似乎这病他有些为难。

        按道理说,黄夫人生病,私人医生要是感觉到为难的话,最好的法子就是去国外治疗,黄家是大家族,黄夫人是当家主母,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忧郁的啊。

        “没事,对了,你提前过来拜年,今天那丫头不在家。我传她回来了,应该就在路上,回头你们好姐妹好好聊聊天,这些天你也是很累的吧。”打断阮琳的话,黄夫人顾左右而言其他,对这件事毫不放在心上。

        自己的女儿三天两头往外跑,对任何事情都是游戏人生的态度。最近迷上了那个沈助理一样的男人,她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一回事儿。

        自己生病,反倒是小阮提心如意的给自己捏肩捶背,黄夫人甚感满意。

        脸上多了三分喜色,黄夫人舒服的往后靠在贵妃椅上,享受着阮琳的按摩。

        “哦,冬恋挺懂事的,时常到公司帮忙了。这会儿过年,她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在外面耽搁了,公司都有人轮班放假了。”阮琳手上的动作愈加轻柔,亲切的在黄夫人耳边说道。

        闭着眼睛假寐,黄夫人心知肚明。

        “嗯,小阮啊,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助理的事情吗?”转过身体,看着头顶她的表情,黄夫人不想要她对自己撒谎。

        “您说,想要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的,不会隐瞒。”认真的表情,接受黄夫人的审视。

        满意的回转身,借着让阮琳给自己捶肩,黄夫人悠悠的叹气。

        “我想要知道,那个沈什么来着?”

        “沈子铭,是我开公司不久就招进来的助理。在我的事情上,他起了不小的作用,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呢。”阮琳知道黄夫人的意思,手上的力度适中,俯身轻问,“还舒服吗?”

        黄夫人默默的点点头,看着地面昂贵的真丝羊绒地毯,若有所思。

        贞秀送走了张医生,但是很懂事的没有进门打扰两个谈话的人。

        “伯母,冬恋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她关心的事情,我都会为她看着的,你放心。”董事的丫头,在黄夫人面前很懂得安慰长辈。

        这话说得讨巧,黄夫人很满意的笑了起来,脸色恢复得红润了些。房间的温度调的比较高,还有壁炉柴火点着,可是黄夫人的手指都是凉的。

        阮琳不知道这些,一门心思的讨喜来着。两个人正在说说笑笑的时候,嘭的一声,门就打开了。

        一股冷风灌进来,惹得黄夫人又是一阵咳嗽。阮琳赶紧上前关上房门,责备的看了一眼冬恋。

        “老妈,看看你女儿我今天打了胜仗回来,怎么样,这些年货可是好不容易淘回来的哟。”显摆一样的招摇过市,浑身都是口袋的黄冬恋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值钱,全名牌产品。

        挥金如土的女人。

        斜躺着的黄夫人没有吭声,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闺女。

        “好了,你今天买的东西就这么高兴啊。”帮忙收拾,不让这些东西堆在黄夫人的身边。

        “那倒是,告诉你吧,文湘那个死丫头,今天可被我逮了个空,来了新货就被我扫荡一空,一件不给她留!”说起来还很兴奋,黄冬恋滔滔不绝的炫耀,眉飞色舞,“你是没看见她的脸色,服装店经理通知她来了新品,我刚好在楼下,立马上去抢到手了。诶你们还别说,我一出门的时候,就撞见她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的,哼!要不是她身边有个男人放不下面子跟我吵架,我看她脸都青了!”

        一通夸夸其谈的炫耀,黄冬恋好久以来第一次抢了回来。她对这些事情上,就是一直和文湘死较真儿呢。

        阮琳没有管她这许多,无奈的摇摇头,走向黄夫人,轻柔的继续按摩。

        黄夫人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对女儿的关心就是因为阮琳的回来,才深感安慰。

        看透人世行情的黄夫人哪里不知道她们曾经三姐妹的好,也略略明白那个姜浩的狼心狗肺,所以一直注意着阮琳的动静。

        因为对阮琳的隐忍很满意,察觉她是个大展前途的女强人。商场如战场,坚毅的性格,美丽的容貌,还有年轻的身体,这些无不是成功的必备要素。

        所以她不遗余力的帮助阮琳,大笔的投资给她,为的就是好好的扶持一个真心相待自己女儿的闺蜜。这样的人才会和冬恋远离家人的怨恨情仇,才会不存在爱情的背叛,夫妻的伤害。

        恋人到夫妻,身边的伴侣比娘家的家人相伴长久;而夫妻可以劳燕分飞,朋友比恋人更长久。这是黄夫人这个传奇般的母亲一生活过来的哲学。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的个性,贪玩任性的时候居多,但是大祸不闯小祸不断,一辈子小打小闹的跟着阮琳过,比什么都强!

        “诶,你们怎么不为我高兴啊!你们是不是我的家人朋友啊,瞧瞧你,阮琳,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站一边啊。”叉着腰摆架子,刁蛮任性的辣椒皇后开始不服气了。

        “好好的说话,你这么激动就有用吗?”黄夫人发话了,伸手一指,强忍着喉咙的咳嗽。

        阮琳静悄悄的在身后偷笑,看着面前的黄冬恋乖乖的听话,一身的寒气在火炉子边烘烤着。

        “妈——你不知道,文湘特可恶,所以我今天好不容易抢了个先,能不高兴高兴吗!”脱了外套,转动身体开始烘烤全身,嘴巴还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黄夫人不在吭声,静静的享受阮琳的按摩。阮琳也是知道的,冬恋小性子如此,多次在这些小事情上受气,被文湘恶整得跳脚。

        不过,她不着急,今天倒是听到了她预想不到的一件事情了。

        往常冬恋总是把文湘的境况告诉她,抱怨和火气夹杂。今天怎么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有黄夫人在,自己不好让给自己出气的冬恋说什么,她也就秉承看望的本质,好好的讨长辈欢心就好。

        离开的时候,冬恋送阮琳出了门。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事情要发生,阮琳有些愁眉不展。

        刚才晚餐的时候强打起精神的欢笑不再,拉着冬恋在门口悄悄嘀咕几句。

        “你说的撞见文湘身边有个男人?她不是进军娱乐圈拍了两部戏了吗?”意思不明,阮琳知道的也就这零星半点。

        “哼!她身边的应该是新戏的导演,我知道她在追求成名,砸了不少钱呢!”不屑的哼哼,得意的鹅蛋脸上机灵古怪的眼珠子不住的翻白眼。

        娱乐圈哪有那么好混,讨好导演,估计姜浩出钱不少吧。哼!

        “哦?是这样?那你见过那个导演,人怎么样?”阮琳关心的是这个。

        “小有名气,叫,叫,叫石志海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你妈妈最近身体不好,自己少往外跑,别老是跟文湘斗气了,你今天出了气,她今后只要不为难你,你也不要白花钱去抢些废物回来了。记住,你的钱可是当初的血汗钱,不然你爸妈肉疼得厉害!小心你的狗腿!”言辞威胁,阮琳小小的打击她。

        黄冬恋不屑的哼哼,自得的转身进了屋子。

        阮琳开车离开了黄家,手握着方向盘,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出现的可能。

        如今的她有了底气,做起事情来不再是提心吊胆束手束脚了。

        神情莫名的带着算计,驾驶着自己的车奔行在夜色迷离的城市里,思考变得算计和筹谋。

        她不知道娱乐圈的事情,她不是柳允儿那样的女人。设计的项目逐步的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要真是有牵连,估计也就是广告宣传或者代言什么的了吧。

        有些费解,因为喝了两杯红酒的缘故,头有些晕。

        掉转方向盘,把车停到了市中心的大道边,阮琳放松自己慢慢的想事情。

        与此同时,黄冬恋却听到了黄夫人不一样的劝告。

        “冬恋,小阮已经结婚了,你今后记得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跟着她的脚步走,哪怕是将来你的父兄也来不得她重要。”语气沉重,带着过来人的人生经历,由衷感叹。

        别人家的孩子就能够成长到这地步,自家的女儿怎么还是长不大?

        “啊?结婚!不是说订婚吗?”黄冬恋吃惊不已。

        “哼!你不懂,我想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记得,我告诉你的任何话,除了阮琳,谁都不要说,包括你的父兄。”

        “妈,你怎么古古怪怪的啊,处处是人生哲学。”在老妈背后吐舌头。

        阮琳的头有些疼,不过好在她这些天疲累之余还坚持得住。

        ‘嘟嘟嘟——’手机铃声响起来。

        “喂?”

        “怎么还不回来?”责备的口气,劈头盖脸的就来,比平日里更加霸气三分,带着蛮不讲理。

        “哦,你自己先休息吧,太晚了,我一会儿就回来。”火气飕的上彪,同样是酷酷的挂断了电话,不理睬蓝君天命令责备的调调。

        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软话顺着他。她也是有脾气的。

        醉鬼一样的男人这些天,天天应酬,一个人好几次留宿在外。蓝君天摇摇晃晃的打开铁门,脚步虚浮的往前走。

        小院子虽小,短短的二三十米距离,蓝君天却有气无力。

        “哇——”一口吐到了灌木丛里,手臂青筋暴露,支撑在冰凉的石椅上,整个人狼狈不已。

        应酬已经很晚了,作为秘书长,从未被今晚这么灌得烂醉如泥过。为了城口开发,如火如荼的竞争已经白热化。

        想要求得一份清静,只怕是这别墅还有一点让人安静的地方吧。

        浑身虚软,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的蓝君天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着石椅坐了下来,上面的水雾和冰片压在他的身下,屁股很快就感觉到已经潮湿了,后背也是一阵发凉。

        刺激了他的神经,喉头滚动的蓝君天不住的吐纳呼吸,难以抵抗酒精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昏弱的路灯下,看不清他的脸,额头隐隐的疼得厉害。

        不知不觉,手里的手机滑落到了草地上,靠在寒冰刺骨的石椅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吱——”一声急刹车,云杉别墅大门口,歪歪扭扭横着停的黑色奔驰后面,雨燕保姆车稳稳当当的开了回来。

        刺耳的声音丝毫不印象蓝君天的睡眠,敞开的大铁门让阮琳心惊。

        快步的往家里走,她一路上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回来,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发什么神经。

        快步的路过灌木丛边的石椅,阮琳停下来疾步而走的步伐,转身注意到瘫软成一团的黑影,蜷缩在石椅上。

        “喂!醒醒?君天?君天?”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垂着头的蓝君天脑袋都很重,阮琳明白了,他的应酬可真不少。

        “该死的男人,像你这样,我是不是就要跟着你短命!你还怎么跟我相携到老!”诅咒的话破口而出,阮琳气愤不过,额头也隐隐作疼。

        他就是不知道收敛,快要大过年了还这样的醉鬼一只。

        刺鼻的酒气熏死人,阮琳恶心得想吐!

        所有东西放一边,阮琳搀扶着蓝君天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喘着粗气把他拖进了屋子里。

        他身上的湿气很严重,带有深夜的雾水,弄得阮琳的手指都是冰凉冰凉的。

        这下可不好了,这样的衣服要赶紧脱下来,只怕是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吧,不湿也润了。

        “诶!重死我了——呼——”一把将男人笨重结实的身体摞到大床上,大喘气的阮琳深呼吸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

        香汗淋漓的阮琳愤恨的咬牙看着瘫软在床上的男人,死猪似的,动都不动一下,四仰八叉的腿和手臂难看死了。

        额头的汗珠盈润欲滴,床头灯打开,房间变得更加的明亮。跪在床边,把大皮鞋脱下来,臭袜子也扒了。

        阮琳真的好想把被子盖过来,让他就这样睡死过去,明天是死是活不管她的事儿!

        认命的在脑海里腹诽,她可不会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出不得意外。

        早知道自己长得这么壮实,一天大鱼大肉的吃这么多干什么?浪费国家粮食,公款真是不要钱的哦,把命都赔上。

        咒骂不休的阮琳推开了蓝君天的后背,几个侧翻滚,才让他上身的衣服全都脱光光了。

        别墅里用的是地暖,这么一折腾,连阮琳都有些受不住热的脱了外衣来伺候祖宗。

        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皮带一下的地方她可是动都没有动过。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已经看见他屁股上一大滩的湿迹,只怕是里面都是冰凉的一块了吧。

        鼓起勇气,看着蓝君天火红的胸膛,还有烧红一般的脖子和有些红得发紫发青的脸。阮琳心惊肉跳起来,脸上的羞涩渐渐隐退,只怕是时间不可以就等了。

        三下五除二的把一大堆的衣服扔在床边的地毯上,浑身都是精光的蓝君天浑然不觉,简直人事不知。

        盖上棉被,阮琳下楼打来一盆滚烫的水,两张热毛巾不停的给他换着放在额头。

        酒入肠胃开始呕吐的蓝君天又一次闹腾起来,吐得枕边全都是一滩的污秽。

        阮琳不停地打扫,一盆滚水很快就凉了,十指红肿不堪的阮琳打理好床单和枕头,让他歇停下来静静的躺着。

        像是感受到有人照顾,身体渐渐变得温暖,受了凉的胃纠结这蓝君天,几次翻江倒海的呕吐让他半梦半醒了。

        换了热水回来的阮琳一直都不放心,看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一两点了,自己的后背都是冷汗,又惊又吓的。

        “嗝——”胸腔起伏,蓝君天打着酒嗝开始抿嘴唇,不停地呓语起来。

        阮琳没心思听这些,喘着粗气蹲在床边,打扫地上的呕吐物,额头的鬓发都湿了,凌乱的披散在鼻端,痒痒的难受。

        “阿嚏!”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阮琳呼吸一口气,胡乱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抓过来餐巾纸擦了鼻涕,有些不通气。

        “唔——别——”梦语一般低喃,蓝君天舒服的叹气,被子底下的身体有些肠胃受凉的反常,内脏不通气的开始鼓胀起来,憋得他难受。

        看着额头紧皱的蓝君天,眼神里的担忧变得越渐明显。换了热毛巾,阮琳看着他难受的脸上血管都凸起来了,似乎是不祥的征兆,让她更加的不放心。

        时间已经很晚了,不想要这件事情麻烦沈医生,更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阮琳回到自己的卧房,找不到碳酸氢钠液来洗胃,颤抖着手指从楼下端来了温水。

        “来,起来,喝点水,把酒吐出来,你这样不行,会很难受的,必须吐出来。”坐在床头,阮琳怀抱着蓝君天不停地灌水,想要给他洗胃。

        费力的在床边盆子上方,阮琳使劲儿的用手伸进蓝君天的嘴里,有些焦急的想让他把酒精全都吐出来。

        这男人真的好能喝,肠胃吐了几次都还是些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效,阮琳一边捶背,一边掏着蓝君天的喉咙,拳头都伸了进去,勾着手指让他恶心吐出来。

        这样死马当作活马医,豁出去的阮琳总算是看见蓝君天吐了一盆子的污秽了,黄胆水都要吐出来的时候,她强行灌了一杯温水给他。

        折腾得早就虚脱的蓝君天肠胃解放了,这才好起来的他脸色恢复了一片苍白,青筋也不再明显了。

        阮琳长出一口气,自己也累得半死了。

        把酒味熏天的盆子端进了卫生间倒掉,扶着门框的她腿都在打颤。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想要休息。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窗户外的院子里铁门都还没有关,这才想起折腾了几个小时的她忘了这档子事儿。

        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阮琳把两辆车开进车库,锁上了大铁门,甚至看见了草丛里一闪一闪的短信提示灯,捡回了蓝君天的手机。

        走进酒气熏天的卧房,坐在床边,把手机搁置在床头柜上,静下心来的阮琳看着苍白着脸的蓝君天,人已经静静睡过去,在没有要死要活的哼哼了。

        安心的守着他,看着他苦涩的脸,眼神里满满的温柔和无奈。

        眼皮已经开始打架,阮琳难受的强撑着自己,瞌睡之前给他换了热毛巾,食指红肿得有些破皮了,冒出了水泡。

        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身的衣服都没有换掉,睡梦中像是感受到舒服的伸展了身体,阮琳安逸的叹了一口气,抱着温热的一团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至少阮琳感觉自己在睡梦中渐渐的有些被打扰,眉头微皱却贪睡的不想睁开眼睛。

        蓝君天看着怀里树袋熊一样的女人,都已经缩进了自己的被子里了。

        小美人儿的五官,红唇微张,吐纳呼吸,清浅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胸腔,温热的感觉让他心情舒畅。

        有些苍白的手指划过她的黛眉,玲珑鼻,花瓣一样的嘴唇,停留在有些瘦削的下巴上。

        她瘦了,尖尖的下巴,让人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这样的她照顾了自己一整晚,看着她的眼眸多了别样的色彩。

        渐渐的靠近,彼此的呼吸有些亲昵起来。阮琳模糊的闻到了鼻端的酒腥味儿,难受的想要挥手阻止。

        怎么回事儿?

        纤巧的手腕被人握住,额头、鼻子,还有嘴唇感觉柔软的物体在饶自己的痒痒。

        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眼皮眨了几下,才算是看清了近在咫尺的放大的蓝君天的脸!

        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醒转过来,像是怕被发现就要尖叫一样,猛地俯身堵住了她的嘴,狂妄的舔舐变成了吮吸,然后渐渐的探寻着里面的芳香甜美。

        一开始的抗拒软化在男人强健有力的臂弯里,手腕被制,身体被压制,两个人滚进被单里堵着嘴亲吻。

        蓝君天当仁不让的占据上风,看着被深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的小脑袋,得意的他狂妄的叫嚣着他的侵夺。

        来不及说话,吱吱唔唔的反抗软化在蓝君天的怀抱里,顺从是她唯一的选择。

        吸吮够了甜美的香唇,辗转阵地来到了脸颊下巴,还有勃颈,啃咬的他有些粗鲁的顺藤而上,舔舐啃咬着柔软如珍珠一般的耳垂,小巧的耳朵原来也这么可爱。

        拜倒在蓝君天铺天盖地般的口水大战里,阮琳憋气的忍受着,几次呼吸吐纳,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力气。

        受不了野猪拱食一样的贪婪,阮琳双拳不停地垂打在蓝君天的胸膛上。

        “唔——放开我,你起来!唔唔——起来!不然我报警了!”

        支撑起身体,困兽一样有些虚弱的蓝君天,苍白着脸颊喘着呼吸俯视着面前的女人。

        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难得没有肃冷的强硬之气,眼神莫名的盯视着她。

        收回自己的拳头,仰视着这个男人的脸,嗖的一下红透了耳根,偏过头,翻转身体推开了他。

        起身下地的阮琳平复了自己的心跳,回头看着被子滑落到腰上的蓝君天,赤—裸的胸膛轻微的起伏,注视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是我老婆,打算要我怎么谢你?”说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里的晶亮闪烁不再,慵懒的移动身体,舒服的斜靠在床头。

        腾的一下,吃瘪的表情。阮琳的心脏起伏,忍了忍,还是没有凶回去。

        原本犹豫的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变得冷然。

        “你要是相要谢我,知道我最想要的就好。”说完,一甩头,顶着蓬松杂乱的鸡窝挺胸抬头的离开了他的卧房。

        看着走出门的女人,目送她的离开。蓝君天的表情恢复了少有的感动和莫名的色彩。

        眼神柔和的扫视卧房一圈,注意到椅子上堆积的一大摊自己的衣物。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肩膀,掀开被子往里看,猛地盖好自己,还真是清理得干净!

        嘴角的笑意莫名其妙的逐渐扩大,躺在床头的蓝君天转脸看着窗外美丽的冬阳照进了自己的卧房,似乎在迎接属于自己的春天呵。

        心头的暖热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还要强烈,蓝君天双臂枕在脑后,慵懒的滑下身体,缩进被子里。

        看着天花板,感受着房间里淡淡的停留的体香,胸腔的热度渐渐的回暖,某种情愫正在以光速照耀进他的心脏。

        过大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阮琳忙于四处送礼应酬,陪酒的时候就增多了好多,暗地里还要配合蓝君天。

        根据蓝君天的指示,她需要拉拢和警惕的人都一一的摸清楚来龙去脉,活跃在社交的关键圈子里,一朵君子兰静悄悄的展露新芽,吐露生机。

        而此时,姜浩购置给文湘的公寓里,耍脾气离家出走的文湘迟迟不见回来。

        看着窗外的热闹,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彩灯也挂在了树枝上。

        楼层的一户阳台上,低调的头发颜色,不清晰的短发线条,碎剪的斜刘海头发和发型轮廓,简约而有型的翩翩佳公子,姜浩一个人看着楼下繁华的都市怔怔出神。

        胸膛里豪气万丈,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成功和喜悦,这些年来苦苦熬出来的日子让他觉得生的希望。

        文湘的公寓是他长久驻足的地方,这里的一贯洗漱用具都有他的一份。他喜欢这里柔软的温柔乡,还有男人极大的自尊心的满足感。

        深吸一口气,仰起头,蔑视着脚下的世界,这是他挺身做人的畅快。

        本来推拒了自己的应酬,想要赶在过年之前好好的安抚这个总是跟自己闹别扭提要求的女人,没想到混迹娱乐圈的文湘还真是不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四处求着想要抛头露面。

        “呵!”对着空气无奈的一笑,嘴角得意的翘起来。他已经不缺钱了,他需要的只是静静的让一个小鸟依人般的女人恭维自己。

        显然,文湘做得很好。

        赶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因为女一号不是文湘,导演删除了好多部分的戏份。

        无奈之余,赶通告的文湘还要跑去讨好这个油盐不进的导演——石志海。

        “石导演,你想让我演什么就演什么吧,我都听你的。不过,我的戏份怎么老是被删减呢?”嗲着声音半是肯定半是撒娇的坐下来。

        披着呢绒外套的文湘,敞开了两排口,白皙的大腿穿着黑丝袜,若隐若现可见超短棉裙里面的春光。

        翘着二郎腿的女人是高傲的,石志海锐眼一瞥,晃顾四周的看着包厢里面的环境。

        这里是休闲场所,一个人过来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这个人精一样的狐狸知道了。

        “文小姐,你的戏份不是女主角,自然不多了,不过下一次,我想你会是女一号的时候就多了吧。”淡淡的拿起刀叉给自己用餐。

        疲累的导演在即将过大年的时候还要忙着为戏份的事情奔波,这件事情都已经拍板了吧。

        殷勤的递过去一杯红葡萄酒,文湘放低了姿态,也不打算拉大旗作虎皮,打着姜浩的名声来做事儿了。

        看得出来,这个石志海也算是有骨气的人,小有名气,几年可以出一部红剧,要不然,她早就甩掉他了,哪里用得着单独找他谈话呵!

        “石导演,你也别生气,我只是有些疑惑不解。”嗲声的靠近,亲昵的打招呼。

        微抬起头,斜乜一眼这个总算是知情懂趣的女人,埋头继续苦吃。

        石志海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导演的不规则生活作息让他留下了厚厚的眼袋,趿拉在脸上,显得苍老很多,额头的皱纹也很明显,好在脸上的肌肉吃起饭来还在抖动,不是一个肥肥的肉瘫。

        酒足饭饱之后,仰躺着看着面前的电视,隔着餐桌的石志海惬意的舒展自己的胫骨。

        今天是他唯一可以放松休息的一天了。

        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文湘,殷勤的讨好,不多说一句惹人心烦的话,很是懂事体贴。

        这是她的强项,最懂得抓住男人需要的是什么了。

        “诶!看热闹不嫌事儿小的啊,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演员们,一个个都想要当女一号,如今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的来才好。”过来人正儿八经的训导,双臂环抱在后脑勺,惬意的享受美女的陪伴,眼光若有似无的飘过来。

        一边的文湘何曾不知道这个面慈心善的导演什么口碑,她还真是不信他这个邪了,油盐不进!

        悄悄的把屁股挪一点过来,娇笑的笑脸奉承的鼓吹着耳边话。

        “石导演说的是,我们小字辈的哪能和您比啊,要多多向您请教,讨论讨论戏份才是真的。”话有些试探性的递到了嘴边。

        谁人不知道娱乐圈的潜规则,这些讨论戏份,看的就是导演的眼色。

        眯着眼睛看过来,脸上的笑多了暧—昧的味道,不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石志海看着她上下一通打量,满意的微点头。

        这一切自然是落在了文湘的眼里,顺着石志海的目光羞涩的咬唇,美艳流动的眼神别样的诱惑人心。

        大腿上传过来一股温热让她心里逐渐的明了。

        亲切的拍拍文湘的腿,眼神温柔的看着她羞涩的小脸,“那么就这样,我们傍晚在B市大酒店面谈吧。”

        强忍着眼眸里的厌恶和不屑,但是不得不妥协的抬起头来,笑看着面前的石导演,谄媚的笑更加的明了。

        大家心照不宣。

        B市大酒店本就是本城最奢华的标的物。

        虽然几年的时间里,日新月异的变化下,楼层一层比一层高,镀金镶银的翡翠玛瑙装饰,很多酒店装潢甚至国画都挂在了墙上。

        B市大酒店在人们的心中,地位从未降低过。

        傍晚的时候,霞光照耀着一个雍容美艳的女子送进了酒店的大堂。

        大堂经理都注意了过来,只是她目不斜视,直接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拐角处的一排电梯处。

        静等着电梯的文湘,美艳多娇。狐媚的眼睛,勾魂摄魄,魔鬼般的身材。齐肩的长发飘散,勃颈处喷洒了淡淡的香水味,是她最喜欢的。

        一身烟熏红妆,极力掩饰自己真实的容貌,花蝴蝶一般的眼睫毛尾端长长的卷翘而起。透过没有扣扣子的毛呢大衣,依稀可见银白色的A领短裙,美背和锁骨清晰可见,不住的吸引了男人们的眼球,总可以感觉到灼热的视线无论远近的射向自己。

        美白的长腿纤细骨感,小腿是难得的修长比例,踩着松糕鞋的她性—感十足。

        “叮咚——”电梯到了。

        跨脚进去,头发微甩,整个电梯箱里面都是她勾人的甜美味道,女性气息迷杀在场所有人,身边若有似无的手臂摩擦身体,她视而不见,脸色决然。

        看着红色数字一格一格的上升,鼻端冷哼的她神色越来越不屑,却在走出电梯开始就变得像是来赶一场重要的主角戏一样。

        “来啦。”有些急不可耐的声音,开房的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石志海的脸来。

        没有吭声,长腿毫不犹豫的跨了进去。

        咔嚓一声关闭了房门,隔断了外界空荡荡的走廊,封锁了所有紫醉金迷的都市沉沦。

        B市大酒店是重要的奢华的象征,在年终更是应酬的客源高峰期。

        阮琳正打算早些洗澡躺在床上看电视,就接到蓝君天的电话,“我今晚有些晚一点回来,在B市大酒店应酬,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来接我。”绝对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差不多就是命令的口气了,只是语气没有那么冷硬。

        自从蓝君天那一晚上跟醉鬼似的差点死在家里,对待阮琳的时候也不再是那样的疏远冷漠了。可是上帝总是不饶人,阮琳的麻烦也就随之而来,时不时自己也要应酬的她,如今还要领任务提前去接蓝君天回家!

        “知道了。我先在家补眠,到了时间再给我打电话。”像是接受一个项目一样,似乎隐隐有一辈子都赶工不完的差事。

        可怜的阮琳,体力活儿是越来越多。家务事不算,还要负责照顾这个醉鬼。用蓝君天的话说,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就叫做保密安全到家。

        原因很简单。屋子不请钟点工,即便是阮琳三番五次的暗示甚至自己出钱,还是以私生活为由被驳回;其次,家里才他们两个人,蓝君天按照自己的解释就是,他的应酬最多,而且还肩负着项目案的斡旋和决定权,阮琳是个隐形的收益者,醉酒之后理当由她照顾接送了。

        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阮琳左思右想,还真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开脱了。

        好几次自己应酬有些晚了,回到家里,那男人的脸色可就是黑脸如同锅底一般,还摔门!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蓝君天就是典型的例子!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阮琳认命的把手机一甩,扔到床头柜上,自己脱了衣服走进浴室里洗浴去了。

        “来来来,蓝秘书长,我敬你一杯!”醉醺醺的啤酒肚男人走上前来,热情的举杯相邀。

        “诶——老谷啊,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异邦设计的人都还没开始,怎么你们远中集团的高管就先上去了。这不行,这不行。”边说,一个瘦小的男人挥舞着手臂走上前来阻拦。

        “就是就是——”接着就是一群人的嚷嚷声,起哄的不少。

        脚步都已经跨上前的远中集团高管谷志远脸上有些挂不住,听着啤酒肚就是来喝的,图的就是个畅快。陪领导嘛,话说他们都是商场老手,这些大小在今天的场合可不算什么。

        他们异邦设计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自家的远中集团也是几大家族牵连的大集团,他市场部高管还不顶用?

        笑话!

        脸上有些不愉,但是在蓝秘书长面前还不好发作。谷志远一身的横肉挡在小男人前面,讪笑着讨赏一般奉承着主角蓝秘书长。

        殊不知,蓝君天今天觥筹交错之间,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特意的想要冷落冷落异邦设计,这是他一贯的缓兵之计。

        “不错,重见以礼嘛,大家哪里分什么大小,咱们今晚就好好的庆祝庆祝。来,志远兄,我们敬一杯!”相当给力给面子。

        谷志远身后的矮个子男人身体一僵,哪里敢上前扫了蓝秘书长的兴致。

        谷志远愈见肥头大耳的脸上乐开了花,满满的一大杯国酒茅台一辈子见底!

        话说,酒桌上,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蓝君天也是很高兴他跟着自己唱了一出戏,先干为尽。

        酒桌上的都是人精,个个都对着谷志远好了三分颜色。

        话说蓝君天对谷志远有那么一点好感,还是因为云杉别墅送礼送到了心坎儿上。

        之前不过是一时当作笑话,后来为了躲避家族的压力,蓝君天独自在自己的公寓里总是接到老妈逼婚的电话,要不然就是硬闯进门,搞得他斗大如牛。

        索性他记得远中集团谷志远曾经谄媚讨好的说送给自己一套别墅,才搬进去不久就看着那个女人跟着住了进来,这段时间过得还算是惬意。

        蓝秘书长高兴了,看着谷志远的眼光也就不同了。一杯酒而已,蓝君天不至于吝啬的。

        酒店的地理位置好,是中环的黄金地段。好几层都是餐饮部负责的。楼上的客房部就不同了。

        裹着浴巾出来的文湘只是简单的换了一身遮羞布,把头发洒了一些温水。她做足了功课,知道石志海喜欢这一套出水芙蓉的俏佳人。

        踩着猫步,挺着傲人丰满的身材,晃动着美白色的修长美腿,光着脚丫轻柔的来到了大床边。

        两个男女对视而立,石志海喉头发紧,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神似晃动起来,真是不出他所料。

        自从接戏认识这个女人以来,姜老板多有照顾,还做了一个小小的投资方,换了她女二号的角色。

        这里面的潜规则,他表面一排正经的石志海怎么不懂。还不就是有钱的老总养了个小的吗,魔鬼身材勾人的眼球不说,难不成他千帆过尽还沾染不得一个区区女二号?

        贪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巧笑媚然的文湘配合的伸展藕臂环上了男人的勃颈。

        浴巾落地,皮带被扔到了一边,男人的衬衫和热裤都四处散落,嬉笑打闹开场的小妖精很快就把握了他的节奏。

        房间里的声音见见的变得有些不再清晰,沙哑和魅惑的嗓子尖叫撕咬,附带着床单撕碎的嗤嗤声,凌乱的豪华套房里,上演着妖精打架的一幕。

        如果很多小人儿的动画不足以诠释文湘的高超功夫,那么醉生梦—死的石志海所体会的绝对是自己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在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他想,难怪姜总都这么喜好这一副身子骨!好生撩着拨着人心。

        一场沉醉过后,石志海早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沉睡过去的他承诺,下一步戏明年开春就开拍,邀请她做女一号。

        文湘披头散发的模样确实兴奋了不少,这个消息可是比任何的兴奋剂更加的管用呢。

        从男人的身体底下抽出自己的丝质围巾,长长的围在了脖子上,遮挡了那些红痕的印记。

        “哼!”冷哼一声,文湘捡起地上的衣服给自己穿上,扫视一片房间,眼光掠过床上睡得跟狗熊一样的男人,一抹厌恶从眼底划过。

        潇洒不失优雅的转身,挺着傲人的前胸,趾高气扬的离开房间,不留一丝自己来过的痕迹。

        她做事情,向来都是不留一点把柄的。

        和来时不同,裹着大衣的她不让人看见一丝一毫的身体的痕迹,仔仔细细的审查一遍自己的形象,高雅的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酒足饭饱之后的一行政商名流簇拥着蓝秘书长,大家尽兴而归。

        有些摇头晃脑的蓝君天受不住,今晚的酒量已经八九分了。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身边的谷志远很是识时务的紧随在侧,搀扶照顾着他。

        “嗝——蓝秘书长,我,我送你!”醉得比蓝君天还要严重的家伙,死撑着扒拉蓝君天的手臂,挺着英雄的派头无微不至的服务,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蓝君天也好不到哪里去。甩开了他肥肥的肉手,强打起精神来。

        一行人全都趴下了,各自被人领了回去,全场尽欢。

        蓝君天好不容易甩开来他们,从卫生间里出来,一个人洗了冷水脸,算是提了三分精神,只是害怕酒劲儿上来可就惨了。

        他已经在卫生间给阮琳打了电话,那个死女人,居然还大呼小叫的不满,听声音,八成是睡了一觉起来了。

        不自觉的,一个人扶着墙壁蹒跚的靠着扶手下了楼梯,似乎才明白自己可以坐电梯,支撑着身体强打起精神来,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不太清楚红色的数字。

        “叮咚——”电梯门打开。

        里面的文湘一个人有些神情倦倦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才梳过的痕迹。

        眼前一亮,仔细的偏着头看着走进来的高大男人,弓着腰很难受的模样。

        似乎在哪里见过?文湘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电梯一关,酒气弥漫,文湘也不嫌弃,她需要尽快的搞清楚过大年前这当口,出门应酬的衣冠得体的男人是谁。

        人脉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生命线,做什么都需要的。

        “嗝——”有些犯呕的想吐,蓝君天这些天肠胃一直都不好,支撑着电梯的扶手有些艰难。

        一股腻死人的香水味儿渐渐靠近,让他更加的恶心干呕。在卫生间已经大吐过一次了,蓝君天此时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了。

        “先生?先生?”轻柔的伸出手掌,拍打在蓝君天的后背上,弯腰低头的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一条大鱼!大鱼呵!

        文湘混到今天,不得不说她的敏锐和眼光的,所以瞬间改变自己的主意,关注起这个醉酒落单的大人物。

        果真是自己猜想的一样,弯腰低头看着蓝君天的脸色,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的额头显得有些狰狞。弯腰太久了,血流不畅,额头上的血管都凸起了。

        大方的搀扶着蓝君天的手臂,身体上的脂粉香让他更加的难受。

        “先生,你怎么啦?不会有事吧,我送你去医院。没事的,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体贴得像是照顾一个病人,文湘主动的黏上去,借口自己关照他。

        蓝君天手脚有些泛酸,浑身呼吸憋闷起来,醉眼迷蒙的转过脸来,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熏死人不偿命的香水女人。

        接触到蓝秘书长冷硬肃杀的目光,陡然之间感受到的厌恶让文湘心里一刺。瞬间一甩头,忘掉这些不愉快的眼神,装傻充愣的缠着他,转头看着电梯红色数字一格一格的下降,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松。

        喉咙干涩得厉害,蓝君天张了张嘴,干涸的嗓音说不出一个字来,喉头火辣辣的疼。

        一男一女跌跌荡荡的除了酒店大门,蓝君天被拖拽得有些难受了。

        外头的风一下子吹打在脸上,本能的防备让他保持着警惕,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身体接着就是一阵摇摇欲坠的晃动。

        “滚开!”

        “你醉了。先生,我带你回家吧,你家在哪儿?”试探的询问,热心的不能再热心的文湘把握难得的机会。

        天公作美,她厌恶那个石志海的身体,屈服于一部戏而应酬了他。没想到啊没想到,上帝是公平的,如今送到自己手上的居然是如日中天的大鱼!

        早在电梯里的时候,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搀扶着,她就已经悄悄的把自己的名片塞进了蓝君天的外衣口袋里。

        这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文湘脸上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站在身边,看着酒店门前的广场已经少有人走动了,加把劲儿,钓上金龟婿也不为过吧。

        野心急剧膨胀,盯着蓝君天就像是盯到了几百年难遇的猎物!

        文湘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居然果真让自己撞见了。

        “嗝——”蓝君天几口大呼吸,在外面的凉风一吹,甚至恢复了几分清明,有些无力的坐在了凉椅上。

        酒店门前是小广场,没有亭台廊道,却又绿化得不错的灌木丛,还修建了小池子养着观赏了鱼儿,景色也算是一个清幽之地了。

        心烦气躁,怎么那个死女人还没有从床上爬出来,蓝君天的心情有些不畅快起来。

        “先生,你是谁?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吧,我把你送回去吧,你一个人挺可怜的。”温情脉脉的小萝莉,善良清纯,仁慈可爱的文湘主动的讨好,坐到了蓝君天的身边,关心的看着他。

        她知道,蓝秘书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冷锐的眼睛射向这个腻死人的香气来源,眉头紧皱,满脸厌恶这一股子的酸味儿。

        “嗝——滚开!”打着酒嗝,厌恶这样难受的味道,蓝君天有想要吐了。

        支撑着身体,蹒跚的站了起来,挥动着手臂的蓝君天想要甩开这样的味道。

        红了眼睛的他根本就看不清文湘仔细的容貌,小广场的花园一角,花丛里的灯光昏黄迷离看不清晰,他只记得一片白的脸,一个人影香气熏人的在自己身边晃动。

        撵蚊子似的,蓝君天跌跌撞撞的往大道边走去。

        死咬着嘴唇的文湘心有不甘,狠狠的一跺脚,快步的赶上去,却怎么也触碰不到蓝君天的身体。

        一男一女,一个往前跌跌撞撞的走,一个在身边不住的想要靠近,巡查的警卫远远的看见了也不当一回事儿。

        这年头,要是女的喝醉了被一个男人死乞白赖的靠近,这样的挥手赶苍蝇的动作肯定会引起巡警的注意。

        只是蓝君天遇见了,所以只好依靠自己了。

        “先生,先生!”死缠上来的文湘有些羞红了脸,抓着出租车的门想要上去。

        “开车!”仰躺在后座上,蓝君天一把用力拉过了车门,不失威仪的命令司机开车。

        出租车文件的滑动过文湘的双脚边,踩着松糕鞋的她愤恨了脸,看着扬长而去的蓝君天。

        “该死!”咬牙切齿的像一个街头拉客的女郎,丢失了自己一辈子难得遇见的大生意。

        街头的寒风垂打在脸上,灌进了脖子里,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围巾已经散落的挂在脖子上了,空荡荡的脖子上红色的痕迹在大道上的路灯下很明显。

        愤恨不已的失落感让她羞红了脸,眼神里满满的不甘!

        这一趟纠缠足够让毫不知情的阮琳火气直冒了!

        赶到了酒店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气咻咻的阮琳询问了大堂经理,却怎么形容都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她不敢直接报了蓝君天的名字,所以一个人找过来很是费力。

        上次喝醉酒的男人连手机都可以丢在草丛里,阮琳不指望自己打电话给他了。

        走出酒店大门,看看他很可能又是坐在花园的某个凉椅上,四处搜寻。路过小小的人工鱼池,昏黄的灯光看不见一个人影,灌木丛里头都是黑漆漆的一大片,不会有人的。

        可是他死哪儿去了呢?

        阮琳心里有些焦急起来。正好,手腕上的手机开始响了起来。

        奇怪的看着还有力气跟自己打电话的男人的号码,赶紧的接通。

        “喂?”

        “喂,是这部手机的家人吗?”对方是一个陌生的男音。

        “是,是我,你是谁?”警惕的口气,阮琳有些紧张的想要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你老公喝醉了,睡在我的出租车上,赶紧出门来把他领回家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阮琳一头雾水,耳边听着嘟嘟嘟的声音,电话已经挂断了。

        出租车?

        那个杀千刀的,不是说好了等她来接的吗?

        赶紧的追了过去,一边开车的阮琳一边接电话,大好的节庆日,她没有注意到大路上的车辆监控器已经记录了她的不良行为。

        电话打过去才知道,人家司机已经把人送到了家门口了。

        白跑一趟的阮琳有些气馁的想要揍人!不听话的男人,尽给自己添乱。

        “谢谢啊,师傅。”

        “照看好你男人,看着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喝高了都没个人照顾。”不懂政治不看领导形象的小市民,老实本分却憨厚的忠言相告。

        出租车发动引擎,一个转弯就消失在别墅区的大道尽头。

        阮琳可没时间斗气了,这样的给自己找气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有了经验,熟练的把蓝君天拖拽进了房间。她的力气活儿年底干得最多,经验也更加的老道。

        可是有一股刺鼻的香味儿让她鼻子很不舒服!

        “阿嚏!”一把将蓝君天的身体厌恶的往大床上一扔,脸色都青黑一片了。

        “哼!”鼻子重重的冷哼,看着面前的男人死猪一样的睡在床上,一脚提在了他悬挂在床边的猪蹄上。

        不知道疼是吧,真是活该流落街头,扔到哪个烟花柳巷更好,醉生梦死的打什么电话啊!

        一肚子怨气的阮琳看着他可恶的脸就不解气,反正他一身都没有沾染露水,还都是昂贵的香水味儿,野花采起来肯定很舒服吧,她照顾这么多干什么。

        不想要多此一举的阮琳,一把拉过床被,就这样的掩盖尸体一样把他裹了起来。

        蓝君天不舒服的哼哼,阮琳理也不理,转身潇洒的离开了房间,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换了一身的睡衣,赌气的阮琳真是活找罪受,闻着自己身上酒味杂合着的古怪味道,一阵的犯恶心!

        起身来到卫生间,从头到脚的把自己的身体洗刷个干净,连头发也不落下。吹干了头发,脚上穿上自己的毛线袜子,舒舒服服的她满意的闻着自己的浑身的香皂味道,惬意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晚,蓝君天的待遇直线下降,好在他不知道。

        清晨一片茫白的天地之间,寒气缭绕,出门都不方便了。

        云杉别墅外的小花园树枝都压断了好多,白压压的大雪覆盖了灌木丛,连门窗屋檐都是冰雕。

        后半夜气温骤降,寒风呼啸,大年之前B城的第一场雪来得猛烈急促。

        大早上的,阮琳就从房间里醒了过来,窗牖上累积的雪花飘散的堆积在上面,天空还在不停的下雪,雪很大,让人恍然一梦觉得来到了一个雪白的王国,童话世界里的她感觉不真实。

        第一想到的就是工作的事情。因为自己是老板,上班时间可以在八九点不定,但是今天的状况,作为一个体贴员工的阮琳来说,有些事情她需要做的。

        大了电话到公司,有到的早从不迟到早退的况晓晓接了电话。阮琳了解到了公司上工的员工有多少,然后宣布今天全部算加班费,没有来的就放假好了,具体事情另行通知。

        满心欢喜的况晓晓高兴的领了任务,把这件事情接下来好好的处理了。

        阮琳看了看时间,都已经是九点钟了。不知道怎么就没心情吃早餐了,进了卫生间给自己简单的洗漱过后,阮琳把头发披散着戴上了发箍,地暖很舒服,房间换气也不错,坐在床上就开始抱着电脑办公了。

        对面的房间内,醉醺醺醒过来的蓝君天就不同了。

        没有一贯的舒适惬意,昨晚上一整晚都睡得很不舒服,浑身厚重得跟个什么似的,后背酸痛,要不感觉也很受力。

        双脚上还穿着皮鞋!一身的衣服都还没有换掉,杯子乱七八糟的把自己掩埋起来,脑袋下面不见枕头,反倒是整个脑袋悬挂起来让脖子一整晚都难受!

        天杀的!

        “Shit!”醒转过来的蓝君天一把扔开胸前裹起来的被子,才发现胳膊都是酸痛的。

        诅咒一般的爬出了被窝,眼神狠狠的看着光洁的房间,凌乱的大床,枕头都掉到了地上。

        抹了抹脖子,“哎哟哟——哎哟——脖子好疼。阮琳?阮琳?”站在床边叫喊,没人回答,声音却很小,嗓子是干涩的,自己变成了公鸭嗓?

        皱着眉头狠狠的看着一床被子,脑袋不敢乱动,眯着眼睛余光看见自己的一身装扮全都是昨天的,连领带都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

        “该死的女人。”诅咒一般的咬牙切齿,心情向外面的空气一样降到零下好几度!

        好不容易伸展了胳膊,可是脖子似乎已经僵硬得不敢动弹了,低头和转头变得有些酸痛得不敢乱动,只能略微的上下移动。

        平视的看着前方,蓝君天心情烦闷不已,口干舌燥,胸闷伴随着心慌气短还有饥肠辘辘的五脏庙也开始叫唤了。

        气鼓鼓的打开门,浑身寒凉的气息雪片般冰凉,大刺刺的走进来对面的卧房,一脸的邋遢,怒目相向的看着大床上好整以暇正在抱着电脑办公的女人!

        从屏幕上抬起脸来,素装的阮琳看着床脚的男人。

        脸上颓废得不行的蓝君天居然还是这副模样。灰黑色的眼袋很重,明显的睡眠质量不好。

        阮琳心想,睡得好才怪,关亲屁事。

        “怎么了?”装傻充愣的她淡然一笑,看着他一张马脸冷得哟,心里都在憋笑了。

        吞了吞口水润润喉咙,尽力开口说话的他感觉还是很困难。

        “饿了。”破嗓子惜字如金,勉强让她听明白了他的需求。

        “厨房在楼下,冰箱里面有吃的,给自己做点好吃的吧,我买回来了的。”佯装好心的她丝毫不以为杵,埋头继续看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的字似乎都在欢呼跳跃,只是阮琳没有在脸上表现出自己得意的神色。

        对蓝君天的状况,心道,活该!

        眼刀子嗖嗖的飞射过来,冷气场冰冻一样的让地暖都沾染了寒气。

        你可别忘了,昨晚上我功成身退第一步就给了异邦设计一个下马威。哼!大辫子捏在我手上,今天就跟自己叫板?

        蓝君天心中腹诽,脸上的气色一点也不服输,就这样的对峙起来。

        卧房里的空气渐渐的变凉,气氛有些不和谐的前兆。

        忍了?不忍?还是忍了?

        阮琳心里两只手变幻的举起来,两条路的思维挣扎折磨着她。

        在蓝君天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阮琳“嘭”的一声果断关掉了笔记本,抬起笑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看着面前站立的男人。

        “呵呵——”干笑两声,算是自己先低头吧。

        “哼!”鼻端冷哼,蓝君天微不可查的叹气。这死女人,越来越较真儿了,枉费他自以为她是跟软骨头。

        “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么早就起床了。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找一件合适的衣服,等会儿洗了澡就下楼来吃饭,想要吃什么?”一边热情洋溢的说,一边心中腹诽这个男人的忍耐力比先前多了三十秒,“先喝一点醒酒汤吧,我去给你做。”

        下了床,穿上自己的棉拖鞋,快步的上前讨好他。既然能妥协了,那就好好的相处,反正斗气不急着一时半会儿。

        看着蓝君天青涩的胡渣,脸色不愉,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阮琳觉得特爽!

        笑容也愈发的灿烂,关心也表现得实意了。

        重重的冷哼一声,甩着脸子转身进了阮琳的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了门,接着就是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声音噼噼啪啪的吓人的响。

        “哼!还真以为你耐心多好呢。”阮琳小声嘀咕,转身神清气爽的离开了自己的卧房。

        鲜芹菜洗净切碎榨汁,阮琳手脚麻利的干起了家务活儿。围着橘黄色碎花的围裙,穿着白色的毛线冬衣,阮琳洗菜切菜毫不含糊。

        厨房里有了人气,滚水开始沸腾,榨汁机轰鸣,天然气灶把午餐的莲藕花生排骨汤都炖上了。

        简单的一边做饭一边兴致昂扬的往嘴里塞早餐,阮琳的心情出奇的好得没话说。

        过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动静,阮琳把鲜芹菜汁密封储存在冰箱里,倒出来一碗泡茶。

        手里端着托盘,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鲜芹菜汁儿,站在楼道口往上望。

        这男人怎么还没有下来?

        不会是因为闹小脾气就跟自己过不去吧?脚步轻缓的上了楼梯,耳朵竖起来听着动静。

        走到自己的卧房门口,看了看对面的卧室房门,隐隐听到还在洗澡的声音。

        进了自己的房间,浴室里的热气隔着门缝透了出来。这男人,洗澡都不关门,想要勾—引谁啊!

        哼!一想到这里,心情就有些不舒服了。

        不过细想这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也是好的。阮琳把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桌上,这时候才想起来他的衣服还没有。

        转身进了蓝君天的卧房,整洁得如同自己昨晚见过的模样,除了大床上凌乱的床单,还有两床挂在床边歪歪扭扭的被子。

        还好,没有呕吐。

        打开衣帽间的柜子,找出他常穿的家居服。羊绒的毛衣,宽松的棉质长裤,蓝白色搭配的上下颜色,应该不错的吧。

        找了他的内衣和热裤,阮琳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回到自己的卧房的时候,浴室里面的水声刚好关掉了。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阮琳一手拖着衣服,一手我这门把手控制着门缝的大小。

        伸手递进去换洗的衣服,君子作风的非礼勿视,“给你,拿着。”

        手上一空,衣服被人取走了。阮琳缩回手,毫不犹豫的把浴室的门关上了。

        收拾好自己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午饭之前不打算办公了。被子拉开整理整齐了,阮琳到了蓝君天的卧房再简单的叠好被子。

        下了楼,来到厨房调了调火候,估计午餐在一点钟左右就可以吃了。

        一时之间不想在厨房里守着,打扫了厨房,好好的给自己削水果来吃。

        一碟子的火龙果和木瓜块,撒上两圈纯蜂蜜,插上水果叉子,阮琳乐滋滋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休闲时光。

        回到自己的卧室打算看一些杂志解解闷,手里的果盘在进屋后差一点跌落到地上!

        “你你你!”伸手指着斜靠在自己床上的男人,阮琳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神愤恨。

        他们在怎么亲近的距离,也不至于随便就躺人家床上吧。

        住在一起,也算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时候也是有的。

        蓝君天眉毛轻抬,若无其事的翻看着手里的女性杂志,舒服惬意的享受着。

        今天的他同样不用上班,这恐怕是大年之前最后一个自由自在的周末了。借着大雪天出门不方便,他挂断了好几个邀请电话,鬼使神差的霸占了阮琳的床。

        受不了这个男人的漠视,阮琳走上前,把水果盘子往床头柜一隔,一把夺过蓝君天手里的杂志。

        这应该是她享受的生活,她的空间!

        “呵!”深吸一口气,怒火熊熊却没有爆发的牵强着笑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头也不抬的男人。

        她看着他的额头就觉得欠扁,发型凌乱,穿着自己给他挑选的蓝色羊毛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静默的对峙,五秒钟都不见蓝君天说话,这男人!

        “今天下了大雪堵了道路,你昨晚也喝醉了不少,把芹菜汁做的茶水喝了吧,然后回卧房自己去睡觉去。”刚开始还好言相劝的笑着一张脸,说到后面就有些命令的口气了。

        “芹菜汁?难喝。”公鸭嗓总算是说话了。

        蓝君天腹诽,要是自己不是身体活受罪,左右动不得,嗓子也不好,宿醉的恶果尝了个遍,他早就乐得逍遥去了。

        退后一步,看清了憔悴但是已经干净的剃光了胡渣的脸,阮琳有些心软的微微叹气。

        转过身体,把托盘里还温热的芹菜汁端了过来。

        这男人今早上可怜得不行了都。要不是自己没有及时处理妥当,他也不至于这么的惨烈毫无形象。

        脸上的气愤变成了憋笑,短短的几分钟,阮琳的心情变了几变。

        有没有人让你恨得牙痒痒,然后气得笑了出来?

        阮琳看着蓝君天先天性智障一般的动作,嘴角的偷笑渐渐的扩大。

        可怜的男人,脖子似乎受伤不轻,端着碗喝解酒汤的动作僵硬得不行,头都不敢太低了,有些别扭的撒了一些在下巴上,阮琳赶紧的递过来餐巾纸给他擦拭。

        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轻柔,擦着擦着就憋不住笑了出来。

        “噗哧——呵呵呵——哼!”鼻子哼哼的嘲笑一般,阮琳再也忍不住。

        一记狠眼剃过来也阻挡不了阮琳的嘲笑,越笑越是狂妄,索性后来直接张嘴大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哈哈哈哈——活该,你也有今天,看你下次还去不去醉酒找女人!”不知不觉的把憋着的一肚子气吐了出来,扔掉手里的餐巾纸,得意的笑看着蓝君天。

        一声不吭的喝了芹菜汁,碗底精光,哑巴吃黄连的蓝君天抬起眼皮看着面前放肆大笑的女人,眼神幽幽的莫名闪着光亮,带着别样的情愫。

        找女人?他可是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一群花天酒地的主,自己都人事不知了,还上哪里找女人。

        洗澡的时候就在想,热水淋撒在头上,脖子的疼痛怎么都缓解不了。回想昨晚又是怎么回来的,他只记得自己恶心的闻到了一股子香味儿,然后上了出租车。

        很可能是那一帮人安排的,自己好不容易虎口脱险不让人抓住把柄,这女人姗姗来迟,他还没有当真居然被她这么一通不待见。

        喉头干涩,蓝君天的身体疲乏起来,但是肠胃还是空空的。嘴里苦涩没有味道,有些难受的扶额低叹。

        “恶妻横行啊!”深深的叹息,带着无奈和苦涩,活像是被虐待一样,无声的指责自己所遭受的罪孽。

        笑脸嗖的一下僵硬,然后紧绷,之后变色,最后皱着鼻子恨恨的瞪着蓝君天。

        “得了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吃,吃水果。”心情舒畅了,阮琳递过来床头柜上的水果盘子。

        指缝间眼睛斜看着水果盘,伸出手叉着放进嘴里嚼碎,“嗯,味道不错,还是甜的。削水果你挺在行的嘛。”

        阮琳白眼一番,伸出手掐了一块放进嘴里,坐着和他分享,“不是每个女儿一出生就是公主,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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