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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出征在即


怎么办?相公还未离开就开始犯相思了,他若出征了,这日子该如何熬?皇甫烟轻叹了一声,拿起书桌想要专心看,可目光却总不自禁朝床上瞟去。

        “唉!”心神萦乱,她轻轻搁下书本,缓步来到床畔,掀起纱帘看着这个虏了她全部的坏人,徐徐解下亵衣肚兜小心亦亦爬入床内,一如不曾起来过地枕回这个温暖胸膛,听着他安稳心跳,呼吸着他的气息,凝看他如孩童的睡颜,眼眶突然红起,她是真的半步都离开不开他了。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详宁的皇甫府内灯光在黑夜里幽幽闪烁,所有人都喝醉了,皆沉睡了。

        在绿水澜澜中,酒褪的林帛纶嘤咛从美梦里苏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迎接到的就是爱妻情款款的眸子。他眨了眨双眼,微笑挑挑眉头,菀尔道:“烟儿,你别告诉我,自上床后,你就一直盯着我看到现在。”

        皇甫烟嫣然一笑,枕于他胳膊上的小脑袋轻轻摇了摇,柔声道:“烟儿早在天未黑就醒来了,还下床吃了粥,走了一圈了。”

        “真的?”哈哈笑了声,力臂搂过,她就咕噜往胸膛贴了过来,欺上嘴巴堵住她小嘴滋滋滋狠吸起了田螺。

        把爱妻吸的差点断气,他才松开嘴,埋于她胛骨啃吻了番,压在她身上,嘿嘿道:“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呢,咱们来做功课吧。”

        皇甫烟轻侧过悱红脸蛋,羞答答蚊喃:“请……请相公温柔些。”话落,便感受他如大山的身躯欺压而来,轻颤了颤,小手纠拧着被单,闭上眼眸感受相公那无比轻柔的滴滴侵占。

        云雨初歇,皇甫烟水眸微合,躲在他温暖的怀里吐气兰息,情到浓深处,无法自禁地款款呼唤:“夫君……”

        静静搂抱着她,这句夫君让林帛纶扬起个眉,笑声道:“烟儿,怎么突然不唤相公而唤夫君了呢?”

        皇甫烟脸腮晕红,在他怀中摇了摇头,羞羞甜甜道:“也不知为何,烟儿突然想这样唤您。”

        闻言,林帛纶嘴巴一裂,俯唇亲吻她汗湿的额鬓。“烟儿想唤就唤。”

        因为太过安稳温暖了,皇甫烟莺声饱含困顿:“夫君……”

        “嗯。”

        “相公……”

        “嗯。”

        “夫君……”

        “嗯。”

        “相……”

        莺声消隐,倾城人儿安稳缩在自家相公怀里详宁睡了过去。

        柔抚着爱妻,让她更甜地睡下,林帛纶亲吻她红潮未褪脸腮,轻轻柔柔把她放于枕上,细细凝看许久,柔嫩粉额上再印下了一吻,这才掀帘下床穿起亵衣。

        轻步走出房门,林帛纶见着繁星闪烁,月牙当空,炫绮无极,心中满怀的不舍,惆怅叹吟:“低垂倦柳暗藏烟,忆昔停云无尽年。晚色花开湘树远,衔杯枕上不成眠。”

        轻声吟咏,他走到廊前落坐。初春的夜里凉意甚浓,看着阁园内铃铃玉亭,星空下花团锦簇,万里星空妖娆,月黄撩远,美丽无限。

        “渔歌对月冷无暗,自比鱼游在画船。止酒南来忧际会,斜穿露泣照清涟。”吟罢,他靠于檐柱,仰看闪烁夜空,尘世多纷拢,沙场兵戈、江湖行侠、生活处世、恩爱柔情,这一辈子,他值得了。

        任头脑空白着,坐了很久很久,背上突然披来件衣裳,林帛纶微微一顿,回头见着爱妻,微笑把她拉入怀里,摩挲她刚刚睡起,呈出迷人的慵懒粉腮,低声道:“怎么醒来了?”

        皇甫烟不语,把脸儿埋入他的胸膛,静静任他抱着,安详着,安稳着,安静着。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轻拢曼曼,皇甫烟莺嗓柔媚婉转,清声低鸣:“……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么经得悉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静坐着,静听得,林帛纶一颗心窒缩起伏,手臂紧紧,叹息般地低道:“真好听,我的烟儿是举世才女,是……”喉头哽咽,说不下去了。

        皇甫烟又何曾舍得?莺曼婉转从他怀里流出,一曲一曲又一曲,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静坐到天明时分,林帛纶才从迷离里抽回过神,低看爱妻粉色睡颜,俊脸上柔和,抱起她时,爱妻睡转醒过来,揉着松懈睡眼澜问:“相公,天亮了吗?”

        “曦起了。”把爱妻抱回房,林帛纶宠爱道:“金国畜牲在威逼,边境将士们又负气高傲,我心里不安极了。”

        皇甫烟明白,自昨日听到太子及皇后噩耗就知道了,宋军清壁坚野不与之决战,他们是在挑衅,是在威逼。于三军阵前强污宗亲们,必惹的宋军气怒,若非有圣诣阻拦,恐怕昨日狼烟已燃全境,也不会有曹将军狂马返都一事。

        “与若能和无双相辞去吧。”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皇甫烟喉头哽咽,从柜里拿出锦服,一件件细心为他宽起,此次服侍,也不知何日再有,一时间眼泪飞坠,泣不成声。

        静站于她跟前,林帛纶心里亦也难受的紧,当衣服穿妥了,阴曦却已大亮了起来,离别在即,穷其不舍搂过她,吻去爱妻脸儿上的芳渍雨露,沙哑道:“本以为还有月余时间,可金朝逼人太甚,若不去,后面的事我将控制不了,大宋已处风雨之中,容不得再有半失,相公的烟儿呐!”

        “烟儿的相公呐!”皇甫烟藕臂死死抱住他的腰,失声嚎啕,“烟儿不舍得,不舍得,相公要为烟儿保重再保重。”

        “好,相公一定为你们珍重。”林帛纶亲吻她发鬓,沙哑低道:“做喜欢做的事,不要太牵挂相公了,这样对你的人生不公平。”

        “就要,就要……”皇甫烟突然任性,抱着他泣嚷:“烟儿的人生就是相公,烟儿喜欢的事就是守着相公,没有不公平。”

        “好好好,待相公回来,一定带你去游三山五岳,带你去吃遍天下美味。”拉开她,捧着她痛苦的脸蛋,微笑道:“不哭了,乖。”

        早知他会出征,早知心会碎,虽有心里准备,可心儿痛起来却是那么的难忍,没有他在的日子该如何的过?没有他温暖的怀抱,将如何入眠?没有他的喂养,又怎食得入咽?

        皇甫烟捂着流血心儿,拭去眼泪,脸蛋蓦地倾国倾城,不想让他多牵挂地主动牵起他的大掌。“相公安心,家里有烟儿,烟儿会照顾好妹妹们,还请相公为烟儿及两位妹妹一再珍重。”

        “不敢回家,不敢见双儿与能儿,见了她们的眼泪,心便碎了,这一辈子就走不了了。”老实低道,林帛纶手按着心脏,痛苦万千。“代我为她们至歉,回来了一定给她们一场隆重婚礼,双儿顽劣多看着她,能儿也不能太过放……”

        皇甫烟堵住他的嘴,眼泪又刷刷扑泻,小脑袋一点再点。“相公放心,她们会明白,烟儿会照顾好她们的。”

        “我的宝贝娘子。”猛地搂过她,林帛纶深深吻住爱妻杏唇,此种甜美不知要何时才能再尝?这份深情不知何时才能再续?

        皇甫烟不再羞涩,不再保守,芳唇启开,舌尖轻吐,给既将分别的相公回应,如烟花般为他倾尽毕生美丽,为他浓郁,为他绽香,也为他沉沦。

        这个吻,林帛纶饱含着往后无尽的想思,他是恋家的男人,自已的根在这里,身处天涯海角也不再迷惑。

        “保重……”嘴一松,他眼泪快掉了,毅然转过身,迈开大步跃过屏风,闯出厢房,两柱泪花从眼里挤出,这辈子从未有过如此难舍,感谢上苍把她们赐给了自已,若没有她们,他将行尸走肉,心飘四海。

        “相公……”皇甫烟追出门,一手捂嘴,一手按胸,明明知道他终有一日会离开,明明就知道的,饶是如此依然很痛,很痛,痛的极其的厉害。

        北城十里,北军大营。

        “列队,列队……”

        “快……快……”

        四名都指挥使虎跨于俊马上,人人黑铠俊挺,各级军吏咆哮声震破了云宵,三军速度疾快列出了阵形。

        站于台上,林帛纶换上了帅铠,与兵士们一样没有头盔,束冠也除了去,只是简单绑了条马尾,左右分立的是自已的战将与大员。他目光清冽往列阵兵士瞟看,毫无例外,人人头发剔的鬼见愁,除头发外,脸上那些刺青穿洞,见着的恨不得就昏了过去,再加上大量用兽皮,抹布制成的乱七八糟的军旗,这支哪是什么军队啊,根本就是群未开化的野蛮人。

        “张元,你够行啊,若不是他们穿着铠甲,我倒还以为他们从旮旯洞里爬出来的。”裂嘴低道,手指前面巨广乱七八糟,挑眉问道:“你没强逼吧?”

        “当然没有。”张元连忙摇头,奸险无比道:“给一只鸡他们就甘心把头发给剔了,当时我就想,不如再给一只鸭,所以……”手比七万只野兽,裂嘴哈笑:“他们就成了这副鬼样了。”

        “哈哈哈……”林帛纶畅声而笑,抡起拳头拍了他插刀的脑袋,“把帽子扔了,咱们北军头上不戴那些玩意。”

        两军列妥,各都指挥使火速奔上台,齐声抱喊:“诸军列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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