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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离开兴中府


又过了一会儿,他正想开口安慰时,外面响起一阵车咕噜声,风全能很快推门进来,见到他们单独在厅中,虎眉猛皱了起来,急骤说道:“小师妹,刚才在街上我听到完颜格要回来了,你快进房让三师弟和四师弟扶二师弟出来。”

        听得完颜格要回来了,风若能吓了一大跳,急从椅上蹦了起来,转身就朝二师兄的房间疾奔而入。

        林帛纶不知晓这个完颜格是什么人物,但是见他们这么惊恐,心里料定这个叫完颜格肯定牛叉到不行,便也跟着站起身,茫然观看慌里慌张的一群人奔出奔入。

        一出大门,他便见着一辆马车和两匹马,风家师兄妹把伤者扶进了马车,风定能驾车,风全能和风又能急从轻板跳下,两人动作极快跃上了马匹,严然就要启程了。

        “等……等一下。”见着师兄们忘了还有人,风若能一颗小脑袋从车帘探了出来,指着林帛纶喊道:“他还有他。”

        完颜格若到,再要出城就没那么容易。风全能是领教过狗贼的厉害的,哪能不慌?正要扬鞭之际,忽闻师妹这阵嚷叫,转过狠目怒瞪林帛纶,心想若把他留下,等一下他往金兵那里一钻,二师弟带着伤,万难能躲得过追捕。

        一番思深,他当即咆喝破骂:“你他妈的还杵在哪里干嘛,快上车。”

        林帛纶本来就想跟他们走,正要开口时听得小乖乖喊话,哪里还会拿巧?声也不吭忙奔到车板,攀爬入车厢,外三声喝驾骤起,车咕噜便抡风疾快飞了起来。

        风定能掌马驾车,风全能和风又能策骑两侧,车厢内躺着一个伤者和林帛纶、风若能三人,伤者昏迷,便犹似了两个活人单关在狭小的房内。

        林帛纶没坐过马车,新奇的目光往四下瞟看了会儿,便转过双目朝坐于伤者旁边的小乖乖看去,见着她脸儿嫣红,低垂眼眸视看伤者,一副也是与自已关于狭小房内的羞耻,臊红粉腮,百媚横生,真叫个美人万种娇娆。

        林帛纶的脸皮很厚,见着小乖乖都快把头低到榻板了,微笑询问:“这个完颜格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怕他?”

        他话刚落下,外面传来低叱:“闭嘴,再说话杀了你。”

        听得这道恶语风定能的声音,林帛纶赶紧闭上嘴巴,不明白总是冷冷淡淡的风定能怎么突然也这么凶狠,只得睁着双眼茫然盯看风若能。

        很快,他便感觉马车慢了下来,外面嘲杂喧天,不一会儿一道粗大的嗓门响起,马车停了下来,随后就听得风全能低声下气的回话从外面传进车厢内。

        风能定和守门兵士的一些对答过去,车帘突然被挥开,林帛纶认出这人就是昨日在搭蓬低下喝酒的城门兵长,但见兵长目光冽如豺狼,虎虎瞅看厢内三人,最后瞅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伤者,门帘落下大喝:“放行。”

        悬提一颗心的众人听得放行,皆卟通把心脏落回肚里,风全能相谢了一句,停滞的马车又开始转动了起来。

        马车奔走了一会儿,风若能挺身轻启窗帘,见着已经出了城,手捂心儿松气回答他刚才的话。“此狗贼是狗皇的第三子,武功超常的厉害,我与师兄们联手都打不过他。”

        不敢乱动的林帛纶听得小乖乖开口,心头一安,也好奇地凑过身子往车窗外看去,见着日正晌午,商旅百姓巨多,城外小摊密密麻麻如水龙伸延。

        昨日他抵达兴中府已是傍晚了,城旁的小摊都没什么生意,现在一看,林帛纶便忘了刚才的随意的询问,惊讶道:“这里可真热闹。”

        “哪里热闹了。”风若能往窗外瞟了一眼,不服气说道:“我们扬州比这里热闹十倍,不对不对,是一百倍。”

        这道不服气声让林帛纶漾起俊笑,点点头赞成:“那是当然,特别是三月的扬州,那可是美如天厥。”

        “咦!”本来不服气地风若能听得此话,轻咦了一声,道:“你到过扬州吗?”

        “没有。”林帛纶摇了摇头,低声吟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念完,竖起手指笑道:“扬州自古是东南都会,其繁华自然不在话下,三月处处春光、迷雾,扬州花团锦簇、绣户珠帘之美,就算没去过,也能领会得到。”

        风若能没读那么多书,听到这首诗整个人便怔怔的热热的,澄澈眸子粼粼瞅看着他,只感觉他吟的诗很好听,连她们扬州大才子都没他念的这般好听,讶异说道:“原来你是书生,吟的真好听。”

        旷世经典能不好听吗?这个世界没有唐朝,自然也就不存在李白。林帛纶脸不红,心不跳,把无耻的精神发扬到了极尽,深情款款道:“好听吧,这首小诗儿是我为你做的,名字就叫赞若能。把若能比喻成三月的扬州,那么的春光又那么的明媚。”

        风若能听得脸儿涨红,心里一股别样的情素冉冉升腾,紧紧低着小头颅啐骂:“你再不经正我便要打你了。”

        瞧小乖乖羞成这般,林帛纶就知用诗来泡她是最佳的利器。想想也对,她是武人,肯定迷恋自已所欠缺的,不好意思,他就这么刚巧是个文人。古诗自已也不是作不出来,只是神韶和绝句相比就差了点,为了能泡到她,管他的,反正世界都乱了,再把这淌浑水搅上几搅有什么差别?况且,这么多旷世好诗不见了多可惜,后人读什么?所以不管是为自已还是为后代,他都得厚起脸皮把这些经典绝律占为自有,然后一代一代的承传下去。

        “对对对,不错不错。”抱胸思索的林帛纶恍然大悟,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么多旷世绝律怎么可以就此消失?消失了后人读什么?为了后世人,看来他是责无旁贷了。

        风若能不知道他在对什么、不错什么,轻抬起美丽的睫眸睇了他一眼,脸儿红红扑扑,不敢随意开口询问。

        想到自已还有个挑起后代读书的伟大任务,林帛纶一时之间倍感骄傲和压力,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眼眸望向偷看自已的小乖乖,见着她可爱脸儿红如草莓般甜美,一阵心猿意马,嘿嘿猥笑道:“我再为你作一首。”

        “不要,我不要听!”风若能快羞死了,小手掌赶忙捂着烧红的耳朵,脑袋摇如博lang鼓羞啐:“我才不要听你不正经的诗儿。”

        “有了!”做出副想到绝妙诗句的模样,林帛纶一拍手掌,裂嘴往小乖乖涨红脸儿一瞟,开声便吟:“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吟完,深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著的,手指直指无耻老脸,嘿嘿道:“我作的,怎么样,好听吧。”

        真叫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似那林大了什么鸟尽有。他明明就是个剽窃古人智慧和名声的无耻之徒,却还理直气壮起来了,现在是怎么样?贼都比人狠啊!

        马车出了城道,车轮顿时更急的转轮起来。已是晌午,官道上商旅渐渐稀少,风家师兄弟身处敌境,全神惯注的双眼于道上四瞟急赶,谁也没有去注意聆听房车内两人在做些什么。

        天色暗下,林帛纶早就不吟诗了,盘腿坐在车厢内,目光喜爱难言地看着同在车内的小乖乖,风若能知晓他不正经看自已,骂又骂不动,打又不舍打,小脸儿涨红跪坐于伤者身边,低垂小脑袋自顾面红耳赤任他观赏,碰见个这么不要脸的,也着实没有办法了。

        当黑夜很深了,也不知道马车驶到了什么地方,感觉车辆慢慢停了下来,林帛纶赶忙掀帘跳下车板,还没等风家师兄弟擒,急捂胯下骤喊:“尿急,尿急。”

        风全能见着他那副急样,不吭半声给风又能使了个眼色,风又能便也往林帛纶撒尿的方向走了去。

        在寒冷夜里撒尿很是难受,小叽叽冻的缩成一团,撒完尿,林帛纶抖了两抖,勒紧裤要带扭头向也来撒尿的风又能看去,黑暗里见着他胯下江水湍急,噔时佩服的五体投地,贼目咕噜一转大叫:“啊……”

        “什……”

        “妈的!”

        撒的正爽时,忽听得金狗大叫,风又能受到惊吓,握扶水笼头的大掌一措,顿时尿水淋漓,咒骂往林帛纶看去,凶恶无比叱喝:“什么事?”

        “没有,没有!”林帛纶一脸无辜,心里却笑翻了,摇头指着远处煞有介事说道:“这里黑漆漆的,刚才好像看见有灯火,原来是看错了。”

        顺着他的手指朝黑暗远方看去,见着黑压压一片,哪来的灯火?也认为他是看错了,风又能低声咒骂,毫不讲究卫生地把尿手往衣摆抹了抹,跨步斥责:“撒完了还不走。”

        林帛纶总算是见识了,一脸恶心地跟着这个肮脏野汉朝道上走去,展眼观望黑漆漆的四下,但见此地无树,皆是人高的杂草,杂草随着寒风呼咆猛烈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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