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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狎妓争雏


寻至东厢房留春苑时,见屋外有一侍从把守,再想走错房间怕是不能,平洲运掌正欲飞身上前拍晕侍从时,忽觉一阵酒气袭来,“啪”的一巴掌拍在平洲肩头,平洲反手将这人擒住,只听这人呜呜咽咽,脸颊重重的蹭在地上难以开口,仔细看来又觉面熟。

        “程步云?”

        平洲终是想起这人的名字,待平洲松手,他艰难爬起面部红肿,醉醺醺的谄笑道:“见过平洲上将军,好生荣幸,你也来狎妓取乐?”

        许是醉眼昏花许是满心只想巴结平洲,他并未认出我来,我也尽力侧目避免与其对视。

        “满口胡言。”平洲不屑的推开他。

        “失礼失礼,是我喝醉了,上将军勿怪。”程步云连连道歉。

        “走开。”平洲冷声瞥了他一眼。

        “走?如此走了,程某心有不甘啊,想我来京不久,听闻醉仙楼新到一貌美雏女,据说先前是贵女出身,叫唯儿,初夜竞拍程某拔得头彩,有幸一亲芳泽,让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谁知这醉仙楼规矩颇多,嫌我身微言轻,每每前来总是推辞唯儿有贵客要陪,我今日便要当面找唯儿问问清楚。”程步云抱住平洲的手臂絮絮叨叨的说着,又自顾低声笑道:“为此我独饮弎坛美酒壮胆,待我前去理论。”

        “请。”我有意拉住平洲示意程步云先行。

        他傻笑着作揖,踉踉跄跄地向前行去。

        苑外的侍从早发现有人,正高度戒备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见程步云行近抬腿便是一脚将他踢了回来,只见他趴在地上痛苦哀嚎,平洲瞥了侍从一眼,伸手提起程步云朝侍从走去,侍从拔出佩刀意欲一战,平洲转身甩手将程步云向屋内丢去,同时飞腿将侍从踢出十米开外,只听砰的一声门被砸开,程步云和侍从同时落地,远处侍从毫无动静应是摔晕过去。

        屋内一中年男子惊声大叫:“来人,快来人”。

        我与平洲快步进屋,屋内灯火暧昧,只见男子肥头大耳,光膀赤足,两瓣胡子向上翘起,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不是依曼,香汗淋漓薄衫微透,勉强蔽体,她慌忙扯住被褥遮掩,见进屋的是我与平洲,男子惊魂未定的呵斥道:“大胆,放肆,你,你们知道本官是谁吗,竟敢擅闯内苑,你,你,你……”

        “是,是,是,多有得罪,是我这位朋友非要进来看一眼唯儿姑娘,怎么也拦不住,都怪他喝多了,我们这就携他离去。”说着我暗示平洲将程步云拖走,赶紧脚底抹油,走为上计。

        只听身后中年男子暴跳如雷怒声大骂:“孬种,蠢货,狗崽子,老子记住你们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们,有种别跑,待本官穿好衣衫,定要将你们要重重治罪打入大牢,禽兽不如,禽兽不如。”

        听到禽兽不如四个字时,平洲止步松手,程步云又一次被摔在地上,好在他晕死过去并无知觉,见平洲心中气恼,怕是要寻回去将这胖官痛揍一顿,我急忙劝解:“表哥勿恼,不必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

        “嗯。”平洲又将程步云拖了起来,顺道将他随意安置在凉亭之中,说这样醒的快。

        再往西行发现有一处别院,门口竟站了四五个随从,想必此人身份特殊不好硬闯。正寻思如何引开他们,只见平洲轻身向几人跃去,刷刷几下便将这四五人撂倒,我快步跑过去。

        屋内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什么人?”

        “是楼里的小厮,给官爷添些茶水。”我应急回答。

        愣了一响,屋里的男子吩咐:“进来。”

        我与平洲对视一眼,示意他随在我身后,他点头左手提防的握住剑鞘,我推开门一阵软香袭来,刚进屋,一个黑影从房中窜出向屋外跃去,我转身欲逃时这黑衣人已与平洲拼搏厮杀起来,心中大觉不妙。

        “你送的茶水呢?”身后这又传来这男子的声音。

        我徐徐向屋内探视,只见床榻旁端坐一五十来岁的老者,神色凝重形同傀儡,床上平躺一女子,脸被薄纱遮住看不见真实面容,只闻低音喘喘,气息不稳。

        而先前与我对话的人,竟是气定神闲,悠然坐在茶案旁的赵子勋。

        屋外黑衣人与平洲的打斗声惊心动魄,我双手紧握,垂头应声道:“茶水在屋外,我这就去取。”心想这是撞见了赵子勋□□吗?只有说不出的怪异,只盼这赵子勋别认出我才好。

        “不必了,改日赵某登门去品便是,怎敢再劳烦茵妹妹去取。”赵子勋温文尔雅的回道。

        我自觉这男妆也是费了一番心思,他怎么一眼将我认出?我抬头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世间哪里有如茵茵这般貌美的男子,你且不必惊讶,方才我初听你的声音,便识出了你。”赵子勋款款深情的望着我。

        愣了半响,我望向被子里呜呜颤抖的女子,吞吞吐吐的问:“你,你们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他神情自若的回视我,这时屋外的黑衣人被平洲踢了进来,他挣扎着躺在地上难以起身,嘴里忍不住吐出大口鲜血,赵子勋见状起身袒护:“请凌将军手下留情。”

        平洲阔步来到我身侧,坐在床榻旁的老者迅速去扶住地上的黑衣人,在一旁给他探脉,平洲并未理会赵子勋,只牵住我的手向屋外走去,赵子勋未阻拦。

        回到醉仙楼前堂时,见人潮涌动勾阑满座,从人群中行过,大致听见一些公子大爷的交谈:“又是新来的罪臣女眷。”

        “雏妓初夜不知能拍多少银子?”

        “上一个唯儿姑娘最后拍了十两白银,这位楼慢慢姑娘白银十二两顶天了。”

        “还是官妓值钱,花船里的暗娼半贯钱嫌多。”

        “那自是不能相提并论。”一群人喋喋不休的议论着,只闻其声难辨其人。

        我见他们兴致勃勃,出言寻问:“这楼慢慢何时出来?”

        一放浪形骸的青年公子见我轻笑道:“哟,这是小公子还是……”

        半句话未说完,平洲便握剑将其推开,他瞬间笑容凝固颇为不爽,正欲大骂,又见平洲盛气凌人的模样,只张了张嘴并未发出声音。

        “百里兄好久不见。”程步云侧脸红肿十分滑稽的从我们身后冲了出来。

        唤作百里的人振振有词的说道:“步云兄来的正好,快来给我评评理,这人莽撞粗野,一介蛮夫,竟敢对我等士子动武。”

        程步云转眸才正眼看见平洲,连忙躬身行礼:“程步云见过上将军。”此言一出四周的人都自觉往后退了几步,面面相觑生怕牵连。

        “这是酒醒了?”平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半醒了,半醒。”程步云边应声边看向百里,示意他过来招呼,百里面色煞白,只怕方才说的那番话现下是肠子也悔青了。

        “请上将军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上将军大人大量,饶了小人这次吧!”百里公子审时度势慌忙求饶。

        “我说过要把你怎么样吗?”平洲见四周人多眼杂,不愿见这人在此喧闹。

        程步云忙打圆场:“还不快谢过上将军。”

        “多谢上将军,小人感恩戴德,感恩戴德。”百里公子立即趋奉。

        “不必感恩戴德,问你的话照答便是。”平洲鲜有耐心的搭话。

        百里公子愣了半响,似是一时想不起问了什么话,程步云赶紧催促道:“是什么话,还不快答。”

        “楼慢慢何时出来?”百里公子不敢肯定的望向我。

        闻言程步云险些失笑:“上将军好眼光。”心想还说不是来狎妓的,醉仙楼传言有金主豪掷千金琉璃轩中猎艳,成百上千的名妓目不暇接,当真是会玩的很呐,哈哈哈。

        平洲瞪了他一眼,他收敛笑意,委声道:“我知道,低调低调。”

        我瞧他这模样不禁好笑,他这才聚目望向我,大惊失色,又见平洲在侧这才恍然大悟,再转而看我还是疑惑不解,神情颇为复杂。

        “禀上将军,楼慢慢今夜不会出来,今夜是盲拍,按楼里的规矩,盲拍的女子只告知艺名年龄,容貌上佳,通常半贯铜钱起拍,价高者方可去她房中与她共度春宵,旁人不得见。”百里公子如实回禀。

        “这盲拍甚是有趣啊!”程步云格外兴奋的模样。

        话音未落一中年男子大步上台,笑嘻嘻的拱手哈腰:“诸位官爷稍安,醉仙楼今夜盲拍花雏,年芳十五,才貌双全,请各位爷赏脸一观,有兴趣的皆可出价,价高者得,下面,楼慢慢姑娘的初夜竞拍现在开始,一贯钱起拍。”

        “一贯钱起拍,这是改规矩了?”

        “是啊,怎么突然提价了。”台下人小声议论。

        “我出一贯钱!”程步云率先举手喊价。

        “好,这位程公子率先出价。”中年男子面带微笑的指向程步云。

        “我出两贯。”

        “我出三贯。”

        “三贯零三百文。”

        我与平洲早挥金如土,现下是身无分文,见众人纷纷出价,只得看向程步云:“你带了多少银钱。”

        “你也要出价?”程步云不敢置信的疑视着我。

        “带了多少?”平洲生冷的追问。

        “带了六个银锭子。”说着程步云立马从怀里取出白花花的银锭子奉上。

        “你全数出价。”我指使道。

        程步云又望了平洲一眼,见他不怒自威的模样,大声喊道:“我出白银六两。”

        “程公子出价六两白银,还有没有更高的。”中年男子闻声邀价。

        远处雅座上一蓝衣公子望了望我们,大声说道:“我出白银七两。”

        。

        “这位王公子出价七两白银,再有没有更高的。”中年男子继续邀价。

        “我出白银八两。”

        “赵公子出价八两白银,还有更高的吗?”

        众人踊跃出价,这关键时刻再回去拿钱也是来不及的,正不知如何是好,百里公子也从怀里掏出几锭白花花的银子,恭敬道:“小人手中也有六两白银,孝敬给小官爷。”

        我虽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笑着将他手上的白银拿来递到程步云手中:“你现在有十二两白银了。”又对百里公子道:“这钱是我借你的,改日你上我府上去取,或者,你直接找程步云也可。”

        “啊,这,不可不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钱是在下孝敬小官爷的。”

        “我出白银十二两。”程步云大声喊价,又小声对百里公子说:“你这事儿,回头再说,今夜拍楼慢慢要紧。”

        “是,步云兄所言极是。”

        中年男子大声说道:“程公子出价十二两白银,可还有更高的。”显然这个价他颇为满意。

        台下人一时间议论纷纷:“这程公子真是名士风流啊!”

        “我看他不过是酒色之徒。”

        “瞧他鼻青脸肿的熊样,必是做了钻穴逾墙之事,才遭毒打。”

        “你这是以貌取人”

        “可还有更高的。”中年男子再次确认。

        我看众人只是小声议论,并无出价的迹象,心想稍候我便能见到这楼慢慢的真容了。

        “可还……”

        “我出白银一百两。”闻声望去,二楼雅座上赵子勋举起酒杯对我微微含笑。

        “这人是谁?”

        “没见过。”

        “尚书之职月俸也就六十两白银,这官妓一夜竟拍出白银一百两?”

        “不得了,不得了。”

        “这通身气度怕是宫里的人吧!”

        “我看像。”

        中年男子抬头望向赵子勋,“小侯……”这个“爷”字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张目结舌,隐约显现出惧怕之色,他咽了咽口水,大声说道:“这位官爷出价白银一百两,再无更高的了吧。”台下鸦雀无声,他随即宣布:“花雏楼慢慢的初夜是这位官爷的了,接下来醉仙楼安排了歌舞表演,请诸位官爷稍候。”说完便匆匆走下台去。

        见竞拍失失败,平洲淡淡的望了我一眼:“走罢。”

        我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就此作罢,嘟囔着问:“去哪儿?”

        “去让赵子勋把他拍来的花雏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平洲说着,向二楼行去,我们急忙跟在他身后。

        “赵子勋?莫不是长公主府的那位小侯爷?”百里边走边疑惑重重向程步云请教。

        程步云边跟他分银子,边答道:“是你住在都城还是我住在都城,你都没见过?”

        “我等士子,只是听闻这人物,哪里真的能有幸与之一见。”百里羞怯道。

        “那正好,我们也瞧瞧去。”程步云依旧很感兴趣的样子。

        “步云兄请。”百里边走,边示意程步云先上楼。

        “百里兄请。”程步云也谦让道。

        “步云兄先请。”百里再次推辞。

        程步云抬头见我们已经上楼,笑道:“那我先请了。”说着便急步跟了上来。

        楼上赵子勋已经不在雅座,平洲让小厮去禀赵子勋:‘凌平洲约见赵子勋及楼慢慢’想是不愿再贸然瞧见一些香艳污秽的场景,平洲着人先去通传。

        我们就近分两个雅座坐下,小厮过来招呼点心茶水,平洲亲自给我倒茶,此时倒是显得耐心十足。

        身后雅座上,百里心中疑虑,小声向程步云打听:“步云兄,咱们上将军与赵小侯爷很熟吗?”

        “据我所知,完全不熟。”程步云边吃茶点边小声回道。

        “那他如此扰人春宵,怕是不好吧!”百里也尝起点心。

        “百里兄有所不知,这上将军就是来找赵小侯爷晦气的。”程步云笃定道。

        “这,这要是开罪了小侯爷可如何是好?”百里神情担忧。

        “要我说,这事儿赵子勋不占理,谁让他嫖妓被某人看见了,这面子上肯定过不去。”程步云啧啧分析。

        “啊!”百里似是恍然大悟,随之一脸疑惑:“这样说来,我更是不懂了。”

        “此事说来话长……”程步云从他自己初次进楚府见到楚茵茵开始说起,尽是些自己如何才华横溢,颇受瞩目,让楚府上下折服的事迹,百里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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