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先下手为强？”
“但我也许只有一次机会，不能打草惊蛇啊。”
“不下手。”
“但还是没办法对眼前的熟视无睹……”
“要下手么？”
“……”
原著攻好像精神失常地呢喃着，最后那些谵妄的语句从空气里消失。
最后，脸色苍白的男人朝镜子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接着，他转过身，走向令行冬所在的浴室。
原著攻迈出一步，便是踏碎虚空，然后走进空间裂隙。
在空间裂隙里的时候，他可以随时出现在某个地点，出其不意地杀死目标。
洗手间变回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令行冬正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假寐，不知即将会降临一场事故。
他的上衣在水里轻盈地晃动着，看上去有种层层叠叠的梦幻感。又像一朵初春才会长出来的花苞，包裹住了比花蕊还要娇嫩沁香的身躯。
娇嫩，代表着敏感。
就是这样敏感的身体，令行冬感受到突然在被谁触碰着，那是一双没有丝毫温度的大手，伸在了水里，触碰到了令行冬的尾鳍。
这一刹那，他整条鱼被电到了一般，轻轻颤抖了起来。
谁啊？
什么时候进来的？
令行冬没有思考出结果，刚才周围一直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难道对方是凭空冒出来的……是鬼？
不是，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里有鬼？
令行冬紧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震颤，害怕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血盆大口，或者布满肉筋的大眼珠。
就在这时候，那个鬼非常恶劣地捏了一下他的尾部的鱼鳍，捏一下还不够，还一直捏，捏了左边捏右边，捏完前面捏后面，好像很有科研意识地在细细地研究他的身体构造。
干嘛，对方究竟为什么对他做这些什么不人道的事情。
唔，咕嗯……令行冬咬牙，狠狠地将喉咙里的呻吟咽了回去。
这回令行冬确定了，对方是鬼。
是一个大色鬼！
意识到在被揩油后，令行冬体内的暴力基因被激活，差点没控制住一尾巴抽过去，而且他有一种预感，对方被抽中后一定会四分五裂，找不到一具全尸。
但他压抑住了这个本能，并对突然冒出来的幻想赶到诧异。
令行冬在意识里摇晃鱼脑，不不不，我是一条人畜无害的娇弱鱼，拧一个瓶盖都费力得不行了，没有以一打十的怪力，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然而，令行冬的自以为娇惯柔弱，引来了对方的得寸进尺。
只见，那双大手放开了令行冬的尾鳍，整个过程的动作都散发着偏执，完全不顾自己可能会被割到手，逆着圆滑却锋利的鳞片往上刮，速度极慢，带给令行冬的刺激却极强，那种尖锐的刺激，让令行冬觉得已经被侵越进鳞片，里面的鱼骨头也被挟制住了。
这样下去鱼尾巴都会被刮秃，不，不是要秃了，说不定鳞片早就被刮掉下来了。
最后，令行冬的感想只有一个，是的，想抽人的欲望更强烈了。
马上，令行冬神识飘忽，觉得鱼尾巴变得不属于自己了，已经感受不到此时正在被谁摸，只剩下由内而外的说不出来的怪异。
令行冬在迷茫中叫出了那个让自己依赖的称呼：“老公……”
“……”
一下子，时间静止了。
令行冬叫出了第一声以后，叫第二声就容易多了，于是他又叫道：“老公，你在哪。”
没有人回应。
周围很安静很安静。
就连在鱼尾巴上作乱的那双手的主人也停止不动了。
令行冬有些慌张地想，对方可能还在厨房洗碗，没听到。
原著攻不过来，我过去不就行了。
令行冬做足了心理准备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睁开了眼，同时手掌撑着缸底，暗暗用力，打算立刻爬下浴缸，一秒也不带犹豫地投奔原著攻的怀抱。
然而，他看到了，自己想要投怀送抱的人就在眼前。
对方的手还伸在水里，放在他的鱼尾巴上。
对方眉目温柔，嘴角带笑，却双手冰冷，脸色苍白。
气氛安静得诡异。
但是令行冬很心大，没有从安静里嗅到一丝一毫的危险，而是发现对方是原著攻后安心了下来，劫后余生地说：“老公，是你啊，你怎么这么吓人，走路没有声音的。”
原著攻道：“抱歉，吓到你了。”
令行冬抬起精致的下巴，然后捏起拳头，娇蛮地捶他胸口：“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还以为……”
咚！咚咚！
和本人娇小的身体一样，拳头也称得上娇小，原著攻的胸口不断被捶着，发出了阵阵闷响。
令行冬没发现自己的拳头里有足以毁灭天地的力量。
知道的明白他在打情骂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杀人。
原著攻单方面地承受着力量的冲击，脸色不免显得更加苍白，语气却依然温柔如初：“你以为什么呢？”
令行冬放下了拳头，撇开头，小声嘟哝道：“有色鬼。”
“嗯，谁是色鬼吗。”
“是你，大色鬼，这大白天的，你的手放我腿上是在干什么？”白日宣淫不太好吧，令行的语气非常不满，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按照之前的想法那样把自己塞进了原著攻怀里，表演了一个小鱼送抱。
结果就是，原著攻身上用云锦制成的衣服被令行冬蹭湿了。
其实星际的衣服都是防水防灰的，比如令行冬身上这件，但是原著攻是个复古的人，还穿着不防水的旧时布料，所以结局只能是被令行冬弄脏，这也是令行冬小小的报复，谁叫原著攻故意吓他。
令行冬脸蹭着结实温热的胸肌，听到了原著攻的解释。
“我在给你按摩。”
原著攻不在意自己的衣服不能穿了，他的眼里，他在意的事里只有令行冬，犹如一位称职称心的完美恋人。
而令行冬也相信着一点，自己有一个挑不出一丁点不好的老公。
此时，完美恋人挂着温柔微笑，贴心询问：“需要我继续帮你按吗？”
令行冬抬起脸，说：“好。”
虽然第一次被按摩的体验很惊悚，超级不愉快，但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是原著攻。
而只要是原著攻要做的事，他不会有一点隔阂。
因为他信任着原著攻。
于是，咸鱼开开心心地开摆了。
令行冬躺平，闭眼，等着享受原著攻的服务。
原著攻继续给他按摩，这一回，他没有逆着鳞片摸，而是顺着鳞片的纹路按摩，手法很轻柔，没有放过每一寸鳞片，如此的细致，就像在做鱼肉检疫。
而令行冬终于有泡温泉的感觉了，浑身舒爽。
呼～
令行冬觉得自己达到了人生巅峰。
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令行冬高高在上地使唤起人：“按这里……按那里，啊呦，真不错，你的手法真不是盖的。”
“老公，我都没发现你按摩这么棒……平时在厨房一定没少揉面团吧……”
“老公啊，快使点劲儿，这个时候就不用把我当易碎品怜惜了。”
“嗷嗷嗷！痛！”
在令行冬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原著攻的手摸上了他的腰，找到了在浴室里所作所为的真正目标，那是一团蕴含着诡秘感的暗色能量波，正潜藏于逆鳞底下。
原著攻正要抓住逆鳞，轻轻掀开它，往下面探去，可是这个时候，令行冬的鱼尾巴忽然变回了双腿。
他没能抓住逆鳞，只是在令行冬的腰上留下了一道红印子。
原著攻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可惜。
令行冬看起来委屈极了，强撑着因为被蹂躏过而有点发软的身子，低下头，看到了腰上红印。
他眼角泛着生理泪水的泪光，疑问：“你，你干嘛掐我的腰。”
啊……这该怎么回答。
原著攻思考了一下，温柔地说出了了不得的话：“因为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多做了一点。”
令行冬：“……！”
“对不起，弄疼你了。”原著攻神情懊恼，看上去是真心抱歉地说：“宝贝，放心好了，我不会接下去做了。”
令行冬盯着原著攻。
原著攻：“我真的不会继续做了。”
令行冬就这样一直盯着。
“……”
“……”
令行冬盯了半天以后。
原著攻显得有点疑惑，试探地问道：“宝贝，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嗯，就是，”令行冬微微垂头，脸颊像被桃花染成了粉红色，支支吾吾地说：“虽然现在是白天，太亮了，不能点浪漫的火鹤蜡烛，但只要你想……我也可以。”
令行冬已经变成了恋爱脑的形状，情人眼里出西施对吧，我太可爱了你很想rua对吧？
来吧，老公，我们可是合法情侣关系，相处可以火热一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要做一直没做过的嘴对嘴亲亲也可以……但这个需要提前商量一下，自己稍微没做好心理准备。
令行冬美丽的尾巴尖晃了晃，在心里等着原著攻主动。
原著攻点点头：“好的，我现在给你按摩一下腰部。”
令行冬一脸呆怔：“你说的多做一点，就是给我按摩腰？”
“嗯，”原著攻问道：“你有其它要求吗，没关系，我都会尽力满足。”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令行冬躺下，背对着原著攻，他如海草绵软的头发之下，耳朵都被烧成了火红色。
令行冬默默在心里反省，自己的鱼脑子容量是不是太低了，所以误解了意思，原著攻没有听出来吧。
千万。
他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听出来。
原著攻遵从令行冬的意思，离开浴室，来到洗手间。
原著攻抬起手，看了一会，然后按在胸口的心脏前。
胸膛里，心跳声变得有些杂了。
这是一个破绽。
男人望向镜面，冷静的面容如古井般水波不兴，语气却掺杂着几丝多疑：“没被听到吧，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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