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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自从上次游乐场一游后,也不知道这份同桌友情是干涩了还是僵持了。

        总之就是快临近期末考前两个人除了必要的接触外就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连齐少杰都不经常出现在六班门口周围了,似乎对一件事情阴影颇深。

        李子晨和余明明还建了一个群观察这对同桌cp的甜度。

        群名:今天行呀成真了吗?“行呀”取宋以行的行,和寂娅谐音的呀。

        李子晨:【没有。】

        余明明:【没有。】

        终于在按捺了两周后,两个人天天被齐华鹏骂神经病终于忍不住了。

        这天早上下了场小雨,最角落一张桌,寂娅已经拆了绷带,但还是在恢复期所以也没有用右手。练习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左手也已经出神入化了,不至于软软趴趴,至少能站起来了。

        她平静的坐在位置上写着习题。

        宋以行也背着英语单词,两个人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一如往常般平静。

        李子晨在余明明的怂恿下转过头来,试探性叫了声:“行哥。”

        宋以行写完一个单词,听见有人叫他头也不抬:“有事说事,没事别烦。”

        李子晨在旁边余明明眼神的鼓舞下,硬着头皮隐晦的说:“觉得一个女生长得很好看,很仙在考试的时候还会压你一头,你觉得这种女生怎么样?”

        余明明内心无力:兄弟你这不是都形容出来了?傻子都知道这是谁。

        宋以行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说谁了。他明暗不明的视线朝他看去,轻松一笑:“李子晨,你是sb吗?”

        李子晨被自从高二下学期就没有怎么说过脏话的宋以行一骂,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默默的转过头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余明明智商也不低,知道他是有点生气了,也都不敢往枪口上撞了。

        一场腥风血雨很快就被揭过,直到下午上高中最后一节体育课,齐华鹏看着解散后又打算回去复习的宋以行,忍不住脚边跟了上去。

        早上的事情都听李子晨说了。

        都怪他们两个天天在他耳边念叨,难为的他都有点嗑这对了。

        宋以行的心思他再看不出来那就是sb了。天天给他同桌送糖,周末也不知道怎么了连叫他出来玩都说要复习。

        他看他这是失心疯了,明明在那个人没来之前,不用复习都能考第一的人怎么就变这样了?

        他得去点醒他,要么陷入得不深立刻跳出来,要么跟人家表白最惨也不过是被拒绝。

        齐华鹏是这么想着的。于是他在宋以行快进班门口前叫住了他:“行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哑巴?”

        宋以行迈的脚步一顿,看着对面还在写字的人。

        她很漂亮,很精致很好,干净像白纸。

        他回头看了眼齐华鹏,漫不经心一笑,似乎很无所谓:“怎么可能,我就是把她当妹妹。”

        却没有注意到里边的人停住了写字的手。

        似乎一切都本应该如此,高高在上的王子怎么也看不上不会说话心思敏感的哑女。

        就连特殊的关照都是他施舍般的怜悯。

        满天的苦涩就像本来一杯糖水放入了柠檬,酸涩的连半点甜味也找不到。

        没有人知道今天的夜晚如此难熬,寂娅失眠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天亮也没有睡着。

        半夜的时候她从床上起了身,眼睛下方都是乌青,她在黑夜里摸索着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片。没有水,放在嘴里直接生生咽下去了。

        那是抑郁症抑制的药物,今晚她很疼希望靠这些缓解下去。

        浑身上下哪里都疼,心上最疼。

        她在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口中溢出了她最不愿意听见的声音,嘶哑像怪物一样的声音。“呜——”

        像是瓷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那夜半夜间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震耳欲聋的响声随之而来。那夜下了一夜的雨直到早上也没有停息。

        次日早晨。

        寂娅跟寂天明表示她今天不想上学了。

        寂天明看了会寂娅,发现她脸色不太好有点苍白,摸了摸她额头发现有点烫,心里不免担心。

        也帮寂娅请了这一天假。

        本来还想送她去医院的,但她不想去,觉得喝感冒药再睡一觉就应该好了。

        寂天明没辙只好由着她,但他还是等到寂娅睡着才去了公司。

        沾了枕头一夜没睡的眼皮子有点沉,她喝完热乎的感冒药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在这场梦里,她梦见了那场悲剧。

        那是她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的阴影。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一切故事的开始却无能为力。

        梦里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长相很稚气很精致像年画上的瓷娃娃。

        她现在正是去上学的路上,看见了一个面善的叔叔抱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女孩。

        很警觉的她在那个叔叔路过的时候叫住了他,她看着那个小女孩和她穿着同样的校服。那个小女孩就是蒋思羽。

        那时候小寂娅眼里带着亮光看着叔叔说:“叔叔,你们要去哪里?学校不在那边。”

        那叔叔似乎还挺烦躁的说:“滚滚滚,小屁孩一边玩去。”

        蒋思羽在那人怀里挣扎不止,边哭边闹:“你是人贩子……快放我下去!”

        那叔叔见旁边的小寂娅听见这番话,害怕等下这小孩就跑去警察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把寂娅一起撸过来。一只手已经趁乱抓住了小寂娅。

        寂娅那个时候还小,与那叔叔缠斗了几番就被撸过去了。但蒋思羽趁机挣扎就从那人贩子手里挣脱出来了。她似乎很害怕,头也不敢回,直接跑掉了。

        人贩子看着跑走的蒋思羽暗骂了一声:“艹”

        因为一时的善良,她落入了人贩子手里,从此落下一身的伤痕。

        她被人贩子带到本营,那里还有很多哭泣的孩子,但她是一个异类,她没有像那群孩子一样哭。

        那些人贩子让他们上街乞讨,让他们身上的校服和大衣脱,换上几乎没几处是好的乞讨服。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一群孩子穿着几乎不御寒的衣服跪在街上,过了几天后冻死了几个,他们也不管继续让他们去大街上乞讨。

        她看着同伴们的尸体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

        她跪在长街上时,总是在想妈妈什么时候来救她。

        她的妈妈是一个英雄很伟大的英雄,她维护这里的治安。

        如果他们乞讨回来的钱没有达到他们预期,他们就会对这群孩子拳打脚踢。他们喝醉了的话,折断人一条腿也不是没有的事。

        她知道这里的孩子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她也是。每天忍着伤痛和寒冷,次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甚至有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眼里再没了星星,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跪在长街上等待死亡的人。

        直到有一天她看着乔装打扮的母亲在她跟头的碗里投入了一张一百元。眼里总是对着她的柔情都变得陌生起来。

        七八岁的女孩眼里蓄满了这些日子里都没有的泪水,她要坚持不住了。

        抽泣的哭出了声,那个时候她希望妈妈带走她。但是妈妈没有,隐晦看了她最后一眼就走了。

        她知道可能是组织里不让母亲轻举妄动,毕竟这里还有很多孩子,他们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暴露。

        她垂下的眼帘已经看不清楚自己冻太久的手上还有凝固的血迹斑斑,她看着破败的碗里大大小小的钞票,拿出母亲放得那张,发现里面还折有一张白色的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念念,听组织的话行事,这样才能把他们一锅端救出更多人。】

        就这样小寂娅听了母亲的话,成了他们的内应。

        但接连的计划失败,人贩子们也开始以为这里出了叛徒,他们第一个就注意到了她,似乎是抱着试探的心思,他们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一个头目当天晚上把她关房间里,看着无论怎么都问不出来他们失了耐心。抱着烦躁的心态,拿着一把长长的带着两个锋利的刀尖的东西刺破从她嘴里深入……不停的搅动的,满腔的血腥味在咙间散开。

        让人想吐,那天她说不出话了。

        等人贩子走后,就把房门关上了,这里没有窗户,有的只是密不透风的黑暗和刺骨的寒风。她漫游的目光间再没了孩子气,变得死气沉沉。

        那夜她抱着自己在那黑暗的房间里待了三天三夜后,她面对这漫长的黑暗就害怕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掐着自己脖子喘不过气。下一刻房门打开了,她晕了过去。

        从那以后她每个夜晚都要开一盏小夜灯才敢睡着。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了,她看着一旁像是老了十岁的父亲。而醒来后没有看见母亲。心里不免慌乱。

        之后她得知母亲在剿匪的时候牺牲了,内心一阵痛,全身上下都是痛的。

        她想起那个性情温和给她讲睡前故事的母亲。会在她摔倒后,教她站起来的母亲。

        在她半夜发烧,把她抱在怀里哄:“念念乖,念念没事了,念念……”的那个人。

        她哭得泣不成声,等情绪稳定点寂天明带她去做全身检查知道她嗓子暂时好不了后。

        那个痛失爱妻的男人最后在医生的话下,紧紧抱着她,哭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哭。

        那种似乎失去了全世界后的样子,而她是他活下去的最后一颗稻草。

        寂娅在那天后就算有什么轻生的念头,也会想起寂天明。然后她就不敢了,她扔下手里的刀,死死的抱住自己,眼里空洞,觉得这样活着好累。那时她十岁。

        出了事后她休学了一年。在家里调养了一年,直到她拿着大量安眠药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杯水,突然房门打开她看见了匆匆忙忙的寂天明。

        她又去了一次医院,去了精神科,寂天明才知道她患上了抑郁症。那天两个人都很沉默,寂天明似乎被打碎了一身傲骨,他跪在寂娅面前:“念念,算爸爸求你了。活下来,活下来……”

        寂娅沉默了,她看着眼前的父亲,感到一阵心悸,她听着自己用嘶哑的声音干涩的说着:“爸爸,妈妈说她想我了,她想念念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叫过念念这个名字了。

        那个七八岁原本阳光灿烂,富有生气的女孩不见了。

        在无数画面在脑子里反复出现后,她惊醒了过来,发现全身无力,身上都是汗,浸湿了发梢。

        她撑着力气打了电话给寂天明。

        最后她发着高烧进了医院。

        那一周,她在医院的病情反反复复,星期天的时候才好转过来。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整个人比过去还要死气沉沉,眼里半分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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