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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去东归


东海上空乌云蔽日,铅云滚滚压在头顶,似乎那天也触手可及。正午开始雷声滚滚,道道闪电划破铅云劈在海面上,似是天怒。

        如此天气,就算是靠海为生的渔民都要收帆禁航,可在海边极目远眺,影影焯焯竟能看到一个黑点乘浪而来。

        那黑点越来越近,终于能够看清了,在海面上竟是一舢板,舢板上面坐一少年,奇装异服古怪异常。

        狂风骤起,忽地一个大浪打了过来,舢板再也坚持不住,分成无数块。少年大惊,想要抓过一块较大的木板,那木板却被浪打远了。少年距离岸边还有千米,在大海中,莫说这千米,能游百米都了不起啦。

        远处可见鲨鱼背鳍,那鲨鱼速度极快向着他游来,少年看到鲨鱼,暗啐一口,从腰间抽出匕首就要拼命了。却不想,那鲨鱼不吃人,竟用头顶着少年把他送到了岸边。

        等他上了岸,再回头看那鲨鱼已经远去,他顾不得休息,先打开背囊,查看背囊内的藏书,还好没有遗缺,这才躺在岸边,大口喘着粗气。

        他此番远洋,已经在海上漂浮了半月有余,能够回到陆地,当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大雨倾盆而泄,他躺在沙滩上大口的喝着雨水,能在喝到清水,当真是世间一大美事。在海上无法休息,此时回到陆地,眼皮打架,也不管是否还在下雨,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离海边不远有一城池,名叫东海郡,是荡寇将军吴坚屯兵之地。这段海域,更是军事禁地。雨过天晴,士兵出来巡逻,看到沙滩上躺着的少年,便上前盘问是何身份。

        少年看见几个士兵的着装,心中一喜。父亲曾经描绘过帝国人的样貌和服饰,这几个士兵穿戴与父亲描绘的一般无二,这海上漂浮了半个月,竟是回到了祖国。

        他问道:“这里可是大秦帝国?”

        士兵听了这话,心中更加疑惑:“你这叛军探子,竟然装疯卖傻。”士兵说着,抽出大刀就要砍了了事。

        少年一跃而起,匕首在手戒备而立:“我是博望侯之子刘羿,随父母周游世界归来,正要赶回帝都,禀奏当今圣上一路所见所闻。你说的什么叛军,本侯爷不知道。”

        班头道:“还敢装疯卖傻?”

        少年道:“是否装疯卖傻,带本侯爷去见你们将军便知道了,你若再不怀好意,休怪本侯爷手下无情。”

        班头不知博望侯是何人,但侯爵之子,哪里是能说杀就杀的,还刀刀鞘,道:“带回军中,请将军定夺。”

        ……

        刘羿的父亲博望侯刘泽在三十年前从帝都出发,一路西行,见识过多片大陆,多个国家。风土人情自不必说,光是治国之道便有数种,共和制度、议会制度、封建制度,更有自由之邦,让人神往不已。

        三年前,博望侯刘泽在路上感染风寒,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一病不起,病死在路上,刘羿便承继父志,继续将这世界走完。本是一路向西,却不想,走了一圈,竟又回到了帝国。

        这一番周游世界,记在游记上的财富便是天下独此一份,记在刘羿脑子里的财富更是无处其右。他刚回到帝国,还没来得及把所见所闻上告当今皇上,下告黎民,便被大兵砍了,何其冤枉?

        回到军营,他把随身的九龙玉佩递给班头:“给你们将军看,他自会出来迎接我。”

        将军没来,那士兵却送来一盘清蒸鱼,一壶烧酒。刘羿早已饥肠辘辘,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块朵硕。刚吃到一半,这眼皮又开始打架,酒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此地督军名叫吴坚,两年前,帝国境内叛军作乱,帝室无力平乱,便下诏让各地自建武装,平叛有功者,重赏。

        吴坚官至‘二品布政司’,见九州行省几近沦陷,他自筹家资,竖起招兵棋,招五万兵马平叛,但叛军势大,他也只能据守丰饶、东海郡、广信两城一郡,其他城镇相继陷落叛军之手。

        手下报告,在海边抓到一奇装异服的细作,问吴坚如何处置,吴坚正在为山阳城战事发愁,哪里管的了那么多,望着案几上的地图,头也不抬:“既是细作,砍了挂在营门口示众。”

        说吴坚下令以后,便有些心神不宁。他吩咐下去,要在东江加双岗,确保无虞。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见半点心安,他怕军营有变,备马直奔大营。

        还没到营门口,便看到在营门外五花大绑的刘羿,此时的刘羿依旧骂着:杀了他便是不忠不义之徒,定要遗臭万年,若是皇上知道了,必然株连尔等九族。

        军营里砍人没那么多的讲究,不用等到午时三刻,这新来的刀斧手干了手中大腕酒,举刀便砍。关键时刻,吴坚大喝一声:“住手!”

        吴坚仔细端详刘羿,头发凌乱、胡须稀疏、皮肤干糙,哪有半点小侯爷的样子,分明是一稚气未脱的黄口小儿。下身裤子不知是何材料,鞋子样式更是古怪,如此奇装异服,更是为帝国所不容。他不怒自威:“你是什么人?再说一遍。”

        刘羿愤愤道:“你便是此地督军?本侯爷是博望侯之子刘羿,字羿陨。你若杀了我,当今皇上知道,屠你满门。”

        吴坚却不等他说完,便大喝一声:“小儿骗我!”

        刘羿道:“我的背囊中有家父信物,更有家父二十七年的亲笔手记,哪来诓骗一说。你这督军,竟然让手下在酒中下毒,当真是鸡鸣狗盗之辈。”

        吴坚皱眉问身旁士兵:“背囊在哪?”

        属下去取背囊,军中副将孙飞快步走来,看到吴坚插手,不免眉头深锁。孙飞心想:这小儿若死不成,事情败露,那他可再没好果子吃了,不行,必须得杀了。

        他走到吴坚身前站定,先和吴坚见礼,后双眼直视刘羿道:“博望侯三十年前从帝都追日而行,你却从东海而来,身着奇装异服,定是叛军细作,大帅且不可听信他胡言乱语。”

        这时,手下把背囊拿来,里面确只见书籍,不见任何信物。吴坚再次皱起眉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羿心念电转,知道是有人把背囊里的东西给顺走了。可现在若直说丢了东西,吴坚部下必然加害,若不说,就被当成细作砍了,左右为难。心念至此,刘羿放声大笑。这一笑,吴坚倒是不杀了:“你还笑的出来?”

        刘羿道:“我背囊中有三十二卷家父周游世界的亲笔游记,比九龙玉佩更有说服力,大帅还要去索要那刚刚丢失的信物,我怎么能不笑。”

        副将孙飞急道:“大帅不可轻信,这书籍必有蹊跷。”

        这时候,吴坚已经是心知肚明啦,也不理孙飞劝阻,从背囊中取出一本游记,刚看了两行,便知道刘羿身份不假啦。

        吴坚连忙请罪,亲自为刘羿松绑。

        刘羿直视孙飞,脸上带笑:“背囊里有各国出产的小玩意,是献给当今皇上之物,若是少了,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孙飞一听,这冷汗就下来了。刚刚属下报告,抓到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口称博望侯之子。并把那九龙玉佩的信物给了他,那九龙玉佩乃是稀世珍宝,孙飞这便起了歹心。

        孙飞知道,刘羿的身份不假,但如此好的宝贝,怎么忍心从眼前溜走?转念一想,平时杀个细作,他就可以定夺,但这人身份特殊,若是他下令杀了,必有后患。这杀人的罪名,推给吴坚才好。

        于是,他让那兵去报告吴坚,就说抓到的是细作,其余的话不必多说,让吴坚下令杀了了事,这么一来,人是吴坚杀的,和他无关啦。

        ……

        10。26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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