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败露
“刘乐阳，你出去后，走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要帮我？”
“你最好放下你的公主身段，我帮得到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慕飞飞，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帮你？”
慕飞飞没去看女人，背对着刘乐阳说得很漫不经心。
“刘乐阳，你不是以为每个人都会围绕你转啊？你是太阳还是什么？”
“你嫁过去，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嫂，我的昭君姐就要白白多出这么一个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对手，我这是为了谁啊？别给自己往脸上贴金。”
也不看女人，自顾自地拿起了喜帕。
“你自己从窗哪儿出去，有人会接应你。”
刘乐阳沉着眸，心中五味杂陈。
“慕飞飞，我记着你，你要好好活着。”
慕飞飞不理会她，转身便替自己盖上了喜帕。
刘乐阳望了她一眼，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打开窗，往下，邵庭轩就站在哪里。
她再次回头，看着慕飞飞，已经准备完毕，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她再也不犹豫，纵身一跳，被邵庭轩稳稳接住。
“公主，吉时到了。”
婢女上来，将她扶了起来，看了看半开的窗，和已经自己盖上喜帕的女人，心中不免生疑。想要将女人的喜帕揭开看看，却被另一名急促跑来的宫人打断。
“还在这儿干嘛？快些，要启程了！”
婢女急忙点头，扶住了“公主”，向外走去。
其他的什么礼仪，在慕飞飞眼中就是一个屁，走着走着就没了，多余的东西让她有些不舒服，上车辇的时候，差点被绊倒。心惊，她捂着胸口，缓缓走了上去，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呼韩耶稳坐于马上，看着另一黄辇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自信，汉元帝没言语，坐在黄辇上，看着已经进入坐好的刘乐阳，心中一阵感慨，复杂的神情还是出卖了他。
呼延信引马来到了男人身边，在男人身旁耳语，呼韩耶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看了看天色，再转而看着黄辇上的女人。
“走吧！”
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一如去年，王昭君出塞时候，那样壮观的情形。
这些，都是历史的产物，这些都是必须的，无论你愿不愿意，想不想要，都要作为一个牺牲品，去往另一个地方。
王政雪苦苦哀求他的样子一下撞入了脑海，那个每次有使者来访，总想着方法嫁出自己旁系的公主，求着自己别让乐阳出嫁的女人，现在他猜明白这一切的来由。
自嘲地笑笑，一切都要结束了。
浩荡的队伍缓缓行进，在漫漫黄沙中，渐行渐远。
“就这样走了？”
呼延信引马上来，对于这个单于，他一向都是了解的，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呼韩耶笑笑，转而看向天空。
“遣散礼仪的队伍，你先带着回去。其余的人，给我驻扎进侪山。”
精明的眼，猎鹰般的鼻，呼韩耶回首，看着若隐若现的京城，这里的一切，他都要。
慕飞飞颠簸在车辇里，没多久，便停下了，她警惕起来，难道是他发现了？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她摒住呼吸，等待着。
车辇外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便消失了。
呼韩耶引马看着呼延信去请公主下辇，却看见了一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也引马，与自己正对着，恨意很明显，男人引马走进近，却得到呼韩耶一个轻蔑的眼神。
“莫北嶂。”
莫北嶂动了动眉，没有预料之中的惊讶，凝视着呼韩耶，淡淡到。
“别来无恙。”
呼韩耶主动，引着缰绳，再次靠近了男人。转而看了看车辇中的女人，意味深长地回望着男人。
“你来要公主？”
莫北嶂不动，看着男人，坚毅的侧脸，已经二十年未见，可依旧是那样的精神。
“给我一个理由。”
“呼韩耶，你得了汉宫第一的美人，也该知足。”
男人忽地仰天长笑，声音粗犷。
“莫北嶂，你依旧。”
“今日我来，便是为了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呼韩耶虚伪地勾起了嘴角，
“你莫北嶂要的，还有什么没得到？”
这些话很熟悉，他记得很清楚，他与汉元帝说过，每一个人都认为对方过得比自己幸福，想要的都要到了，可真的如此吗？莫北嶂滑动眼珠，没有何男人争辩。
“呼韩耶，三十年，你我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三十年？”
呼韩耶再次狠戾地看着男人。
“莫北嶂，你记得可真清楚。”
“我所有的东西都毁在你的手上，我不记得清楚一些，我要怎么去见我死去的族人？”
慕飞飞贴着车辇，没想到竟然是莫北嶂来了，她苦涩地笑笑，若说是真有人情，现在她算是见识到了莫北嶂的人情味。
还未等她想完，一阵喧嚣的马蹄，再次震了她的耳膜。
一骑红尘，扬扬洒洒，漫天的黄沙飞舞，莫北嶂明显感受得到身后的震动，没回头。呼韩耶侧过头，透着莫北嶂的身体，他看清了来人。扬了扬嘴角，今天真是一个大好的日子。
“北嶂，”
声音中气十足，男人勒住了缰绳，停在了两个男人之间，邵轻鸿笑着，抚着三寸长的胡须，笑着看莫北嶂。
“邵兄，你也来了？”
男人回看呼韩耶，礼貌地点点投入。
“有我莫兄的地方，我怎能不凑个人数？”
莫北嶂脸色凝重，这个男人会坏了他的事。
“你来做什么？”
语气很生冷，莫北嶂对邵轻鸿，没有好感。
“来看看，我莫兄到底会如何应对？”
呼韩耶看着两人，心中冷笑。
不就是一个大汉的公主吗？要得这些人如此出动。他挥手，示意呼延信将刘乐阳从车辇里拉了出来。慕飞飞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呼延信一把逮出了车辇。
“若你想要的，那就得来些实际的来换。”
莫北嶂看着女人被呼延信拉住，转头看了看邵轻鸿，这个男人，不会那样好心，保不齐会在身后对自己插一刀。
看着莫北嶂犹豫，呼韩耶不耐烦。
“若是你没有什么值得交换的，那就送公主启程。”
刘乐阳再次落入呼延信的手中，莫北嶂眼尖，一眼便看得刘乐阳因为疼痛而反抗的动作。
“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值得我想要的？”
莫北嶂凝眉，沉思片刻。
“你不过贪图大汉的权力，我一介草民，什么都没有，我何不成全了我？”
呼韩耶没有回答男人说话，意味深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你也不过和你父亲一般，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
莫北嶂有心要和他坚持到底。
“呼韩耶，三十年前，你父亲带兵，背信弃义，攻我坚昆。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转而，他又转向邵轻鸿，怒吼。
“你这个家族败类，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怎料邵轻鸿不怒反笑。
“莫北嶂，你我彼此，用不着急着指责我。”
“呼韩耶，乐阳我今日是要定了，就算赔上我的命，你也休想将她带回去。”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语毕，四周骚动，附近，竟然生生多出了数千人。呼韩耶冷笑，看着这些被他称作病号的大汉□□的男人，在他的眼里，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冲着男人轻蔑。
“莫北嶂，这就是你的本事？”
也不知道莫北嶂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权力，调动如此多的人。呼韩耶毫不畏惧，这些不堪一击的人，也不值得费心去恐惧。
厮打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响起了，慕飞飞被人拉住，东倒西歪，看不清楚脚下的路，她一路颠簸。忽地就撞如了一个硬硬的胸膛，她还未来得及回神，便听得低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乐阳，我不会让你嫁去匈奴。”
是莫北嶂，慕飞飞任他拉住，奔上马匹，锁她在身前，调转马头便趁着人乱的档，引马离开。
呼韩耶冷笑，看着在人群中逐渐远去的人。他伸手，取出放在马身上的弓箭，引开。在他的字典里，百发百中无疑是出现次数最多的成语。眨眼间，男人放下弓，看着对面还在奔跑的马，心中轻蔑。
莫北嶂右肩中了一箭，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跌落至马下，慕飞飞反应不及，也被男人生生扯下了马，两人齐刷刷，滚下了马，跌落至黄沙中。
虽是年近半百的人，莫北嶂看着刘乐阳也滚入黄沙，心急如焚，立马翻身起来，捂住了右肩，撑起了不远的女人。
“慕飞飞？”
声音有些怒，喜帕被掀翻，慕飞飞不好意思地冲男人咧了个嘴巴。
“乐阳去哪儿了？”
几乎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男人一把揪住慕飞飞的衣襟。女人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看着男人愤怒的眼睛，她也揉了揉自己被捏得剧痛的手臂。
“她很安全，放心吧！”
莫北嶂额前全是汗，回身看了看呼韩耶，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放开了女人的手臂。
自己再一次失算，忽地咳嗽一声，一股鲜血映在黄沙地里，慕飞飞上前，却被莫北嶂打开了手。
“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慕飞飞却不放手。
“我好不容易知道你们有关系，你得告诉我，我要带你走。”
莫北嶂艰难地抬起眼，看慕飞飞，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箭上有毒，他用力推开女人。
“箭上有毒，你快走。”
之后便不省人事，慕飞飞在原地，看着一队人马朝自己飞奔过来。
呼韩耶抬眼，似乎并不惊讶来人是慕飞飞。他居高临下，一贯的作风行事，开口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这就是你的恶作剧？”
眼神扫过女人的红妆，沉眸。
“你不该和我解释吗？”
男人没回话，眼神狠戾，全然没了往日的疼爱怜惜。
“呼延信，带他下去。”
呼延信翻身下马，一把将莫北嶂从慕飞飞手中夺过，却遭到了女人的反抗。
“你要干什么？再一次杀人灭口吗？大哥？”
“飞飞，这次的恶作剧，我以后再与你清算。”
他引转马头，冷冷地下令。
“都带回去。”
“我不回去，你要给我个解释。大哥，你是想要谋权吗？”
男人忽地转身，看着女人。
“慕飞飞，你最好给我乖乖回去。”
“大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昭君姐还在家等着你，你不可以这样！”
被来人禁锢住，慕飞飞拼命挣扎。邵轻鸿在身后，缓缓走来，看着女人，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冲呼韩耶说道。
“不如杀了她，倒也少了麻烦。”
“你给我闭嘴。”
呼韩耶瞪了邵轻鸿一眼，再次命令到。
“给我把她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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