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慕飞飞的生死
男人微微一笑，看着女人决绝的样子，胜负未分，也不必过度的愤慨，他伸手，摸了摸女人的前额，光滑，在他粗糙得茧子丛生的大手相对比下，显得是更加如此。
男人冲她淡淡一笑，说道。
“好。”
“大南哥！”
冲子急急忙忙从门外跑了进来，一口气喘不上来，扶住沈南的肩而，大口呼吸。沈南忙按住他，慕飞飞急忙倒了杯水给男人，冲子接过水，谢过。片刻，茶杯见底，冲子擦了擦嘴，一脸焦急，看着沈南说道。
“大南哥，城门处被换下来的兄弟被石显带来的人包围了，现在已经朝着城中前进，估计是要逼迫皇上退位了。”
慕飞飞一听，哀叹一声，果然还是慢了一步，她开口，看向沈南。
“沈南，我现在就要进宫……”
“不行，”
慕飞飞还未说完，沈南一记坚定的眼神杀过来，他不愿意让女人一人去。
“我和你一起。”
慕飞飞摇头，她看向冲子，指了指他。
“我和冲子去，带着你的一队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和你一起去。”
沈南粗着气，手握住了慕飞飞，绝不放开。女人看了看天色，知道时间不多了，她看向男人，抿嘴。
“沈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若是再僵持下去，我们都活不成。”
男人面不改色，他做的决定，只要是关于慕飞飞的，他一向都不轻易妥协。
“我不管，你在哪儿，我就陪你到哪儿。”
“我要去宫中，现在石显已经有所行动，宫中去的人不宜太多，你跟着我去，你还有一大队兄弟怎么办？你要等着他们死吗？”
“有冲子带着。”
“你疯了吗？”
慕飞飞一手挣脱他，眸子开始泛怒。
“宫中自有姐姐接应我，沈南，我还要你做很多事，你在宫外，我也很安心。”
男人沉默，慕飞飞缓缓将他的手松开，认真看着男人。
男人这时候也忽地抬头，看女人。
“你一定要活着，不管做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
慕飞飞莞尔一笑。
“我活得比祸害还能多几年。”
男人并不和她开玩笑，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凝视女人的眸子没有转过，开口，对身后的冲子嘱咐。
“冲子，飞飞的命，交给你，她若有闪失，你也别回来。”
慕飞飞起身。
“沈南，你现在赶紧离开将军府。撤掉将军府所有的兄弟，从山路绕去城外，我会以信号弹作为标识，若我有需要，会告诉你。你记着，只要我没通知你，你便不能进来。”
“飞飞……”
男人言语中有些踌躇，他凝着眉，看着女人，没有移动。有些不舍，女人可以读出来，可是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个你收好，”
她将一封信递给了沈南，自己却走向了冲子。
“不到万不得已，别拆开，沈南，记住我对你说的什么吗？”
“没通知我，我便不进城半步。”
慕飞飞点头，很满意这样妥协的沈南，她示意冲子，可以走了。两个人并肩，走出了房门，什么也没带，什么也没留下。
城中到处，守卫森严，一整支装备精良的盔甲战队步伐整齐，走在长安街上，原来邵轻鸿安排的守卫兵不堪一击，盔甲军大步向前，银灰色的战甲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直进京城。
“你不打算走？”
慕飞飞站在汉元帝面前，对着一尺的距离，她看不清男人的心思。
“走了又如何？走了，结局便会改变吗？”
男人不会走，他心意已决。镇定自若，坐在原地。
慕飞飞刚想开口，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没闪身进去隐藏。
门被人用力打开，她镇定地看着陈墨棋红着脸，大口喘息，却没停下来，一步步赶到了汉元帝的面前。见着慕飞飞，虽是惊异，也没再言语。
“皇上，你快走吧！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石显的人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男人瞥见了女人，望向慕飞飞。
“你没带走她？”
陈墨棋看着来不及，一时心急，抓住了汉元帝的衣袖，就要往外跑。
男人的力气很大，陈墨棋重心不稳，一头扎在了他身上，惊恐地抬起头，看着眉心不展的男人，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慕飞飞看着女人滑稽的样子，也不禁蹙起眉头。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错，为何在男人面前如此小心？如此的卑微。
“皇上，你快走吧！”
“你回去，没有用的，我在这里，至少，死的人不会太多。”
“皇上！”
陈墨棋愠色布满脸颊，她还未缓过劲来的脸，仍旧红扑扑，看着男人。
“臣妾没用，不能救你出去，可是臣妾至少可以在最后换你保命。你是一国之君，若你都如此，那还谈什么社稷？皇上，你我都知晓，石中书不过只是一时的利欲熏心，他想要的不过是权力。你这次走了，他不会伤害我们，臣妾依旧在宫中接应你，待你重来。”
汉元帝不为所动，他不愿意离开。
“千雪，你带走她吧！”
“臣妾不走，皇上，臣妾不走，即使是死，臣妾也要和皇上死在一起。”
慕飞飞无感，看着两人的苦情戏，她知道陈墨棋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救男人。
刚想开口，门忽然便被人打开，石显威风凛凛，抬眼轻蔑地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怎么？陈婕妤也来了？”
陈墨棋愣眼看着石显，为时已晚，她哽咽在心里，站了起来。赵纹络神情自若，从石显的身后走了出来，陈墨棋蹙眉。
“皇上，”
娇声，很柔。
慕飞飞面具下的表情又是一副唾弃，这样的女人，只道顺势而上，从不留恋每一处值得留恋的风景。
“臣妾担心皇上吃睡不好，特地来给皇上送吃的！”
汉元帝一手握住了女人纤细的手腕，女人好看的眉凝成一道，她叫疼，男人便捏得越紧。
忽地剑眉一松，手也自然地放开了女人的手腕。将略施粉黛的女人推到在地，眼却不曾望去一眼。
“石显，你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了权力，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坐得好位置。”
“皇上既然早便知晓，那就少了微臣的口舌。”
“你不会得逞。”
汉元帝又缓缓坐下去，背对着石显，清幽地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虎符不在我手上，你无法调动三军，你坐的不过是一个空位置，你若想坐，朕，便让你做。”
门处，石显也跨步进来。
“虎符？”
男人轻笑一声。
“刘奭，你养的兵，我不需要。”
他大手一挥，将邵轻鸿的调兵令扔到了汉元帝的身下。
“邵庭轩，你以为那个将军府里的是真的吗？”
他看向慕飞飞，眸子放着寒光，女人抬头迎上，面具下，表情未曾退缩。
“这个女人，也不过只是个替身！”
他眼色下，身旁出动一人，当即朝着慕飞飞飞身按了过去。慕飞飞反应还算快，轻而易举躲过。朝着石显奔去，却在一尺的距离停下，眸子看着男人。
“一个谋权篡位的走狗，哪儿来的勇气来揭穿别人？”
石显不与女人口舌之争，环视屋内，除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可有可无的人以外，他倒是真的很惊讶，没有人来营救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包括现在都是万人之上的男人，似乎并不受欢迎。
“给我拿下。”
石显不和女人做争辩，他一声令下，整个房间充满盔甲的军人。
慕飞飞后退，到了汉元帝的身后，陡然间，一簇燃烧的火苗着到了石显的身前，男人眉一紧，看着推到汉元帝身前的慕飞飞，瞬间识破了女人的招数。
“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冲天的火光，慕飞飞拉住汉元帝的手，顺手将倒在地上的陈墨棋提了起来。转身跳出木窗，身后一簇簇男人跟了出来，慕飞飞将陈墨棋扔到一旁。双手紧住了汉元帝。
“你一定要活着。”
她带着男人，跑不快。
回首，冲天的火光，吞没了整个鸣欣殿，男人不舍，这个鸣欣殿，便是他结发妻子，最初和最后的地方。
这里是大臣们过朝的必经之路，慕飞飞来了几次，轻车熟路，便到了冲子准备的马匹旁。她往身后瞥了一眼，紧张的心情却没有舒缓，石显虽然没有追上来。
“你快走。”
她一扬马鞭，手却还是放了下来。转眼看了冲子。
“冲子，快带他走。”
她趴下了男人的衣服，自己飞身上马，回眼对冲子说。
“冲子，进承岚宫，你一人陪他。将其他的兄弟遣出城，要快，有人会接应你！”
说完，回头，带上马的缰绳，匆匆消失在冲子的视野。
还未出城，石显的人便追了上来，慕飞飞夹紧马腹。
石显停下，示意身后的弓箭手准备，架着铁弓的将人上来，站定，拔出箭矢，标准了马上的人。
一剑出去，慕飞飞当即落下了马，一个翻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动弹不了。
鲜血很快流了下来，慕飞飞忍着痛，自己硬生生拔出了箭，她腿下一软，直直倒在地上。石显引着缰绳，驾马到了慕飞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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