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那干菌子卖出去了没有？”周氏问道。
“卖了，干菌子直接卖给了酒楼，要不是卖菜耽误了好一会儿，我又等了大姐娘俩大半天，估计晌午就能到家。”李大牛习惯性的又挠了挠后脑勺。
“那卖了多少钱？”周氏把灯芯略微挑亮些后看向自家男人。
“卖…卖了一两半的银子嘞。”李大牛磕磕绊绊的小声说道。
“这么多？没想到这菌子这么值钱？”周氏满含激动的看着自家男人，用眼神询问自家分了多少钱。
“媳妇儿，这是卖菜的那三十文，大姐她们没要都给了咱们。”李大牛从怀里拿出铜钱放在周氏面前。
“那卖干菌子的钱呢？大姐分了咱们多少？”周氏一边数着桌上的铜钱一边问道。
“你也知道大姐她们手上没什么钱，我就…”李大牛实在是没法说自家大姐连提都没提分钱给他们的事。
“大姐是不是压根就没提给咱们钱的事？”周氏也不是第一天和自己这位大姑姐打交道了，怎会不知道对方的脾气秉性。
“嗯…”李大牛闷着头嗯了一声。
“那明天你还和大姐她们娘俩儿一起进城吗？”周氏早就想到自家男人今天可能会做白工，既然是预料之内的事，心里虽然不得劲但是也不想把气撒到男人身上。
“今天回来的晚了，估计大姐明天要带着春儿上山挖菌子，这几天她们估计都不会进城，我就先自己进城去卖菜。”李大牛见媳妇儿没有生他的气，暗暗的放下了心，毕竟他知道今天的干菌子认真算起来一大部分都是他家两个小子从山上挖来的。
“行，那明天咱们早点起来，把菜都捆好。”周氏倒没觉得卖菜没有卖干菌子挣钱，毕竟这菌子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他们不过是赶着个尾巴弄了些，但她家的青菜确是可以卖到来年开春呢！
接下来的几天，李大牛每天和周氏早早的起来，摘了新鲜的青菜仔细的砸成一捆捆的码放在箩筐里，由李大牛挑着整整四个箩筐赶到城里去卖菜，一开始李大牛还张不开嘴，只是挑着箩筐在那大娘指给他的东城的巷子里转悠，直到他饿了在一户人家的门口的斜对面蹲了下来吃饼子，摆在旁边是个箩筐的青菜成功的引起了路过的几个妇人的注意。
“小哥，你这菜怎么卖？”两个结伴的妇人在箩筐前停下。
“两文钱一捆…”李大牛看到有人问菜价，赶忙抹了抹嘴，因对方是妇人也不敢看，低着头看着箩筐里的菜，声音嗡嗡的回答。
“买的多能不能便宜些啊？”妇人看李大牛老实，不由得还起了价钱。
“能…能的，五文钱三捆…”李大牛出门前本想着就卖两文钱一捆，自己数钱方便也省心，可他宝贝的小闺女抱着他的脖子软软的和他说，让他卖了菜早点回去陪她玩，还说看见村里来的货郎一文钱两块糖，两文钱给五块糖，让他赚了钱也给她买糖。所以刚才妇人一问能不能便宜，他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五文钱三捆。
两个妇人一听五文钱可以买三捆绿油油的青菜，立刻每个人买了三捆，喜滋滋的拎着菜往家走，路上遇见相熟的邻居还会说上句：巷子口那有个卖菜的小哥，卖的青菜不但新鲜，还便宜。五文钱就能买上三捆，省着点够一家子吃一天了，毕竟现在这天儿上哪去找这么新鲜的青菜呀！
所以李大牛第一天下半晌就到了家，一共卖了一百多捆青菜，足足赚了三百个大钱呢。夫妻二人一看这菜卖得好，浑身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要不是李大牛一个人最多能挑四箩筐的青菜，夫妻二人恨不得在脑袋上都顶着一个箩筐进城嘞。
就这样李大牛悄木声息的在安阳城东的巷子里卖了五天的菜，足足赚了一两半的银子，虽说没有那干菌子能卖钱，但周氏心里估摸着她家这才能足足卖到来年的三月初而现在不过才11月底，整整的可以卖三个月啊。周氏越算越觉得心跳加速，算到激动的地方她扶着墙在炕边坐了下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娘！娘！”这天快到晌午的时候石墩，石柱两兄弟拽着羊一路跑回家里。
“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周氏以为两个儿子出了什么事赶紧从灶房里跑了出来。
“娘，我们没事，是我们放羊时挖的菌子都被爷奶给要了过去，说是大姑要拿去卖钱。”两兄弟得了爹娘的嘱咐，自是顺从的把自己挖的菌子给了爷奶。
“你们乖以后挖了菌子能带回来的就带回来，带不回来的也不要和你们爷奶争辩，左右不过几个菌子。”周氏嘴上说的轻松，心里是恨得不行，她是真没想到他们夫妻尽心尽力的侍奉公婆，到头来公婆连几个菌子都要抢孩子的。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李甜儿，想着自家后院里还没有完全晾干的菌子，觉得不能在这么放下去了，她娘和两个哥哥那天足足挖了有四十多斤的新鲜菌子，要是等完全晾干按现在的天气怎么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谁能保证爷奶和大姑他们不会看见，到时候她爷奶以孝道的名义硬是要去，她家怕是真的留不下。
李甜儿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一蹦一跳的走到后院，四处打量时一眼就看见了哥哥们给家里的羊准备的过冬青草，期中有不少已经晒干了，她走过去从其中抽了一根拿在手里用力抻了抻没有断，她拿了一小把干草，拽过爹爹给她做的小凳子，坐在晾晒这菌子的竹筛子前开始串菌子，李甜儿把八个菌子串成一串，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就串了一小堆。
周氏边做饭边生闷气，最后决定不给公婆烙白面饼子了，反正都知道她家没剩钱。等周氏给公婆送完饭回来，喊几个孩子吃饭时才发现小闺女不见了。转到后院就看见小小的人儿就坐在那里缩成一团，正认真的串着菌子，周氏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赶忙走过去将小闺女抱了起来。
“咱们甜果乖，这些菌子是要晒干了卖钱的，不能给你玩啊。”周氏自然是不会怪她闺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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