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逢小刀会
这几个人穿着对襟的白缎袄，下身是黑色的筒裤，穿着黑色的方口鞋，一身的**气。几个人的出现搅乱了付蓉蓉和文成嬉闹的性质，文成也是一脸的警惕。其中为首一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脸横肉，敞着怀，不怀好意的瞅着蓉蓉，那眼神直接无视了文成的存在，也可能是文成的一身西装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造成的，不管怎么说，他看蓉蓉的眼神很是欠揍。文成大声问道：“你们干什么，这光天化日的，你们可别乱来啊！”
“唉吆，没想到还挺横啊，不过今天我们老大看上这小**了，识趣的赶紧滚蛋，不然把你扔到黄浦江里去。”那为首的男人说道。
“怎么，你们就没有枉法了吗，赶紧走，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说你胖还喘上了，上，把这女的带走，至于这小子嘛，回头抓起来给洋人送去，就说他是太平军的人，哥几个也赚点银子花花。”这男人正在这里美呢，蓉蓉可不干了，悄声问文成：“小**什么意思？”
“啊，这个…”文成愕然。
“哼，别说了，肯定不是好话。”说完怒视着那男人。
他见这女人竟然怒视自己，不禁哈哈大笑，对周围的人说：“呵呵，没想到这小**生气的样子也这么俊俏，咱们帮主肯定喜欢，赶快绑了。”周围的人也一脸的淫笑逼近蓉蓉，文成刚想到手，没想到蓉蓉脾气更爆，一句话不说就一脚踢到那男人的裆部，付蓉蓉是谁？那也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这一脚有着千金的力量，就见那男人当时就动弹不得，双腿紧闭，慢慢弯下腰去，表情更是狰狞，一句话说不出，脸都绿了。这一下可把周围的人吓坏了，愣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文成趁机拉住蓉蓉就跑，能不惹事最好不惹事，还是躲躲的好，那几个人能干吗，有人撒丫子就追了上来。
这一通跑，跑了好几条街竟然没把他们甩掉，还进了一个死胡同。文成和蓉蓉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蓉蓉更是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后面的人也不怎么样，五六个人跟死猪似得扶住两边的墙，等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指着他俩说道：“跑..跑，你们再跑啊，怎么不跑了，哎呀，累死小爷我了，来，哥几个，把那女的抓走。”文成紧紧盯着几个人，见胡同外面没人经过，就想把他们杀掉。就在那几个人就要靠近蓉蓉的时候，突然胡同口传来一个声音：“喂，你们几个干嘛呢，帮主正召集人呢，不知道啊，快点回去。”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剃着光头的中年人，穿着锦绣的红色绸褂，手里拿着两个核桃在转，一脸的笑容，让人分不出真假，只是那白胖的脸上一层的油腻，怎么看都像是和尚庙里的笑面佛。那几个追文成他们的人见到来人竟然低头哈腰，一脸的媚相，但却藏着不安，刚才说话的人回到：“堂主，没..没干什么，我们..呵呵，没事溜着玩呢，对了，您老说帮主召集人呢，这次砍谁啊，谁这么不开眼惹到咱们帮上来了？”
“呵呵，我还不知道呢，刚才这喝茶呢，结果就派人来喊了，快走吧！”
“好好，走走，哥几个走！”说完不忘回头瞪瞪文成他俩，一脸的威胁，然后回头走了。付蓉蓉气不过还想追过去，文成赶忙把她拉住。就见那胖子说道：“呵呵，小兄弟，他几个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初来上海吧，以后注意着点，别让这些人盯上，虽然我是他们堂主，可也有看不到的时候，呵呵，后会有期。”说完径直领着后面的人走了。
付蓉蓉看着他们走了，然后说道：“哎呀，气死我了，什么时候我被别人这样追过，当初大战….”文成赶忙捂住她的嘴，“姑奶奶，少说点行不，可别给我惹麻烦啊，要不然就让小海把你送回去。”一听这话付蓉蓉不言语了，满脸的委屈，文成看她这样又有点不忍心，说道：“咱们这次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别为这个扫了兴，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让你把这仇报回来。”
话说这胖子谁啊？正是三娘要文成找的闫岳峰，不过因为文成开始没想找这天地会的人，因为担心这么些年过去天地会会变成什么样，万一里面有被清军收买的叛徒，自己就麻烦了。其实文成不知，如今的上海早已经没有天地会的存在，当初上海起义的时候，庙帮﹑塘桥帮﹑百龙党﹑罗汉党、天地会等早已被太平军统一起来，后来发生“北门之战”后就被打散了，这些帮派的残余势力转入了地下，继续与清军和洋人为敌，上海的天地会更是早已入天京，而天地会分支小刀会却在上海逐渐做大，也开始和清军和洋人打起交道来，这闫岳峰如今正是小刀会刑堂的堂主，他这人其实比较正直，对于那些做了伤天害理的弟子甚是严格，从不手软，也因此小刀会的弟子们都怕他，刚才追文成的那几个人正是小刀会的。文成这会儿可没想到这些，要是他多问一句那胖子的姓名，没准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麻烦了。不过这会儿他根本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是在和蓉蓉歇息了片刻后向住宿的旅馆走去，准备参加晚上的酒会。
唐山路属于外租界，这里相对环境比较安全，马路宽阔，街道整齐，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巡警在不断的来回巡逻。就在这十字街口处坐落一个酒店，说是酒店，倒像是后世的夜总会，彩色的弥红灯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各色的海报贴满了门口边的墙面，在门口站有穿着白色西装的门童。付蓉蓉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内心很是好奇，因为激动有些站立不稳，死死抓住文成的胳膊。莫小海倒是一脸的坦然，当年转战的时候也见到过这样的地方，不过绝对没这里够气魄，那些倒像是花街柳巷里的勾栏院。
不一会儿门口外面就来了很多的人，大多数是附近租界里的外国人，女人们都是和付蓉蓉一般的打扮，只是她们头上多了一顶白色的帽子，上面插着根羽毛，一个个花枝招展，当然，漂亮的女人身边都会有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文成和付蓉蓉早一步走进酒店。酒店一层是一个大厅，而酒会就在这里举办。在大厅的周围摆满了水果和各种零食，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舞池，在舞池的前方是一个台子，台子上此时正有一伙儿洋人的乐队在表演，而且还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儿在唱歌，仔细一听竟然是美国的乡村音乐。付蓉蓉知道自己不懂这样的地方，怕出丑，紧紧跟着文成身后。
文成三人一路来到酒店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下，自有侍应生送来香槟和水果蛋糕，莫小海和付蓉蓉全都学着文成的样子连和带吃，不过文成的样子怎么看都那么优雅，俩人学了半天还是觉得别扭，索性不再学他。这三人奇妙的组合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此时从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外国人迅速走到了文成的面前，看了又看，然后问道：“哦，天啊，您就是今天上午吹奏双簧管的那个中国人吗，你表演的太好了。”洋人说的是法语，这让莫小海和付蓉蓉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嘟噜什么，可是紧接着是大跌眼镜的一幕，文成竟然也跟他嘟噜起来，而且听那口气和发音竟然和那洋人一般无二，这样那洋人也是大吃一惊，继而异常兴奋，说道：“哦，先生，对不起，没想到您的法语这么流利，要是只听声音，还以为您就是法国人呢！”
文成微微一笑，说道：“呵呵，我是中国人，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这家酒店的乐队，我是主管，我们乐队正需要一位双簧管的演奏者，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呵呵，实在抱歉，我对这个没兴趣。”
“先生，您再考虑考虑。”
“呵呵，我看没必要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先生您再考虑考虑，我会给您很丰厚的报酬的。”
“呵呵，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兴趣，而且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那洋人不依不饶，还在纠缠文成，付蓉蓉悄声问文成：“喂，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还懂这洋人的话，他说什么啊？”
“呵呵，他啊，他想让我去前面的台子上做表演。”
“呵呵，那可太好了，我还没见过王爷的表演呢，要不你去试试？”付蓉蓉揶揄道。
“切，要去你去，我可没兴趣。”
“哼，我要是会你会的那些，早就去了！”不过还是越看越喜欢文成，这家伙一肚子的好东西，这么小他怎么学会这些东西的啊。
这时候人群中的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英国人注意到了这里，他看到一个法国人竟然在对一个中国人极献谄媚，于是来到那法国人近前说道：“普利克，你在做什么，还不去安排乐队演奏，怎么在这里对一个中国人卑躬屈漆？”
“哦，老板，您误会了，您知道吗，这位先生是个音乐天才，他吹奏的双簧管相当棒，在我们国内也属于一流的大师级。”
“什么，就他，一个中国人？”老板明显不信，转头看看文成，那稚嫩的脸庞明显出卖了他的年龄，他绝不相信这样的年轻人会是什么音乐家，于是说道：“好了，普利克，你赶快去忙吧，要不然就扣你这个月的薪水了。”普利克一听到有可能扣薪水，只好默默离开，不过还是不忘给文成一个询问的眼神。
那老板看看文成，一脸的不屑走开了，这可惹怒了付蓉蓉，嘟囔道：“什么意思嘛，这么瞧不起我们家王爷，哼，太可气了。”文成安慰她说：“没事，这在这里很正常，你没见连清政府都对洋人卑躬屈漆的嘛，忍忍吧。”
就在此时人们突然都停下脚步向门口看去。文成知道，这肯定是重要人物来了，门口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伙儿人，打头的是一老一少，老者是中国人，胡须飘然，戴着顶小帽，一身的绸缎袍子，拄着拐棍，而年轻人是一个洋人，看样子三四十岁，长得人高马大，一身的白色西装，手里也拿着根拐棍，不过那对于他来说是文明杖。他俩进来后人们对他们捧星众月，围在中间，不断打着招呼，偌大的舞池后方只剩下文成三人，显得有些别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吴熙和斯特维利。文成对他们没兴趣，他要找就找那些专门做军火的商人。
就在此时文成看到在人群后方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外国人正独自在喝闷酒，完全对这酒会感兴趣的样子，看他的一身打扮有点像犹太人，他知道犹太人是最会做生意的，而且野心极大，他打算去碰碰运气，于是独自端着酒向他走去。
来到犹太人的桌子前坐下，用一口流利的英文问道：“呵呵，朋友，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那人抬头一看竟然是个中国人，顿时有些感兴趣，毕竟这个时候有一口流利英文的人还是很少的，于是问道：“呵呵，朋友，你怎么没去和他们打招呼？”说完看看被人围着的斯利维特几人。“呵呵，你不也没去吗？”俩人相视一笑。文成问道：“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呵呵，我叫莫斯，你呢？”“呵呵，我叫苏文山，不知道朋友来中国做什么工作啊？”“呵呵，在一家银行做个小职员，哦，就是成立不久的汇川银行，你呢？”
“呵呵，我是个商人。”
“商人？那可太好了，以后你存钱就到我们那里吧，保证让您满意。”
“呵呵，我还不太相信你们外国的银行，觉得我们的钱庄更稳妥些。”
没想到那犹太人竟然急了，说道：“哎呀，你们太不会做生意了，你们的钱庄怎么可能会比这银行强呢，我们的银行实力雄厚，存金更是多达…，反正很多，而且没有地域限制，不像你们的那些钱庄，地域性限制太厉害了，对生意人很有影响。”
“呵呵，我可以考虑考虑，那么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呢？”
“哎，苏，你觉得咱们是朋友吗？”没想到犹太人拉关系有一手，文成应道：“嗯，咱们干了这杯酒做朋友怎么样？”
“好！”莫斯一饮而下，文成也一口干了。
这时候莫斯说了：“苏，现在咱们就是朋友了，不瞒你说，我最近被老板狠狠批了一顿，把他的生意搞砸了。”
“银行？”
“不是，不瞒你说…”这莫斯明显有点喝高了，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在银行的工作是业余的，我真正做的却是跟着老板史密斯，他是做军火生意的，结果最近一批军火交易出了点问题，一直没能交货，这也是因为我耽误了点时间，所以…哎…,伺候人的活儿不好做啊…..”还没说完，就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文成没听他说别的，只对他嘴里的做军火的史密斯上了心，难道他说的史密斯就是跟天京做生意的那个英国人吗？如果是可就太好了，那家伙可是胆子最大了，什么人的生意都做，不行，一定要把这根绳子抓住，想到这里冲莫小海摆手。莫小海赶忙到了近前，文成悄声对他说：“去，把这个人弄到最好的房间，再去给他找俩陪夜的女人，记住，要找最好的那种，要让他要了这次还想下次的那种，去吧！”虽然不知道文成的想法，但是莫小海就好在无条件执行命令。他架起莫斯就去安排了。
付蓉蓉见文成回来了，问道：“你让小海把那洋人弄哪去了，不会杀了吧？”
“哎呀，想什么呢，我有那么暴力吗？”付蓉蓉上下打量他一下，说道：“有。”文成一口酒正喝到嘴里，听她这么回答，再配合她那表情，一口竟然呛着了，咳嗽不已，声音把正围着的人惊着了，人们纷纷向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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