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离去
当瞎子见到叶凡的的时候，叶凡正背对着他，蹲在东胜寨的一处小水池边逗鱼。瞎子的眉头抖了抖，果然少主还是那么闲的慌。
叶凡并不是真的闲的慌，相反他很焦虑。有一些人在最焦虑的时候，往往表现的很悠闲，但是内心的焦灼却是使得自己一直心神不宁，甚至可能做一些蠢事。
叶凡抬头淡淡的看了瞎子一眼，又低头继续看鱼。
“回来了？”
“嗯，我查到一些事情，但是还是不太明朗。”
瞎子所说的自然是荒原上各个部落的图腾的事情，大的部落不太好查，只能挑一些古老又弱小的部落下手。
“说说看，有什么蹊跷。”
瞎子轻皱着眉，有些犹豫的说。
“有些部落图腾的残魂早就消散了，但是那些部落依然有修行者，我怀疑他们做了血契。”
听到血契这两个字，叶凡逗鱼的手顿了顿，脸沉了下来。
“哪里来的妖邪敢立血契？”
“不知道，可能是荒原深处。”
“数目多吗？”
“不多，就一个，我已经杀了。”
叶凡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转过来认真的看着瞎子，声音有些低沉。
“我要去荒原一趟，把人带回去吧。长安那边需要人手，花沐蓉留下坐镇就行了，太多人在这，皇宫那边不好交代。”
既然是叶凡已经决定的事情，瞎子便没有多说，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他也看不懂叶凡到底想干什么，莫名其妙的大规模镇压几乎把东胜寨旁的马贼杀了一空。
瞎子只负责做事，把并没有打算是思考太多。
另一边，墨池苑也接到了来自西陵神殿的任务。
“护送一批粮草穿过马贼遍布的荒原地带给左帐王庭表示慰问。”
天猫女几乎都快炸了，脸颊气得通红。
“这西陵神殿也太欺负人了，给我最差的住宿地方就算了，还让我们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东胜寨周围的马贼都被叶大哥清空了，导致堵在荒原深处的马贼特别多。我们运送粮草这不是去给他们送菜吗？这西陵神殿太过分了，山主，我们直接拒绝吧。”
莫山山神色冷漠，
“大河积弱，所以他们欺负我们，要想不被欺负就要变强，历练就是最好的方式，我现在只是个洞玄，若是我不在，你们怎么活下去？”
天猫女嘟囔着什么，显得有些不高兴，却又不敢说出来。沉默片刻后，天猫女又忽然想到什么，兴奋的开口道。
“我们可以向叶大哥求援啊，他那么喜欢山主，肯定会帮我们的。”
酌之华满头黑线，看着莫山山逐渐冷淡下来的脸，大感不妙。心想这天猫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凡有未婚妻的事情昨晚还是她喊得最响亮呢。
莫山山皱起了眉，不咸不淡的说。
“他有未婚妻，就在七城寨之一的东胜寨。既然是历练，就要做好流血牺牲的准备，我也能保你们一番周全，所以不必再说了，下去准备吧。”
莫山山拂袖离去，留下一脸郁闷的天猫女站在原地哭丧着一张脸望着众人。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众人头上闪过一丝黑线，这女人心真大啊。
第二天黎明，叶凡默默的来到司徒依兰的房门外，听着里面洗漱的声音。叶凡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良久，仿佛是察觉到什么，里面洗漱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要走了？”
清冷的声音透过薄薄窗纱传了出来，即刻又消失在寒冷的晨风中。院子里的树木早已只剩躯干，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
叶凡呼的吐出一口白气，声音带着些许犹豫，开口道。
“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危险吗？”
叶凡皱着眉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可能会死。”
房间里再次沉默了片刻，最终飘出一个淡淡的嗯字。叶凡有些无所适从，眯着眼看了一眼即将升起的太阳。
“要好好修行，照顾好自己，.....外面有更广阔的世界。”
“嗯。”
叶凡发现气氛有些尴尬，眨了眨眼，朝着那扇房门后的人喊了一句。
“是不是该拥抱了？”
回应而来的声音有些羞恼，
“何必如此俗气？”
叶凡吸了吸鼻子，俗气吗？自己觉得还好啊，但想想还是算了，正打算就此结束这段告别时，司徒依兰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要去那个裂谷？白告诉我了，你和花将军差点死在里面。”
叶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显得有些紧张。
“是吧，总得下去看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凡一愣，刚刚不是说过可能回不来吗？旋即又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个月或者一年，总会回来的。”
“嗯，那我等你，你去吧。”
少女紧紧的背靠着房门，双手抓着门的棱角，十指深陷入门中，显得很是不安。门外的青衫书生转身迎着晨曦大步向前，没有回头。
天色渐渐昏沉，看着这天，负责护送粮草的燕国将领皱起了眉，喃喃自语道。
“怕是会有一场大雪。”
墨池苑的弟子们已经准备好路上的行装，正聚在一起，等着莫山山和宁缺的到来。前些天在得知墨池苑要保护押运粮草的队伍之后，宁缺便提出要一起去荒原。
想着宁缺的本事也许能帮衬一二，莫山山也就同意了。
今日实在不是一个好日子，时令已接近严冬。寒风渐起，天色也是一片灰白。
“下大雪了就更不好走喽！”
一个黑壮的军汉子喝了一口烈酒，砸吧砸吧嘴，扯着嗓子喊道。
运量队伍紧张有序的准备着，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燕北边境想着苍凉广袤的荒原进发。
队伍里搬运的民壮默不作声的跟着队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宁缺和莫山山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用手蘸着水在桌子上划拉。
半天之后，宁缺沮丧的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符道资质被莫山山完爆。少女对于书法和符的研究和理解显然比自己要深的多。
此时的叶凡，并不知道运量队的事情。叶凡换下了那身青衫，披着听雨楼统一的黑色斗篷，寻了一匹黑马逆着北风便离开了东胜寨。
白皑皑的雪地上，一个黑点慢慢的离去，黄色的土城墙上的少女抿着嘴努力的控制着眼泪，目送着叶凡离开。
叶凡离开后，洛无双带着四凶将也踏上了回长安的路。瞎子找了个机会也默默离开了，唯独洛轻灵没有离开，依然跟在司徒依兰的身边。
热热闹闹的东胜寨一天之内瞬间就冷清了下来，寒风卷起落下的枯枝，在东胜寨的上空呼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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